醉枕江山-第2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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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出不出手?”
“我不……我……我……”
太平被他折磨的明明很是痛苦,偏偏又有一种难言的快感。突然,那快感潮水般涌来,如闪电一般,传到四肢百骸,最后汇成一股洪流,仿佛整个身子都要炸裂开来。
太平公主像鱼儿一般猛地挺起了身子,下腹紧紧抵住杨帆的膝盖,这一次力道之大,连杨帆都按不住她。
那块化了大半的冰受此颠簸,一下子滑到了她的臀缝里,受此刺激,太平发出一声尖叫,身子急剧地抽搐了几下,忽然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软绵绵地瘫在杨帆腿上。
杨帆不知她出了什么事情,也真怕把她折磨坏了,紧张地问道:“你怎么了?”
太平只觉腹下酥麻,快意难当,似有缕缕丝滑的蜜汁沁湿了下裳,生恐被杨帆察觉,急忙挣扎着脱离了他的控制,伏在席上娇喘吁吁地道:“不要你管,你别碰我,我……我答应你就是了!”
杨帆大喜,见她神色怪异,额头香汗涔涔,身子软得好象动弹不得,不禁又暗生悔意,便道:“你早答应我不就好了?这本就是对你我都有利的事情,你偏要多生枝节。你……要不要紧,我……扶你起来吧?”
太平此时哪敢要他扶,真要被他发现自己下腹的异状,那真是羞都羞死了。这女人心思却也奇怪,她对杨帆敢赤裎相见,敢大胆挑逗,可是偏偏不敢让杨帆看见她泄了身的狼狈模样,尤其是在如此情状之下泄身。
杨帆冷静下来,想想二人方才一番较量,不似敌人,倒似闹了别扭的情侣,也觉有些讪讪然的不好意思,见她伏地不起,好象颇为委屈的样子,便道:“你既无事,那……我就回去了。”
杨帆若是不走,此刻就是打死了她,太平也是坚决不肯起身的,一听他言,便没好气地道:“你滚!快些给我滚得远远的,我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你!”
杨帆倒是从善如流,说道:“既如此,那……杨帆告辞了。方才若有冒犯之处,尚祈公主殿下恕罪!”
太平公主面红似火,娇嗔道:“滚!快滚!滚得越远越好!”
杨帆目的已达,对她气极败坏的样子倒是不以为忤,他举手施了一礼,便举步向轩外走去。
太平公主头也不敢抬起,直到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终于不复再闻,这才轻轻抬起头来。
“你这冤家……”
太平公主幽幽地唤了一声,声音忽然有些哽咽,莫名其妙地便淌下两行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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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帆离开太平公主府约半个时辰,公主府的一名家丁也悄然离开了,他慢悠悠地转到北市,同一家批发肉食的掌柜嘻嘻哈哈地聊了半天,就陪着这家店铺送货的车子离开了。这一次,他去的是光禄寺。
光禄寺乃掌管酒醴馐膳之事的衙门,举凡祭飨、宴劳、酒醴、膳馐之事,都由光禄寺负责。各地定期供应朝廷的食物类贡品是由光禄寺负责的,皇宫大内上万人的日常饮食的食材采买也是由他们负责的,光禄寺下设的司牧局,还在龙门山专门设有一家乳牛厂,供应皇室牛乳及乳制品。
光禄寺在采买各种食材中,本来就有大把的油水可捞,再加上他们是皇差,向京城铺行买办时,压榨铺行商人那是司空见惯的事,所以这个衙门油水十足。三思五犬之一的宋之逊就是光禄寺丞。
光禄寺设光禄寺卿一人,少卿两人,光禄寺丞一人,宋之逊任光禄寺丞,承上启下,油水最大。可是人心不足,无官的想要权,有钱的想要官,宋之逊也想更进一步,所以他投靠了武三思。
宋之逊字画颇佳,尤精草隶,他的兄长宋之问更是初唐极负盛名的诗人,但是这两兄弟才学是有的,气节上面却差了一些,一样的阿谀权贵,为了升官不择手段。太平公主着手发展自己的势力后,发现此人可以收买,便叫李译着意与他为善。
宋之逊固然投靠了武三思,却也担心武三思一旦不能夺得太子之位,到时竹篮打水一场空,为了给自己留条后路,便做了太平公主的秘密爪牙,一面侍奉武三思,一面又听命于太平公主。
太平公主府那个家丁赶到光禄寺,悄悄见到宋之逊,一番言语之后便又悄悄离去,宋之逊坐在签押房中仔细琢磨了一阵,又唤来几个心腹问了一些事情,心中拿定主意,便起身离开光禄寺,直奔梁王府。
第三百一十九章告密(求保底月票!)
