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弊主-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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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战船帮他转运稻米到宁波,今年出海谈季,他光是往南海倒卖稻米就狠赚了一笔,当然,噶礼的那一份他自然是少不了。
经过这次合作,他也开了眼界,官商联手才是真正的快速致富之道,他深知机遇难求,因此他决定乘着噶礼在两江总督任上,再打造百艘大海船,迅速的扩展自己的实力和势力,
之所以提前放出风声,一为展示实力,二为震慑上海的其它船队,让一些小船头依附自己。
张元隆正自在心里展望自己的未来,二管家急匆匆的跑了进来,“老爷,三小姐回来了。”
娇娇?她不在江宁吗?还没到年关呢,怎么就回来了?张元隆起身将几个丫鬟赶走,才走出大门,刚与胤桢分手的少女就一路小跑着进了院子,“爹,我回来了。”
这少女名叫张梦娇,是张元隆最小的女儿,也是他最为宠爱的一个女儿,自小就聪明伶俐,而且任性,叛逆,从小就抵触江南大家闺秀的教育,琴棋书画之类的她看都不看,却对经史子集之类的特别感兴趣。
父母与子女之间也是讲究缘分的,虽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毕竟是有区别的,张元隆从小就特别的宠爱这个幺女,也就由着她惯着她,不仅给她请最好的先生,而且还经常带她出海游历,反正是不缺钱,他张家的女儿也不愁嫁,张梦娇在这种无拘无束的氛围下长大,也就养成了活泼好动的性子,不仅眼界开阔而且多谋善断。
看到张梦娇毫无规矩的一路小跑而来,张元隆急着问道:“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没什么事吧?”
“爹——,你女儿能有什么事?”张梦娇鼻子微微一皱,娇嗔道:“人家想您了呗,怎么,爹爹不高兴?”
“高兴,怎么不高兴,快进屋。”张元隆笑着将女儿让进屋,一边却挥手将下人都赶了出去,他知道,女儿这么早就赶回来,肯定是有事的。
一进屋,张元隆就数落道,“回来也不知道派人捎个信,这大老远的,你啊,都怪为父从小把你惯坏了。”
张梦娇笑道,“知道拉,下次不敢拉,知道爹爹疼娇娇。”
“你啊——。”张元隆笑指着女儿,却是无可奈何。
“爹,女儿得到消息,江苏巡抚于准,布政使宜思恭,都已经被罢免了。”张梦娇边说边泡了两杯茶,坐下后才道:“新任的江苏巡抚是张伯行,布政使是原苏州知府陈鹏年暂代,圣上已经派户部尚书张鹏翮、内阁学士噶敏图来江南调查宜思恭亏空一案。”
沉吟了半晌,将这消息完全消化了,张元隆才道,“这是好事啊,说明圣上很看重噶大人,有什么不对吗?”
“表面看是这样,实则不然。”张梦娇端起茶杯慢慢抿了一口,“虽然于准和宜思恭被罢免,可噶大人参劾的苏州知府陈鹏年却不降反升,暂署布政使,这就耐人寻味了,新任江苏巡抚的这个张伯行,又是个汉族大员,而且很不简单。
第37章 满汉之争?
女儿从侧面了解到,张伯行为官清廉刚直,而且忠于职守,克勤克俭,有江南第一清官之称,圣上对他也是多次表彰擢升,四十五年,他由江苏按察使升福建巡抚就是圣上亲自擢升提拔的,圣上让他巡抚江苏,是何意图?
