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血-第5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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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对于现在局势的了解,使得他明白,所谓的“见好就收”不过只是“文字游戏”罢了,对于日本而言,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从支那的战争泥沼中抽身而出,这是唯一对日本有利的选择,也是目标形势下最好的选择。
“真是的,实在不行,就派遣南支派遣军,切断支那政府的外援途径算了!”
曾主张对支扩大战争的渡边右文在陆军大臣的话声落下时,插口说道。
“如果去年或者年初派遣南支派遣军的话,根本就不会有这么多的麻烦!”
早在去年支那事变扩大后,军部就曾就派遣南支派遣军的问题进行过讨论,亦决定组织派遣军,但进攻邯郸的峰头受挫,板垣的第五师团被全歼后导致的华北局势逆变以及同时上海派遣军战时的胶卷,迫使军部不得不将原定用于组织南支派遣军的部队派遣至北支以及上海方面,而由此之后,几次欲组织南支派遣军都因局势流产,从而致使支那政府仍然可利用广州、香港等港口外购军火获取外援。
“那么由那些师团组织南支派遣军?”
陆军省次官阿南惟几中将反问道。
“实在不行,就把新建的十个师团派遣到南支!”
“即便是不考虑北支、中支的局势,占领了广东又有什么意义,现在苏联人援助的新疆铁路明年就有可能通车,到那时,难道,我们还要一路打到新疆,组织一个西支派遣军吗?”
阿南惟几中将的反问让会议室再一次沉寂了下来,众人皆知在目前的局势下组织西支派遣军,根本就不现实,不仅在兵力不现实,而且还牵涉到英国势力范围,冒然组织西支派遣军只会导致形势的进一步恶化。
“日本的力量究竟还有多大?外强中干是我国今日的写照。时间一长就维持不住了,甚至就现在的态势来看,也很难继续维持下去。依靠武力解决支那事变的做法是没有出路的,本来陆军假想的主要敌人是苏俄,海军是美国,历来是这样进行全面准备的。对中国则并没有作多的考虑,即使万一事态发生时,以陆海军的一部分即足可应付,但现实却是,中国却几乎完全拖住了陆军的力量,而苏俄对其的援助,亦是为了使得陆军陷入支那,从而无力北上。”作为参谋次长,泽田茂语气沉重的说道。“结合诸多的原因分析,就目前的态势来看,支那的战局对我国处于不利状态,而外交亦因五国介入调停使我国不得不面对空前压力,因此……”
沉呤片刻,泽田茂次长语气低沉的说道。
“加之天皇与内阁方面亦因支那战事拖而不决,且日显对日本不利,而早已不满,且内阁迫使五国压力,已经与支那政府进行非正式接触,所以,就当前的情况看,似乎结束支那事变应是于我国相对有利的选择!”
随着泽田茂的一句话,似乎已经对支那事变的结束作出了定调。而原本保持沉默的闲院宫载仁大将则点头说道。
“虽然迫使支那政府投降的战略目的并没有达到,但是就“膺惩暴支”这一事变起因来看,在皇军百万将士忠贞不渝的战斗下,业已达到了事变之目的,所以,我本人并不选择在条件合适的情况下,通过外交渠道解决支那事变!”
“我赞同!”
在接连的赞同声中,原本一直持半反对态度的武藤章却在赞同之余又强调道。
“如果外交渠道能解决的话,那就通过外交渠道解决吧,但是问题在于,我们的底线在什么地方?是就地维持?还是撤出支那?还有满洲国的地位问题,这些都需要加以认真考虑!”
“满洲国,那早就不是中国的领土了,而且就现在外务省获得的信息来看,英、美两国认为此次中日谈判,应将问题限定在目前的战区内,也就是说,他们所希望的是唯持战前状态!”
烟俊六的回答总算让武藤章长松了一口气,随后他又说道。
“如果这样的话,支那政府如果拒绝接受怎么办?”
“支那政府之所以会拒绝,无非只是因为无法像国民交待!”
相比于其它人,石原莞尔的头脑很冷静,这点和喜欢人来疯的其他日军军官截然不同。他懂中文,虽然不是像伊腾博文等人那样的中国通,但对中国保持了最朴素的理解。
“实在不行,就实施支那总撤军,包括驻屯军、上海驻军都撤回去,这样,支那政府总能向国民有所交待吧!”
见武藤章等人正欲反对,石原莞尔便开口说道。
“未来世界的冲突是东方文明和西方文明的冲突,作为东方文明代表的日本不可避免地要和作为西方文明代表的美国要进行一场所谓“最终的战争”以此来决定人类社会的走向。在这场“最终战争”的较量中,日本在战略地位上处于不利的地位:国土没有纵深,没有战略物资资源。在这场持久战的过程中,日本一定要一个后方基地,这个基地就是满蒙,因此无论是北进,亦或是南下,满洲国都是日本的总后方基地,所以,只要保持住满洲国就行了!”
“可是,无论北进或者南下,支那使终都可以威胁到满洲国!保持在北支和上海的军事力量,可以威慑支那政府,令其不敢轻举妄动!”面对他人的反对,石原摇着头说道。“不敢轻举妄动?唯一能真正威慑支那的是陆军的实力,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结束支那事变,把宝贵的资源用在陆军的武装上来,现在陆军在山东之所以遭遇不利,不仅仅只是因为27年荒废期造成了陆军没有像样的武器,但是现在最重要的原因是陷入了中国战场的泥潭,没有军费去添置新式兵器了!总之,无论如何,现在结束,总好过将来结束!”
“石原部长,你说结束,那道支那政府就会结束吗?”
面对武藤章酸溜溜的言语,石原像是没有反应一般,将视线投向闲院宫亲王,语气的说道。
“只要恢复到事变前态势,并从关内总撤军,不在赔偿军费之类的问题上纠缠,肯定没问题!”
