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甲的春天-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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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群邪恶有钱人哟!他们是不是以为只要有钱就连生出畸形儿的比率都为零了?
我那时还来不及啐他们一脸唾沫骂他们几句不要脸就被范卡捂着眼睛拖走了。那晚范卡在公园里抽了整整两盒的烟,我陪在他身边,他抽烟,我就打蚊子。等到满巴掌都是蚊子血再没一只蚊子敢近我们身的时候,我又开始收拾起了他丢下的烟屁股。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做这些事,只是想着呆在他身边至少得做些什么。
到了早上的时候,我们都疲累不堪。他送我到家楼下,哑着声音说,“妹妹,谢谢了。”
我当时就哭了。
“……分了就好,我看他们就是不长久的,小范可能就是图一新鲜,一时糊涂,男人年轻时都这样……你们怎么说都一起长大的,两家又知根知底的,到底……”老郝媳妇依然在喋喋不休。
“别操心了,我们没戏。”
老郝媳妇眼一瞪,“什么没戏?你们打小一起长大的,怎么没戏?昨晚他还送你回来,大下雨天的。”
我毫不留情地戳破了她的美好幻想,“那是顺路,他昨晚值班。”
老郝媳妇犹不死心,“那你范叔还说……”
“饭哥小学毕业后就没听过范叔的话了。”我懒懒地打了个呵欠。
老郝媳妇几败兴的声音传了过来,“我还想着你没工作好歹能找个吃公粮的,你们打小就在一起,都这么多年了……你真是太不争气了,工作工作找不到,连人都看丢了,你还有别的本事没有?”
我知道老郝媳妇怒起来说的话很难听,听得皮厚也就那样,但在我情绪低落的时候这些话真是太刺激人了。特别是听到她说我连人都看丢了,我便自动把自己代入成了旺财,摇着尾巴跟在范卡和易素身后,想想都气得我喷出半桶血来。当下不管三七二十一索性跳着脚和老郝媳妇大吵了一架,吵得两个人都眼泪汪汪的。最后是老郝闻声而来把我俩吼得都住了嘴,我挂着两拖鼻滋甩门而去。
我就弄不明白了,世上的妈这么多,怎么我就摊上个嘴巴这么刻薄的?
我抹着眼泪逃进了一间麦当劳,找了个位子坐下。
早晨人很少,我翻看了一会儿手机报,又百无聊赖地打量起人来人往。到了中午的时候人多起来,被食物的香味勾引得不行,我终于拆了最后一张百元大钞买了个巨无霸套餐。傍晚,又到了饭点,我是再狠不下心买套餐了,便到不远处的小摊买了块肉夹馍,用包汉堡的纸包了起来,原路折回麦当劳窝在角落里吃了。
填饱肚子后我开始考虑起我今晚要怎么过了,我气还没消,老郝媳妇的气也没消,所以今晚我是不想回家。可口袋里只剩下不到八十块钱,哪够住旅馆?就算找到旅馆住了,明天怎么办?我掏出手机打了几个电话,可不管和哪个朋友都说不出借住一宿这话。
外宿这种事,我还真没什么经验。还是……在这间24小时营业的麦当劳里窝一个晚上?这倒是挺不错的。我贼眉鼠眼地找了暖和的角落刚窝下,手机就抖起来了,白花花的屏幕上那个长得可喜庆的饭桶正一上一下地撅着盖子。
我抹了抹眼睛,笑了。
“刚听郝叔说了的,说你连他电话都不接,他可气坏了。”范卡单脚支在地上,剃得光光的下巴冲我扬起,“上车。”
“不上。”我以为他想载我回家,当下拒绝。
“啧,气性大了,嫌哥哥骑的是自行车?”
