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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旋木的翅膀-第27章

小说: 旋木的翅膀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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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柯琦兴高采烈的回到家,一向相敬如宾的父母正在为什么争执着,柯琦的妈妈坐在沙发的正中央,双手叉着腰,冲着柯琦的爸爸嚷嚷:“我怎么就叫多管闲事呢?闺女是我自己的,我生出来的,我张罗着给她找个好对象,你居然说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柯武,你还是不是人?”
  柯琦的父亲也不甘示弱:“孩子多大了,你当着她的面和我吵架,你好意思吗?我闺女自己有主意着呢,你以为还是我们那年代,父母包办?组织上介绍?正好柯琦回来了,你自己问问她,看她愿不愿意和那个什么王阿姨的四舅妈的侄女的弟弟的儿子的儿子相亲?对了,你千万别忘了说他的职业,法医!验尸的!,那双手天天摸着死人,不是被凶杀就是出意外死的,没一个是安乐见上帝的,你就图别人收入高,你是嫁女儿还是卖女儿?你还自己做主跟那什么王阿姨保证,一定让柯琦去见她那拐弯亲戚?你问过你闺女吗?就算那小子收入高过李嘉诚,我也不稀罕,我可不能眼睁睁看着我闺女跟一个满身福尔马林气味的男人谈恋爱。”
  柯琦的母亲一下子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柯武,这亲我闺女还就相定了!她可是我怀胎十月给她生出来的,我是她妈,我叫她去,她就得去!”
  “我说你这人还讲不讲道理了?” 柯琦的父亲指着暴跳如雷的柯琦母亲。
  “我怎么不讲道理了,好好一件事儿被你闹腾的……”柯琦母亲气得眼泪都出来了。
  在一旁的柯琦,这会儿功夫,算是听明白了怎么回事,她走到父亲身旁,对着他的耳朵轻声说道:“不要和女人讲道理,尤其是生气的女人。”说完,挽过妈妈的胳膊,把她拉进了自己的房间:“妈,您也真是的,为这点儿事,至于这么生气吗?还对我爸大呼小叫的,这我可得批评你。”
  “闺女,这回你可得站在妈这边,妈也是为你好。那孩子的照片我看过,挺精神的,王阿姨说他待人接物都特别好,踏实肯学,人又老实。你看,你年纪也不小了,也该考虑考虑个人问题了。以前,你怎么玩妈都没意见,可现在你再不找,以后就难找了。女孩子一过了28,就只能等别人来挑你了!” 柯琦的妈妈一副担心的样子。
  “妈,现在晚婚的人多着呢,婚姻不是唯一的归属,好饭不怕晚,你相信你闺女,一定给您找个好姑爷。” 柯琦说这话时,想到了梁生。
  “闺女,你一天没结婚,妈这心里就跟针扎似的,你看隔壁的小萍,二楼的蕊蕊都比你小,人家可都结婚了。” 柯琦的妈妈看样子是真着急了。
  “妈,您看您急的!……我这,其它倒没什么,就您说那相亲的形式,我觉得确实是太土了,坐在那我会不自在的。妈,您让我自己找好吗?最晚明年春节,我一定找一个比那王阿姨家亲戚还优秀的。” 柯琦给母亲吃了一颗定心丸。
  柯琦的妈妈看着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女儿,眼睛里写满了关爱,看女儿说的那么自信,也不好再强求:“这可是你说的?如果到那时候你还没有男朋友,妈妈可不饶你。”
  柯琦抱着妈妈:“妈,您就放心吧!谢谢您和爸爸那么爱我,真的谢谢您。”
  安抚完妈妈,柯琦独自坐在房间里,无意中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她感觉自己胖了一些,皮肤也没有以前细腻了,她心想:或许正如妈妈所说:年纪大了,自己已经开始慢慢贬值了。她为了梁生,单身了那么长时间,如果孤独使人发胖,那应该是寂寞在膨胀吧。

  分 裂

