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校的千金妻-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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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谁叫他爱着麻烦呢?
看来她是修不成就有中国传统美德、独立自主、坚强、任劳任怨的标准军嫂了,千金军嫂也不错!
没有着急互诉衷情,雷厉风换了身干净衣服就忙着在别墅里安装监控系统,接着又从保全公司调来四个人轮班看守,给莫问津打电话要他密切注意郝秦寿的动作。调动一切可调动的力量来保护妻子、父母,务必使他们不受一丝伤害。
再住在这里已经不安全了,回来的路上跟江若岩商量让她暂时搬到二环父母那里,谁知她无论如何也不同意,宁愿住在别墅或是岳靓家里。
想必二老多少会迁怒于她,既然她着实不愿意,他也只能作罢。但也无法忍受自己的妻子住在朋友家里,那只能说明他无能,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雷厉风站在落地窗前,点着一支烟,嘬了一口,重重吐出烟圈。
有一天无意中发现她也吸烟之后,两人达成共识,共同戒烟。从那天起他就没有抽过烟了,但是今天不知怎地,他喉咙涩的紧,心里揪着,想着她在雨中像凋零的花瓣般无助的模样心就抽的厉害。她是那样高傲狂野的玫瑰,总是昂着高贵的头,可如今那些吓唬人的尖刺都被拔了,风雨里他依稀听到低低的呜咽,是她在哭吗?
曾经发过誓不让她再掉一滴眼泪,可她的眼泪却一次比一次掉的凶猛,就像一颗颗子弹击中他的心,碎裂成一片一片。
听到脚步声,他赶紧掐灭烟蒂,调整好情绪和表情,吃了颗口香糖,坐回液晶显示器前调试监控器。
沐浴出来,江若岩坐在沙发上擦头发,不时抬眼看雷厉风,嘴角弯弯,眉眼弯弯,脸上荡着淡淡的春晖,恍如千树万树桃花开了。
他就像一座山,静静地存在,不管春夏秋冬,枯荣兴败,她这株玫瑰都长在他的脚下,睡在他的怀中,绝世风华只为他绽放,醉人馨香只在他身边萦绕,扎人利刺只对他收起。
什么也不做,只要看着他就觉得心里温暖,什么也不怕了。
端过张嫂刚煮好的姜汤递给她,雷厉风坐在她身边,“你的胆子也太大了,连大人物都敢招惹?怎么也不先跟我商量就莽撞行动?郝秦寿的事自然有公安机关介入调查,你又何必自己惹祸上身?”听她说完事情的始末,雷厉风心惊肉跳,抱着她的手在发抖。他虽常年在军营但说到底也是在北京长大的,对于政界多多少少有些耳闻,对大人物更是如雷贯耳。
“我怎么联系你?电话打不通,QQ不在线,你一去上班就像人间蒸发,我能怎么办?妈又不为我做主,我只能自己拿主意了嘛!我是你老婆耶,你总不能让我白白被那个混蛋欺负连反击也不让吧?我相信如果你在这里的话也不会放过那只禽兽的,说不定你的手段比我还厉害呢?”心里想的跟嘴上说的完全不一样,她不想跟他呛声的,江若岩咬着唇懊恼。
刚刚她说到郝秦寿当众调戏她,在办公室里暗示她接受潜规则的时候她没有露看他手上暴起的青筋,和眼里喷出的怒火。
这个冷静深沉的可怕的男人最受不了的就是有人打她主意,一遇上总会化身冲动的猛兽恨不能将对方撕碎,绝对不会有时间理智地思考的。
“别咬伤自己!”
