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好丈夫-第3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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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晨曦却没往深里想,见他从宣府回来瘦了,便去寻了老太君问了一些滋补的方儿来,交仙儿去采买材料,叫厨房那边熬些膳食给柳乘风滋补身体。她越是如此,越是教柳乘风不安,心里很是后悔,甚至有时候自己骂自己,我是猪啊我,没事偏偏要去找事儿,竟怂恿着皇上赐婚,现在倒好,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宁王会不会吃亏不好说,到时候这消息若是传了出来,怎么面对温晨曦?
当日夜里,外头冷风习习,仙儿端了一盆炭火来,又斟了茶,柳乘风和温晨曦在卧房里闲坐,沉默了良久,柳乘风看了一眼妻子,此时的温晨曦正合腿坐在椅上,绣着女红,炭火的光芒将她的脸颊映的绯红一片,柳乘风不禁看的有些痴了,小心翼翼的道:“晨曦……”
“嗯……”温晨曦抬起那瓜子的下颌,一双眼眸水灵灵的看着柳乘风。
柳乘风道:“若是外头传出我要娶妻的消息……”
温晨曦的眼中先是狐疑,随即打断柳乘风的话道:“夫君有话要说?要说尽管说就是。”
柳乘风这一下子想哭了,说白了,他还是没有彻底的融入这个社会,若没有前世的观念,一个大明朝土生土长的男子汉大丈夫,娇妻如云虽然未必敢去想,可是纳十个八个妾再配几个通房大丫头还不是跟玩一样。
见到柳乘风的窘迫,温晨曦也猜测出了什么,眼中也掠过了一丝紧张,小心翼翼的问:“怎么?夫君难道在外头……”她的声音居然有些颤抖,虽然在这个时代,女人总要等到这么一天,可是真的来了,却难免有些失魂落魄。
她勉强坐直了身体,放下刺绣,道:“夫君在外头已经……”
柳乘风连忙道:“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宫里头皇上似乎有赐婚的意思,想将德兴郡主赐婚给为夫,哈哈……”柳乘风很心虚的大笑:“其实这种事八字还没一撇呢,再者说,为夫也不稀罕什么郡主,晨曦也知道,德兴郡主是宁王的女儿,这宁王与我势不两立,这么做,更多是公事上的考量,话又说回来,就算宫里赐婚,宁王那边也未必肯嫁,不过是宫中借此敲打宁王罢了。为夫只是先知会一下,等到时候宫里真来了旨意,你也不必心惊。”
温晨曦蹙起眉:“这满京城文武都为皇上效力,夫君倒好,不但要效力,还要献身了。”
柳乘风哑然,温晨曦说的或许只是无心之言,可是柳乘风听来,却好像有讽刺的意味,他讪讪一笑,道:“不是都说嘛,国朝养士百二十年,仗义死节都是士人的本份。你家夫君虽不是士人,可是深受皇恩,为朝廷……咳咳……”柳乘风差点想说捐精来着,不过很快改口道:“为朝廷献身,又算的了什么,晨曦放心,轻重我是晓得的,宁王与我势不两立,他的女儿,便是当真美若天仙,我也瞧不上。”
温晨曦心中释然,虽然心中仍有紧迫感,可是忍不住笑道:“我能说什么?你们男人的事我又不懂,现在你是愈发的了得了,连父亲都说,现在你如今也成了佥事,将来前程远大着呢,我这做妻子的,自然不能拖了你的后腿。”
柳乘风沉默了片刻,道:“晨若最近都在做什么?为何总是三天两头见不到人?”
温晨曦不由莞尔笑道:“她?近日神秘兮兮的,连我做姐姐也是瞒着,也不知道到底又打了什么主意。”
柳乘风颌首点头,烤了炭火,身子暖和了许多,喝了口茶,道:“早些睡吧,明日我要早起,得去刘大学士的府上走一趟,那个刘健,想到要去见他,我心里还真有些发虚。”
温晨曦连忙起身,去收拾了床被,一面道:“你是锦衣卫的武官,他是内阁的大臣,互不同属,又有什么好怕的?是了,我有件事得和你商量着呢,我那叔父前几日要和我说,家里那个堂弟整日游手好闲,这样也不是办法,想托你给他寻个门路,我当时听了,不敢答应,只说先和你商量了再说,夫君,你怎么看?”
