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地反击-第1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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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安孤身一人逡巡在庞大的营垒中,脸色有些忧郁,静静地沐浴着细密的雨丝,缓缓地走着。
忽然间,谢安听到一处营帐中传来低低的叹息声和说话声,便悄悄走近,侧耳倾听起来。
便听帐中有人道:“哎,大将军整日只知道饮酒赋诗,既不知抚慰三军以振士气,也不知早占皖城以得地利,这如何得了啊!”
“是啊,听说冉魏名将如云,百万胡军都被灭了,那该有多厉害啊!大将军这般不问军事,恐怕我等迟早必败!”又有一人苦笑道。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恐怕我等都很难回见家中妻儿了!”有人忽然低低地哭泣起来。
一时间,帐中一片凄凉的气氛,众人都沉默了。
谢安的心猛然一沉,感觉如今的情况很是棘手:军心是胜利之本,军心一失,此战必败!
“不行,我要去劝劝三弟,万不能如此了!”谢安打定了主意,也不惊动帐中军士,悄悄离开,直奔谢万帅帐。
尚离得帅帐很远,谢安就听见了华丽幽雅地丝竹鼓乐之声不绝于耳地传来。甚至还有女子的嘻笑之声。
“唉——”谢安心中叹了口气,心情沉重地来到帅帐前。
卫兵见是谢安,不敢阻拦,撩帐让谢安进去。
谢安一进帐,便见华丽的帅帐中,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六七名乐师在两厢奏乐,两三名美艳的歌ji则在正中翩翩起舞。脸色晕红地谢万一边饮酒,一边款款歌咏相应。好一副风流儒雅的名士派头。
“咳——”谢安猛然咳嗽了一声,顿时打乱了歌舞地节奏。
谢万眉头一皱,正要发怒,忽见是谢安,忙笑道:“二哥,怎么是你,快来坐下同赏!”
谢安脸色阴沉似水。忽地冷冷道:“不必了!”转身对歌ji和乐师道:“你们都给我下去!”
歌ji和乐师皆知谢安的身份和名望,不敢怠慢,忙纷纷退了下去。
谢万急了,忙道:“二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三弟!”谢安脸色铁青地道:“三弟,你身为元帅,理当时常交接诸将,以取悦部众之心。这样战时方才能万众一心。以死效命。而像你这样高傲,不问军事,如何能成大事?”
谢万哑然,良久,脸红道:“二哥教训地是,我这就招见诸将!”
“等等!”谢安脸色缓了缓。又道:“我军来到皖城下已经三天了,你只不下令攻城,是何用意?”
“二哥,我军乃是义师,有正统之名,中原百姓旦知我来,迟早必降,前面数城便是如此。皖城想来三五日也会畏我义名自降,又何必徒费士卒性命攻城呢!?”谢万款款而谈,一脸的自信。
这一番‘妙论’顿时惊得谢安目瞪口呆。那心霎那间哇凉哇凉的。没想到这三弟军事上究竟如此的幼稚!
“三弟!”谢安哭笑不得道:“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后着,原来你竟是这样想的!你难道不明白。那龙飞和王猛在中原深得人心,各城无不敬服,又如何会主动投降!?前面三两小县,兵不过数百,无力相抗之下,自然非降即溃。而皖城是重镇,有重兵七千驻守,如何会主动降我!?你怎么这么糊涂啊!”
谢万有些傻眼了,踌躇道:“那二哥以为如何?”
“立刻招见诸将,细加抚慰,然后待雨停后,立即打造攻城器械,全力攻下皖城!”谢安急得额头上的青筋都快蹦起来了。
“好!”谢万慌忙答应,急道:“来人,速招众将前来议事!”
“喏!”帐外有人应了声,飞也似地去了。
很快,聚将鼓声隆隆响起,深沉急促地鼓点声霎那间打破了营中地寂静。
须臾,帐外脚步声急促响起,各军将领纷纷赶来,不多时,大帐中便济济一堂起来。
三通鼓罢,所有将领俱各到帐,都静静地看着谢万,不知道这个平日里不问军事的大将军想干些什么。
谢安看得出来,这些将领们眼神中无不饱含着怨恨和不满。地确,谢万荒唐无知的所作无为,大大伤了诸将的心!
