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小官人的幸福生活-第4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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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锦送走两名传旨的内侍回到院中,见众人依旧呆呆的站在院中,不由的诧异道:“你们怎么了?”
小穗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叫道:“公子爷,你是状元公了,小婢可要高兴死了。”
柔娘和浣娘也眼噙泪花,苏锦的每一步高升都是那么的不可思议,在苏锦身上已经见证了许多奇迹,而这一回更是苏锦最大的一次转折,而苏锦的人生便是她们的人生,不仅是为了苏锦,也是为了她们自己。
苏锦笑盈盈的走到王夫人面前,挽起王夫人的胳膊道:“娘亲,这回算不算是光大苏家的门楣了呢。”
王夫人还没从惊讶中缓过劲来,喃喃道:“这是在做梦么?你们别叫醒我,让我多梦一会儿。”
小穗儿拉着王夫人的手摇晃道:“老夫人,不是梦,公子爷真的中了状元啦,公子爷是当今状元郎了。”
王夫人一哆嗦,看着苏锦道:“儿啊,是真的么?”
苏锦微笑道:“刚才内侍传旨,您不是听到了么?听,外边鞭炮锣鼓响了,定是百姓来道贺了,您还不信么?”
王夫人啊呀一声,忽然双掌合十朝天祷祝道:“阿弥陀佛,菩萨显灵了,我苏家终于也出了状元郎了,老身要赶紧去还愿去,相国寺的菩萨那里我是许了愿的。”
苏锦哈哈大笑道:“原来是娘亲的功劳,在菩萨面前许了愿,我还纳闷这状元来的太容易了些呢,是该还愿去,过几日我陪您一起去还愿,现在可走不了,圣旨要我即刻去觐见,儿子这便要动身了,您老人家可要在家帮着维持,一会贺喜的人要挤破门槛了。”
王夫人忙点头道:“好好好,老身坐镇家中,我儿速去,莫让官家久等惹恼了官家。”
苏锦点头答应,转头轻声吩咐柔娘浣娘小穗儿照顾好老夫人,道贺之人前来,柔娘出面打发了便是,又叮嘱王朝机警些,这时候万不能让人钻了空子,将道贺之人一律挡在外宅,在两座高塔的监视之下,外宅和内堂之间又有多处屏障,出了事也不至于殃及后院。
不一会正门前已经聚集了不少百姓,鞭炮声锣鼓声道贺声响成一片,苏锦赶紧开了西侧的侧门,坐上马车直奔皇宫而去。
苏家上下欢天喜地迎宾打赏四处报喜不提,当日早朝,赵祯所有的新科进士均齐聚大庆殿,这一次的身份和昨日已经大大不同,殿试高中的二百二十一名进士今日已经是以人臣的身份参拜了。昨日尚为布衣身,今朝已成官家人,新科进士们喜气洋洋穿着御赐的进士服,乌纱帽,蹬着厚底官靴,一个个神采飞扬。
每位新科进士的乌纱璞头上都簪有翠叶绒花,而苏锦、韩绛、王安石三人所簪的花,枝叶皆银,饰以翠羽,花朵也更大更红;进士门的璞头展角末端都被系上了长长的缎带,头颈转动之际,缎带飘飘颇有得道升天之势。
每人还象征性的发了一块朝笏,当然和众大臣的象牙或者玉笏不同你,这些笏板都是槐木所制,不过这些无伤大雅,迟早手中的槐木会换成象牙换成玉质,只要中了进士,大好的前程等着他们,有什么不可能呢?
