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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旋木的翅膀-第20章

小说: 旋木的翅膀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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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雷有时也让苒诺加工一些零件,供矿一队的车床不同于综合车间,是报废再用的老式机床,床身有些高,苒诺操作的时候常常得踮着双脚,磨刀仍然是她的弱项,肖雷不太放心她一个人干活,时间允许的情况下,都守在一旁监护,苒诺的劲小,常常用加力杆拧紧的工件,换面的时候就死活拧不开了,肖雷只能帮她拧开,不知不觉,就形成了默契。有一次,苒诺干活的时候心不在焉,没注意到肖雷正在帮她紧固零件,鬼使神差的抬起了离合器,卡盘一转肖雷急忙松手,卡盘钥匙打到机床身上,立马断成两截,一截哐当掉地,一截被弹起朝苒诺的头顶砸去,值得庆幸的是,苒诺戴着工作帽,飞起的金属件被帽檐挡了一部分力,没有直接砸到她的头上,肖雷慌忙拉下离合器,盯着苒诺的头顶看:“砸到没有?”
  苒诺立在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是一味的摇头。从那以后,肖雷再监护苒诺干活时,改站到苒诺的对面,需要他动手的时候,就叫苒诺站到对面去。
  王澎从矿部开完早调会后,蹙眉回到了一队,矿里要求各个车间队和科室开展“末位员工”的选评,每季度一次,每个车间队和矿部必须报一个名字上去,而被选为末位的员工,将会接受考核。王澎召集班组长开会,把矿里下的这项硬性指令跟班组长们说了一遍,顿时,会议室里炸开了锅:“凭什么每个季度必须报一个人上去?弟兄们都在干活,谁比谁好?谁又比谁差?这不是打击大家干活的积极性吗?”
  “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谁他妈想的损招?怎么不在几个头儿中间每季度也评个末尾?不是人人平等吗?干活的都他娘的混到末位了,他们都是完人?”
  “我们班选不出来。这还有没有天理了?盛远口口声声提倡‘以人为本’,我靠,这不是整我们工人吗?大家起早贪黑,挣这几个辛苦钱容易吗?”
  “抵制,抵制,坚决抵制。”
  “评末位可以,但不能强制,谁要真的犯错、违章,给定个末位的罪名,无可厚非,可如果没有人犯错,却硬要秃子头上抓虱子,不是多此一举吗?”
  “生活就像呼吸,为了‘出气’和‘争气’,队里那些老工人,一个个几十岁的人了,请个病假都担心被这荒诞的末位制度沾上,回头,再顶着负面情绪工作,出了安全事故,谁负责?”
  ……
  王澎被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吵得很是心烦,可他不能发脾气,不能再往火上浇勺油,他必须先做好班组长们的工作,他大声嗓门制止道:“大家都先静一静,听我说。”班组长们见王澎发话了,都闭上了嘴。
  “矿里下达这个任务,我们先不去评价他合不合理,现在合不合理不是我们说了算,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拿出解决的办法,你们在这吵翻天也改变不了结果,到季度末的时候,我们一队还是要评一个人上去,你们就算今天在这把我打一顿,最后,末位还得要评。” 王澎的脸因为激动,涨得通红。
  “你可以代表弟兄们去找矿领导说理,不能他们说什么,管他对错,我们就要无条件的执行?他们不了解弟兄们的工作情况,你是能亲眼看见的,你觉得这个对我们这些工人公不公平?”工艺车班的班长第一个站了起来。
  “只要我们报上去一次,矿里肯定就觉得这是合理的,是可行的,我退一步没什么关系,大不了我们班就把我给选上去,可有这制度制约着,大家的工作情绪都会受到影响。我们班的同志,个个都是好样的,你让我怎么开口跟他们说?”最老实的破碎班班长也表了态。
  “肖师,你怎么看?” 王澎看向一反常态一直未发一言的肖雷。
  “永远不要后退,退到最后就是无路可退。实在要执行,必须有能服众的考核指标,一旦指标定下来,一定要一碗水端平,一视同仁。”
  散会后王澎回到了办公室,他双肘撑着桌面,支撑着被吵得发胀的脑袋,紧闭着双眼。他知道这是一个极其难啃的馒头,矿里已经白纸黑字下了文,虽然是试行,可各个班的班长已经是反对声一片了,不知道下面的职工们听到,会闹成什么样?