谢安向有些不安的谢万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说些抚慰的话。
谢万明白,定了定神,想说些什么。但也许是出于文人的清高和自傲,谢万从没有想过奉承和抚慰这样地话应该怎样说,一时间,这位平时滔滔不绝的清淡家竟然连一句抚慰的话也讲不出来,憋了半天,干脆用手中的铁如意指着满帐的将领们说:“诸将都是劲卒!”便完了,再没有第二句话。
诸将脸色顿时大变,这些人都是久经沙场的战将,怎能用‘劲卒’两个字来形容他们,这简直是巨大地和轻慢。
一时间,谢万的‘抚慰’不仅没能让将领们心情舒畅,反而人人脸色铁青,眼神中快要喷出火来。
要不是谢万是统军的大将军,诸将不敢放肆,恐怕早就把他揪下帅案,一顿痛打了。
谢安顿时晕了,没想到平日夸夸其谈的谢万竟蠢到这个地步。忙起身强笑道:“各位将军连日行军,实在辛苦了!此次北伐,事关华夏之正统,事关重大,万望各位将军同心协心,共成大业!大将军已经决定:雨停后,立即打造器械。准备攻城。届时万望各位将军奋力效命,安石这里拜托了!”
“不敢当!”建威将军刘旷冷冷地说了一句。这还是冲着谢安地名望来的。
其余诸将干脆连话都没说,只是傻站着默然无语。
“好了,好了,各位将军请回帐吧!好好歇息,来日攻打皖城还要靠诸将用命呢!”谢安见情况不好,忙强笑着将诸将送走。
诸将也不答话,转身便走。瞬息间便消失得干干净净。至此,这些晋将对谢万算是绝望了。
诸将一走,谢安的脸色顿时铁青起来,对谢万大怒道:“三弟,平日里你夸夸其谈的神气都哪里去了!?憋了半天,竟然只说了一句什么‘诸将都是劲卒’!什么叫‘劲卒’,那是形容士兵的,不是赞扬将领的。你这样说岂不是极大地污辱!唉——,你、你,叫我如何说你是好!”
谢万平日便很是自傲,要不是谢安才学在其上,又是他兄长,才不会让谢安左一句训斥、右一句训斥呢!不过。这时侯谢万也有些忍不住了,不满道:“二哥,这些武人都是鲁莽粗俗之辈,叫我堂堂文雅之士如何厚起脸面赞扬他们!?他们不满就不满吧,届时军令一下,由不得他们不效命!”
谢安这时已趋绝望了,看着盲目自信地谢万,一时无语。
忽地,谢安苦笑两声,不想再对牛弹琴了。摇了摇头。自出帐而去。
天空,仍旧是细雨朦胧、一片阴暗。谢安躁热悲苦的心被清凉地雨丝一淋,很快平静下来。
“太后将重任托付于我,我怎能就此沉沦,不再理事!”谢安忽地振作起来:“不行,我不能放弃!既三弟那里行不通,我就挨个去找将领们谈话,细加抚慰,让他们尽力帮助三弟!目下,也只能如此了!”
主意打定,谢安说干就干,当即连夜拜访了所有军中主要将领,用自己的个人魅力为谢万说项!
谢安在江南名望卓著,诸将看在谢安的面上,总算一时忍下心中的怒火,勉强答应愿意辅佐谢万。
谢安总算松了口气,心中暗暗祈祷满天神佛保佑北伐平安。
转眼间,三天时间过去了,细雨也停了。
清晨的阳光中,清亮而干爽,晋营中炊烟袅袅起来,军士们开始造饭。
忽地,有传令兵飞马在营中奔过,大叫道:“三军将领听令,大将军有命:早饭后,立即开始打造攻城器械,下午开始进攻皖城!”……
营中霎那间喧哗起来,各营的将士一簇簇地聚积在一起,窃窃私语起来:
“听说冉魏的援兵快到了,领兵地是丞相王猛,好像有好几万人啦,都是精锐的骑兵!”
