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血-第2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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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干一百天嘛!在要一百天内,完成汽车公司的全部基建,这样的话,最晚明年十二月,汽车公司便能投入生产,二十七年就可达到设计产量!”
“五万辆5吨级载重货车、一万辆轿车……”
念叨着这个数字,黄汲清显得有些失神,而神情却依然凝重。
“现在汽车经过二十年代遭到守旧人士、马车业、人力车业的抵触之后,现在已经在中国实兴开来,百里之途、朝发夕至,公路交通的便捷,使得国人不仅接受了汽车,而且还进一步认识到汽车的作用,汽车可以振兴工商、强国富民、传播文化、普及教育、改良市政、维持治安,对一般市民来说,汽车可以利便行驶,丰富生活,对军队而言,汽车能够提升军队的战斗力,加强军队实力,总之……这汽车越来越重要!过去,汽车受限于进口,价格高昂,而现在,新中国产汽车之后,这汽车必定将迅速普及开来!”
此时黄汲清这位地质调查所所长的神情显得有些复杂,即新中汽车公司这座亚洲第一汽车厂的建设速度加快,而感觉兴奋,却又因石油而感到忧虑。
“六万辆汽车,一年得烧多少汽油、多少狄赛尔油啊……”
或许是因为刚来北方的缘故,现在黄汲清还没有适应柴油的说法,而是依如在其它地区一般,依然用狄赛尔油称呼柴油。
“这还只是一年的产量,而且现在还有大量的四轮拖拉机,听说农业机械公司那边,准备的扩建拖拉机工厂,而且,你也知道,汽车公司那边设计的轿车听说是像t型车那样的国民汽车,现在开汽车可是风尚啊!上海那边,有不少有都买了轿车。”
在过去的两年间,一直在陕西、甘肃、青海、新疆两省考察的孙建初,提及汽车风尚时脑海中想到在上海的弟弟,可不就刚刚买下了一辆汽车。
此时在上海街头,雪佛莱、奥斯汀、雪铁龙等名牌汽车随处可见。一些年轻人甚至买起了敞蓬跑车,现在汽车不仅仅是起到代步作用,更能让开车人出尽风头。摩登的人们把开汽车、坐汽车是为了时尚。可毕竟要拥有一辆汽车需要一定的经济基础,因此汽车在人们眼中已经成为财力、身份和地位的象征。但买车的动机和用途却是因人而异的,就像他的弟弟,在上海分公司任销售科长的他就没有买风光的敞蓬车,而是购置了一辆普通的奥斯汀汽车。
“可不是,如果不是新区这里为了限制轿车,上牌照需要加征30%的牌照费,没准,现在新区的街道上会有几万辆汽车,要知道,新区内能名够买得起汽车的群体可是不少啊!”
新区内上牌照加征30%的牌照费,在初时的确有敛财的目的,而现在,却是为了将来确保新中汽车公司生产的轿车,对此,外人更是无从得知,可即便是有30%的牌照费,亦无法阻挡一些人购买汽车,比如那些合作企业的经理以及从外地迁入新区的富商。
“所以,汽车只会越来越多,而汽油、柴油这样的石油产品,也会越用越多,现在一年需要进口几十万吨,但也许十几年后,中国一年就需要进口数百万吨石油产品!”
眉头紧锁盯视着那张中国地质地图,黄汲清的语气越发显得浓重。
“尽管石油价格低廉,但每年高达数千万元进口,未来高达数万万甚至十数万元进口,必将严重影响我国的经济,而石油……”
双手拄着桌上的地图,盯视着地图上,那片被认为“陆相贫油”的土地。
“从1878年近代石油勘探于中国出现,直到现在中国石油工业几乎没有什么发展,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因为我们找不到油田,而“陆相贫油……,。
吐出那四个字时,黄汲清的眉头再次锁紧,这一理论源于民国三年,那一年美国的美孚石油公司组织了一个调查团到中国的山东、河南、陕西、甘肃、河北、东北和内蒙古部分地区进行石油勘探调查,没有什么收获。据此,美国明尼苏达大学埃蒙斯教授于民国十年断言:“所有的产油层几乎毫无例外地都是海相地层或与海相地层密切相关的淡水地层。”随后,在十一年,美国斯坦福大学地质学教授勃拉克韦尔德在一篇题为《中国和西伯利亚的石油资源》的论文中再次强调,中国没有中、新生代海相沉积,这一论论据似乎又一次证明了“中国陆相贫油”。
“我就不相信,中国这么大,怎么可能没有石油呢?”
反复看着那副地图,最后将双眼盯在陕北,黄汲清问道身边的孙建初。
“子乾,你去过陕北的油矿实地勘探过,那里的地质情况是什么情况?既然那里产油,应该具备海相生油的地质基础条件,可实际上……”
“那里是陆相!”
吐出几个字,孙建初语气肯定的说道。
“我并不认为,“海相生油”绝对的,如果是绝对的话,陕北的油田就不可能出油,至少不可能出现商业油井,而去年孙越崎所在的陕北油矿探勘处开采的油井,一天可以生产数十吨石油,虽说产量有限,可总归产出了石油,且具备商业价值,我觉得,海相生油、陆相贫油并不一定是绝对的……”
“没有任何理论是绝对正确的,今天的主流的也许明天就是异端,今天的异端也许明天的主流!”
趴在地图前,黄汲清看着地图问道。
“子乾,以你这两年在西北地区的考察来看,什么地方最有可能开采出石油?”