“……”我心想着你哪怕是骑保洁10号车都不招我嫌弃,可又怕坐上了他就一路把我载回去,便哼哼着,“那后座硌得我屁股疼。”
范卡跳下车,左看右看最后把车筐里的报纸给垫到后座,“坐吧。”我最受不住他这体贴的样子,磨蹭地坐了上去,手还很就势地揪着他腰侧的衣服边儿,“先说了,我可不回家。”
“今晚要真不想回家也行,那跟哥哥一起在派出所值班得了。”前面的人声音随着风飘了过来,“但你得给家里打个电话,这么大一人了还让爹妈操心,真是要不得。”
我撅着嘴想,要不是为了你一身清白,我犯得着和老郝媳妇较真吵得这么起劲么?于是扯扯他的衣服嚷道,“不提这事儿了。饭哥,给我买块面包呗,肚子饿了。”
范卡嘎吱一声停下车,扭头看我,喘气,“郝妞儿,我这都快驮不动了,你还要吃面包?现在你哪怕吃多一颗花生米这轮胎都有可能被压爆了……乖,忍忍吧。”
我抓狂了,拧着他苗条的腰身一阵地摇,“混蛋,你明明就是不想给我买面包还找借口!我告诉你,今天这面包我是吃定了,我还得吃99度家的面包!”
范卡在我一阵地动山摇的摧残下很快就扛不住,服软了。他把我驮到99度面包店外,我从他衣兜里抓了把零票就往里冲。99度的生意向来很好,现在又是八点过后的打折时间,里面的人非常地多。在这种时候我肯定是不会想买蛋糕布丁什么的,我只会买容易填饱肚子的大面包。99度里最具性价比的就是牛油提子大巨蛋和红豆夹心小巨蛋,我盘算了一下,这俩巨蛋足够我和范卡吃完宵夜吃甜点,吃完了甜点再当早餐的份了。
由于我目标明确,所以省去了挑挑拣拣的时候,就等着排队结账。就在结账的当口肩膀突然就给我戳了几下,我扭头看看,是一个高大的男人。在这种冷到人人穿羽绒服的天气,他只穿了件深蓝色的开领毛衣,而领口翻出的衬衫折角居然是浅粉色的,看起来雅痞又轻佻。
我见他拎着包小牛角,心想他八成是想搭我的趁一起结账,省去排队的时间,这事我也没少干过,所以也很主动地,“要一起结账么?”
他定定地看了我几秒,慢吞吞地开口问道,“你是D员么?”
“嗄?”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脸,我脸上贴着‘我是D员’的标签么?
此人眉角一抬,似笑非笑地。
这要再看不出来讽刺我就是死人了,顿时愤怒起,“我擦,你才长得像国足的呢!不带你这么侮辱人的!”
后面传来一通地笑。
大晚上的出来买块面包也能遇见神经病,这是种什么样的运气哟?我把面包往柜台上一摔,双手刚叉上腰肌手机就哇啦哇啦地响。
饭桶等急了。
我硬生生地憋下一口气,结好账提了面包就往外冲。
范卡早等不耐烦了,直冲我哇啦哇啦地叫。我也气呼呼地,“大晚上买个面包都能碰见个脑瓜抽抽的,衰气!”把面包往车筐子一扔,我绕过他准备跳上车架。突然,范卡还在哇啦哇啦的声音一下就没了,就像是烟火掉到冰水里,连个嗞声儿都不带的。
“饭哥,你怎么?”身后没有声音,我转过身,看范卡正直愣愣地看着我的屁股。我背后一凉,脸却充血了。这情况莫不是大姨妈来了?可当我别过身瞅瞅,却没发现什么问题。再看范卡,这家伙已经把半个拳头塞进嘴里,整个脸憋得通红。
我索性就把羽绒服脱了下来一看,差点没脑溢血——羽绒服后摆上白底黑字地印着几个字‘加强D员先进性的教育’,那位置可不就是我屁股那位置么?还是大大的标题行头,加黑加粗的。
我捧着衣服恶狠狠地扭头看范卡,他这会子回过神来了,正哗啦啦地往衣服里藏东西,一边藏一边还说,“你也是的,怎么就爱穿白的呢?白的衣服容易脏的哇,下次穿黑的,黑的哈。”
我尖叫了一声,五指成爪将他藏不及的报纸给抓了出来。上面的行头又大又醒目,长得和我屁股上印的一个模子刻的,‘关于加强党员先进性教育与XXXX结合’。
我一想到刚才屁股上印着这么篇先进的社论就进去买面包,差点气就要喘不上来。现在再给他这么一埋汰,我怒极攻心,抄起面包袋子就没头没脑地一通砸,“还说,还说,早让你弄个泡沫垫子垫垫了,就你懒,就你懒!”