赵祯热情洋溢的对新科进士们进行了一番教诲,从这些喜气洋洋的面孔中,赵祯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这些人的未来都是自己给予的,自己可以让他们光宗耀祖,也可以让他们泯然于众,而这些人苦读十余载诗书,到头来满腹才学只是为让皇家所用,这便是权力的魅力所在,哪怕你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最终还是要端皇家的饭碗。
觐见已毕,按照历年来的规矩,中午皇上做东赐宴城西琼林苑,这便是著名的琼林宴了。
苏锦在后世曾听过一出叫做《女驸马》的戏,当时年纪尚小,台上那名女扮男装的演员曾唱道:“我也曾赴过琼林宴,我也曾打马御街前。”演唱之时那种骄傲自得的态度让苏锦印象深刻。
长大后才知道琼林宴是古代高考得中之后皇上的赐宴,能参加这个宴会是读书人梦寐以求之事,没想到自己穿越千年回到大宋,竟然也能堂而皇之的参加琼林宴,真是匪夷所思。
琼林苑龙池之侧的宽大草地上,二百多名新科进士参加,百余名朝廷大员作陪,皇上做东的琼林盛宴午时准时开宴,苏锦坐在左首第一席,座次比晏殊杜衍他们的席位还要高,也不难理解为何如此,毕竟今日进士门才是主角,而状元郎正是主角中的主角。
山珍海味各色菜蔬流水介摆上,美酒佳肴也次第斟满,宫女们穿花蝴蝶一般在四十余张桌子之间穿行,赵祯举杯遥祝,众臣举杯相和,君臣共饮,其乐融融。
这一顿宴席直吃到未时方散,席间有官员提议让新科状元应景作诗一首,苏锦毫不推辞,举杯吟道:
奉诏新弹入仕冠,重来轩陛望天颜。
云呈五色符旗盖,露立千官杂佩环。
燕席巧临牛女节,鸾章光映壁奎间。
献诗陈雅愚臣事,况见赓歌气象还。
众人齐声叫好,口占之作能脱口而出,且如此工整乖巧,字里行间神采焕然,确实是一首绝佳的应景之作,不枉状元之名。
苏锦拱手微笑感谢,丝毫不已盗版后人诗作为耻,盗版的次数太多,他早已心安理得了。
第六八五章御街行
酒席虽散,但节目却没有完,礼部早安排好了三匹五花大马,马身上披红挂绿等在琼林苑门口,其余人等可各自散去,状元榜眼探花三人却还要游街扬名。
从西城门进入,一班衙役们吹出打打簇拥左右,锣鼓点子敲得哐哐作响,大张旗鼓的沿着御街招摇过市。
百姓们纷纷聚拢来看,指指点点的议论着高头大马上的新科前三甲,评头论足咂嘴嚼舌。
“瞧见没?中间那个便是苏锦,新科状元郎呢,左边那个是榜眼韩绛,右边那个是探花郎王安石,瞧这三人的气度,不愧是金榜三甲,真教人羡慕。”
“啧啧,状元郎好年轻,看上去不过十六七吧,这可真是少年得志了。”
“有志不在年高,你我倒是一把年纪,又有何用?我决定了,我那孩儿便是砸锅卖铁也要让他读书应考,他日也能像这三位一样在御街打马而行,便是熬干了我的骨血我也认了。”
“说的是啊,家中能出个状元郎,不不不,哪怕是中个举人,也是家门荣耀之事,总比咱们天天营苟谋生为强,咱们这辈子是过去了,孩儿辈却不能走老路,苏状元便是榜样。”
“哎,咱们两也是在过过嘴瘾,科举岂是那么容易中的,哎,难呐。”
“话可不能这么说,瞧那韩绛和王安石,据说这两人都是官宦之子,还不照样被苏锦夺了状元,皇上现在广纳人才不计出身,这苏锦听说是庐州的商贾之子,还不照样压住两名官宦之后一头;有句话怎么说的?对了,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说不定你我平民之家也能出个大人物呢,谁知道呢。”
“吁,没水平不要乱说话,那句话是先秦造反的土匪头子陈胜吴广说的话,可莫要乱说,没得被官兵听见,抓了你我当成造反头子了,快瞧,队伍过去啦,咱们跟着去瞧瞧。”
众百姓沿着御街跟着游街队伍一路前进,不断有人高声问候三人,能跟当今金榜前三说句话,也算是沾了喜气。
