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糠之夫不下堂-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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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夫人闻言,只觉眼前一阵眩晕,一股腥臭从下方涌起。
“噗……”一口血从冷夫人的口中喷出,而她的人也随之倒了下去。
“夫人,”弯月和衣然急忙扶住冷夫人,当弯月摸向冷夫人的脉时,却发现她的脉象,竟变得杂乱起来。
一定是刚才毒火攻心,导致了心脉大乱。
一时间,京城的大夫齐聚冷夫人的小楼,可每个人,都摇头叹气。
冷夫人的心脉,已经断掉了。换句话说,已经回天乏术。
当慕将军闻讯赶来的时候,冷夫人闭上了眼,面呈紫黑色。断魂草的残毒送了她最后一程,看得出,冷夫人沉醉在自己编织的幻觉里,她走的时候,嘴上都是含笑的。
慕府开始准备起了冷夫人的葬礼。灵堂内,慕将军抚着上好的楠木棺木,眼睛红肿,目光呆滞。而若霖若愚,则披麻戴孝,跪在冷夫人的灵前。
待到第三天时,慕府来了一位奇怪的客人,全身上下都捂得严严实实,他的到来,使得慕将军呆滞的眸子有了一丝亮度。他屏退众人,随即向着来人行礼道:“微臣参见吾皇,愿吾皇万岁万万岁。”
来者褪下衣帽,一张饱经风霜的俊脸现出,正是风皇。身旁的近侍接过风皇的衣帽,急忙立于门外,把着门,唯恐听了什么不该听的东西去。
风皇也不答语,他点上三炷香,在冷夫人灵前拜了拜,随即将香插在了香炉中。
“十七妹是父皇生前,儿女中最受宠爱的一个。可惜,自从远嫁番邦后,命运如雨打萍般,令人惋惜。原以为把她交给你,她能幸福,而孤也能对得起九泉之下的父皇。谁料,却是这般结局……”风皇不满的说道。
慕将军“扑的”跪下道:“陛下明鉴,公主与微臣,乃真心相爱,只是,碍于南王,我们只得出此下策。如今,公主虽已殁,可请陛下看在微臣与公主十几年的情分儿上,看在臣为陛下拼死十几年的份儿上,允许微臣将公主葬入慕家陵园。臣与公主,不能生同寝,但求死同穴。请陛下成全。”
“十七妹乃皇室中人,死后当葬入皇陵。”风皇持手沉吟道。
“请陛下成全。”慕将军的头,“砰砰”地敲在地板上,直到血花溅出。
风皇急忙扶起慕将军,道:“怀忠何须如此,也罢,念在你为天朝征伐十几年的份儿上,十七妹可以留在这里。只是,若梨的伤……”
“多谢陛下成全,微臣已寻名医,为若梨诊治,大夫说,她已经脱离险境,可小腹瘀血过多,需调养。”
风皇点了点头,惋惜道:“若梨那丫头,竟会出这种事儿,可怜了十七妹……”
窗外,不知何时滴起了细雨,将盛夏的燥热,一扫而空。秋天,已然珊珊来临。只是,这提前来临的秋雨,为别离之人,平添了几分凉意。
在绵绵的细雨中,冷夫人起棺了,若愚捧着她的灵位,走在了前列。长长的送葬队伍,引起了京城诸多百姓的围观。当黄土一把把撒在棺木上时,这位半生浮沉的女子,终于在此刻,尘埃落定。
秋来雨落凭云心,几分想容几分依。
常恨斜风掇细雨,挟奴香去无归期。
拂去半生悲与喜,海棠呜咽杜鹃啼。
多情似被无情误,冷香终为冷雨祭。
作者有话要说:冷夫人长吁道:“终于虐完我了,吼吼。”秋海棠看着要把自己撕成碎片的慕将军和若梨等人,顶着锅盖,迅速飘过。其实,让冷夫人首先离开慕府,本不是文意。不过,写了那么久,觉得她的遭遇太可怜了,在那个时代,女人不过是附属品,可以为了政治而被送来送去。冷夫人先被送给了南清王,遭遇噩运,本该充当炮灰的她,却被风皇的手下如儿救出,送给了慕将军。虽然此事得到了风皇的许可,可毕竟是皇室的丑闻。冷夫人不得不进入祠堂,一来是心死,二来,还是幻想为那个毁去了她一生的朝廷遮丑,三来,则是为了保护若梨和若愚,免得他们步府内其他小主子的后尘。哎,可惜事与愿违。最后,秋海棠送给她一个美丽的梦,以圆她浮浮沉沉的一生。至于梦见了什么,请大家自行yy
☆、将军奇语探月心
距离冷夫人下葬,已经有些日子了。弯月拨弄着手中的八宝珠钗,想起曾经慈爱的容颜,眼里就缓缓流下泪来。想不到,冷夫人竟然去的那么快,虽然自己在她身边,却连一句告别的话语,都来不及跟她说。
床上,传来了若梨低微的□。弯月急忙将八宝珠钗塞入怀中,前去查看若梨:“若梨,不要紧吧?”