“嗳嗳,够了啊。这幸亏印得全,知道是D员先进性教育。要光是性的教育这四个字,你跳黄河也洗不清。”范卡还笑嘻嘻地,“郝妞儿,啧啧,看不出来你挺觉悟的,啥时候递入D申请哇?”
我嗷一声就要扑上去,可突然耳边就传来一声嗤笑,很耳熟,“小同志先进性保持得不错。”我彻底地出离愤怒了,但待我调过头来想扑上去咬死那出言不逊的家伙时,人家的小轿跑已经开得老远。
我捏着羽绒服的手止不住地发抖,耳边净是远远飘来的淫J至极的笑声。
麻痹的,咒丫的四轮全脱框成飞轮。
耶
直到春节前,我和老郝媳妇才握手言和。
我和老郝媳妇相识相知相伴二十四年有余,很清楚她这次气并没有完全消散,不过是冲着老郝说的是不是要留着仇怨过节这话,她才提前偃旗息鼓。我呢,也就借坡下驴地把戏给唱和了。
年过完后我依然是东游西荡地没个着落,说真的我不是不想工作,也努力去找了,但不知道为什么每一份工作都干不长久。从毕业到现在我干得最长的一份工也没超过半年,最短的不过一星期。原因各种各样,有我工作失误,也有公司不景气裁员。在人才网上投的上百封简历如石沉大海后,我彻底地宅了。曾经试过连着四天不出房门,光在里面上网看电视吃东西,老郝媳妇甚至抄着擀面仗来砸门,扬言要放火烧屋子。就在这样的暴力胁迫下,我还是没有放弃这挺尸般的日子,直到那一天的来临。
那一天,多云。
我一早就被老郝媳妇赶出了门,因为她发现我竟然又打了通宵的游戏,还趁夜把她卤好鸡爪子吃了大半缸。我可怜巴巴地坐在小区里的健身器上,眼睛涩乎乎地,想哭,可又哭不出来。远远地看到范卡骑着嘎吱作响的自行车过来,我身上还穿着的花睡衣,顿时狼狈得不知道该往哪儿躲。终于还是被他看到了,我只好厚着脸皮撒谎,“我出来买油条。”
他定定地看了我半晌,伸手弹了弹我脑门,“妞子,要不你开个店吧。”
我是个挺庸俗的人,庸俗人的梦想中肯定有当暴发户这一项。但我也清醒地意识到我是当不了那种日进斗金的老板,顶多能当当这种老板手下的马仔,赚点跑腿钱。
范卡那片辖区里有一间书店,老板因为要出国所以准备转让。店不大,老板又急着脱手所以价格不高。重要的是这间店地段不错,生意蛮好。他笑眯眯地,“你又不想赚大钱,就做个小本生意也不错嘛。每个月盈上千儿八百的不也挺好?”我一听说是书店心就动了,再一仔细打听是漫画书店那眼睛就开始放绿光,又听说那间店是开在三岔口的,我便彻底地兴奋了。三岔口是什么地方?那是位于果栏小学义贵附中和七中的中间地带,最不缺少的就是LOLI和正太,还有充满幻想与小白梦的青葱美少女。现在的孩子们物质都很丰富,有些孩子手头比白领都宽裕,因此那里但凡与吃喝玩乐沾边的生意都很好做。
我是个冲动派,一旦下了决心就得去付诸行动。当天就去看了店,又和店主面谈了一番。店主开的价不是笔小数目,但也在合理之中。我手头的积蓄只是打工和历年来压岁钱省下,少得可怜。如果要盘店,那管家里张口是必须的。可一旦管家里张了口,就意味着这间店的生意兴败就不是我一个人的事了,我得对家里老两口的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