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血-第8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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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样子,我们一定会失败吧!也许,会和谈,到时候,我们又算什么呢?”
“睡吧,睡吧!”
苍井恶狠狠的说道,然后宫崎听到他翻过身去。
“我们是赢不了的!”
突然,一旁有人接了一句,听到这句话宫崎的心头微微一颤。
“我们根本就不可能能赢,中国人现在像是猫戏老鼠似的,在玩弄我们,他们明明能够进攻西伯利亚,却根本就没有进攻,明明能够进攻新京,可他们却停在了四平,你们没看到吗?韩国**军,不对,是韩国国民军,他们都是从战俘中挑选出来的……”
原来那些朝鲜兵也是俘虏,这时宫崎才知道俘虏自己的朝鲜兵是什么身份,可中国人为什么会这样做呢?
“你怎么知道朝鲜兵是从战俘中挑选出来的!”
一声质问从远处嚷了出来,显然很多人都没有睡。
“我被俘虏的时候,见到了高木正雄,我在陆士的时候见过他,他就是朝鲜人,可现在,他却是韩国国民军的上尉,很多朝鲜人现在都投靠了中国人!穿上了中国人给的军装,”
“中国人为什么要武装朝鲜人,朝鲜人对满洲人比我们还坏!”
顿时,周围响起了一片不平的叫嚷声,显然他们对于曾经的“下等战友”竟然换身军装成为了“人上人”很是不舒服。
“因为中国人需要他们,”
一直沉默的苍井翻过身,用平静的语气说道。
“即便是最好的停战条件,我们都会割让朝鲜,到时候,中国人也许会在朝鲜建立像满洲国一样的国家,所以,他们需要那些人,那些人也只能依靠中国人,”
作为军官,苍井比其人想的更多,甚至更远,他甚至隐约觉得,中国人甚至需要他们,如果日本彻底战败的话,当然,他宁可死,也不想让中国人“需要”,因为那意味着日本的灭亡。
“我们想的是怎么阻挡中国人的进攻,可中国人想的却是……”
一阵沉默中,宫崎听到苍井又继续说道。
“他们想的是怎么接收日本夺取的一切,朝鲜、东南亚,日本打下的所有的领土,都会被中国人“解放”,我们拼了命想要建立“大东亚共荣圈”,最后却成全了中国人,现在,不是中国人不愿意进攻新京、进攻西伯利亚,是他们在等待,在等待合适的时机,还有筹码,只要日本还在战斗,对于美国人、英国人来说,他们就需要中国,而为了让中国将力量投入到战场,就需要做出让步,现在,中国人考虑的,根本就不是怎么去击败日本,他们考虑的是,怎么以日本为筹码,迫使美英做出更多的让步,索取更多的利益!”
终于,在苍井的话中,宫崎似乎明白了,所有想不通的事情在这个时候,都能够想通了,原来,中国人的目的根本不是为了击败了日本,甚至不是为了和日本和谈。
“可,可笑的是,东京压根就没有想到这一点,直到现在,东京还在那里做着梦,梦想着击败中国人,可压根就没想到,中国人实际上早就把日本的一切都端上了餐盘……”
在苍井的嘲讽中,面色变得苍白,甚至连忙心脏都在颤抖着的宫崎的忍不住想起了家乡,想到了日本,现在日本是什么情况?
