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地反击-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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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尽起六七万壮丁。这样便可又起十万大军。再联合其余诸路来军,冉闵目下虽然不可一世,长久来看,胜负实未分也!”
“是啊,父亲,二十四弟所言有理,只要父亲能做振做精神,冉闵狗贼未必便是不可胜!”姚襄也自苦劝。
一时间,诸子纷纷相劝,姚弋仲面色渐有缓和,长叹一声道:“老夫平日真的小看冉闵小儿了,今有此败,实自取其辱也!”
“父亲!”姚苌不以为然道:“儿看冉闵勇猛有余,权谋不足,至强不过又一楚霸王而矣,胜之不难!”
姚弋仲有些惊愕,他虽然平日非常喜爱这个率性豁达的儿子,却对姚苌如此自大不为以然,冷哼一声道:“黄口小儿,你懂什么!冉闵要是像你说的这么不堪,早就被慕容恪杀死了,也轮不到你来算计他!”
姚苌笑道:“父亲想必现在也明白,单论统兵和勇武。天下恐怕无人能出冉闵之右,所以,要灭冉闵必须缓图之,以计取胜!便如当年刘邦对付勇冠天下的项羽一般!”
姚弋仲若有所悟,铁青的面孔上总算略有了一丝喜色,问道:“苌儿可有良策?”
姚苌胸有成竹地道:“要想对付敌人,必须明悉其长短,然后方可用兵。冉闵跟昔年楚霸王颇为相似,不仅用兵能力非常出众,而且勇冠天下,最善以少胜众,在正面战场上可谓无敌!便以慕容恪、慕容垂之雄亦要败走麦城,损兵折将,可见冉闵之厉害!
不过,冉闵如今却有一个大大的死穴:就是缺少立足之地,后勤乏力!父亲请想,便是冉闵再勇,如果兵越战越少,粮越战越缺,就是战神在世,恐怕也难逃必败之局!”
姚弋仲毕竟用兵多年,亦是天下名将,闻言霍地起身,大喜道“我儿之意是……”
姚苌杀气腾腾地道:“不久前,冉闵派王猛南下山东、淮南,其意必是据二地之资以助邺城!我等可针锋相对,据滠头之险,派兵南下封锁黄河。先截断了山东、淮南与邺城地联系,然后以重兵南下。取此二地。
如此,冉闵后勤断绝,便是他百战百胜,亦会越战越弱,渐露败相!终有一日,会被我所灭!而且如今天下无主,只要父亲胜了冉闵。便是天命所归,可登大宝!”
“太好了!”姚季也兴冲冲地拍案而起:“二十四弟真是奇才。正中冉闵死穴!想来只要我等缠上冉闵一年,冉闵不得出邺城,粮草一旦耗尽,必败无疑!”
姚弋仲仰天大笑:“哈哈哈,冉闵小儿,我姚弋仲生子如此,又有何惧!?”奋然道:“苌儿。依你看,当以何人取山东、淮南为佳?”
姚苌请命道:“如果父亲信过得我,儿愿亲领一军斩王猛而还!”
“好!”姚弋仲雄风重振,奋然道:“我便与你大军四万,即日南下黄河,断冉闵小儿后路!”
“是,父亲,儿必不辱使命!”姚苌第一次单独领军。心中亦是非常喜悦。
忽然,厅外有人大声道:“报——”一名羌兵飞快奔了进来,一头拜倒。
“何事?”姚弋仲问道。
“回羌王,符雄残军二万余人在梁穆、段陵二将率领下开入我滠头之境,派人前来归降,欲共抗冉闵!不知羌王意下如何?”羌兵大声道。
“太好了!”姚苌大喜道:“父亲。梁穆、段陵都是符洪、符雄麾下名将,且有大军二万余人,若收之,必为我军助力!”
姚弋仲也大喜道:“好,便依我儿!季儿,你立率一军,代为父出迎,务必善待二人!”
