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糠之夫不下堂-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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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有中意的书 ?''”店里的伙计笑嘻嘻的问道。
“没什么,就是进来看看。”弯月的眼睛,在书架上扫过,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看到弯月的神情,伙计忽然露出了一个暧昧的笑。他悄悄对弯月说道:“公子莫羞,您是第一次来这儿的吧。我们这里的客人啊,其实大多都是冲这本书来的,不怕不怕。”
一本厚厚的书,被塞到了弯月的手中,扉页上赫然印着——御女七七四九式。
弯月的脸颊立刻绯红,不用翻,她也知道里面画的是些什么。
“公子啊,这本书可是汇集了我朝最好的画师,七七四十九夜做出来的呀。公子切莫错过了,这本书出自名家之手,看在公子初来的份儿上,五吊钱,不能再低了。”
一阵风拂过,眼前的公子已经不见了踪影。惟独手中的书,依旧。
弯月面色绯红的走出了书局,直至家中方平定下来。羞死人了,那小二怎么会推荐那等书给自己,还好没有遇到熟人。
白妙早已蹲在门口等她了,见她回来,忙钻到弯月脚下亲昵地擦着。弯月抱起白妙,拍了拍它的头道:“又在等我啦?”
白妙“嗯”了一声,头在弯月的胳膊上蹭了起来。
弯月宠溺地抱着白妙,进了屋。然而,进屋后的白妙,立马跳了下去,叼起床底的一样东西,讨好的给了弯月。
弯月接过白妙嘴中的东西,在翻弄了一下之后,面色大变。
天,竟然是本春宫书,翻开扉页,上面赫然印着七个熟悉的字——御女七七四九式。
弯月忽然间有了想哭的冲动,这本书,自己明明是没有买的,怎么就跑到了白妙的口中?
冤孽,一定是冤孽。弯月忙跑到箱子前,打算将这本书锁死,省的被相公看到了,自己抬不起头。
然而,一场萧瑟的秋雨却在黄昏时候,不期而至。冷冷地打在了屋檐上,打出了几许凉意。
抱着白妙的弯月,倚在躺椅上,听着落落的雨声,眼睛不时地瞅向门外。心中,隐约升起了一股不安,总觉得这雨下的太安静了,少了几分电闪雷鸣。
白妙眯着眼,蜷缩着趴在弯月的身上。小小的身子如同火炉般烘烤着弯月,为她驱走秋日的寒意。
迷糊中,外面的雨声忽然小了很多。可一直贴在身上的温暖却不见了,白妙……
弯月睁开眼,不期然对上了狐狸那双暗黑的眸子。
“相公。”弯月低呼了一声,伸手围住了他,却发觉他身上冰凉的厉害。
“相公,你怎么了?”弯月忽然间清醒了,狐狸的身子,怎么会这么寒凉。
狐狸轻轻地将弯月放到床上,一双眼默默地注视着她。这只狐狸,又发了什么疯。
弯月忙下床,取出了一套干爽的衣裳,换下了狐狸身上的湿衣。大冷天的还淋了雨,不着凉才怪。
在擦去狐狸身上的水渍后,弯月伸出手,点了点狐狸的脑袋:“那么大了,还做这种糊涂事。”
狐狸的手,紧紧握住了弯月的皓腕:“娘子是在生为夫的气?”