雷厉风淡淡弯唇,算是默认了,带着薄茧的手轻轻刷过她娇嫩的唇,将之从编贝玉齿中解救出来,自然而然接过她手上的毛巾为她擦干刚洗完的长发。
还真被她说对了,就算是他在她身边的话遇到这种事也不会比她冷静的,说不定会直接找人痛殴郝秦寿一顿,打断他一条腿,让他永世不能忘怀——招惹他女人的下场。
郝秦寿没什么可怕,可怕的是他的后台。那可是素有“冷面阎罗”之称的大人物,处事极其狠辣,连李副司令都闻风丧胆不敢在他面前抬头,在京城里是个说一不二的主,最要命的是他极其护短,对自己家里人非常纵容,是他最为忌惮的。
不是怕,是不打没把握的仗,要打就要一击即中,不给对手反击之力。但是仅凭他一人之力并不容易,只有从郝秦寿身上下功夫,如果能让他们交恶,那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只是他最近任务紧,没有时间筹谋,只好暂时搁置,先确保小岩的安全再说。只有把小丫头放在他眼皮底下才能放心,不然他在部队也不安心。“小丫头,跟我去部队住几天吧?你不是一直想看看我工作的环境吗?”
他的动作极其轻柔,神态安静祥和,深不见底的黑眸中流露出浓浓的柔情和宠溺,比春风更醉人。江若岩枕在他膝上,眼皮渐渐合起来,听到他的话后重启,击玉鸣泉般的嗓音透着兴奋。“可你不是说你们部队是秘密部队,不让家属进去的吗?”
她的欣喜若狂仅维持了三秒,又黯淡下来,想到上次送他到门口就被他拦了下来,说是部队有纪律不准本单位以外的人进入,为此她还发了点小脾气,但终究也只能在门口与他送别,这个狠心的男人不顾她依依不舍的离愁别绪,进了门头也不回就走了,这一走就是两个多月。
正常情况下是不行的,但是他申请了随军,那就没问题了。
随军?
江若岩实在不怎么喜欢这两个字,那会让她感觉自己是他的附属物,但是想到能去他的部队看看,也就释然,没那么多不快了。
他连部队番号、职务都对外保密,神秘得不得了,自然引起她的好奇心。也好,住在岳靓家里虽安全总是不太方便,岳爷爷倒是没什么,但岳靓母亲的脸色看就难看了,她们这种正室素来瞧不起她这种私生女,总是在无人的时候明里暗里挖苦嘲讽,她也不想继续住了。
岳家不能住,雷家更不能住,她没有脸面对公公、婆婆,即使他们没有责怪她一声。
“厉风,你怪我吗?”手肘横在车窗边,江若岩一眼不眨看着专心开车的雷厉风,问的小心翼翼、惴惴不安。越是临近雷家她就越难受,害怕见婆婆那双冰冷的眼,被那样的一双眸子瞅着周身就像结了冰,冷得心都凉了。
打了个哆嗦,她往后撤了撤身子,靠在椅背上,眼光却没有移动。
应该是怪吧?否则他为何会沉默这么久?连转过头来看她一眼都不曾。
有她这样的妻子他一定很为难吧?
他是个侍亲至孝的人,却要夹在她和婆婆中间左右为难,也真难为他了。
“傻丫头,别胡思乱想,这种事情谁都不想的,爸妈也不会怪你的。”雷厉风没有转头,目视前方,腾出右手握住了她的左手,放在自己膝上。
雨刮器有一下没一下地刮着挡风玻璃上的落雨,整个北京都在雨中,漆黑的夜里,风雨如注。
怪她吗?也许有一点。但更多的是担心和心疼。
自从认识她以后,他的心就没老老实实呆在胸腔里过,总是提到嗓子眼,悬着。
十指相扣走出电梯,江若岩身上一阵寒冷,打了个激灵,接着咳了一声。
“冷吗?会不是感冒了?”雷厉风手覆上她的额头,探了探她的体温,还算正常,遂把她抱住,紧紧拥着,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按完门铃才放开她。
“小风,你怎么回来啦?也不打个电话?”来开门的是雷父雷颂。
“爸!”江若岩从雷厉风身后探出身子,带着歉意怯怯地叫了声,低着头跟在他后面走进客厅。
“小岩也来了?快进来!外面下着雨呢,你们这两个孩子也真是的,明天再过来就好了!”雷颂嘴上这样说,但是嘴角弯曲的弧度任谁都能看得出来他有多高兴。吩咐保姆去泡儿子最喜欢的普洱茶和儿媳最爱喝的伯爵奶茶。
“爸,你们还好吧?有没有人来找你们麻烦?”雷厉风方才上楼的时候刻意留意了下周围,没有发现什么不寻常,仍是不放心。
雷颂明白他所指为何,和煦一笑,化开儿子心头阴霾,“我们没什么,你们不用担心。你爸妈可是人人抢着要的,麻省理工、哈佛、剑桥、牛津排着队等待答复呢!只是我和你妈决定暂时退休,趁着身体好到处走走,我们约好了要环游世界呢!年轻的时候只顾着拼事业、照顾家庭,现在难得轻松,你看我都胖了三斤了。”像是怕儿子不相信,他拍了拍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
怎么会没看到爸爸眼里的苦涩,天生耿直的人不会演戏,自以为说的轻松自在看在旁人眼里却是强颜欢笑。将几十年岁月都奉献给C大的父母骤然离开朝夕相伴的校园、同事,而且是以不情愿的方式,又怎么会开心、甘心呢?