“是,父亲!”姚季领命,匆匆而去。
“对了。苌儿。这两日其余各部是否还有军开往邺城。如单只我羌军和残余氐军,恐怕不能将冉闵困在邺城一年!”姚弋仲忽地又问道。
“回父亲。山西一地为匈奴和鲜卑、以及卢水、铁弗等族聚居之地,虽刘聪战没,却元气未伤!近日,陆续有铁弗王马尊领兵三万、卢水王北宫伯义领兵四万,匈奴王长子刘辩领兵八万出壶关来援!另外,上党地鲜卑族亦举大将宇文成超为王,统兵五万开来。
而我滠头北面真定、勃海、章武等郡亦多有鲜卑人聚居,这些人也不甘就此退出中原,举勃海太守拓拔德宏为盟主,聚兵十万,正南下邺城而来!
由此可计,我军如出兵八万攻邺城,再加近期各路援军,又能汇齐大军三十余万,何惧冉闵匹夫哉!只是,为了避免再像以前那样各自为政、被冉闵击破的教训,最好各部联合起来,立一盟主,这样方可统一进退,困死冉闵于邺城!我想,面对冉闵如此强敌,各部应该明白只有会盟才是唯一正确的选择!”
姚襄闻言大喜道:“论资历、论威望,如今天下,没有比父亲更适合当盟主的啦!父亲,可邀各部来军暂来滠头会盟,待准备停当后,再发军合攻邺城!”
“大哥说的对,小弟也正是此意,此盟主之位舍父亲其谁!”姚苌冷笑道:“我料前番冉闵与我连番激战,虽然大胜,恐怕十万大军至少也要折损两三万人!而我等联军共三十余万,几乎五倍于他!
只要我等小心翼翼地齐头并进,不给冉闵可趁之机、各个击破,冉闵应该没有实力再正面破我三十万大军。待我等推进至邺城下,便可以深壕坚垒将他困死在邺城一年,我想只要一切从细,应该没有多大问题!”
“我儿所言甚是,苌儿,你不必急于南下,立即亲向各军发出会盟邀请,待会盟后你再领军南下山东!”姚弋仲如今又是踌躇满志起来。
“是,父亲!”姚苌大笑道:“我想,待儿归来之日,必是冉闵授首之时!”
厅内顿时大笑起来。
龙城,慕容垂府。
草长莺飞三月天,后府花园中绿树成荫,阵阵春风吹来,绿涛如海!
清澈见底的池塘边,摆放着一排奇形的石凳,脸色平静地慕容垂静静地坐在一只石凳上,看着池水中的五彩鱼儿游来游去。荡起一波地水纹。
“五弟好兴致啊!”忽然间,慕容垂身后想起一阵爽朗的笑声。
慕容垂忽地起身回望,左臂空空如也的袖筒在春风中回荡,似乎很是悲情!
“四哥,是你啊!”慕容垂笑了笑,眉宇间却少了一丝昔日的洒脱之气。
慕容恪仔细看了看慕容垂地脸色,欣慰地点了点头:“五弟的气色好多了。看来,伤是已经痊愈了!想来陛下知道了。也一定会很高兴!”
慕容垂脸上一丝哀伤之意稍现即逝,淡然道:“好了又怎样,我已经是一个废人了,还能做什么!”
慕容恪立时面有瘟色,上前一把抓住慕容垂的肩膀,怒道:“五弟,你怎么这般说!忘记昔年我们兄弟发誓要尽取中原地吗!?”
慕容垂用力拔开慕容恪的双手。平静地道:“那又怎样!?可我如今已经是一个废人了,还能统兵打仗吗!?恐怕再帮不了四哥了!”
慕容恪英眉倒竖,怒道:“五弟,你兵法出众,深沉坚毅,是我鲜卑族中罕见地人才,怎能就因为区区一败、少了一条胳膊就消沉至斯!身体残废了不要紧,但如果心也残了。那才是真的没救了!”
“呵呵呵……”慕容垂惨笑了几声,摇了摇头道:“我便有心又如何,一个独臂败将又哪有颜面统领大军啊!”
“五弟!”慕容恪恳切地道:“冉闵是个非常难缠的对手,我纵横天下,未尝败于人,却两挫于其手。败于这样的英雄。并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也没有人会笑话你!只要我们重整旗鼓,有朝一日能将冉闵击败、一雪前耻,那么我们依然是顶天立地地男儿!反之,如果我们就此认输了,退缩了,那才是被天下人所耻笑呢!”