第二百六十八章上坡最难下坡时
“十六集团军万岁!”
“管长官万岁……”
激动的呐喊声,在数架y2型客机降落后,便在武汉的上空回荡着,数十万得到消息的武汉民众挤站在从机场直至珞珈山蒋公馆的公路两侧,激动的人们不断的欢呼着、呐喊着、喧泄着内心的亢奋,在许多人看来,此次,第六战区长官飞抵武汉,肯定是为了同中央协商制定大反攻计划。
“坚决反对对日媾和!”
“打倒投降派!”
突然,欢迎的人群中又传出一阵阵呐喊。而坐在汽车上的管明棠听着窗外的呐喊声,神情只是微微一愣,坐在一旁的杨永泰便轻声说道。
“司令,从四国介入调停,武汉就有报纸呼吁反对日媾和!”
杨永泰的话让管明棠只是点了下头,相比于报纸的呼吁,此时他的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是谁泄露了他的行程。
热烈的、出乎意料的欢迎并没有让管明棠感觉到一丝得意,反倒因此生出了警惕。
“畅卿,你觉得,这么热烈的欢迎仪式,谁最有可能受益?”
或许是因为从政从军数年的经历,使得管明棠不得不从政治的角度去看待很多问题,就像此次赴武汉参加国防会议,原本,自己的行程只战区和中央知道,可是现在……这热烈的欢迎仪式背后又隐藏着什么样的阴谋呢?
“司令,有人鼓动着说您来武汉是为了同委员长以及各战区长官制定反攻计划,现在您,就是反攻的一面旗帜,这一切”……”手指着窗外,杨永泰的唇角微扬。“无非就是假以民意罢了!”杨永泰的回答让管明棠闭上了眼睛,尽管明知道这热烈欢迎的背后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目的,但在这一瞬间,他还是有些享受这种数十万人高呼万岁,亿万民众视为旗帜的瞬间。
车队在欢迎的人群中缓缓行驶着,护送的军警更不敢大意的站在车窗外,警惕的看着欢迎的人群,原本不到一个小时的路程,车队足足用了近两个小时,方才驶进珞珈山的蒋公馆。
“见过委员长!”
在蒋公馆门外,面对前来迎接的委员长,管明棠急忙行了个军礼。
打量着面前的年青人,蒋介石的脑海中依然浮现出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那时的他尚只是一届商贾,而现在他却已经是……过去的这些年,他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给自己惊喜或者说震惊。
“哲勤,辛苦了!”
没有过分的热情,只不过是简单的三字,面对蒋介石的“慰劳”管明棠连忙答道。
“幸不辱命,明棠总算不负委员长重托!勉强担起了华北的局势!”
面对管明棠的回答,蒋介石只是点点头,接连用“你做的很好、你做的很好!”加以肯定之后,两人便径直走进了公馆,而随行人员除去陈布雷外,就只杨永泰了,在四人落坐的时候,蒋介石看着面前的以军姿端坐的管明棠,心中还是颇为欣赏的点了点头,在沉默片刻后他开口了。
“季陶先生的《日本论》你拜读过吗?”
出人意料的,原本管明棠以来蒋介石会问及其它问题,甚至会问及自己对武汉的“欢迎”有何想法的他不由一愣,随即连忙说道。
“回委员长,五年前亦曾拜读此书,五年来更是多加拜读,季陶先生的《日本论》可谓是中国认识日本第一书!欲了解日本,必先拜读此书,而最令明棠印象深刻的是,季陶先生于书中曾言“中国,这个题目,日本人也不晓得放在解刨台上解刨了几千次,装在实验管里化验了几千百次。我们中国人却只是一味的排斥反对,再不肯做研究功夫,几乎连日本字都不愿意看,日本话都不愿意听,日本人都不愿意见……”这亦是季陶先生成此书的原因所在。”
在管明棠提及《日本论》成书原因时,蒋介石只是点了点头,随后他又不无感慨的说道。
“于世界诸国之中,论对日本了解最深者,非季陶莫过!”看一眼管明棠,蒋介石又继续说道。“月前,我曾与季陶就日本问题做过一次长淡,在谈话中,季陶曾提及一件日本旧事!”
在蒋管两人谈话时,陈布雷与杨永泰则成为了两人的笔记员,记录着两人的谈话。
“这一旧事,是季陶从好友亦是日本海军鬼谋秋山真之提及旧事,明治38年3月,“奉天会战”结束,日军大胜。时任满洲军总参谋长儿玉源太郎回国汇报战果,长冈外史参谋次长去新桥车站迎接他。儿玉见了长冈劈头就问:与俄国和谈之事有没有眉目?当听长冈说还没有眉目时,就是一顿痛骂:“战争一旦开始,最大课题就是怎样结束。连这个你都不懂,你是干什么的?””
声音落下,蒋介石看着管明棠问道。
“哲勤,你可知最终结果如何?”
“最终,日本赢得了对俄战争的胜利。”
尽管此事没有写入《日本论》中,但后世诸多分析日俄战争的文章中,都用极为赞叹的语气称赞过当时日本政军方面,他们了解日本的实力,更深知何为战略。
“从现在公开的资料来看,日俄战争时日本的战争潜力已近枯竭。在战争刚一爆发,日本驻伦敦公使拜访并明确告诉英国外交大臣兰斯多恩:日本“用自己的储备只够打一年,通过增税和发行纸币可以把战争再支持6个月,到那时候财源就枯竭了……”。“l905年底在与俄国进行和平谈判时日本财政已处于崩溃的边缘……”。现在看来,那场战争日本赢在节制而并非所谓“武士”精神。”
在委员长说话时,管明棠默默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