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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此情无计-第14章

小说: 此情无计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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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之后,柳荷的眼里再也没有陈玮。其实,一开始就不曾有吧,柳荷只是想以作弄的方式接近陈淼,陈玮有种被她利用欺骗的感觉。他认命了,试问一个被领养的孤儿有何权力争取什么。
  可一天,从门背后传来的争吵声犹如当头棒喝惊醒了他,“他是你和别人生的儿子,野种。”
  “如果当初不是我婚和你结婚,当初是野种的就是你儿子。”
  原来,自己不是孤儿,原来父亲不喜欢自己不是因为没有血缘,原来陈淼的出生就注定要抢去自己的一切。恨,至极点。
  于是,他把父亲衬衫上的口红印拿给继母看,看着他们吵闹,扔东西,特别是听到陈淼母亲说“陈淼也未必就是你的种。”他想,这就是报复的快感。
  虽然错误是始终存在的,可让它暴露无遗的是陈玮。这种行为也许有些卑劣,可即便是错,陈玮也错得心甘情愿。早就放弃了,再不奢求别人的爱,仇恨淹没了他,那就要连带让这个“家”一起沦陷。
  意料之外的是,那件事后,父亲把以前对陈淼的好全都给了自己,原来再多的喜爱也终究抵不过“野种”二字。人情不过淡至如此。
  父亲出车祸的时候,他从父亲的遗物中翻出了一张“胃癌晚期”的诊断书。看着医院走道里捂着胃埋头蹲坐的陈淼,陈玮冷笑,父亲竟然怀疑陈淼不是他的儿子?爷爷死于胃癌,父亲自己也查出了这病,陈淼从小就消化不好,这不是遗传是什么?
  继母是爱父亲的,爱得深才会不顾一切的抢别人的丈夫,才会得知被背叛后口不择言。那之后,她几乎疯了,这家人,终于散了。他内心的快感让他无视自己胃部的丝丝刺痛,无视他的体内也流着那个人的血。
  陈淼母亲死的前一天对陈玮说,“我知道你恨我,以前你说我不喜欢你,现在好了,我也不喜欢我的儿子了,你心里平衡点了吧。让陈淼也失去母亲,对你公平点了吧。”陈玮冷笑,“不喜欢,不代表失去,不要忘记,我的母亲,死了。”
  第二天,同样在医院的走道,医生宣布了这个家彻底的家破人亡,陈玮的心空了,望着陈淼母亲的尸体,竟然还是涌起了悲伤,他曾经把这个人当作亲生母亲啊,这个自己叫了二十年妈妈的人,宁愿不爱自己的亲生的儿子,宁可放弃自己的生命,也不愿爱他,也从没有爱过他一天。
  不爱也好,就让他把事情做绝,把陈淼毁个彻底。
  陈淼母亲死后第三天,陈淼还没有从悲伤中缓过来,陈玮知道,这时正好,再给他最后一击,告诉陈淼他的母亲是拆散别人家庭的第三者,他不过也是个野种,告诉他自己从此和这个家再无瓜葛,告诉他那个尸骨未寒的人与自己无关,一切都告诉他。
  “你是我哥哥啊。”离开的时候,听到背后那个呼喊的声音所透出的绝望,他知道只要踏出这个家门,他的报复就彻底成功了。陈淼和他一样了,一无所有,甚至在比他更小的年龄时,失去双亲,再无依靠。不回头,终于可以把这个抢走自己一切的弟弟打入地狱,从此万劫不复……
  很多年后,柳荷质问他:“陈淼有什么错?”
  他反驳;“我又有什么错?“
  陈玮的妻子说,“你父亲他们对不起你,他们错了,你这么痛,你弟弟还是孩子啊,让他怎么承受?回头吧。”
  回过头来,那个人对自己说:“你是我哥哥,再说也不是你错。”原来还有人会和他说“不是你错。”报复即使理由再充分,即使他并没有采取极端的手段,可心怀仇恨本就是错。老天是公平的,错了,就不会给你弥补的机会,他想还给弟弟幸福,可如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走向死亡。可是,老天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惩罚他?柳荷那句话在耳边久久回荡,“陈淼又有什么错?”