宋之逊一见梁王,就变声变色地道:“王爷,大事不好!”
武三思见他如此模样也有些吃惊,赶紧问道:“何事惊慌?”
宋之逊道:“下官一向负责皇室宴劳、膳馐之事……”
武三思不耐烦地道:“这我知道,快说何事!”
宋之逊道:“是!今日宗正卿宴请周兴和几位皇室子弟,酩酊大醉之际,下官的人偶然听到……”
宋之逊所说的宗正卿就是武承嗣。
武承嗣现在是武氏一族中男姓最长者,理所当然地兼任了宗正卿。宗正卿是专门处理皇室内部事务的官员,他既可以是皇室中人,也可以是皇室姻亲、国姓或外姓大臣,不过一般情况下都是由皇室中辈高年长者担任,而且大多是朝廷显官,享有王爵。
武承嗣就是如今大周皇朝的宗正卿,宋之逊所说的“几位皇室子弟”自然也是指武氏子弟,而非李氏皇族。
武三思听了宋之逊所言,不禁大吃一惊。
原来宋之逊告诉他,武承嗣与几个心腹吃酒,得意忘形之际,把他下一步的打算说了出来,却没有注意到侍候的人中恰有一个来送御酒的光禄寺小吏还没走,而这个小吏正是宋之逊的心腹。
宋之逊道,武承嗣酒醉之后洋洋自得地说,拥李派官员已被他打得溃不成军,而朝廷还需要百官来维持。如果继续斗下去,恐怕天子会出面制止。不如放过拥李派的这些残兵败将,转而对付梁王。
他要周兴炮制证据。把武三思一党也牵连进来,划为叛逆一党,如今拥李派官员已元气大伤,只有自保之力,不能奈何得他,只要扳倒了武三思。天子别无选择,只能立他为太子,等他做了皇帝,绝不会亏待了这些忠于他的人。”
这宋之逊模仿武承嗣的语气措辞惟妙惟肖。为了取信于武三思,甚至还替武承嗣编出了一份将来登基后赏赐的名单:诸如周兴为宰相,丘神绩为大将军,诸多皇室子弟所封的王号,他所列举的那些武氏子侄,也是早与武承嗣走动密切的。
武三思听了宋之逊的密报,目中顿时泛起凶光,恶狠狠地道:“本王还没收拾他,他倒先打起了本王的主意!好!我倒要看看,谁能扳倒谁?我马上进宫去见天子。来人!来人!把叶安……”
宋之逊赶紧拦住他道:“王爷,今日魏王刚刚授意周兴诬陷你,下官来时他们还在吃酒呢,哪有那么快就弄出足以扳倒王爷的证据出来。如今天将黄昏,如果王爷此时匆匆入宫,还带了人证,这动静可小不了,王爷焉知魏王在宫里没有耳目?一旦他有了防范,或者及时与丘神绩划清界限。那就……,所以此事还须秘密进行为妥!”
“唔……”
武三思沉思良久,重重地点了点头,道:“嗯,你说的有道理!那本王就再忍一晚!”
武三思对宋之逊道:“这一次多亏了你,要不然本王就吃了武承嗣的大亏。你放心,这份大功,本王会记在心里,来日本王若做了太子,断然不会少了你的好处……上官婉儿和小海等一应内侍、宫娥静静地站在武成殿前,悄无声息。
过了半晌,小海悄悄靠近上官婉儿,低声道:“待制,梁王如此诡秘,能有什么事啊?”