第1114章名古屋的末日
夜空中,令人望而生畏的机群,象那擎天的巨龙一般的铺天盖地而来,庞大的机群使得地面上的人们顿时都被惊呆了,人们愣头愣脑的看着天空,尽管在广播中、在新闻上,他们或多或少的都曾得到东京所遭受到的毁灭性的轰炸,但此时,人们还是被这庞大的机群给惊呆了。在探照灯照射下,飞机呈绿色,但在地面火光的映照下却又呈红色,在红色、绿色之间是一团团黑色的爆团,那是防卫城市的高射炮在攻击。
烈焰在名古屋燃烧着,在烈焰中,数以千计的消防员正拼命的抢救着这座城市,名古屋的消防设施远比东京更先进,他们甚至在大坂、神户等地遭到毁灭性的轰炸之后,便知道,名古屋一定会被列上中美轰炸机的轰炸名单。
而今天,当炸弹落下的来的时候,这些消防员总算是长松了一口气,噩梦真的降临之后,似乎就不再令人恐惧了,更何况他们早就做好了准备,但事实上,这场恶梦远比他们想象的更为残酷。
在经历了东京大轰炸、神户大轰炸、大坂大轰炸,在短短的十天内向这三座城市投掷了超过2万吨炸弹之后,将三座城市绝大多数地区都变成了一片赤地之后,中美联合轰炸机部队已经基本上能够互相配合。
在对名古屋的轰炸中,超过1110架飞机分成三个波次,携带了3000余吨炸弹,对这座城市实施了轰炸,当轰炸开始的时候,那些自认为作好了准备的消防员们才发现,自天而降的大火并不是他们所能扑灭的。
一串串炸弹自天而降,炸弹在空中炸出一道道炫目的火龙,那喷溅出的数十米长的火龙,引燃了周围的建筑,将名古屋从黑夜中映得通红。江口是名古屋帝国大学的学生,空袭警报响过后,他的家人都躲进防空洞,但他还留在家里温习功课准备考试。从暗红色的空中,一块块冒着火焰的碎片在他四周落下,其中一块落到他的房顶,他连忙操起“灭火拍”,那是用长棍的一端捆着许多破布条,冲到房顶去拍打,作为家里的男人,他必须要保护自己的家人。
而此时邻居的房子象煤气炉爆炸一般发生了剧烈的爆炸了,烧起熊熊大火。眼见大火已经无法扑灭了,江口连忙跑进房内捡起三本书,他还准备明天去考试,然后便去佛坛寻找祖宗牌位。祖宗牌位已不在,一定是母亲先拿走了。他操起一个金银佛像,仔细地挑选了一些最宝贵的古玩,像人像牙雕之类的值钱的东西。随后他关上门,把古玩埋在家里的防空洞内,防空洞是空的,通过各种渠道传来的消息告诉他们,这种防空洞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会变成烤箱,把人烤成北京烤鸭,然后他跑上了街。
在他的右面,一切都在燃烧着,冲天大火几乎点亮了整个夜空。他跑到左边的一条大道上,一辆救火车停在那里,毫无办法,四周是冒着大火的建筑物,水龙带是瘪的,没有水。
唯一通向安全地点的道路不远处的一座桥,但中间又隔着一道“火墙”。一群人挤在街上,好象中了催眠术,眼睁睁地望着烈火。烧焦的树和电话线杆象火柴棍似的横七竖八地倒在路上。
“快!往桥上跑,不要停下来,要不就得烧死。”
在消防员的喊叫声中,江口一马当先,跳过了一条条象在火炉中燃烧的木头一样的树干,朝着桥上冲了过去,而其他人排成单行跟上来。强烈的火光使得他难于睁眼,他不得不张开大嘴呼吸。但很快他就被烟呛的撑不住了,跌倒在地。而这时然后,透过滚滚浓烟,他看见了那座桥,桥上挤满人群,全蹲在那里。
贴着大火的边缘穿到桥上的江口,看着已经完全燃烧起来的城市,脸色一丝悲切之色,而周围的人却大都用一种惊恐的眼神看着那大火。
“这是神罚……这是神罚!……”
在烈焰中,经历过关东大地震的火灾的老人一边奔逃,一边喃语着,在火车站开始燃烧的时候,木村连忙用棉被做的防火斗篷把四个孩子包起来,跟着人群朝附近的一条小川跑去。大火烧过后的瓦片变得很脆,象黑雪那样落下,木村太太走过时脑海中所想到的只是大地震后的火灾,那时她才十二岁。而此时头上,在她的眼中象一串串香蕉似的炸弹爆炸的情景,不但没有让她感觉到恐惧,反而使她看得着迷。