  王澎的担心是对的,没过多久,就听见门外有人嚷嚷起来:“□的杂种,要评末位怎么不从科干评起?矿部的科室,一个科不过三、四个人,还设他妈一个科长,那些人一天闲得都快臭了,有人管吗?他们才该好好评评末位!盛远太他妈有钱了,养那么多闲人,到头来想着法子整我们工人,我们工人可惨了,连个出头的人都没有,都他娘的缩头乌龟……”等那一连串的牢骚结束后,王澎站起身来,他闭着眼睛都能听出在门外吵吵的人是谁,他走出办公室,走到江勇的面前:“有意见可以提,但不要骂人,更不要指桑骂槐。”
  江勇挑衅的指着王澎:“我还就骂你了,怎么样?”
  王澎觉得一股怒火冲了个上来,一把拍下江勇指向他的手,江勇是个火暴脾气,冲上前,就动起了手,站在一旁的人赶紧上前劝架,拉的拉,劝的劝,两个人被很快分开。调度袁虎看王澎逐渐平静下来,气也消得差不多了,就对王澎说:王队,都是工作上的事,你不要放在心上,江勇是这样的,其实他没什么坏心,可一急起来就有些冲动,有时候还不讲道理,作为领导,还请你多担待一些,到时候,让书记给他做做思想工作,让他向你道个歉。”
  王澎一冷静下来,就觉得自己刚才也做得不对,职工再不对,也得以理服人,他对袁虎摆了摆手:“这事还得我这当事人自己去解决,这样,你帮我把江勇请到我办公室,我跟他单独谈谈。”
  江勇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走进了王澎的办公室,王澎迎上前去,把江勇让到沙发上,自己也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江勇,首先,我为我刚才情绪的失控向你道歉,对不起。!” 江勇看王澎先放下领导的架子主动让了步,倒让他觉得不好意思了,他坐在那里,开始不自在起来:“王队,惭愧,惭愧……”王澎继续说道:“其次,关于矿里下达评选末位的文件,现在还在试行阶段,我不会毫无根据就评一个末位去交差,请你相信我,也相信一队的领导班子,我们会给大家一个合理的交代。” 江勇那一通骂后,心里已经落了个痛快,再加上王澎对他刚才的无理取闹不仅不计较,还把主要责任都揽到了自己身上,他横竖觉着自己已经是得了便宜,不能再卖乖了,忙应和道:“王队,不好意思,刚才是我不对,今后,我一定支持你的工作。” 江勇走后,王澎开始思考如何把这个末位评出来。
  第二天中午,王澎召集班组长们针对“末位员工”的问题再一次开会:“这评选末位是绩效考核的一种方式,主要是工作单位根据本单位的总体目标和具体目标,结合各个岗位的实际情况,设定一定的考核指标体系,以此指标体系为标准对员工进行考核,根据考核的结果对得分靠后的员工进行淘汰的绩效管理制度。昨天,大家的情绪都很激动,没有讨论出一个结果,今天,我先把我的想法说一说,我知道大家工作都很卖力,也很辛苦。评选末位,不是说那个人就是最差的,我们可以理解为,在某个季度的工作中,他有一些小失误,我想从以下几个方面来考核,第一,出勤情况,每个班把季度出勤天数最少的人剔出来(公休除外);第二,工作量,比如工艺车驾驶员,他的工作量可以从磅单上体现,其它设备操作人员的工作量,可以从设备运行记录上统计,检修人员的工作量,从检修单上体现……这个由后勤设一个人专门负责统计;第三、工作完成进度,如果一个小时能完成的工作,有人却花1倍甚至几倍的时间去完成,当然,这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确实技术不行;还有一种是想在时间是体现出他工作量的饱和,故意磨蹭,这就请我们的班组长在考核会上如实上报;第四、工作质量,大家干活,光讲效率,不讲质量也是不行的,你今天修的设备,明天又出现同样的问题,修到后天,大后天又坏,那就是没有质量的工作,这一点我考虑交给技术员考核;第五、违章违纪,这个含盖面就多了,违章操作、迟到、早退、旷工、工作时间干私活、赌博……这一项,大家可以互相监督。这五项各20分,每季度汇总评分,这是我的意见,大家怎么看?”