自从“诏”字犯武则天的名讳,朝廷行文时诏字统统改成了制字,上官待诏自然也成了上官待制。
上官婉儿瞟了他一眼,淡淡地道:“在御前做事,不该问的别问,不该听的别听,不该知道的就是知道了也要不知道!”
“是!”小海把头一低,又悄悄退了下去。
上官婉儿心中暗忖:“朝中形势如今十分严峻,武三思在这个时候求见皇帝,而且是密奏,恐怕朝廷上这场风波将更加险恶了。反正郎君只是个负责宫禁安全的郎将,不管谁波掀舟翻、船毁人亡,都牵连不到我家二郎,这个时候,我该更加的小心,免得被人拉下水去,倒让二郎为我担惊受怕!”
上官婉儿正想着,殿上传来武则天有些肃杀的声音:“婉儿!”
上官婉儿一惊,赶紧应道:“臣在!”立即举步赶进殿去,就见武三思躬身站在武则天面前,武则天面前那只暗刻莲花双凤瓷碗已然摔在案前地毯上,碗没碎,碗盖却摔成了两半。
上官婉儿还很少看到武则天如此失态,心中更加吃惊,连忙躬身站定,武则天道:“叫内卫、百骑各遣十人,随三思回府提一个人回宫见朕!”
上官婉儿心中惊疑,脸上依旧一副波澜不惊的淡淡模样,应道:“诺!”
武则天道:“宣娄师德、来俊臣入宫见驾!”
“诺!”
娄师德虽常年在边陲,但是作为一位封疆大吏,在洛京也置有自己的宅第,他的宅第就在择善坊,与福善坊的杨帆算是一对近邻。
“传旨,武攸宜接掌九门防务,李多祚接掌宫中防务,内卫、龙武卫立即集结待命!非朕亲笔旨意与虎符并至不得妄动!”
“诺!”
这一回上官婉儿的声音终于紧张起来,见武则天不再有其它指示,上官婉儿急忙转身离开,武三思向武则天欠身行了一礼,武则天摆摆手,他便也跟着上官婉儿走了出来。
等到他们都离开之后,大殿上只剩下武则天一个人,武则天一脸疲态,最出色的司饰女官也无法用精妙的化妆术掩饰她此时老迈的模样了。
她沉默良久。低沉地喝道:“来人!”
大殿上本没有人,所有侍候的人都在武三思报密时被赶出了大殿。但是武则天声音一落,两根殿柱后面却突然转出四个人来。一身劲装,肩头负剑,向她肃然而立。
武则天吩咐道:“把武承嗣、丘神绩、周兴的府邸秘密控制起来,但有异动,格杀勿论!”
四个负剑劲装武士向她欠了欠身,一言不发。身形只一转,便又消失了踪迹。
上官婉儿亲自安排了百骑的黄旭昶、张奚桐等十名武士和高莹、兰益清等十名女卫跟武三思回去提人,等这二十人全副武装赶到他们面前后,武三思向上官婉儿拱了拱手。含笑道:“有劳待制!”
上官婉儿看着他们匆匆离去的背影,心神不宁,自她到了武则天身边以为,还从来没有发现武则天如此慎重,她依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她知道,一定有重大事件发生,身在局中,怎能不暗生警惕。
上官婉儿正待回去向武则天复旨,刚刚走出不远。就见杨帆领着一队羽林卫士卒匆匆走来,二人迎面撞个正着,众目睽睽之下,不能暴露私情,杨帆站住,恭恭敬敬地向她行了一礼。
上官婉儿摆摆手,身后四个小内侍立即退开几步,杨帆见状,忙向前赶出几步。走到她的身边,婉儿低声道:“你带着这么多人,去干什么?”
杨帆道:“武攸宜下令,加强宫中警戒,叫我带人去武库搬运弩具,巩固宫城!”
杨帆说着,向她亮了亮一枚武攸宜赐下的符令。禁军的宫中防御平时只有近程武器,是不准配发弓箭和重弩的,这些东西都在武库中存放,非诏命不得动用,而此刻居然要把床弩等重型远程武器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