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陆权强国-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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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其中一人交代他们来自城中新军某营……”
“什么……”
脸色顿时阴沉起来了,李汉忙追问道,“确定他们的目标是那辆车?”
李东来点头肯定,“是的,先生。准确的说,应该是车上的某些物件,一口银灰色的铁箱子。至于逃掉的那人,属下不敢肯定,不过我们当时发现他的时候,他正在用琢刀准备划开车窗的玻璃……”
脸色阴沉难看,李汉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了两个影子,不过很快就隐去了。他已经能够确定其中一人来自何处了,因为之前几人前去汉口采购枪械的时候,给他看到了也不奇怪。
只是,若是连那位满口革命之人也会做出这等事情,那么……
“先生……”
李汉收敛了一下心神,“清理下尾巴,按照计划让张炳乾带人前去楚望台提货,让人把这张调令给他送去,咱们回营集合,准备赶往码头……”
末了他又加了一句,“还有什么发现没有?”
两人说话之间,小巷之外传来阵阵整齐的脚步声,李汉将那声音压低了不少,没多久之后,自小巷内的两处隐蔽房舍内进来了两队肩背长枪的新军兵士,仔细数去约有十五六人,正是他之前埋伏于资议局附近各处以备不测的神枪手,此时见他回来具是恭敬的敬了一礼,方才随着小巷内隐蔽的一众军士收拾子弹、枪械,准备撤退。
“是的,先生。属下等人之前与资议局附近埋伏的时候偶然撞上了一行踪诡秘,夜间头上却附上黑布包裹之人,属下感觉此人有古怪,便着人将其抓捕,经审查,此人名叫‘张梅生’,乃是个师爷……”
李东来接过李汉递过的调令之后,便吩咐一脚程快的士兵将其送至此时正在右旗营等候命令的张炳乾手中,方才回了他的话。
“张梅生……”
李汉口中沉吟两声,不过想来也是历史上未留下名号之人,反正他没有任何的印象。不过听李东来的口气,怎么此人似乎颇有些名气不成?
李东来为他解释道:“先生方才回国,对此人可能不太熟络。不过此人在我湖广颇有些名气,尤其是现在,城中革命党人更是下了死命令,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务必拿下此人……”
他瞧见自己这位新长官似乎对那共进会众人不太感冒,因此说话之间倒也对那革命党人不甚恭敬。
“哦?”
李汉来了兴趣了。
“此人乃是我湖广地界上一颇有名气的教书先生,相传光绪年间曾经考取过进士,不过之后因为没钱买官,入了官级之后两三年都无人问津,便离了经常回到湖广,入了前任湖广总督张之洞的麾下,成了一名出谋划策的先生。不过张梅生似乎因为看上了张之洞的某位心爱婢女,妄图纳她为妾,似乎得罪了湖广提督张彪,因此张之洞入主军机处之后,他也被赶出了张府,几经辗转反侧之后又在现任湖广总督瑞澄的手下做了个师爷,倒是颇有几分能耐……”
看到新长官听得入神,他便耐心的解释道:“属下早前在城中刺探情报,听闻五标、炮八标还有二十九标都在通缉此人,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原来那瑞澄素来胆小,闹出昨天那等事情之后他便没了主意,又有立宪派从中劝诫,便打算听了武昌知府、湖广布政司陈树屏的建议,销毁俄人巡捕缴获的党人名单,安抚省内军心的。不过那张师爷瞧见张彪也在劝诫名单之中,又恨他曾经羞辱于己,便一力说服了瑞澄行那雷霆手段按名捕之,然后杀起领头之人,欲要震慑城内军心……因此被那共进会众人恨之入骨,便是会党中也有不少因他遭了牢狱之灾,方才想要化妆混出城去……”