  “有的地方不合理,比如工作质量这一条,只要设备不坏,检修工肯定全是闲着的,按照你的说法,如果设备一个季度都不坏,检修工的工作量就是零分,那检修工不是得想办法把设备弄坏也得找活干?可大家都知道,生产任务的完成,全靠这些设备,要是设备天天都在修,任务完得成吗?。”装推和汽修班班长提出了质疑。
  王澎对这个问题早有准备:“我说的工作量是跟同工种相比较,矿里常有清沟、选矿、植树这样的临时工作,工作量不饱和的员工,可以多参加临时工作。”
  班组长们对王澎提出的5大项考核标准进行了分解讨论,共同制定出详尽的考核依据,尘埃落定,王澎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奈 何

  一铝每天共发四部交通车,从不同的点出发,到苒诺他们那个上车点的时候,车里已经挤得水泄不通了,矿里让输送车间的领导买了几打塑料凳,每辆车上放几个,苒诺是塑料凳的忠实占有者,去一铝的路因为被重车长期碾压,多是坑坑洼洼的,苒诺80斤的体重,却也生怕自己的重量加上车行驶过程中的惯性,让她坐断脆弱的凳脚,于是,她常常使一半的力在腿上,半蹲半坐,这一路颠簸下来,到了一铝,她常常是两腿发麻。
  跟苒诺一起上车的女人叫黄美丽,30来岁,鼻梁上架着一副眼睛,招摇的刺猬头,衬得她原本就皮包骨的脸愈发的削瘦,在长期等车、坐塑料凳的过程中,两个人的关系渐渐熟络起来。
  黄美丽是一个可怜的女人,苒诺听说:黄美丽的丈夫很不顾家,脾气暴躁,不仅常打黄美丽,还动手把过来帮他们照看孩子——黄美丽的亲姐姐,痛打了一顿。有一次,黄美丽在忙家务,稚嫩的孩子在床上哇哇大哭,黄美丽叫正闲着的丈夫去哄哄孩子,她丈夫走过去二话不说,抱起孩子往洗衣机里一扔,自己出门找乐子去了。黄美丽实在是忍无可忍,才下定决心离婚,等离婚证一办下来,她丈夫已经把家里的东西一扫而空,连窗帘都没给她留下一块。没过多久,花花草草看腻了,最主要是钱全给挥霍光了,孩子他爸又回头找黄美丽,求天求地,保证发誓,连缠带赖……黄美丽想着年幼的孩子,咬咬牙,点头又去把结婚证领回了家。可好日子没过多久,她丈夫的本性又开始显山露水,黄美丽是有苦难言,为了孩子,独自把所有的委屈生吞硬忍下去。
  苒诺很为黄美丽不值,一年多的时间,她早已和黄美丽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黄美丽的贤惠、坚强、独立她都看在眼里,她觉得那样的男人实在是玷污了这个善良的女人。尽管如此,每当看见黄美丽提起丈夫,还是能从她的言谈中听出她对这段爱情里早期幸福甜蜜的怀念,在她的眼中,丈夫追他的时候,是最优秀的,也是最帅气的。
  60年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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