噶大人这次出手太狠,打击面也太宽,一举将两江的汉族官员都得罪完了,此举无异于挑起满汉之争,女儿住在两江总督府这段时间,暗暗留意了下,往来多是满族官员,汉族官员寥寥无几,市井百姓,但凡谈到噶大人,也无不咬牙切齿恨之如骨。
倘若噶大人为官清廉正直,女儿也不用担心,可偏偏他却贪婪跋扈,他与张伯行之间必起争执,也就是所谓的督抚之争,这可与寻常的督抚之争不同,俨然就是江南的满汉之争,女儿料想,这最后的失败者必定是噶大人。
爹爹要早做准备,尽量的与噶大人撇清,一切手尾都要料理干净,一则以防池鱼之殃,二则也要防备有人从您这里找到攻讦噶大人的把柄。”
张元隆听到女儿这番丝丝入扣的分析,心里登时一片冰凉,他这个女儿从小就表现出了惊人的判断能力,这些年来,看人看事极少有走眼的时候,当初把她送到总督族弟那里,一来是让她长长见识,二来也想让她帮着探听消息,当然最主要的原因则是想看看张梦娇能不能攀上高枝。虽说他张家的女儿不愁嫁,可张梦娇高不成低不就的折腾了好些年,今年已经二十一了,她的婚嫁已经成了张元隆最大的心病,偏生她自己一点也不在意。
张元隆没想到张梦娇从江宁居然带回来这么个坏消息,登时就皱眉思索起来,当时用水师战船偷运稻米,不仅规模大,而且时间长,经手的人也多,这手尾哪能够一一料理干净,如果有人成心追查,那是无论如何也瞒不了的,想到这里,他大感烦闷,本以为是找到了一个靠山,哪里知道却是一座冰山,还是快沉了的那种。
见张元隆一筹莫展的样子,张梦娇轻声说道:“私卖稻米一事,女儿多少也知道一些情况,要想完全遮掩,不仅棘手,而且事必让噶大人察觉,这事极难善了,但我们也不能束手待毙,总得找出一个两全齐美的法子来,女儿一路上冥思苦想,也未能理出头绪,进了县城,却是找到了一条出路。”
“哦,什么出路?”张元隆就象是一个溺水之人突然看到一块木板一样,两眼登时放光,“快说来听听。”
张梦娇轻笑道:“爹爹是走进了死胡同,这件事靠咱们自己的能力很难解决,为何不借助外力,咱们换个靠山,一切不都迎刃而解了?”
“两江总督都靠不住,还能靠谁?”说到这里,张元隆狐疑的看着张梦娇,“你是说十四皇子?”他接着摇了摇头,“不行,那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主,找他,咱们张家只怕连渣子都不会剩下。”
“爹爹怎么对他印象那么差?”张梦娇不解问道。
“‘四大恒’你知道吧。”张元隆没好气的说道,“‘四大恒’开始是两百多万的本金,那胤桢当初仅仅投了二十万两就将‘四大恒’连骨头带肉吞的连渣都不剩,别看现在‘四大恒’独霸整个大清的票号业,风光不可一世,可原来的东家现在只占了一成的股。
再有了,这个胤桢现在坐镇上海建造远洋舰队,那种艨瞳巨舰你也见过,可你知道那种艨瞳巨舰一艘就要花多少银子吗?一百万以上,一支舰队少说也得十来艘巨舰吧,另外至少还要五、六十艘稍小点的大型战舰,这得花多少银子?我可是听说了,这笔费用全部是这个胤桢私人掏钱,他哪里来这么多的银子?还不是从我们这些人身上敲,找他,那无异于送羊入虎口。”
待张元隆气咻咻的说完,张梦娇却是“噗嗤”一声轻笑道,“爹爹,你这可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
“哦?”张元隆疑惑的看着自己女儿,“难道我听到的消息不实?”
“也不尽然。”张梦娇忍住笑,正容说道,“江宁最近一段时间,谈论的最多的就是这位十四爷,因为他坐镇上海,所以有关他的话题女儿也格外注意,他吞并‘四大恒’的事也是人们最为津津乐道的,爹爹前面说的没错,可后面爹爹就完全弄错了,‘四大恒’原东家郑世昌现在是只占有一成的股份,可你知道这一成股份值多少吗?
五百万!而且圣上还赏了他六品顶戴,将他的长房抬入旗籍,现在连带着郑世昌都被说成了传奇商人,江宁已经有说书先生把这件事编成了段子在四处说唱呢。
另外,江宁现在正准备修建农学院,就是专门教种田务农的官学,也是这个十四爷的主意呢,听说他在京城还办了所义学,专门请传教士教授西洋的学问,这么个人,怎么传到上海就走了样呢?”