“竟然还有这等趣闻?”李汉心中一乐,他还真对这位直接推动了武昌起义的小小师爷来了兴趣了,心中一转便来了主意,“把他也一并带上吧,叫人先去码头知会一声,叫他们准备好船只,咱们即将赶到……”
“是,先生……”
“报告,标下等人已经收拾完毕……”
“很好,小心警戒,咱们这就回营……”
第一卷燃自武昌的革命之火第七十四章紫禁城内(上)
北京城,大清国的国都,如果从前明皇朝算起的话,这座城市已经历了近五百年的岁月流逝。
然城虽不变,但是主宰这座古老城市的统治者却已经换了数十人,大明朝早已湮没在历史长河之中,而眼下这个满清王朝在历经了两百余年的统治之后,它赖以生存的统治基础早已被内忧外患掏空,明眼之人都已看到了、这个老大帝国的灭亡之势已是不可避免的了。
这一夜京城虽然因为入了秋而多了几分凉意,只是断还未到寒风呼啸、冷人心扉的地步,天儿微微有些干燥,虽已半夜不过街道之上也仅仅只是多了些水汽而已,空气清新且不浑浊,虽然偶尔的寒风中夹杂着些许沙子,却也远远不及后世那般严重。此时午夜才刚过,伴随着一阵阵急促的机器打印之声,几封来自南方,准确说是武昌的加急电报被传送到了京城电政总局之后,有书记官瞧上一眼之后,顿时脸色变得惨白起来,连忙奏禀上使,又是一番吆五喝六的混乱、招呼牙司伙计备上快马之后,就有那朝廷派来专门坐守电报局的官员带上几封电报直奔皇城内阁处(原军机处)而去。
因为几封电报,原本已经陷入了沉睡之中的皇城顿时变得喧闹了起来,没多久之后,便有侍卫快马疾奔而出,身上各是带着太后口谕,直奔城中各处王公大臣府邸,其中又以摄政王载沣、庆亲王奕劻、肃亲王善耆、恭亲王傅伟、辅国公载泽、军谘大臣载涛、禁卫军统制良弼等最为尊贵。
更夫才刚打过二更时的梆子,午夜的大街上几乎看不见什么行人,只有那街边的遮风处隐隐窝着几个没有去处的青皮、乞丐,许是听到了脚步声,当下角落里便有人揉了揉眼睛起来了,瞧见远方有黑影走来,当下便推醒了身边同伴,一是为了壮胆,而是若是碰到了什么肥羊,也好抢些财物。身边几个人醒来之后便凑到一起,借助那街角的阴影,小心的等待着。
一顶八人抬着的官轿从街角拐了过去,官轿周围还有两队持刀附枪的侍卫护卫着,抬轿的轿夫也个个都是脚步沉稳的魁硕大汉,才看了一眼,那街角处躲着的青皮、乞丐们便泄了气,纷纷又趴会了自己的地方,只有一人有些不甘心的摸着咕咕直叫的肚子,目送那官轿大摇大摆的拐上了御街,“吭哧吭哧”的向紫禁城方向走去。
“那是朝廷大官的轿子,后生仔,别看了?”
在身上搓了半天之后,搓出一个指甲大小的灰球,一个老乞丐靠在墙上,对着那个正在摸着空向的肚子苦恼的青皮说道。
“大爷?那真是朝廷大官的轿子?”
“呸,大官?你这后生没点眼力,没瞧见那轿子边的侍卫帽子上都插着孔雀花翎的,那轿子里坐得可不是一般人物,最差也是个贝勒王爷,是宗亲皇族,知道吗?”
“哪个王爷?听说京城里王爷比永定河里的王八都多呢。”
“那可不清楚。不过奇怪了,这二更天的有王爷不带仪仗出巡?难道是紫禁城的那位爷传召?……嘿,小子,‘永定河里的王八’那是说皇室宗亲的,可不能说王爷,再说了,这京城里的王爷倒是不多,就是贝勒、贝子、辅国将军的铁杆庄稼多,拎块砖头都能砸到几个呢。”
……
不得不说,那老乞丐不愧为在这京城地方上混了那么些年得老人精了,他猜得不错,那顶轿子里坐着的正是一位大清国的亲王,庆亲王奕劻。
“德全,吩咐轿夫再快一些!”
“是,老爷!”