温家枝繁叶茂,这温晨曦也确实有个族叔,不过至于那什么堂弟,柳乘风却从未见过,不过他们不去找温正,却是来寻柳乘风,多半是希望让这什么堂弟安插到柳乘风身边,毕竟柳乘风现在前程大的很,跟着柳乘风,显然比跟温正有前途,柳乘风听了,不禁笑道:“这种事,往后你也不必和我商量,别的不敢说,安插一个人到身边倒是小事一桩,既是你的亲戚,为夫自然不敢怠慢,否则岂不是教人背后戳脊梁骨,你让他过几日来给我瞧瞧。”
温晨曦脸上露出笑意,连忙应下来。
其实只是这三言两语,也代表了柳乘风的地位已经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前别人托人办事,多半是去寻温正的门路,而现在,柳乘风在许多人的心里,已经远超那岳父了,只是有些时候,人情世故想撇开却是不成,柳乘风倒也不至于去学那海瑞,只是到时候先看看人,若是孺子可教,将来少不得给人家一个前程,可要是不太识趣,到时候再寻个机会打发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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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一十七章:圣意
第三百一十七章:圣意
其实这几日来家里拜访的人还是不少,尤其是锦衣卫里头的,毕竟卫所里突然出了个佥事,庆贺一下也是人之常情,那张司吏父子二人,还有不少锦衣卫中的千户、百户都来了,其中有不少是柳乘风提拔出来的,倒也不生疏,直接让人请进后院的huā厅里闲坐说话
锦衣卫毕竟是特务机构,耳目很广,这京师里有什么风吹草动,在谈话之间让柳乘风大致有了个脉络。
最近京师不太太平,尤其是内阁,据说内阁里头虽然表面上相安无事,可是为了一个宣府巡抚似乎暗斗得很厉害,李东阳倒也罢了,偏偏谢迁是认死理的人,至于新入阁的刘吉,似乎也想着新官上任三把火,无论如何也要把这巡抚拿下,如此才能建立起自己的威信。
不过这种事,柳乘风冷眼旁观就是了,柳乘风琢磨着,先奉旨去见了刘健之后,再带着妻子去迎chun坊已经成了京师一景,据说无论是商贾还是赶考的士子,都喜欢到那儿走一遭,温晨曦一直想去,不过毕竟是nv流,若无丈夫陪同也不方便。
柳乘风便许诺下来,这一日一大清早起来,便带着高强两个护卫出了mén直接往刘府里去。刘健的府邸倒也不远,规模对于达官贵人们来说只算中等,不过柳乘风才不相信刘健这家伙没捞银子,像他们这种官儿,十几年下来不知积攒了多少财富。不过柳乘风估mo着,像刘健这种人多半就是有银子,那也是回老家买地,要不怎么说叫封建社会呢?土地才是根本嘛。
不过刘健捞不捞银子和柳乘风也没什么关系,他就是捞得再狠,也少不了一个名臣的待遇,历朝历代,除了海瑞这样食古不化的,哪个不上下其手?只是有的人没有职业道德,捞了之后还不做事,有的人在捞钱之余,还有点理想和抱负而已。
刘健就是后者中的佼佼者,该享受的,他享受;该是他的,一文都别想少他;可是该做的事,他不但做了,往往还能超额完成任务,这样的人,简直就是大明官员的典范。
柳乘风到了刘府外头,递了名刺,mén子看到了名刺上的具名,不由多看了柳乘风一眼,显然想不到廉州侯居然会来拜访,不过他们也不敢怠慢,飞快地进府通报去了。
柳乘风不知道在这刘府的书房里,谢迁正气得在拍桌子,而刘健则是苦笑,压低声音劝慰道:“于乔,有什么话慢慢地说。”