  到供矿一铝还不到一个月,苒诺就加入了肖雷他们的小食堂,大家合伙买菜做中午那顿饭。盛远一铝的其它单位,也有很多这样的小团体。一铝的职工食堂,承包者在这荒郊野外,没有竞争,独家经营,菜式单一,大锅饭又缺乏油水,很难满足工人们的饮食要求。一队的很多职工都向王澎反映:“中午上职工食堂吃饭,当时感觉是吃饱了,可一干活,还不到3点,就开始饿了。” 王澎在矿里的干部会上,把职工们的意见向跟上级领导也说了,矿里接连换了好几拨承包人,始终是众口难调,到最后,各个车间队里的人都陆续开起了小灶,大部分不上食堂吃了。
  苒诺在家里,是典型的享乐派,所有的家务都轮不到她去做。一加入队里的小食堂,她就必须得从头学起,师傅们倒也挺照顾她,到后来,除了轮换着买菜,她主要负责煮饭、拣菜和洗菜,有时也给炒菜的师傅打打下手,洗洗碗。
  一到苒诺买菜那周,苒妈妈就主动把这任务承担了下来:“你下班回家都几点了?再去买菜都不新鲜了。”
  苒诺有时也觉得自己挺没用的,吃个苹果都得等着爸妈削好,从小到大,对于刀,她有种与生俱来的恐惧感,尝试做任何家务,都笨手笨脚,这方面,苒爸苒妈也只是偶尔嘴上说说,从不强迫她真的能帮他们做点什么。
  苒诺他们的伙食团里,有一个叫吴翠翠的中年女人,特别能干,做事麻利,人也勤快。刚开始,她试图教苒诺炒菜,几次下来,倒弄得她手忙脚乱,她没想到世界上会有那么笨的人,彻底断了那个念头,那以后,她再炒菜时,苒诺一靠近她,她就把苒诺往门外赶:“麻烦你别在这儿碍手碍脚,赶紧出去,等着吃现成就行了……你倒是让我呀,别碍手碍脚的……”不管她怎么赶,苒诺也不生气,站在原地眼巴巴的看着她:“我就不出去!”她拿苒诺没办法,只好由着她。
  江勇也是苒诺他们小食堂的,自从上次他在队里找王澎闹那一通后,苒诺对他的印象就不怎么好了,可接触久了,发现他人其实挺好的,直来直去,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
  每天中午,都是10多个人热热闹闹的边吃饭、边聊天,苒诺发现,小食堂里的师傅们,不仅干活是把好手,做起厨子来可一点儿也不逊色,苒诺的饭量与日俱增。
  吃完午饭,吴翠翠就拉着苒诺上一队的后山,她总说苒诺那小身板,动不动就生病,应该多爬爬山,好好锻炼锻炼。吴翠翠生在盛远一铝,长在盛远一铝,哪片山上有什么能吃的她都清清楚楚。她带着苒诺上山挖鱼腥草和洋姜,采野果,摘野菜……她还教苒诺认识了不少的药材,好几次苒诺感冒上火,她都带着苒诺上山挖草药,回到队里洗干净熬成水让苒诺喝下去,她总对苒诺说:“这比你吃西药好,副作用没那么大,中药虽然来得慢,但治本。”每次上山,苒诺都特别的开心,一来,她成天坐在办公室里,吃饭的时候又管不住自己的嘴,正在慢慢朝横向发展,而爬山能消耗脂肪,能让自己减肥;二来,她自己付出了劳动,采摘的又是些新鲜纯天然食物,吃的时候,就特别的香。
  这天,苒诺洗完菜,心想,反正也没什么事做,干脆把菜都切好,给师傅们一个惊喜。她照着平日里看到的架势,先用毛巾擦了擦菜板和刀,把菜放到菜板上,操起刀别扭的切了起来,刚开始,她扶菜的那只手还离刀远远的,虽然切得厚薄不等,但比自己预想的要好得太多,人一放松,胆子就大了起来,刀刃离左手越来越近“啊!”苒诺大叫了一声,她扔下刀,看着直往外冒血的左手食指,忙从兜里往外掏纸巾,十多张纸巾叠一块,可没多久就被浸透了,满手被染得通红,菜板上、桌上、地上,都滴上了她的血,苒诺慌了神,赶紧跑去找吴翠翠,问她要止血贴,吴翠翠看着苒诺衣服、裤子上到处都是血,忙把苒诺用纸巾包着的伤口打开:“天,你这个止血贴怎么止得住?你是怎么弄的?”一边张罗着找人开车送苒诺到矿医务室。
  盛远一铝医务室里的医生是轮岗制,今年一铝,明年就到其它单位去了,一推开医务室的大门,唯一的一个女医生正在用手机打电话,她示意苒诺等她一下,又继续讲起了电话,苒诺举着手,血顺着手指一滴一滴往下滴,地上很快就积了一小滩红色的液体。送苒诺来的同事看不下去了,她对那女医生说:“大夫,你看能不能先给她包一下,她这一直在流血呢。”
  “你没看见我正在打电话吗?”女医生不耐烦的答道。
  苒诺的同事被她一句话僵在那里,无辜的看着痛苦的苒诺, 10分钟以后,那个涂着腥红口红的白衣天使终于结束了通话,走过来问苒诺哪里不舒服,苒诺心想,你虽然戴着眼镜,但也不至于是瞎子吧?她把已经举得发麻的左手抬到她面前,女医生拿起一根棉签在伤口上扒拉起来:“怎么弄的?”
