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朝当王爷-第2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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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凌忽想起回京后如果向皇上请允解除海禁与异国通商,那么随之而来必须要有一支力量强大的水师队伍。韩武文武双全,要学习海战技术应该也不难,把他调去水师好好栽培一番,将来没准就是一位水师名将。
可是,皇上那里好说,难的是如何让百官点头呀。那些朝中大臣对他们不了解的大海看得可有可无,把天朝上国的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要,轻海洋、轻通商,后世人人都明白的道理,以此时文武百官的观念和意识又有几人能够理解、能够接受?
很多事都是做起来并不难,难就难在没有人想得起去做。即便有人想得起,墨守成规的人也会使尽手段的不许你去做。而在他的心目中,还认为自己是在坚持正义,是在做为国为民的好事。一想起回京后将要面对的情形,杨凌就不由产生一种无力感。
他的周围一直悄悄随侍着几个便装的番子,前边文士打扮的柳彪忽然现身,向他悄悄打了个手势,杨凌会意,向他微微点了点头。
他现在住在金陵镇守太监冯承植的私邸,冯承植虽对他礼敬有加,但是名义上冯公公却是直属京师司礼监的,算是王岳的亲信,杨凌对他不能不有所顾忌。
本来这次来金陵并没有什么要事,也没有需要瞒着他的地方,可是锦衣卫南镇抚司邵大人莅临相迎,让他对与锦衣卫结盟产生了几分希望。
如果锦衣卫有心要同他接触,必定也在避开冯公公,所以他藉口与内兄久别重逢,独自送出这么远,就是为了有机会同锦衣卫接触。
如果锦衣卫确实有心要同他结盟,一定派有人暗中注意他行踪,并和他取得联系,方才柳彪的手势已证实了他的判断。
杨凌将韩武送过朱雀桥拱手告别后,柳彪凑近他身旁道:“大人,南镇抚司派人来见大人,我验过他的腰牌了,身份可靠。”
杨凌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问道:“邵大人在哪里?”
柳彪笑笑,插足的扇柄向桥下河中一条红船指了一指,杨凌会意,展颜笑道:“都说秦淮好风月,走吧,咱们也去见识见识。”
※※※※※※※※※※※※※※※※※※※※※※※※※※※※※※长干里偏居城南。是官民杂居的地方,同时这里又是金陵的士绅名流迎送宾客的最后一站,因此巷口开了几家酒店、客栈。生意颇好。
巷子里还有一些摆卖金陵特产的小商贩,金陵南来北往的客商极多,临行总要带些特产,所以这里的商贩生活倒还优渥。
总之,这个地方龙蛇混杂,成员比较复杂。一条巷口进去是条浅浅的死胡同,白墙灰瓦,红漆朱栏的院门儿,看起来是比较富裕的人家。
摆摊卖石的老张坐在巷口,想是许久没有生意上门,他正懒洋洋地靠在墙头晒着太阳。忽然两个身着红衫、体态婀娜的女子姗姗走来,那俏丽的模样立即吸引了他的目光。
那是一主一婢,前边那位夫人妍容鸦发,肤光胜雪,一身娇红的裙衫外罩一件梅花浅纹的月白披风,步态袅袅依依,行来飘飘如仙。
老张的喉咙忍不住咕咚了一口口水:“啧啧啧,天天在这巷口摆摊儿,可不知这是谁家的小娘子,简直象仙女儿下凡似的。要是我家婆娘有她一半好看,那我真比神仙还要快活了。”
小贩不敢盯着人家夫人的脸看,他恋恋不舍地垂下目光,盯着那双轻盈移动的弓鞋,裙摆翻飞,莲足从他眼前轻盈地掠过。
趁此机会,老板又抬起眼飞快地瞄了一眼。只瞧见那张俏脸肌肤晶莹粉腻,比他匣中待售的雨花石还要剔透几分,那份美艳,尤其那万种风情,意是平生仅见,想来也只有长亭酒家的马姑娘能和这位绝代佳人一较长短……
两个红衫女子走到了那幢青砖小瓦的房子前,这幢宅子瞧来有些年头了,马头墙上下阴暗处生长着绿油油的青苔。
那个红衣婢子上前扣住门环咚咚地敲了几声,随即一个家仆拉开门探出头来,老张远远地张望着,只见那家丁对答几句,理将那两个美人儿迎进了门去。
自报姓名成绮韵的黛楼儿神色自若地立在照壁前等着家人传报。这个院落从外边看,青砖小瓦低墙窄院,似乎里边并不大。可是站在这天井里再瞧却是庭院深深,后边似乎打通了几进院落,串成了一个长长的院子。
红衣俏婢是楚铃,她担心地四下看了看,轻声道:“小姐,瞧这宅院好似颇有些年头了。这位彭老太爷真的便是那位纵横四海的鲨鱼王?”