“生气自然是有的。今天,刘二将军叫你过去,可有要紧事儿?”弯月一只手擦着狐狸的头发,一边打探道。
狐狸的眼睛,疲倦的闭上,他一把拉过弯月,再睁开眼时,嘴角已经挂着盈盈的笑意:“娘子,能娶到你,真是三生有幸。”
“相公,发生了什么事?”心中的不安愈来愈强烈。
狐狸将弯月搂在怀中,头埋在她的发髻里,感受着她的发香。这是他的女人啊,终于娶到了的女人,就这样作别吗。
不甘心啊,不甘心。虽说男儿理应为国捐躯,可他如何舍得下她一人孤苦伶仃。
一声轻咛,从房中发出,点点呻吟,终是消散在了凉凉的秋雨之中。
欢愉过后,弯月靠在狐狸的臂弯上,柔声说道:“相公,明日陪我去西山看枫叶吧。”
狐狸睁开眼,微微地摇了摇头:“明日,是不可能了。”
“为什么。”弯月平静的问道,心中的预感再次升了起来。
“娘子,相公明日,要跟随大军出征了。”狐狸抚着弯月的发,似是在说一件平淡的事情。
柔然人,半月之内连破五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京城袭来。出乎意料的是,一向主张守内的四皇子,此次竟然主动请缨,带着刘二将军上了战场。做为刘二将军麾下的参军,他自然也要跟去。
然而,此次柔然人来势汹汹,且有妖人助阵,屡战屡胜。听闻前面失守的五城,尸横遍野,见者都言乃修罗道场。
此次离去,还能再见到她吗?即便他侥幸回来,她还会在原地等他吗?
欢娱在今夕,嫣婉及良时。征夫怀远路,起视夜何其。(苏武《留别妻》)
当年,苏武牧羊,在极寒之地挨过了十九年,归来时头发都白了。然而,他苦守的发妻却已另嫁他人。据说苏武死时,家财都散给了乡里,因为他的身边,已经没有了值得守候的人。
心已死,心已灰。
“我跟你去。”弯月愣了半晌,说道。
“傻瓜,上阵杀敌是男儿的事,你去掺和什么。”狐狸的声音中,略有责备。
“当初,我在江州军中,不也隐藏的好好的吗。这次,带我去吧。”弯月的声音中,多了几分迫切。
“此时非彼时。你可知,在前线,一个不小心,就可能招致灭顶之灾?”狐狸的口气严重起来:“四殿下已经不是往日的四殿下,况且女子不得出入军中,违令者斩。傻丫头,不要让我分心。如果我回不来,找个好男人,嫁了吧。”
弯月眸子紧缩,曾经,也有个男子这样对她说过,可一年后,他头也不回的走了,而她也萧郎另嫁。
那段无法忘记的过去啊,宛若心头的一根根刺儿,一牵扯到,便有鲜血从中流出。
好痛……
弯月忽然捂住了狐狸的嘴:“狐狸,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我不管战况如何,谁胜谁败,但我要你活着,无论怎样,都要活着。”
她伸手,从枕头底下摸出两个锦囊,其中一个,递给了狐狸。
“这是……”狐狸打开锦囊,从中摸出一个头发做的结,诧然的问道。
“我昨夜里,取了你我的头发,做成的结。”弯月毫不害羞的看着他,答道。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狐狸的眼角微微湿润。他抱紧了弯月,感受着离别前的最后一片暖意。
窗外,秋雨潇潇,打碎了多少春闺梦里人。
作者有话要说:那本春宫图,其实是狐狸落下滴,在此为弯月解释清楚……
☆、君行且路帝薄情
在狐狸临走的那天早上;一个人的到来打破了狐狸与弯月话别的气氛。
“君儿。”右相低低地叫道;同时眼睛不由自主地扫向了弯月。
“你来做什么。”因着婚礼上右相的压场;狐狸对他;终于少了几分冷漠。
“听说你要走了,我从庙里为你求了一个平安符;务必挂在身上。”右相递过了一个黄色的方形符;手悬在了空中,等待狐狸来接。
弯月拉了拉狐狸的袖子,劝道:“相公。既然有这份心思,就收下吧。”
狐狸看了看眼前的男人;眼中晦暗不明。终于,他伸出手,接过了右相手中的符,戴在了身上。
右相看了看他,低沉地说道:“一路小心,务必要安全的回来。”眼中,饱含了太多的愧疚与不舍。
狐狸转头,看向其他的方向,三人间一阵尴尬。
“大人,进来坐会儿吧。”弯月见状忙说道,同时拉了拉狐狸的袖子。
