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血-第3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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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益,至于邯彰,他们和河南一样,在邯彰专区得到中央大力支持的情况下,他们早就下意识的把其划为“外省”的范畴,至于山西,虽说似乎有兴趣,但阎老西太过滑头了,相比于山东,山西的乡建更为成功,而且山西与邯彰有太行山相隔,受其冲击较小他会等着山东先站出来,待局势的发展再作决定。
但是山东却不能再等了,相比于山西,山东受到的冲击更大,这几年山东的乡村建设一直同邯彰合作,邯彰的农业合作社更是把信用社开到了山东,而且现在还有官方的乡建合作,可以说,邯彰早就把触角伸到了山东,而山东呢?现在发生在山东的事件则是这一切行为结出的果实。
“一、二、三、四……”
在汽车于公路上行驶的时候,空气中隐约传来一阵口令声,远处可以看到一队扛着国旗快速行军的民团士兵,这些民团士兵都背着步枪和大背包,他们统一穿着黑色的制服,裤子虽说不统一,但却大都为黑色或者深灰色,打着绑腿穿着黑布胶棉鞋。
“百万民团!”
在与民团隔路相过的时候,李树春的唇边如此嘀咕一声,民团是邯彰最大的依持,面对上百万民团的进攻,足够让任何人头皮发麻。
“一夜之间,百万大军似潮水般涌入山东!”
在离开山东前,与向方商量应对之策时,最让人担心的就是这百万民团,无论这些民团的素质如何,十个人打一个,也能把第三路军给“淹没”了,而相比于邯彰的百万民团,山东不过仅有民团万人,即便是把联庄会算上,也不够人家的零头,更何况,现在山东的士绅更倾向于邯彰,如此一来,一但发生冲突,无论是民团还是联庄会,自然也就派不上用场了。
越发深入邯彰,李树春的神情越显凝重,虽说邯彰与山东相邻,作为山东省民政厅长的李树春也不是第一次来邯彰,去年应县政研究院的请求,他曾来邯彰考察过,只不过那时的心境与现在截然不同,那时候,他曾试图借鉴邯彰的成功经验以及人力、财力,改革山东县政、完善乡建,但是现在呢?
答案!
寻找一个解决当前问题的答案。
如何才能确保山东不为邯彰染指呢?
在汽车于黑色的柏油路上行驶的时候,李树春的脑海中不断的思索着这个问题,几日来在邯彰各乡的参观多少给了他一些启示,而这些启示,又能解决问题吗?
“李厅长,咱们下一站去什么地方?”
“去专员公署,见一见管哲勤!”
李树春直接对秘书吩咐道,进入邯彰已经七天了,在过去的七天中,他走遍了十一个县的几十个乡镇,上百个村子,现在是时候去见一见管哲勤了,现在最重要的恐怕还是管哲勤的态度。
可以说,管明棠的态度决定了这一切,但是在这一事件中,管明棠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呢?他会不会借此“良机”,假以民意“讨伐”山东呢?至于中央的态度,李树春可以想象的出,中央极有可能站在邯彰的一边,至少中央肯定会有“趁火打劫”的心思。上有中央的支持,下有民意的广泛赞同,在这种情况下,管明棠最终会作出什么样的选择?
在汽车沿着邯彰的县际公路朝着ttlj…c…p市使去的时候,李树春的脑海不断的浮现着,他可以想象到的各种可能,而他的脸色也随之变得越显凝重……
第四十八章选择
“最可怕的不是现实不让人满意,而是当人们不再相信任何举动可以改变现实。失去希望,让一个民族或一个国家失去希望才是最可怕的”
面对李树春,管明棠道出了一句关键,从李树春进入邯彰,管明棠便得到了情报,对于这位山东省民政厅长的到访,管明棠虽说关注,但并没有主动“找”他,而是任由他在专区里转着,转到最后,他总会来自己这,他来这里是为了答案,而现在自己则就把答案给他。
“一个国家失去希望才是最可怕的”
惊讶的看着管明棠,李树春念叨着这句话,他的眉头微微一锁,这与当前的局势有什么关系吗?
“说实话,我不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是在担心民众要求改变的声音吗?”
笑看着李树春,管明棠似有些无奈的耸了下肩膀。
“嗯,我想,或许是担心我会不会借机染指山东吧”
管明棠的直白,倒是让李树春的神情一阵尴尬,这的确是他和向方等人的担心,毕竟……
“这种担心谁都会有”
在李树春面前,管明棠直截了当的道出的现在山东问题的根本原因。
“毕竟,如果按照那些士绅们的要求,估计会有大量有邯彰乡建人员进入各县政府以及合作社,别说是向方兄,即便是我自己,面对这种情况,恐怕都会有所担心……”
“哲勤,”
神情尴尬的李树春试图解释什么,但管明棠摆摆手说道。
“萌轩兄,我只是说事实,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咱们没必要整那些虚的,有时候事情,还是说明了,讲开了的好”
站起身,管明棠回到办公桌边的书柜,拿出两本书,然后再次走到沙发边,将书递给李树春说道。
“这两本书是邯彰的县政和乡村组织办法,在邯彰所有的一切,都必须遵守法律的授权,县政的实施、乡村的组织,都必须遵从这一基本原则,所以,我想,您需要的答案的在这里,解决问题的办法同样也在这里”
将两本书送给李树春之后,管明棠又用极为诚恳的语气说道。
“法律与制度,在邯彰,这是我们唯一遵从的根本,比如说各地在整顿吏治的时候,往往依靠长官的意志,而在邯彰,我们所依靠的制度,通过不断的完善制度,千方百计的防范官员可能产生的任何贪腐之举,而舆论与民意代表的监督,同样也起到很大的作用,制度,制度是解决许多问题的关键,包括在乡村合作化建设中,亦是如此”
在管明棠提及邯彰的制度时,李树春深以为是的点着头,几乎是自从邯彰专区成立之后,其官场清廉就为国内所侧目,在主政邯彰之后,管明棠对于**的治理,并没见到在国内常见的对贪腐者大开杀戒、人头滚滚的场景。相应的,是一步步有针对性的法律的出台和不断制度的完善,文官选拔和奖惩机制的建立,公开透过的财政制造、完善的监督体系,最大程度的减少了官员腐化的机会,对于那些制度李树春曾研究过,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因为有一些制度却是他们学不来的。
“邯彰乡建的成功,一是缘自于制度,二则是缘自于干部培训”
在李树春的面前,管明棠显得极为坦然。
“有了制度上的严谨,并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毕竟孬和尚把经念歪的事情,并不少见,所以,在村治实施之前,我们建立了乡村建设学校,培养了大批的乡建干部,即便是现在,每年仍然不断的培养着干部……而在干部的选拔中,我们倾向于选择富农家庭的子弟进入乡建学校,一来是因为地主家庭子弟,更倾向于就读其它高等学校,二则是因为地方施政的需要”
“哦?”