苏锦和王安石笑容满面的跟百姓们打招呼,两人一路也谈谈说说好不风光,唯榜眼韩绛一言不发,脸色阴沉,似乎不太高兴;苏锦出于礼貌跟他聊了几句,韩绛有一搭没一搭的爱理不理,苏锦知趣的不再招惹他,毕竟跟这个韩绛不熟,人家既然不给面子,自己也不至于去硬是攀交情。
韩绛的不开心是写在脸上的,韩绛是当朝老臣韩亿第三子,韩亿是两朝老臣,曾历任侍御史、枢密院直学士、大理寺臣、当过枢密院同知,最后累官授副宰相之职,可谓是政坛上一棵不老松;近年来由于年岁已高,今年以七十一岁高龄请求致仕荣归,赵祯念他劳苦功高,遂准奏,授太子太傅之衔让他致仕退休。
韩亿是个心高气傲之人,多年顺利的仕途,更是养成了他自视清高的脾气,同时他的脾气也影响到他的几个儿子,特别是韩绛,自幼受韩亿宠爱,脾气简直就是和韩亿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本来他只是蒙父荫在在太庙任斋郎闲职,主要的原因是韩亿在朝为官,不愿授人以柄说任人唯亲,所以不准韩绛参加科举;而今年韩亿致仕之后,家中在朝中重要职位再也无人,韩亿便点名要韩绛参加科举,并告知他,要考便考个第一,考第二都不算本事。
韩绛也没认为自己是第二,他聪颖好学,博闻强记,本就已经在京城赢得饱学之士的名声,此番他参加科举,连礼部主官都认为第一非他莫属;却不料计划不如变化,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来,从解诗到省试直到殿试,虽然一路顺风顺水,却始终是千年老二。
韩亿虽不说,但韩绛能从老父的眼中看出深深的失望,所以他很是自责;而这种自责逐渐转移为对苏锦的嫉恨,所以看着苏锦兴高采烈的摸样,韩绛恨不得拨马离去不参加游街。若非怕落得个乖觉之名,韩绛绝不愿在这里受洋罪;苏锦不知就里还要找他搭话,自然是热脸贴上冷屁股了。
韩绛暗暗决定,今晚回去跟老夫道歉,顺便求父亲去礼部卖老面子办一件事,那便是将苏锦的解试省试殿试的试卷抄录一份,他要仔细的跟自己的答题相比较,到底这个苏锦高明在了何处。
一个时辰之后,队伍到了游行的终点——皇宫广场,有内侍专门在此等候,宣了苏状元进宫见驾,而榜眼和探花则各自自便,明日早朝上殿听封。
王安石倒没什么,跟苏锦约了日子一起去看望戚舜宾,应天书院一下子前三占据两名,应天书院升国子监是板上钉钉了,这回去拜访戚舜宾也算是不负其托付。而韩绛却感觉到了待遇的不同,状元郎皇上上杆子要见,今日大殿见一次,琼林宴上见一次,眼下还要召见,跟个香饽饽一般,而自己就因为得了个第二,便只能拍拍屁股回家去,怎不叫人郁闷;郁闷之下,韩绛甚至都忘了谢恩,被内侍训斥了一顿,更加憋屈的离去了。
苏锦跟着内侍进了皇宫,他不知道赵祯这会召见自己是何用意,但昨晚晏殊叫他去晏府商谈了很久,将在文德殿阅卷的事情告诉了苏锦,严厉的警告苏锦莫要犯天下之大不违,做些没头脑的事情;特别是那些变革的建议,写在纸上倒无伤大雅,若是落于实处必定招来各方攻击,并明确告诉苏锦,自己也绝不赞同此事。
苏锦当然知道问题出在哪儿,这十条建议在历史上本是范仲淹提出的庆历变法的内容,而最终变法失败,便是因为受到各方的抵制,自己在殿试上那是没办法,皇上出的题目自己脑子里只有这篇文章可用,也没多想便写了上去;现在出现这样的后果,自然是自己在代范仲淹受过,范仲淹尚且顶不住压力,更何况是自己了。
好在这些只是设想,之所以自己还能滋润的当状元郎,便是因为这一切仅仅流于纸上而已,一旦实施起来,别说自己是状元出身,便是皇上的亲儿子,怕也抵不住众臣的反对。
苏锦打定主意不做冤大头,范仲淹的文章可以借用,范仲淹的老路决不能走,若是皇上召见之时谈及这十条的可行性,自己是一定要想方设法的打消赵祯的念头的;变不变法对苏锦而言无可无不可,但若是由此让自己的成为众人的靶子,那可绝对不行。
赵祯在御书房单独召见了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