虽说在北大毕后后,他先进入实业部地质调查所,随后转入中央地质调查所,在翁文灏、丁文江、李四光麾下,从练习生干起,跟随后来惨遭土匪杀害的著名地质学家赵亚曾,北上东北、华北、陕西,南下云、贵、川,转战四方“敲石头”……可对于西北,他并没有孙建初了解,孙建初在过去两年间一直转战于西北各地同,而之所以会问道西北,则是因为黄汲清有一种直觉,相比于其它地区,西北更容易开采出石油,尽管只是直觉,但他依然选择抓住这个直觉。
走到《中国地质地图》前,先看了一下地图,随后孙建初指着地图上的一个位置说道。
“在这里,我觉得可以在这里试一下!”
看着孙建初手指的位置,黄汲清倒是有些迷惑他为什么确定如此在这。
“你为什么会确定在可以试一下?”
“两年前,我在经过老君庙的时候,曾听当地的老百姓说,在清朝慈禧太后时期,就有人向慈禧上奏过这里地下冒出能点灯的黑油?”
地下冒出的,能点灯的黑油,不用去猜黄汲清都知道那是什么——石油!那种黑油就是石油。
“那黑油一定就是石油,不过当时国人更本不懂石油能干啥,慈禧就更不知道了,慈禧当时也没有让下面人去查看是怎么回事,只是对奏本批示该事就此以了,不可再提起……”
提及旧事,孙建初的脸上带着一些可惜之色。
“我在tl〃1的时候,找了半个月,虽说没找到黑油,但是当时老百姓也证实了这种猜测,如果没错的话,应该是地下油苗渗漏的偶然因素,所以,我觉得那里值得试一试!”
这所谓的试一试,并不简单,并不仅仅只是在地质勘探上试一试,甚至可能需要投入一批钻井设备和大量的人员,当然这一切的前提,都需要资金,不过对于身为北方公司地质调查所所长的黄汲清来说,他能够筹集到经费,可最关键的就是人员,在思索片刻后,想到春时看到的新闻,便问道身边的孙建初。
“你在西北时,认识会钻井技术的技术人员吗?”
第三百七十章西安行
西安,民国二十四年六月的西安,已经是一片酷暑之状,似火骄阳笼罩着秦川大地,有那古城墙的遮挡,更是把些许夏日难得的微风挡在了城外。
在西安城郊外的一所破落的院子里,院子一角,几间半倒的房屋也就只剩下那屋墙上的青砖头提醒着人们,当年这里的气派,也许几十年前,这是一富庶人家的灾院,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人家败了,这宅子也没人要了,若非这离城稍远,怕这里早就其乞丐占据了,可实际上,即便是现在,这里依然被一群乞丐占据着,只不过是一群外地乞丐罢了o
“联系着了嘛!”
上午时分,在李跃民刚一回到这破落的院子里的时候,就被十几人围了过来,和他一样,他们说的都是一嘴的天津话,实际上他们是一群天津来的工人,曾几何时,他们也阔绰过,一个月四十元的薪水加上几元的津贴,别说是在陕北那穷乡僻壤,即便是在这西安城,那也是阔绰有余,不过这一切,现在都结束了。
就在一个月前,他们才似逃一般的从被土匪,嗯,至少按照官面上的说法,那就是土匪占领的陕北油矿逃出来,然后一路要饭逃到了西安,原本,他们以为,到了西安,人也就安全了,可谁曾想,到了西安,却找不着那位孙处长,同样,他们找到了政府,可政府却几句话把他们打发了出来。
“还不是那个情况,他们说,电报一早就发给南京了,南京那边没有回音,让咱们继续在这等着。”
“等着,等着,等着作死那!”
在破里传出一阵大大咧咧的骂声。
“再等着,估计还没等到那个什么孙处长,咱们人就饿死在陕西了!”
“可不是!照我说,当初咱们就不应该逃,在那,虽说工钱少了,可至少还能吃个饱饭!”
“就是肉少了点……”
在那一阵阵抱怨声中,李跃民不无苦恼的蹲坐在院子里那棵老树的树荫下,当初是他鼓动着大家伙从陕北逃跑的,他害怕,害怕被人给枪毙了,他是钻井技术员和这些个工人不一样,在陕北的那几个月里,他没有一夜能睡踏实的,每天一闭上眼就是给枪毙的油矿经理还有会计,有时候,他甚至都觉得,那些人打量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也许……
逃!
就那么一路逃到了西安,可谁曾想到了西安,那个聘请他的孙处长,早就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就连当初设在西安的经理处,也在油矿被占领后撤销了,南京派来的人,早就回到了南京,他们就像是没了爹娘的孩子似的,没人问了,也没人管他们的生死。
在李跃民蹲在院子老树下树荫下的时候,老家在唐山的宋满仓走过坐在他身边,满面期待的问道。
“咋样,李技术员!那边可有旁的信?”
摇着头李跃民默不吭声的坐在那,一声不吭的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哎……”
一声长叹,从李跃民的口中道出,就在这时那破门洞里走过来一个人,过来的是一个穿着衬衫、戴着眼镜面色黝黑的中年人,看到坐在院子里的人,他先是一愣,随即又是一喜。
人进一院,孙建初便看到蹲坐在院子里的李跃民,脸上顿时露出了喜色来,他人刚到西安便听说了这队井工从陕北逃到西安的故事,幸好自己来得急时,若是这队井工散了,还真不知道从那再去聚齐这队井工,这些井工都是去年孙越崎受命开发陕北油矿时,在平津一带招募、培训的井工,具有新工人所没有的钻井经验。
“李跃民!”
冲着蹲在院子里的李跃民喊了一声,孙建初便走了过去。
听有人喊自己,李跃民抬起头,看清来人后,他那张疲惫状的脸膛上尽是疑惑之色。
“你是……”
“不记得我了?”
面上带着微笑,孙建初又出声提醒道。
“去年在陕北的时候,咱们可是在井边聊了好一会,当时你说……”
“孙孙先生!”
眼睛突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