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小官人的幸福生活-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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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小四眼睛都直了,每月五贯,这是店铺掌柜的月钱标准了,而且自己能混上苏家这个靠山,那简直是祖上烧了高香了,就凭这五贯,就是给一贯他也肯定答应。
苏锦悄声将所要做的事情告诉杨小四,杨小四一听这事简直易如反掌,当下胸脯拍得山响,答应了下来。
和丰楼上主仆几人边吃边谈事说的正起劲,完全将刚才的朱衙内那帮人引起的不快都忘记了,但和丰楼外朱衙内一伙人可没忘了他们。
“直娘贼!小畜生,居然让爷们又那女子面前丢脸,气煞我了。”朱衙内折下一根柳条狠狠抽打着地面,溅起一片灰尘骂道。
“衙内,我就搞不懂为什么你要怕那女子呢?这庐州城里你怕过谁来?怎地你一见那女子便跟老鼠见了猫儿一般,比见到知府大人跑的还快呢。”面色白净的柳公子不解的问道。
“呸,你懂个屁,我会怕那小娘子么?”朱衙内恨恨的吐了口吐沫。
“莫不是咱们衙内喜欢那小娘子美貌,有所图么?”瘦高个黄俊青嘿嘿笑道。
朱衙内舔着嘴唇道:“爷们倒是想,可是哪里挨得上一片衣角呢?你们有所不知,我家老爹严令我不得和丰楼闹事,此事若是被他得知,回家又是一顿笋炒肉,少三天下不来床,死老头不知道犯了什么邪,从来不打我,为了我和丰楼闹了点事打了老子三回了,真是邪了门了。”
柳公子和黄公子捂嘴偷笑,衙内自称老子,他老子又是他的爹,这可是笔糊涂账了;黄俊青倒是有些头脑,心里一轮便道:“会不会这女子家有人朝里是大官,你爹也惹不起,所以才”
朱衙内想了想,恐怕也是这么回事,无奈道:“总之不管什么原因,不可公开跟和丰楼捣乱,只可惜这么水灵的小娘子爷们无缘消受。”
“明的不行咱们暗里来,找个机会将丽春楼得来的药末给那小娘子吃上一瓶,到时候岂不是任君采摘。”柳公子嘿嘿笑道。
朱衙内双目放光,高挑大指道:“还是老柳坏水多,高招,到时候咱爷们三个轮着来,肥水不流外人田。”
两人嘿嘿而笑,黄俊青嗤笑道:“你们倒是画饼充饥说的热乎,八字没一撇怕是鼻血都要喷出来,刚才苏家那小子得罪了咱们难道就这么算了?”
朱衙内怒道:“怎么可能这就算了,爷今后还这庐州城混么?二狗,大虎,明日起你们两给我天天盯着他,只要有机会就给我狠狠的修理他,下手讲究点分寸,别出人命就行,好是打断他的手脚,叫他娘的多管闲事。”
两名随从齐声答应,几人谈谈说说,沿着河岸往北城而去,北城是窑子青楼歌坊聚集之处,自然也是这几人天天流连的所。
第八章张老掌柜
时间:2012…0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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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锦等人吃饱喝足下楼离开和丰楼,进来的时候是两个人,出门的时候变成五个人,苏锦颇为自豪。
“人格的魅力,一定如此。”苏锦不无得意的想,至于其他的诸如重金的诱惑、拐弯抹角的花言巧语、苏家公子这个金字招牌之类的决定性因素都被苏锦自动无视。
五人走出和丰楼的时候,和丰楼侧楼一间临窗的窗帘后面,一张绝美面容一闪而没。
“呸,这个苏公子看来也不是东西,这么快便将那两个歌女骗到手了,足以证明刚才他救人的动机龌龊。”高个子俏婢啐道。