慕容垂脸上满是苦涩之意,叹了口气道:“四哥,我又何尝不想学那勾践卧薪尝胆啊,可是你听说了没有!?冉闵在邺城。第一役以五千破刘聪五万众。第二役以五千破石祗七万众,第三役以十万破羌、氐大军三十万。如此神威。强我等多矣,这辈子我们还有胜利地可能吗!?”
看来,慕容垂不是没有想过重整旗鼓,只是凌水一战地惨败和冉闵如今如日中天地声威让慕容垂没有一点成功的信心!
慕容恪也有些发愣了,沉默了片刻,走到慕容垂身边的石凳上坐了下来。忽地问道:“五弟真的以为冉闵这辈子就不可战胜了!?”
慕容垂心若死灰地也坐了上来,反问道:“难道四哥有计!?”
慕容恪苦笑,踌躇了半晌道:“五弟,如今中原大乱,羌、氐、匈奴与我鲜卑等族群起攻击冉闵,战事打得如火如茶。如果我等仍有二十万铁骑,此时攻入中原,那可真是席卷天下、有如探囊取物了。只可惜,凌水大败地创伤恐怕三五年都恢复不过来了!”
慕容垂默然无语。
慕容恪却忽地展眉道:“但是,我等也未必没有机会!如果情势有利,我等仍可随时急起十万铁骑南下,河北、山西等地有我大量族民聚居,若再能得到他们相助,未必便不能再夺天下!”
慕容垂忽然摇了摇头:“四哥,恐怕这比较难,避入中原的我族多是什么人你应该清楚!昔年,我鲜卑三姓争雄,慕容、拓拔、宇文,最终我慕容家获胜,拓拔家和宇文家退入中原!恐怕,便是我等真的杀入中原了,这些族民也不一定会帮助我们,会不会同族相戈都很难说,毕竟前代地冤仇并没有过去很久!”
慕容恪肯定地摇了摇头,非常自信道:“五弟,无论是何姓鲜卑,毕竟都是一家人。只要我等示之以恩,有心化解前代的仇怨,未必便不能得他们相助!但这要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姚弋仲等人能够为我火中取粟,除了冉闵!不然,我军十万铁骑再入中原,风险再大。万一再有个闪失,辽东等地宇文家残余势力和汉人义军便会趁虚群起反扑,那时可就真的完了!”
慕容垂苦笑:“我看姚弋仲这帮人也不是冉闵的对手,靠他们为我火中取粟。希望渺芒啊!”
慕容恪忽地笑了:“五弟,你也别太小看姚弋仲等人了,毕竟他们如今兵多将广,就全是豆腐渣也能撑冉闵个半死!因为冉闵如今稳稳掌控地到底不过邺城一地,兵亦不过十万!最终就算姚弋仲等人灭不了冉闵,或反对冉闵所灭,但只要他们能将冉闵的实力削弱到极至。我等用计取之,未必便不可胜!”
慕容垂冷笑:“说来说去。还是要靠天吃饭!这能有几分把握?”
慕容恪有些尴尬,让他一兵对一兵地和冉闵硬干,他还真是底气不足,强笑道:“五弟,当自身实力不足时,善于等待时机、利用时机,也是名将必备地才能!或许天佑我鲜卑。会给我们这个机会呢!不过,如果上天真地给了我们鲜卑这个机会,而我们却不懂把握,那才是真正的悲哀了!”
慕容垂一愣,沉默了片刻,忽地眼神中精光一闪,奋然道:“四哥,如果老天真地能给我鲜卑这个机会。我倒还真是愿意拼一拼,毕竟我这个废人已经不怕再失去什么了!生命如今对我来说并不重要,能让我鲜卑入主中原我便死而无憾了!”
“五弟!”慕容恪见慕容垂总算振作起来,心中不禁非常高兴。
“四哥!”神色间潇洒依旧、言行间英气纵横,慕容垂毕竟还是慕容垂!
两个人地手突然握在了一起,两颗雄心依然未冷!
晋国。建康,褚蒜子寝宫!
厅内,八九岁的小皇帝司马聃正缩在在褚蒜子怀中,吃着一些可口地小点心,一边吃着,一边还和褚蒜子撒撒娇,厅中一片欢声笑语之音!
忽然间,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