谢迁恶狠狠地道:“慢慢地说?现在有什么好说的!那个刘吉当真是无耻之尤,一个兵部主事就敢提请为宣府巡抚,若不是负图在吏部压住,天知道会出什么事,就这,他居然还振振有词,说什么不拘一格降人才,啧啧,那姓庄的算是哪mén子人才?不就是他的mén生吗?老夫在内阁里反对他,他倒是好,现在又借故拿着江西救灾的事做文章了,想玩声东击西,故意在江西那边给我们使绊子,不就是想咱们在宣府的事上妥协。”
刘健听了,大致也明白了怎么回事,其实刘吉这个人八面玲珑,见了谁都是笑脸相迎的,可是刚刚入阁,就在宣府的事上如此强硬,想必是借着宣府巡抚的任免,借此来显示他这新任大学士的重要。李东阳这个人,机谋有余,偏偏xing格软弱一些,多半是想着维护内阁的稳定,和了稀泥,李东阳一示弱,谢迁自然就不满了,偏偏又不能和李东阳争执,便来寻他发牢sāo了。
刘健不禁苦笑道:“刘吉这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什么xing子,你还和他争?现在不知道多少人在看内阁的笑话,宾之想的也没有错,眼下当务之急还是不能因为内阁不和而引人笑话,不过话说回来,宣府巡抚之职干系重大,也不能由着他刘吉任用si人,且走一步看一步吧。宾之也是有自己的苦衷,你也要多多体谅一些。”
谢迁不禁坐了下去,叹了口气道:“若是刘公在,又哪里容得下那刘棉huā?刘棉huā在成化年间就声名狼藉,竟想不到这样的人还有起复的一日。”
刘健就再没有说话了,宫里明着是让他回家养病,其实未免没有闭mén思过的意思,现在的他又能说什么?他不禁吁了口气,一时无言。
正在这个时候,外头有个mén子过来道:“老爷,廉州侯求见。”
“廉州侯……”刘健不由呆了一下,老眼中掠过一丝复杂,随即和谢迁对视一眼,谢迁也警觉起来,不由冷笑道:“怎么?他是来看笑话的?”
刘健摇头,道:“见见无妨,且看看他怎么说。去,把廉州侯请进来。”
过了一会儿,外头就传进脚步声,刘健起身出去,谢迁却是轻蔑一笑,仍是坐在书房里,刘健出了书房,就看到柳乘风正由人领着迎面过来,刘健微微一笑,向柳乘风道:“廉州侯好兴致,光临敝府,恕老夫不能远迎。”
柳乘风突然回京,其实早就让刘健有些猜不透,现在又来拜访,更是让刘健不知此人到底玩的什么把戏。不过刘健xing子深沉,虽然心中起疑,脸上却是什么都没有表lu,客客气气地将柳乘风迎入书房。
柳乘风自然也免不了和这位大学士客气,事实上,柳乘风的身份比起刘健差了一大截,一个在朝中人人敬仰的大学士,一个是臭名昭著的锦衣卫佥事,柳乘风就是再不知天高地厚,也得乖乖地说几句客气话。
进了书房,想不到谢迁也在,柳乘风只好向谢迁行礼,道:“见过谢大人。”
谢迁本来想摆一下脸sè,可是柳乘风这般彬彬有礼,老脸一红,只得起身道:“哦,是廉州侯爷,不必多礼。”
寒暄一番,柳乘风坐在椅上,先看看刘健,又看看谢迁,其实他何尝不知道这二人都在试探自己的来意?
柳乘风沉默片刻,道:“下官这一次来,是带来了皇上的意思,有些话传达给刘大人。”
他这么一说,刘健和谢迁就坐不住了,刘健连忙肃然道:“不知陛下……”
说实在的,他心里颇有些紧张,自从那一次事情发生之后,君臣之间已经有了隔阂,此时皇上到底怎么想,刘健也拿不准。
柳乘风正sè道:“陛下问刘公,刘公可曾记得陛下登基时与刘公相约的誓言吗?”
刘健浑身一震,眼中神sè更加复杂,道:“老臣……老臣记得。”
柳乘风继续道:“陛下还说,刘公这么多年来兢兢业业,陛下全都记在心里,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