“是啊,我也听说了!这王猛可了不得,破雍凉、平慕容,奇计迭出,用兵如神,我们能不能打得赢啊!”
“打得赢个屁!大将军平时什么军事都不问,将军们都人人怨声载道,怎么能赢!?我看,我们能留下一条残命逃回江南就不错了!”
“唉——,苦啊,遇到这样的大将军算我们倒霉了!我死了不要紧,只可怜家中孤儿寡母无人奉养!唔唔……”
……
一时间,营中一片低低的抽泣之声,颇有些愁云惨雾蔽全营的模样。
显然,虽然谢安能安抚得了诸将之心,但安抚不了士兵之心。因为这些普通士兵们可不知道你谢安有什么名望,他们只知道大将军没能耐,自己就很悬!当然,这其中朱春派来的间谍也在其中使了不少坏!
谢安一早刚刚出帐,心情正稍好一些,便看见了大批脸色发慌的禁军将士聚集在一起窃窃私语什么。
谢安心中一沉,知道不妙。悄悄折到附近偷听。一听之下,那心顿时凉到了底:完了,军心已溃,这仗恐怕要输!
谢安焦急,刚想去找谢万商量,但一想之下,苦笑着摇了摇头。知道这是对牛弹琴,没有用的!
想了想。谢安忽地回帐,唤过自己地家兵头领谢觉道:“阿觉,从现在起,所有家兵随时待命。并且立即准备好马匹、兵器、干粮和水,一旦战事不利,我等马上便走!”
谢觉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有些不解道:“老爷。战还没打呢,您干吗就想着要走啊!”
“还打个屁!”谢安怒冲冲地道:“肯定要输了!据谍报:王猛的大将军离皖城已经不远了,具体人数虽然尚不知道,但三弟根本就不是王猛的对手,必败无疑。到时候不早做准备,恐怕想逃都来不及了!”
“知道了,老爷!”谢觉吓了一跳,慌忙点头。
“还有。立即派十个人到江边渡口寻一条大船相侯,以备万一!”谢安忽地想了起来,又道。
“小的明白,马上去办!”谢觉知道谢安向来算无遗策,不敢怠慢,匆匆而去。
“唉——”谢安乱心稍定。苦笑着叹了口气:“竖子不足与谋,只可惜了我江南八万子弟了!太后,安石无能,恐怕要辜负您的期望了!”
太阳渐渐越过了正中,嘈杂地晋营一片沸腾,已经午炊过地晋军开始列阵,推动着简单的云车、云梯等物开始向皖城进发而来。
一时间,六七万人地庞大军阵倒也密密麻麻,显得非常壮观。
冉魏探子看得真切,飞报与朱春知道。
朱春一惊。急与刘宏光上城头查看。
果见遥远的天际。大批晋军士兵蚁聚而来,那铺天盖地的样子倒也颇能吓人。
“哈哈哈!”朱春突然笑了:“军阵空有其形。但将无战心,兵无士气,虽有兵百万,有何惧哉!”
“将军,可否让末将出阵,让晋军知道下我冉魏军的厉害?”刘宏光少年气盛,跃跃欲试。
“不用,丞相大约还有一个时辰左右便会赶到,那时候我军再出击不迟!来啊,传令三军,备好滚木擂石、沸油热水,好好招待下咱们的客人!”朱春脸色平静,淡淡地笑了笑。
“喏!”刘宏光应了声,立即传令布置。
当下,皖城上冉魏将士来往穿梭,一阵忙乱后,刀出鞘,弓上弦,虎视眈眈地准备迎敌。
渐渐地,城下晋军逼近皖城城墙,突然,一阵隆隆的战鼓声在晋军中响起。
“杀——”一批晋军有气无力地叫着,越阵而出,冲向皖城!
“放箭!”朱春脸色阴沉,右手猛力一沉。
“嗖嗖嗖……”皖城上立时箭如雨发,晋军中者无数,一片惨叫之声。
无心交战的晋军立时大乱,马上就有人掉头逃跑。很快,一传十,十传百,还没等晋军摸着皖城城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