  离开家之后,陈玮的人生变得漫无目的,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只是为了得到那个“家”里人的肯定,而现在他该为了谁或者是为了什么而活呢?
  开始抽烟喝酒打架玩女人,他们曾经不希望他做的,如今都要做绝,他心里报复的那把火依旧熊熊燃烧着,可他这是报复谁呢,报复已经死去的那些人?有何意义?
  其实他想,也许是在报复自己吧,那个被仇恨包绕,令人厌恶的自己。人为什么会自甘堕落,也许只有沉沦了才可以忘记曾经的善良,掩盖内心的后悔。他意识到,即便承认自己是恶魔,说出“恶魔”两个字的时候,其实内心还是会痛的。
  浑浑噩噩的岁月流逝着,他终于遇到了那个给予他救赎的人,那个全心全意爱他,真正肯对他好的人。在她的劝说下,他才有了面对自己错误的勇气,去见陈淼。
  再见陈淼的时候,事情似乎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发展,陈淼依旧是那个干净的陈淼,是的,干净,看不出丝毫堕落,没有沾染一点世俗的习气。为什么?原本以为他必然会比自己消沉许多,可到头来原来堕落到如此不堪的人依旧只有自己,自己这些年时不时冒出的负罪感又是为了什么?顿时感到自己很可笑。
  两人面对面坐着,良久无语,看着陈淼变得清冷的目光,他似乎看到了些许嘲讽,是啊,那么多年,不管你曾经怎么打击他,在这个人面前,你永远是低他一等的。内心的妒忌又开始作祟。
  “我是想和你谈谈有关房子的事,最近手里缺钱,突然想到这房子也该有我的份吧。”原本和好的初衷,话到嘴边却是无耻的敲诈。可陈玮心里的那股火就是压不下去,其实见他之前,从来没冒出过夺房子这个念头。
  “不行。”陈淼断然拒绝,脸上顿时失了血色,紧握双拳,身体也因为气愤有些颤抖。
  “呵,我想法律应该可以解决这个问题。”陈玮牵动嘴角,从陈淼震惊的神色中他读出了丝丝愤恨,终于开始恨他了?当年那个苦苦哀求他留下的孩子如今也开始学会憎恨了。
  回去的路上,他发现内心邪恶的种子再次发芽了,是如此不甘心只有他一个人堕落,不要再一次输给这个人。早不在意在别人面前的形象是何等不堪,可就是不能被陈淼比下去。心里有个声音不断的呐喊,陈淼也一定是有黑暗面的,你看,他今天不是开始恨你了吗?他也是有对金钱的贪欲的。
  可几天以后,陈淼约他见面,给了他一笔钱,一笔相当于一半房子价格的现金。他说,你缺钱就拿去,房子不能买,那是他同父母唯一的回忆了。原来这个人在意的从来不是金钱,而是那段亲情。
  为什么,(炫)经(书)历(网)如此多的波折磨难之后,陈淼还是那么淡然,他不解,是什么支撑着他,难道老天真的就是特别眷顾他,他真的就这么完美?陈玮不信,这太不公平,为什么这个人还可以如此不受影响的活着?