“我看不见得呢,这两姐妹我和丰楼卖唱多日,多少有钱公子动了诸多脑筋也没有让她们屈服,我看这位苏公子恐怕有些本事。”紫衣女子歪锦榻上淡淡的道。
“小姐,你就是心地善良,把世上的人都看的忒好,今日若不是小姐及时赶到,这位苏公子恐怕已经躺地上哼哼了,看他那弱不禁风的样子,也学人家打抱不平,也不掐掐腿肚子。”
紫衣女子葱管般的纤手拿起一只团扇轻轻摇动,悠然道:“我看未必,既然他敢打抱不平,应该会有后续的手段,他不像是那种一时冲动不计后果的莽撞汉子;其实我只是不想他们酒楼闹得不可开交这才现身助他一臂之力,否则我倒是很愿意看看他的后续手段;别的不说,光是这份敢于挺身而出的勇气,这城里的公子哥儿们恐怕没有一个能和他相比,但愿他不会被朱衙内报复。”
高个子婢女有些奇怪的看了看紫衣女子张张嘴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紫衣女子不再多语,拿起榻边小几上的账本静静翻看起来。
苏锦等人回到苏府之时已经是傍晚时分,小柱子的骡车里坐着三个女孩,后面跟着雇来的一辆骡车里塞满了苏锦采购的一大堆的物事,苏锦跟杨小四坐车辕上吹着晚风得意洋洋的进了宅子。
一进宅子里,苏锦便看见小米儿站前厅的大花园里焦急的张望着,见到苏锦的马车之后,小米儿赶忙跑上前来急道:“公子爷,老夫人偏厅有请,都派了好几拨人去街市上找你了,好像有什么急事。”
苏锦道:“知道了,我去见娘,你们几个把东西卸到书房里,穗儿给两位姑娘安顿好住处。”
说罢跟着小米儿的引领下往左侧的偏厅走去,苏锦心里琢磨,老夫人找自己会有什么事呢?大的可能便是今天自己炒了张德利的鱿鱼老夫人要问问情况,如果是这事那倒没什么大事,这事他坚信自己做的没错,只需剖析给老夫人明白便可。
偏厅里传来说话声,一个苍老的声音正跟王夫人攀谈着什么,苏锦三步并作两步跨进厅,只见王夫人正带着笑容跟一位满脸皱纹的老者叙话。
看见苏锦进来,王夫人忙招手道:“锦儿来了,家来客,速来拜见。”
苏锦忙上前先拜见王夫人,王夫人起身笑道:“这是张世伯,我苏家的老掌柜。”
苏锦心里咯噔一下立刻明白了,这人的面和张德利有几分相似,而且也姓张,还是自家的老掌柜,十有八跟张德利有些瓜葛;看这架势张德利是搬来救兵兴师问罪来了。
“晚辈苏锦见过张世伯,刚刚从城里归来,未曾净面,失礼了。”苏锦躬身道。
张老掌柜早已起身抱拳回礼道:“少东家说哪里话来,冒然来访,打搅少东家了。”
王夫人笑道:“锦儿恐怕还不知道,张老掌柜我苏家做了近二十年的布庄掌柜,只是我儿醉心于诗书,恐怕没见过几次面。”
张老掌柜道:“唔上次见到少东家还是三年前,没想到三年时间,少东家益出落的一表人才,真是苏家大幸啊。”
苏锦见老掌柜神情恳切,一切乎自然,并未有任何不满之处,心里加的摸不着底。
“世伯谬赞,晚辈长年不出外宅,对老掌柜礼数不周,还望老掌柜海涵;我看老掌柜面容有些面熟,倒和我今日解雇的苏记布庄的张德利张掌柜颇有些相似,不知那张掌柜和世伯可有什么关联么?”苏锦不愿拐弯抹角,该来的总要来,所以便直接出言提及此事。
老掌柜面现尴尬之色,脸上笑容也消退了许多:“德利乃老夫犬子,哎,犬子无能,教少东家烦心了。”
苏锦正待说话,王夫人正色道:“锦儿,今日你怎可便辞了张掌柜,张家祖孙三代均忠心耿耿为我苏家办事,苏家的产业没有他们如何能到今天这个地步;你办这事也不跟为娘商量,此事做的太过了,明日张德利回布庄继续当掌柜,此事你不要管了。”
苏锦微笑道:“原来张家与我家如此有渊源,倒是我鲁莽了。”
老掌柜高挑大指赞道:“少东家知进知退,苏家门楣今后必然少东家手里扬光大;明日老夫叫德利给少东家赔罪,他定是有过失,少东家才会责罚与他。”