“不必了,本相手头还有些事,江姑娘,以后你若在京城有不习惯的地方,不妨来我府里坐坐吧。”说完,便铁着脸拂袖离去。
这对父子啊,果然不是一般的倔强。而那句江姑娘,更是摆明右相对弯月的态度——不承认。
看来以后在狐狸家的日子,任重而道远。
“别理他。”狐狸狠狠地亲了弯月的额头一口:“以后不用为他说话。”
“狐狸,他好歹是你的生父。”
“傻丫头,只是血缘罢了,他那个府邸,哪里还是我的家。”
“有你的地方,才是家啊。”
看着狐狸上了马,弯月强忍着酸楚,对他轻轻的摇手,说道:“狐狸,一路小心。”
狐狸双腿夹了夹马肚,马儿立刻跑了起来。然而,下一刻,他又调转马头,直直捞起弯月,在光天化日之下,与她拥吻起来。
周围的人,全部知趣的转过头只当没看见。而狐狸则意兴阑珊地放开弯月,半威胁道:“如果你敢出墙,小心我回来把你压死在床上。”
弯月脸刷的红了,她回嘴道:“如果你回不来,我……我就出墙给你看。”
“你敢。”狐狸面色一沉,昨夜那番慷慨的说辞,此时全部抛到了脑后。当着众人的面,他狠狠地咬在了弯月的脖间,直到,见红出血。
“除非我死,否则,你别想改嫁。”撂下这番话,狐狸放下了弯月,策马奔驰而去,独独留下怅望中的女子,目送狐狸离去。
摸了摸脖间流出的殷红,弯月的脸上,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神情。这只狐狸啊,至情至性,她没有看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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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中,弯月翻出伤药,为自己小心的敷上。血,不再流出了。而这个牙印,怕是要永远留在她的脖子上了,为的是向其他人宣告狐狸的所有权吗?
一番苦笑。就在此时,门忽然被人敲响了。
是狐狸回来了?
弯月忙跑出去开门,却不想见到两个小厮打扮的男子:“可是贺夫人 ?'…'”
“是,你们是?”
“夫人,我们是燕洲王府的家丁,我们王爷请夫人过去一趟,越快越好,并带话给你,家姐有难。”
家姐,宛仪?
未作多想的弯月,忙跟着二人到了燕洲王府。一进门,压抑的气氛就扑面而至。
发生了什么事?
“王爷。”小厮将人带到了宛仪居住的院子,在外说道:“贺夫人到了。”
“请她进来。”屋内,传来了五殿下心力交瘁的声音,一个侍女忙掀开帘子:“夫人请。”
弯月点了点头,在侍女的引领下进了屋。一股浓浓的安神香扑面而来,走到深处,五殿下正抱着宛仪的头,轻轻地摩挲着。宛仪身上盖着一床锦被,脸上泪痕尤在,即便在梦中也睡不安稳。
“江半夏?或者我该叫你,江弯月。”宇文胤然抬起头,看向弯月,眼中隐隐带着几分薄怒。
“殿下恕罪,臣并非有意欺瞒殿下,两次乔装,都是想为国家出力,请殿下明察。”弯月扑通一声跪下,说道。
宇文胤然摆了摆手:“罢了,这些事,我不追究。过来看看她吧。”在看向宛仪的时候,眼中一抹柔光流过。
“我三姐?”弯月狐疑地看向躺在床上的宛仪,却不期然的看到了她脖子上的青紫,登时愣住。
难道是五殿下,欺负了她?
“宛儿去你那儿观礼之后,就没有再回来。两天后,我的手下在花楼里找到了她,已经这副样子了。”宇文胤然闭上眼,丝毫不愿回忆那日,他和手下冲入青楼时,所看到的场景。
如果不是有人暗中送信,他大概不会知道,宛仪身陷青楼。可是去了又怎么样,她的名节已毁,那个蓝眸的男人……
手,不由自主的握住。到底是谁,设下了如此狠毒的局。
“殿下,”六子的声音在外响起:“陛下宣见。”
长长呼出一口气,宇文胤然起了身:“她一会儿就会醒来,只是她的情绪很不稳定,你们是姐妹,多少劝着她些。”
一身织金龙纹袍,宇文胤然从容地进了御书房。房内,风皇抚着头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