掀开窗帘命骑马侯在轿子一侧的侍卫催促轿夫加快速度,放下了窗帘之后,此时已经纵横大清国半个世纪的庆亲王坐在轿子里,右手拂过膝盖之上的一封黄布卷包裹住的物件,眼睛却是微眯着像是在斟酌思考着。
事情有古怪了!这是他现如今的所有心思,自从万岁老佛爷跟光绪爷一前一后的走了之后,年少气盛的皇室宗亲载沣凭借着自己新皇生父的身份成功上位,夺去了那摄政王之职。在恭亲王傅伟、善耆、良弼、铁良等一干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年轻皇室宗贵的支持下,先是使手段夺了张之洞的湖广总督之位,又把他那位一直风传买通内侍毒死了光绪爷的亲家袁世凯消夺了军政大权赶回老家‘养病’去了。他奕劻拥立新皇跟太后有功,加上数十年的经营下来,这三年来大清国的形势是一天不如一天,明眼之人都瞧出来了,只是,有人会说吗?
国内宗贵排汉已经不是什么新闻了,这几年来随着小恭王爷傅伟、良弼等年轻宗贵一跃掌握了朝廷大权,大批的汉臣或被排挤下方,或者干脆连个理由都不给的就直接插入了自己的心腹,这般做派,早就寒了群臣之心,现如今的朝例也逐渐的安静了起来,除了御史台的那帮御史们天天上蹿下跳的找他麻烦意外,却是再也听不到半天有关这京城之外天下的例会了!
“大清国怕是走到头了吧?”
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奕劻猛地心中一惊,却是突然想起了方才那个收了他赏银的公公隐晦提点到的湖北,又联想到今个早些时候,上朝时一帮子御史大夫们纷纷上奏参奏那现任湖广总督瑞澄,难道是有些人想借着昨个的变故夺了湖广总督之位?
不过这想法也只是在他脑袋中转了一圈,就被他自己否去了!这瑞澄虽然早年名声不佳,不过毕竟是正黄旗出身的满人,加上祖上琦善历道光、咸丰二朝,又是当年咸丰爷面前的红人,虽然签订了大清朝第一个耻辱条例成为了他人生的最大误点,不过因其曾经对还未得势的那位万岁老佛爷有恩,因此,这瑞澄方才成年之后,那位主便钦点了他的名字,管教他去了刑部任职。后来又许了他户部员外郎这个虽然位低却油水十足的位子,而且此人也算有些心机,这几年一直都跟载沣那小子走得很近,那摄政王虽然性格有些懦弱,不过,也不至于到了拿手下开刀的糊涂地步。
那么,到底是什么原因要在这深夜紧急召他入宫呢?据那位公公的意思,似乎满朝文武,都接到了蒙召了,若不是大事,这里面可就难说了!
带着满脑子的疑惑与不安,那官轿越行越远,逐渐的消失在了夜色中!
第一卷燃自武昌的革命之火第七十五章紫禁城内(中)
坐在轿子内,奕劻皱眉思考着。
如果真要用四个字来形容现如今的大清国局势,那么除了‘多事之秋’外,恐怕再难找到更合适的形容词了!
什么叫做“多事之秋”?
这就是!前些时候因为‘铁路国有’引发的乱局还未平息,陕西入川清兵与同志军恶战与川东,自湖北入川新军方才刚过重庆,新任四川总督端方方才刚刚与朝廷上了函文,言及若要彻底平息川乱,至少还要一个月的时间。因为四川的民变,甚至一度围占省垣,朝廷手忙脚乱的调兵遣将,尚未将这股革命的小火苗扑灭,不想湖北乱党又扯旗造反,而且从南边刚刚传过来的消息来看,局势明显不似那湖广总督瑞澄之前保证的那般——‘一切局势尽在掌握之中’。
过去那位万岁老佛爷还在的时候,这日子虽然难过了一些,不过有她这位掌舵人在,便是那孙文之流的乱党也闹腾不起来,谁知道她这一走啊,这大清国可就彻底变了味了。如今的大清国,是内忧外患,民不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