王夫人也微笑点头,原以为此事就此了局,不料苏锦忽道:“赔罪不必了,掌柜之位我已经换了别人,张德利若想回布庄当掌柜却是不大可能了。”
“什么?”王夫人和张老掌柜都呆住了,两人不可置信的看着苏锦,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据我了解,张德利执掌布庄一年时间,布庄生意急剧下滑,到目前为止已经亏损三千七贯,布庄原本是我苏家产业利润为丰厚的一家,经营得当的话年入万贯不话下,将一颗摇钱树经营成臭椿树,身为掌柜哪怕不能进一步,也要守住产业才算合格,这样下去这布庄唯有倒闭一途。”
“什么?果真如此么?”老掌柜加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混账我面前只字未提布庄经营情况,好好一个布庄竟然被他折腾成这样,简直羞煞老夫了。”老掌柜老脸通红,以袖掩面便要向王夫人告辞。
王夫人心下不忍,忙道:“锦儿,做生意有亏有赚,你涉及其不深,不懂这个道理,便是你父当年也曾因误判形势大亏数万贯,况且老掌柜三代人为我苏家赚了何止数十万,因为些许亏损便将之辞退,别人会说我苏家凉薄,见利忘义的。”
苏锦躬身朝老掌柜和王夫人施礼道:“这个道理我懂,我辞退他的真正原因还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另有原因。”
当下便将陈贵之事款款道来,末了方道:“对待店伙计刻薄如此,毫无恻隐之心,我跟他谈论此事时他反以维护我苏家产业为借口搪塞敷衍于我,此事即便他无法做主也该禀报娘亲;他见死不救,还自作主张隐瞒此事,我认为这才是真正陷我苏家于不仁不义,这才是真正断送我苏家产业的举动,我这么做难道错了么?”
堂上两人无声无息了,宋时整个社会弥漫的都是儒学风气,无论是官绅大夫还是商贾小民绝大多数都遵循着朴素的儒家荣辱观,若是真如苏锦所言,张德利此举确实触碰到了道德底线,那他也就绝对不适合当苏家的掌柜。
老掌柜长声叹息,朝王夫人和苏锦各施一礼道:“老夫汗颜无地,如此不肖之子,亏得老夫还听他一面之辞来找老夫人理论,真是可笑。”
转头看看苏锦,脸上露出笑意道:“少东家明理知义,苏家兴旺指日可待,夫人,老夫真替你高兴,老东家的产业后继有人啊。”言罢眼湿润,显然是自内心的高兴。
王夫人白了苏锦一眼,忙道:“老掌柜量堪比江河,锦儿年少,言语多有得罪,老掌柜莫要意;令郎令郎之事容奴家给他安排个其他的位置,定不会教老掌柜失望。”
老掌柜笑道:“夫人小瞧我了,老夫明白,亏空如此严重,老夫人也没将此事告知老夫,这已经是给了这不肖子回旋的余地了,竖子无能岂能怪他人,苏家已经仁至义,老夫绝不会有半分怨言。”
苏锦见老掌柜胸怀宽广,神情言语不似作伪,心里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心里忽然有了个想法,于是对王夫人道:“娘,但不知张老掌柜目前我苏家何处任职呢?”
王夫人道:“苏老掌柜去年将布庄掌柜卸任给德利之后便归家颐养天年了,劳碌大半辈子也该享福了。”
苏锦心道:原来是早退让儿子接班,倒是一番拳拳父母心,可惜张德利不是那块料。
“老掌柜,苏锦有个不情之请。”
“少东家请讲,跟老夫不必如此客气。”
“晚辈想请老掌柜出山执掌布庄生意。”
“少东家不是说有人选了么?”
“那人只是暂代而已,资质尚可,老掌柜出山之后可任命他为二掌柜,由老掌柜教教他怎么做个合格的掌柜,苏家的产业有老掌柜的血汗内,老掌柜总不希望后继无人?”
老掌柜沉思半晌道:“承少东家厚意,只是老夫垂垂老矣,恐帮不上什么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