若梨的面色惨白,她轻轻地摇了摇头,可紧咬的嘴唇却泄露了她此时的痛楚。
若梨是前两日刚醒的,照顾到她的伤情,众人一直不敢告诉她冷夫人逝去的消息。红豆虽为若梨忙里忙外,可她与若梨的关系终比不上若梨与弯月的。于是,在若愚的请求下,弯月再次搬入了梨花小筑,照顾起若梨来。也因为如此,弯月丧失了为冷夫人扶灵枢的机会,心中感慨不已。
“弯月姐姐,若不是你的秘方,今日,我还会很痛呢。”若梨皱着眉,对弯月感激道。
弯月回了个笑脸:“没什么的,就是个土方子。”其实,若梨的小腹并无大碍,可是,内里却积了不少瘀血。俗话说,不通则痛。瘀血沉积多了,若梨自然不舒服。看到若梨疼痛的样子,弯月忽然想起,自己在医书里看过,栀子有化瘀解肿的作用。于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她从药铺里抓了三两栀子,将它们塞入到一个长长的布包里,同时往里面注入白醋,敷在了若梨的小腹上。
白醋每隔两个时辰,就要再加一些,如此折腾了一夜。待第二天,若梨醒来后,她告诉几乎红眼的弯月,小腹没那么痛了,加之若梨连吃了几副活血化瘀之药,身体内的淤青化去了不少,这是后话。
此时,若梨的小门被推开,若愚端着一碗热乎乎的汤药,走了进来。见到弯月后,他的脸难得不冷。“梨儿,今日感觉可好?”若愚端着汤药,坐在了若梨的床前。
若梨看了看汤药,小嘴撅起:“四哥,今日不会又来灌药吧?”
若愚将药碗递给若梨,哄道:“梨儿,把药吃了,身子才能尽快复原。听话,喝了吧。”
若梨看了看药碗,又瞅了瞅若愚的脸色,不得不接过汤碗,缓缓地喝了下去。在还剩小半碗的时候,若梨伸了伸舌头,求饶道:“好哥哥,不喝了吧。”
“梨儿,如果你不喝,哥哥以后可就不许你出门了。”若愚这次沉下脸,威胁道。
若梨无奈地看了看剩下的小半碗,又瞅了瞅弯月,最终还是认命地喝了下去。
待若梨躺下之后,若愚对弯月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前一后地走了出来。
“若梨妹妹被马踢伤的原因,可查清了?”弯月问道。
若愚点了点头,沉声道:“有人在那匹马后放了暗器,受到惊吓的马儿,直接踢中了站在前方的若梨。当时在场的,除了马厩的小厮,还有段子钰世子。事后我问询世子,他说,当时他与若梨站在一起闲谈,所以,他并未注意到是谁在马后动了手脚。”
“那名小厮,他怎么说?”