成绮韵自信地道:“要证明也简单,只要他听了我胡诌的名字肯出来见我,那就绝不会错。”
楚铃瑟缩了一下,有点畏怯地道:“小姐,我们……是不是来得莽撞了些?如果……如果咱们请杨大人派人来,那还稳妥些,这可都是些亡命江湖的好汉,咱们……咱们可没有任何倚杖。”
成绮韵淡淡一笑,说道:“杨凌随时回京,我们没有时间策划了。你不用担心,没有倚仗,也就是倚仗。这条鲨鱼现在有子有孙,拖家带口的,你以为他落户于此,苦心经营,会舍得随意弃置,再流落他乡?摸不清我们的来路,他就不敢把我们怎么样。我的办法,必须要取得这个海盗王的帮助才能行得通,他虽未必信得过我一介女流,不过狐假虎威嘛,他有把柄在我手中,就得坐下和我谈。紧要时我再扯起杨凌的虎旗,就算我是只小狐狸,他这条上了岸的鲨鱼,也得乖乖和我合作。”
瞧见那个家丁急匆匆地又跑了回来,神态恭敬。成绮韵鼻子一皱,轻轻巧巧地笑了。笑得果然象一只小狐狸。
彭老太爷有个很俗的名字,叫彭富贵。据说他本来就是金陵人,他还没出生,就跟着他爹搬去了大理。一晃七十年过去了,靠做茶马商人他发了大财,于是携带着满堂子孙衣锦还乡,在长干里买下了这幢宅院。
离家这么久,当然没有什么亲友乡邻,所以彭老太爷只是深居简出做他的富家翁,一向很少与邻里来往。
彭老太爷正在后院儿拿着串葡萄逗弄着小孙子,听见那家仆说有两位女客上门求见,不禁蹙了蹙白眉,晒道:“哪有正经女人随便上别人家拜访的,是不是老四又在外面惹了什么野花闲草找上门儿来了?”
家仆道:“那位夫人说……她受老太爷远房亲戚所托,有封亲笔信要交给老太爷。”
“嗯?”彭富贵将葡萄丢回盘子里,将孩子交给一旁的家人。眸中闪出冷意道:“远房亲戚,什么远房亲戚?”
彭老太爷白发白须,足有七十上下,一副赤红脸庞,可是身材粗壮,手脚奇大,这一站起,动作还是灵活得很,高大的身材竟然大有威猛之气。
那家人虽然与彭老太爷朝夕相对,仍然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讪讪地道:“那位夫人说是您的远房侄子,叫彭沙王。”
彭老太爷赤红的脸庞抽搐了一下,忽然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惊喜表情道:“啊!……啊,原来是他,好多年不知音讯了,想不到我这个侄子居然打听到我的住处,快快有请,把那位贵客请到我书房里来。”
彭老太爷不读书,书柜上只摆了十几丛美丽珍稀的珊瑚树。那位美艳之极的红衣女子轻盈地走进房来,眼波投注在彭老太爷身上,定定地瞧了片刻才嫣然一笑,俏巧地裣衽施礼道:“贱妾成绮韵,见过彭老太爷。”
彭老太爷惊疑地打量着她,虽然已听说是个女人,可是他却没想竟是这样一位娇滴滴的美女,如今道上同源有符合这个条件的年轻女人么?