  直到那一天,马路上,他看见陈淼和一个女孩子并肩走来。时隔多年,再次遇见柳荷。
  孩童的友谊原本就难以维持,他万万想不到他们两个人到如今还会在一起。看着陈淼眉宇间柔和的神情,仿佛一如当年。老天真的是眷顾陈淼,即使他用尽一切方法夺去这个人生命的光亮,冥冥之中,老天还是留给了陈淼一盏灯。
  心里极度的嫉妒让他快要发疯,一杯杯烈酒下肚也浇不灭他心中的不平。为什么,命运从小给他这么多磨难。他有什么错,为什么他要像弃儿般的环境下成长?为什么不肯留给他些许光亮,那样,他也不会报复,也就不会去犯错。
  给自己的错误不断补充看似冠冕堂皇的理由之时,他看见柳荷飞奔向靠在树边呕吐不止的陈淼,那个弯腰紧按住胃部的身影在提醒他,陈淼没有改变的似乎只是表象,其实怎能忽视那人眼中透出的伤心,怎样忽略那个单薄身影落下的孤寂。
  很多年后,陈玮再不敢说“我有何错。”如何不错?老天是公平的,给了他妻子孩子做为儿时失去亲情的补偿。他是幸福的。可他的弟弟呢,他给的伤害没有让陈淼自甘堕落,可多年的隐忍却还是把他的内心毁得千疮百孔,积郁成疾……
  柳荷说,“要我怎么原谅你,你毁了他的一生,也夺去了我的希望。”
  那一天,他看见一张和父亲一样的诊断书上写着陈淼的名字。

  空忆

  踌躇几许,柳荷仍然不知道对于那段和陈淼分开的回忆该如何描述。自从心里有了陈淼,回忆可以是喜亦可是悲,只须他的举手投足,只字片语,那怕只是一个眼神,柳荷回想起来都无比生动。可那几个月,和陈淼没有丝毫交集的日子,柳荷忘记了自己当时是否悲伤,更妄谈悲伤的程度,脑海里思索不到那个人,仅有的回忆,是和陈玮的一次交谈。那是因为,从这个人嘴里,听到了陈淼唯一的讯息……
  世界不会因为任何人的改变而改变,和刘珊就读于不同的学校,学业繁忙,联络也就少了。从此,再没有人提到那个人。柳荷想也许时间真的可以淡化一切,她真的,可以放下陈淼。可每个寂静无声的夜晚,柳荷总在心里说,“陈淼,今天我没有想你。”每天,每天,一直这么对自己说。夜里,哪怕泪水可以渗透枕巾,白天,依旧了无痕迹。
  以为心如死水之时,接到了陈玮的电话,电话那头还是传来了那个人的名字。
  “喂,我是陈玮,我想问你,你和陈淼究竟怎么了……”
  世界空了,心里空了,柳荷再听不清电话那头在说什么。忘了回应电话,忘了质问陈玮,耳边只是一遍遍重复着一个声音“陈淼……”,用陌生的声音回荡着。柳荷落泪无声,就如对陈淼的思念,不敢喊出声响,只能借着别人的声音,在脑海中把他名字激荡。
  还是和陈玮见了面,其实很不容易,因为母亲现在都会在放学的点打电话回来查勤。可依旧因为那个人,不能拒绝。约了离家最近的肯德基,陈玮给她买了蔬菜汤,鸡肉卷。都是她不喜欢的。脑海中又回忆到,和陈淼过来,陈淼笑着把土豆泥推给自己,“我买了很多,你慢慢吃。”可再美好的回忆,没有了触手可及的那个人,是涩的,空的。
  “你们最近没见面?我问他,他不回答,可脸色不好看。”陈玮不解地看柳荷,他确定如今陈淼和柳荷的关系绝非一般,怎么会说不见面就不见面了。这几天,他如何也想不通。
  “你何时开始关心他了。”柳荷不认为他们自己的事有必要同外人说。
  “以前,我是过分了。没想到有他那么不记仇的傻瓜。”陈玮似乎是要道歉,可又别扭的不愿言明。“你们吵架了?”
  “没有,只是不见面了。”柳荷想她绝对不会因为吵架离开陈淼,因为每次和陈淼吵后,都心疼懊悔,恨不得时空倒转。
  “为什么?不想见?不能见?”陈玮发现他们之间决不是吵架那么简单。
  “不能见的话,想与不想又有什么意义。”柳荷反问,只会要求他们不见,谁会在意他们心中想是不想。
  “你们很久没见面了?我前段时间腿骨折了,刚拆石膏。是陈淼背我下楼去医院的。”陈玮好笑的发现,他说自己骨折的时候,柳荷都没有抬眼正视自己一眼,可提到陈淼背他,柳荷的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嗯。”柳荷心里想,你比陈淼还高大,那么重陈淼怎么背得动,微微心疼可又不能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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