就像是璀璨的焰火一般,不过这焰火却是致命的,为了逃避“象一头野兽似的”追逐着他们的烈火,他们推推搡搡地过了桥。烈火引起的大风卷起地面的小石子,打在脸上。他们连忙把脸转过去,背对着大风,慢慢地离开烈火。一家电缆工厂的油桶象火箭似的穿过房顶,在数十米高的空中爆炸,形成一团团火球,这诡异的一幕只使他们看得出了神。
在数千吨燃烧弹的攻击时,名古屋的市中心燃烧得犹如太阳一样炽烈。阵阵浓烟卷向空中,下面则被火光映成橙色。成千上万的人缩在木建的防空洞里,吓得面无人色,他们和东京、大坂以及神户那些躲在简易防空洞中的人们一样,他们会被活活烤死,在这个注定要死的地区里的大多数人都试图逃出,逃到附近的公园之中。其实那里也会成为他们的坟墓;或者,逃到附近的铁桥上。暂时说来,这些桥梁还是逃生之路,可是过了不久,烈火也过了河,这样,落在后边的便断了生路。
东南天边的红光很快就扩大,填满整个天空,抱着孩子江田太太整个人都被眼前的这一幕所吸引了,尽管此时她和家人在城市的另一边。即使在这里,可怕的淡红色火光也照亮了地面,把人们受惊的脸孔照得清清楚楚,连脸上深深的皱纹都看得出来。
巨大的热浪也冲击着空中的b24轰炸机,把一些飞机抛上去数千米的高空。在高空,一架专门改装的轰炸侦察机在来回巡弋。飞机上的摄影师在拍摄了大火的场面,尽管他们早就习惯了这一幕,在东京成了地狱之后,地狱似乎是每一座日本城市未来的命运,但是,他们还是有些不甚自在,在高空中,机组人员甚至能闻到烧焦的人肉味,禁不住让人涌出一种想要呕吐的感觉。
终于,天亮了,年轻的江口从地势较高的地方观看了仍在冒烟的名古屋市。除了石像、水泥柱和墙、铁框架,以及稀稀拉拉的电话线杆外,这座曾经极为繁华的城市中心已夷为废墟。电话线杆还象小蜡烛一样在冒烟。
“名古屋完了。”
在江口的心中冒出这个念头时,他听到一旁有人哭喊着。
“日本完了,再也打不赢这场战争了!”
是的,再也打不赢了,这场战争再继续下去,结果只会是毁灭性的,就像是东京、名古屋一样,每一座城市都将毁灭于这样的烈焰之中。
木村太太背着孩子,试图回去把她埋在地下的东西找回来。在她曾经躲避的桥上布满了尸体,无法逃脱的人们的尸体堵塞住了桥,甚至就连河本身也几乎蒸发干了,塞满肿胀的尸体和家用杂物。
在河对岸,地面还在散发热气。她一生中熟悉的地方全消失了,唯一还能认出来的就是那家电缆厂,但它已歪七扭八,象一块熔化的糖一样。到处是死尸,有些赤条条的一丝不挂,全身漆黑,有些双手合十在祈祷,有些则奇形怪状地站着,似乎要跑似的,有些则坐在那里似乎冥想着什么。有一具尸体的头已缩小到柚子一般大小。小学校的院子里尸体堆得高高的,上面盖着稻草。空气中充满死尸臭味。
她最终找到了她的已化为灰烬的家,但是地面太烫无法挖掘。由于几乎一张纸或一双筷子都买不到,她在四周仔细地寻找家用物品,如果说丢失一把茶壶是很大的不幸,失去家用杂物就意味着要过动物的生活。她只找到一个烧饭的小锅,为了不致烫手,她用棍子把它挑了起来。
不知为什么,这么多死人的惨象却使她无动于衷。她只是机械地从邻居的尸体旁走过,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尸体中有住在街对面的母女两人。她们除眼眶是白的外,全身都焦黑;先前,她们总是很整洁的。她茫然地走过医院及其紧急蓄水池。水池内堆了一层又一层四肢伸开的尸体。有个男人伸手拦住她,对她说道。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