  “不小心被刀切的!” 苒诺刚说完,隔壁房间的座机响了起来,女医生把吸饱血的棉签扔进脚下的垃圾桶,边往隔壁跑,边对苒诺说:“等着啊!”苒诺在心里暗骂道:“嘴唇涂成那德行,装吸血鬼呀?什么素质?!”同事拉过苒诺的手仔细看了看,问道:“疼得厉害不?” 苒诺摇了摇头:“我现在已经疼得快没知觉了。”同事朝隔壁房间看了看,那个女医生正对着听筒有说有笑,他无语的摇了摇头。
  女医生再回来的时候,差不多过半了20分钟,苒诺很想冲她骂脏话,可想着整个盛远一铝,就这一根独苗,得罪了她,到时候她有的是方法折腾自己,已经到嘴边的话,硬是给憋了回去。
  女医生又拿起一根棉签,从柜子里拿出一瓶酒精,对苒诺说:“可能会有点痛,你要忍一忍,我要先给你消消毒。”
  苒诺心里说:“因为你,我也没少挨痛,你赶紧的吧。”
  女医生的动作非常粗鲁:“痛是正常的,哎,你手别动呀。”
  苒诺痛得不行,又不能发作。女医生叫苒诺动了动手指头:“骨头应该没伤着,你觉得呢?”
  苒诺心想,天哪,到底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嘴上却附和道:“应该吧!”
  “那就好,我给你用点青霉素和止血的药,包上纱布,你明天再上来换一次药,你按着这个位置,这是止血的,别动啊。” 苒诺趁女医生去拿药的间隙,赶紧看了看伤口,一大快皮悬在那里,伤口呈倾斜状,差不多1。5厘米长,苒诺暗自庆幸,幸亏是斜着切,要是直着切,她这手指头不就得少了一截。包扎完以后,女医生问苒诺:“你要打破伤风吗?”
  苒诺满脑子问号,心里的潜台词是:“该不该打破伤风?应该是由你来决定吧?”一旁的同事忙替苒诺说:“要打,肯定要打,刀伤,开不得玩笑。”
  回到一采,江勇看到苒诺那只被包成粽子的食指,大笑起来:“佩服,佩服!赶紧吃饭,明天炒个猪肝给你补血!”
  第二天中午,苒诺让吴翠翠陪着她去换药,她可不想一个人去面对那个喜欢煲电话粥,视病人的痛苦于不顾的红嘴老妖婆!
  打开纱布后,女医生发现最里面那层,牢牢的粘在伤口上,她用镊子用劲一扯,纱布是取下来了,伤口又开始冒血了。吴翠翠在一旁建议道:“你给她伤口上用点红霉素,下次换药的时候就没那么难取了。”
  “上什么红霉素?该用什么药我难道会没你清楚?我可是药剂师,国家发的证。”红嘴医生瞪了一眼吴翠翠。吴翠翠好心落了个没趣,懒得接她的话。
  红嘴医生落了个没趣,边给苒诺包扎,别和苒诺聊天:“你是刚分来的吧?”
  “不是,我分到这差不多快3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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