“他永远也说不了话了,”若愚垂下眼:“我去晚了一步,他已经服毒自尽了。”
弯月的身子,忍不住颤抖了一下。想不到短短几日,慕府里就去了那么多人……
“你害怕了?”若愚见到弯月的样子,嘴上勾起一分冷笑,问道。
“不,不是的。只是遗憾,短短几日,两条鲜活的生命,就这么没有了。”弯月垂下眼,不愿再去看若愚冰冷的脸色。
“是吗。”若愚背过身去,声音依旧冷淡:“一切皆是命中注定。强求不来,又何必庸人自扰。”此时,风吹来,吹起了他长长的衣角,模糊了他远去的背影。
强求不来,又何必庸人自扰……弯月怔怔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这番话,包含了冷夫人吗?那可是他的娘亲啊。
从此之后,每次若愚来看若梨,都会与弯月说上一会儿话。他的态度冷冷淡淡,惟独在对着若梨的时候,才会露出浅浅的笑意。可这笑容,就像香醇的酒,只需一滴,就让弯月深深迷醉。
“弯月姐,你又想我哥了吧?”若梨坐在床上打趣儿道。
“哪有,没有的事儿啦。”弯月脸一红,急忙辩解道。
若梨噗哧地笑出声:“还说没有,脸都红了。每次我哥来,你都会看得双眼发直,每次出神时,你也是两眼发直。哈哈,我哥哥素来不喜欢女子的。不过,近水楼台先得月,要是你俩的好事成了,可别忘了我这个大媒人啊。”
弯月低下头,她是有那么一点点儿喜欢若愚,可做为慕府的四公子,身份高贵的他怎么会喜欢身份低微的她呢?终究是一个梦罢了。
正当她想要出去时,忽听若梨问道:“对了弯月姐,这几日,娘亲可有来看过我吗?”
弯月闻言,全身僵住。冷夫人的事儿,她实在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得昧心地说道:“我有几日未去夫人那里了,听闻将军日日都守着她,应无大碍。”
若梨“嗯”了一声,呢喃道:“可我病了那么久,十二娘怎么也不来看我呢。”
十二夫人,大概永远都来不了了。冷夫人咽气的当天,她就被将军的手下带走,从此再也没有露过面。想必,她是知道了慕府中太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了吧。弯月叹道。
一日,弯月望着远处发呆,忽闻一声唤道:“我道是今年桃花怎么开早了,原来是某人早已思春呢。”
弯月急忙回过神来,却见大公子款款地走来,身后,却不见那个大冰块清遥。
“大公子。”弯月躬身行礼。
“免礼。”大公子面上如冠春风,看起来竟和善无比。大公子此番,莫不是追到了幺一姑娘?
“若梨刚刚睡下。”弯月出声提醒道。
“梨妹身体可有起色?”若霖问道。
弯月点了点头:“今日将军和四公子刚来探望过,若梨的身体,恢复的很快。”
“那就好。”大公子点了点头,眼中尽是得意:“既然梨妹在休息,为兄也不好前去打扰。不知弯月姑娘,可否借慕某个方便?”
“大公子,有话请讲。”弯月低下头,一股不良的预感升上心头。这个腹黑男,一来准没好事儿。
“弯月姑娘,莫紧张,你好歹是慕某的救命恩人,且随我来。”大公子对弯月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引着她走出梨花小筑。
弯月跟在大公子的身后,心中忐忑不安。眼前的腹黑男,为了让自己能名正言顺的留在慕府,竟安排了一出买自己的戏。并对下人宣称,自己是他买回来的侍婢。所以那日,她才会被张嫂和吕嫂为难,这事儿她后来才得知的。当时,弯月心中的怒啊,几乎把眼前的腹黑男咒上一千遍。然而,腹黑男的软硬兼施,使得她没有勇气离开慕府。
府中真心对她的,大概只有冷夫人一人。可惜冷夫人去的那日,由于太过匆忙,她竟然忘记询问自己的卖身契放在了哪里。如今,单凭冷夫人的一面之词,她着实不知道,自己的卖身契是否还在慕家人的手上。若是自己哪天跑路,却又落入慕家人的手中……天朝律法有规定:若是主人家的奴婢逃跑,被抓回来者,将被处以极刑。哎,一着不慎,一着不慎啊。
若霖带着弯月,绕了一通后,走入了慕将军的居所——拈香居。
而一抹寂寥的身影,站在院内的亭中,看着枯黄的树叶,皱着眉头思索着什么。
“父帅,”若霖走上前去,对他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