这倒是李树春在这次考察中没有注意到的事情,这有什么区别吗?
“在乡村,富农大都是本地的种地能手,他们的父母在村间享有普遍的尊敬,这有利于他们将来的乡村管理,而在另一方面呢?则是因为千百年来,政府都是依靠士绅,也就是地主制理乡村,而现代城市的发展又使得大量的地主远离乡村,迁往城市,这似乎是发展的必然,所以呢,在乡村,我们必须要更加依赖富农……”
听取着管明棠的解释,李树春听得极为认真,他甚至拿出笔在那里作着记录,他知道,此时管明棠和他说的话,有许多都是不曾告诉外界的,同样也是外界无法获知的,甚至可以说,这是邯彰乡建能够成功的根本。
“而在乡一级的民意代表的选举上,地主又有着天然的优势,因为绝大多数地主家庭在本地,都有着少则一两代人,多则数代人的声望积累,与富农不同,富农的声望集中于一村,至多两三村,而地主的声望却在一乡得到普遍认同,所以,他们往往更容易被选任为乡级的民意代表,而在农村就形成了一种局面,村长或者合作社主任,都是由富农子弟出任,而行事乡政监督的民意代表,又大都为地主”
地主、富农,看似没有什么区别的两个群体,在记录本上特意将此加以注明,在李树春看来,管明棠既然特意强调两者的不同,肯定有他的用意,在管明棠稍作沉默时,李树春似乎明白了他的用意,将手中的记录本一合,他看着管明棠说道。
“哲勤,你的用意,是不是借助两者利益的不同,形成政府对乡村的有效控制,乡长是政府委任的,而他们都是民众选举的,这样话,乡长就可以在民意代表和合作社主任或者村长之间协调管理”
赞赏的看着李树春,管明棠笑了笑。
“合作社主任或者村长是本社或本村村民选举,民意代表则是全乡民众选择,实际上,他们双方不仅有个人利益代表的不同,同样还有局部与全局利益的不同,利益上的不同,决定了他们会产生争论、分歧,而在争论、分歧产生的时候,乡长的重要性也就显现了出来,”
“换句话来说,也就是政府的重要性”
李树春看着管明棠的目光也随之发生了变化,过去来邯彰参观时,他只看到邯彰专内区各级政府的高效且廉洁的运行以及其对乡村的有效控制,但却很难注意到在农村的这出“三国演义”,现在他完全明白了,管明棠对乡村的控制,并非仅仅建立在农业、教育等这些看得见的方面,最根本的原因是“政治智慧”的显现。
“这样的话,他们谁也离不开政府,政府自然也就能有效控制乡村了”
摇摇头,管明棠否认了李树春的这个观点。
“越是如此,就越需要政府的中立”
“中立?”
“对,就是因为中立,才能让基层政府可以取信于两者,使得两者相信于政府是公平而且公正的,这又要求,基层政府作任何事情,都必须要依据法律授权,无法律的授权,绝不妄为”
看着李树春,心知他或许无法理解什么是“法律授权下的行政行为”,但管明棠相信他明白公平对农民意味着什么。
“公平、公正,如果政府做不到这一点,那么就不可能取信于民,自然也就不可能居中协调双方利益,借此实现对乡村的有效管理了”
管明棠笑了笑,然后端起茶杯喝了口茶,随后才看着李树春继续说道。
“因此,乡长的素质极为重要,现在邯彰专区的乡长,不仅是乡建学校最优秀的学员,而且还要经过长期的乡村工作加以选任,当然,这只是暂时的之计,最终,在时机合适的时候,我们还是会推行乡村自治选举从而实现乡村的自治。”
对于所谓的自治选举,李树春并没有任何兴趣,此时他完全沉迷于管明棠的那种“居中操控”的“平衡政治”中,他依靠的是平衡巩固对基层的控制,通过对邯彰的考察,他甚至认为,在中国没有比邯彰更能严密的控制乡村的地方了。
而更为重要的一点是,他看到了政府的权力为合作社的创办、民意代表的选举而被削弱,反而进一步被加强了,而这正是他寻求的答案。
“哲勤,我还有一个问题,”
看着管明棠,此时他基本上相信了他对山东没有染指之心,因为在这个体制中,外人是绝不可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