他挥了挥手,让那家仆退下,然后走过去将门掩上,再转过身来时,那目光宛然变得狠厉异常,冷冷地盯着这位不速之客。
成绮韵神色自若,唇角含着淡淡的笑意,一双眸子在这位满手血腥的海盗王冷厉的注视下毫无怯意,竟然还俏皮地向他眨了眨眼。
彭老太爷上下打量她一番,忽地哈哈大笑,他走回桌旁坐下,说道:“姑娘请坐,你既盘出我的底细,咱们也不用遮遮掩掩了,大家都是江湖同道,理应守望帮扶。姑娘可是缺了盘缠?三五百两银子嘛,老头子还凑得出来,要是狮子大开口,呵呵,姑娘,你以为你找得出证据证明我是鲨鱼王?”
成绮韵微笑着摇摇头,说道:“老爷子,你看我象是上门打秋风的人么?我今天来,不要你的钱,相反,我是上门给你送钱来了。只要你帮我一个忙,或许……不久的将来,老爷子就能成为金陵首富,这份见面礼够不够大?”
彭老太爷听了惊疑不定地望了她半晌,才冷笑道:“你到底是哪条道上的,老夫年纪大了,只想过几天安逸日子。买卖越大,代价越大,你想做什么大买卖,老头子不打听。你是什么来路,老头子也不过问,你请回吧。”
成绮韵收敛了笑意,淡淡地道:“老爷子太小心了,你放心,这件事无任何风险,贱妾此来可是甚有诚意,你不听我说明来意便要赶我走么?呵呵,若不是贱妾近日就要北上,其实不会这么急着来见你的……”
“北上?”彭老太爷一怔,他瞧了瞧成绮韵那一身装扮,火红的衣衫、外罩白披风,惹火的身材曲线玲珑、隆胸蜂腰极为诱人,那张笑吟吟的娇媚脸蛋,看年纪至少也有双十年华,心中忽地想起一个人来,他不禁霍地一下站了起来,厉声道:“你是姓杨的派来的?”
成绮韵正想提了提出自己此来的目的,听了这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也倏地一下跳了起来,愕然道:“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我和他一起来的?”彭老太爷听到这里仰天打个哈哈,他伸出巨灵神般的手掌在桌上重重一拍。砰地一声桌板一翻,已从下边摸出一对锋利的虎爪。他嘿嘿冷笑道:“杨家娘子,老头子混迹海上,不过是为了混口饭吃,和你们这些想要改朝换代、起兵造反的绿林英雄是井水不犯河水!老夫最后再说一句,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全当今日未见过。不然,咱就手下见真章,让我鲨鱼王领教你红娘子杨跨虎的真功夫!”
成绮韵听了一时愣在当地,她本已设下一番说辞,料定彭老太爷有所顾忌决不敢动手伤她,而她优厚的条件也必可说动这个海盗头子。
可是瞧他现在这副模样,意是剑拔弩张马上就要动手,她不禁愕然问道:“什么杨家娘子?你到底以为我是谁?”
※※※※※※※※※※※※※※※※※※※※※※※※※※※※※※垆边人似月,皓腕凝双雪,柳叶眉间发,桃花脸上生。
谁不知道长干里第一美人儿就是长亭酒家的马怜儿?
长亭酒家是长干里临街最外边的一家酒店,走出店门前方不远,绿草茵茵处就是送客长亭,地点好,所以生意好。
自从几个月前,马老板的侄女儿从北方返回家乡,经常来到酒楼帮忙后,马家的生意也就越发的好了。
不是说秀色可餐吗。杏脸桃腮,纤体如月的怜美人儿哪怕穿着布衣衩裙,都是俏丽可人、柔媚万分,叫人瞧了赏心悦目,以色佐酒,那酒似也愈加香浓,这客人又怎能不趋之若鹜?
金陵人好吃鸭,桂花鸭皮白肉嫩、肥而不腻,几乎每家酒楼都有自己腌制风味独特的桂花鸭,切成薄薄细片吃来香鲜味美。
此时,马怜儿穿着一身淡绿衣衫,盈盈一握的纤腰上扎着件蓝布围裙,皓白秀气的手中握着一把雪亮的小刀,立在柜前正娴熟地削下一片片鸭肉,翩然落在那张蓝花簇边的碟子中。
她的一双美目,只盯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