都不是爱旅游的人,这些年父母经常往国外跑,大多数国家都去过了,断不会无缘无故兴起环游世界的念头,想来应该是想避开郝秦寿那个混蛋的缘故。
也好,出去散散心,慢慢适应这种闲适的生活。
雷厉风眼眶有些湿热,低头喝了口茶,晃着白瓷茶杯里深墨色的茶汤,略带苦涩的茶汤滋润不了他暗哑的嗓,“那就好,你们的钱够不够用,不够的话我这里有。”
雷厉风翻开皮夹取出自己的工资卡,卡上的钱不多,但是他的心意。江若岩也递上自己的卡,知道雷厉风把钱都给了他,卡上不会有太多。
雷颂笑得合不拢嘴,直夸儿子、媳妇孝顺,将卡推还给两人,他们老两口的工资颇高,再加上奖金、补助、稿费等等一年下来不下百万,平时花的也不多,哪用得着跟儿子伸手。
“既然儿子有这份心你就收下吧!”董庭芳从书房里走出来,坐在丈夫身边,慈爱地看着雷厉风,那神情不是在看一个三十岁的儿子,而是在看一个三岁的娃娃,深厉的眸子里充满了母性的光辉。
江若岩见她这样说讨好地把卡递到她面前,董庭芳端起保姆刚奉上的龙井茶啜了一口,放下茶杯,低头拉了拉肩上的披风。自始至终都没有看江若岩一眼,也没有伸手接卡,任由她的手悬在半空,脸上浮起尴尬的红云。
最厉害的酷刑不是刑求他的身体、践踏他的自尊,而是明明知道他就在你眼前却假装没有看到,彻底的忽略。
江若岩的手臂酸了,叫了声妈,没有得到回应,笑容僵了,手伸着也不是,收回也不是。还是雷颂心善,接过卡来,被董庭芳哼了一声。
“妈,小岩她年轻不懂事,做事情难免莽撞,您不要和她计较,儿子代她向您二老赔罪。”雷厉风拿过来在路上买的父母最爱吃的老北京小点心,豌豆黄和驴打滚,示意江若岩端给妈妈。
“俱往矣,过去的事不要再提了。”董庭芳斜觑了恭恭敬敬端着盘子的儿媳一眼,卖儿子个面子,拈起一块豌豆黄咬了一口,接着又放下,没再看江若岩,打开电视专注于新闻节目。
江若岩自觉无趣,将糕点端到公公面前。雷颂见气氛冷着,找些有的没的跟儿子、儿媳说话。
儿子难得回家,董庭芳自是亲自下厨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犒劳餐风露宿的儿子,席间尽是劝儿子多吃饭,绝口不提C大的事。
雷厉风知道父母素来处事自有其一套行为准则,决定的事从来不会轻易改变,便也不再多劝,只叮嘱他们要保重身体,吃过饭便回家。
“妈还是不肯原谅我!”江若岩撅着嘴嘟囔。
“别多想,妈就是那样的脾气,跟我也是这样的,过些日子就好了。”雷厉风发动车子。
不多想吗?好像挺难的。从结婚之前婆婆就不喜欢她,现在这么一闹恐怕以后她在婆婆面前都抬不起头来了。
悲催啊!救了不相干的学生却害了亲近的家人,她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