张元隆听的有点不好意思,却仍然说道,“就算是这样,可他建远洋舰队这事可是真的吧,他哪里来那么多的银子?”
张梦娇微皱了皱眉头,“这事我也不清楚,不过从十四爷做事的风格和手段来看,不至于那么贪婪残暴吧。”
“哼,自朝廷颁布《整顿规范票号的细则法案》以来,整个江南的票号业都被清理一空,独剩一家‘四大恒’,不知道有多少票号银号血本无归,家破人亡,这算不算贪婪残暴?”
“烂船还有三斤钉呢,那些票号银号哪家不是赚的盆满钵满的,就是倒闭,又何至于血本无归,家破人亡?再说了,‘四大恒’一家独大有什么不好?最起码出门不要带现银了,而且票号市场现在也规范安全的多,不虑被抢丢失伪造,也不用考虑银子成色问题,更难得的是全国通兑,多少商户拍手叫好呢。”张梦娇微嗔道,“爹爹,女儿一路颠簸,有些乏了,先下去休息。”
张元隆鄂然的望着张梦娇离去的背影,“老子又是哪里得罪这个宝贝女儿了?”
第38章 被人无视了
却说胤桢回到留春园后,就将那娘俩叫了过来,虽然是施恩,可来路不明的人,他是不肯留在身边的。那少妇是个精明人,一路上早就想透了,虽然她一时间猜不透这位十四爷的身份,可能让徐家三公子一听到名号就跪下磕头的人,绝对不是一般人,眼下娘俩象浮萍一般飘着,也不是个事,看那十四爷跟自己的孩子也挺投缘的,想来也不至于亏待了孩子,就凭这点,自己这辈子为奴为婢也认了。
一进屋子,那少妇就领着孩子跪了下来,“民妇田李氏给十四爷磕头了,爷的大恩,我娘俩无以为报,这辈子愿意为奴为婢侍侯爷。”
“起来说话。”胤桢柔声道,“你跟徐家是怎么回事,说来听听。”
那少妇站起身来,虽然有些拘谨,但说话条理还清晰,很快就说清楚了来龙去脉,她丈夫原是徐家开在上海的一家当铺的伙计,年初经人怂恿从帐房借了五十两跟人合伙做海上生意,不想船在南洋遇了海盗,船货皆毁,血本无归,徐三公子年底来盘帐,原本欠的五十两,却变成了一百五十两,他丈夫被逼迫不过,上吊身亡,徐三公子便要抓她娘俩去抵债。
胤桢仔细打量了下这少妇,不过二十三、四岁,虽是身着粗布衣杉,却仍能够看出几分姿色,心里暗想,徐家的怕是看上她的姿色,合伙做生意只怕也是个骗局,不过现在已是死无对证,不由暗叹了句红颜祸水,“爷的奴婢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先帮佣吧,给你一两的月例,这孩子倒是挺机灵的,进学了没有?”
田李氏却被胤桢的话吓了一跳,想做奴婢,都还不够资格,粗使下人都一两的月例,这是什么人家?见他娘发楞,那孩子机灵的开口道:“没上过私塾,不过我爹教过我,识的几个字。”
见这孩子不仅胆大而且机灵,胤桢很是高兴,笑道:“恩,不错,先好好读书,长大了再给爷出力。”说着,他转过头对海锋道:“咱们自己现在还没办学馆,先给他找个好私塾,别耽搁了孩子。”
田李氏这才反应过来,知道遇上贵人了,一把拉起孩子跪下一个劲的磕头,却是说不出话来。
上海知县徐世桢今年三十二岁,汉族,康熙四十四乙酉科进士出身,自打胤桢住进留春园,徐世桢每天早上辰时四刻都要跑来汇报一次拆迁征地的情况,他心里很清楚,眼下这个机遇可是千载难逢,若能得到十四爷的赏识,不说平步青云,至少要少奋斗二十年,因此他每天都兢兢业业,勤勤恳恳,任劳任怨的做好份内的每一件事,不敢稍有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