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机械-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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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有三十万,大哥名下放在家里的有二十万。”
“啊,有这么多!”祝楷也感慨不已,“要带多少过去?”
“爹的意思是家里留二万,其它你都带过去,以往兵灾后肯定要协饷,家里留那么多银钱也是心慌慌的。”
“好吧,我会小心的,家里谁跟着去?”祝楷可不认为家里钱就给他了,想不到二哥说了一句,“派个账房去。”看来父亲是真的把他当大人了。随后祝楷到父母亲屋里交接了这四十八万的银票,感觉着袋子里沉甸甸的,心里也有了不小的压力。
江家二少爷闻讯过来了,嘘寒问暖了一番,走时带去了二十条枪。晚饭后,祝楷找来了黄东和晓翰,告诉他们明天回上海,要他们安排第二天一早的行程,他们要在凌晨二点就出发,以便赶上上虞清晨出发的那班轮船。
祝楷还是担心他那么急着离去母亲会不高兴,将将地来到父母亲的房间,电报的事母亲还是知道的,那么大一个工厂,她也是会担心出点事儿子会吃亏,心中即使万般不舍,还是强忍眼泪让儿子走,祝楷感慨再世又遇上了好母亲。他也是现在来道别,凌晨就直接出发。
今天已经初十了,然而不过元宵不算过完年,这里还是留有年的气氛,凌晨没有人走动,往日里卖菜的农民已经出发了,早早地来到城门口等着。冬天的夜风还是那么刺骨,星星稀疏落在银河里,毫无生气。队员们整装站在院门外,静静地等着出发的命令,父母亲还是起来送他,二哥祝严则是带着账房出来,没有多说什么,一家人默默地告别。
一行人走在夜色里,无声无息地前行,冷厉的脸颊显得更有气质。虽然大家历经了一番磨难,却也锻炼了一支队伍出来,真是令人感慨。
祝楷一路在想着事,这些士兵们先要安置在训练场那边,让他们能够带领队员们训练,暂时是没有办法进入工厂。工厂的飞速扩张也到了要整顿的时间,只有调整生产任务,进行人员调整,生产效率才能提高,这些本应该早几天进行,现在厂里肯定是一团糟,不过没什么大不了的,调整一下,也就会上正轨。
到了上虞的境内,道路非常的平坦,队伍的行进速度也加快,远远的,已经闻到了海风的味道。直隶的士兵都没有见过海,不由得有些小幸福。他们来到码头,看见一艘大海轮都惊呆了,以前的大船在它的面前就是只小舢板。
轮船是宁波海运公司的,每周只有两班去上海,其余时间专门跑宁波和上海的航线,从上虞出发,它还要经停宁波,才能去上海,也是年里旅客不多,需要中途搭载客人。船上的船长是个德国人,其他船员倒是华人,中西合璧,祝楷想到了这句话,他心里也是轻松了许多,上海,我回来了。
第十九节变故
冬日的大海变的温顺可爱,一轮火红的太阳从海平面上升起来,就想一个跳脱的孩子突然从门后蹦了出来,踩着零碎的波光向你走来,妮妮呶呶地和你撒娇。
“很美,”在甲板上的一个三十来岁的人说着,“好久没有看见如此美丽的海上日出了。”
“是啊!”祝楷接口说道,“每天忙着俗事,顾不上这些美好的景色。”
“你好!我是祝楷,绍兴人,你是去上海吗?”祝楷打了声招呼。
“是啊!我叫李克农,广东人,你也是去上海吧!我看你带了许多人。”李克农说道。
“我带新招的人去工厂,开年了,工厂都需要人,你呢?。”祝楷随意地聊着。
“我去看朋友,他们也在工厂上班。”李克农回答道。
两人没有再说什么,都静静地看着海面上的太阳,欣赏着这美景。海上航行的时间不长,他们停靠在宁波码头,这里上来了很多人,拖儿带女商人模样的,成群结队扛着包裹工人模样的,还有群西装革履学生模样的,整个轮船塞得满满的。祝楷也在甲板上呆不住,回了船舱,而李克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中午时分,轮船上没有午饭,大家只能对付吃点干粮。接下来的旅途在吵吵嚷嚷的声音中度过,弄的人脑子嗡嗡直响,下船了才恢复过来。
到上海吴淞码头时已经日头偏西了,祝楷一行人最后下了船,他们回来没有人知道,码头上也不会有人接他们,收拾起随身的东西他们健步出发。队伍里许多人是第一次来上海,当他们看见上海的高大的楼房时,发出了惊人的欢呼声,一遍又一遍的叫喊声传到祝楷的耳中,他不禁也欢乐了起来。“上海,熟悉的现代都市,这是我要的生活。”祝楷想道,“机械时代,电气时代,现在是刚刚开始,自己不可能创造一个时代,但自己可以建设好一个城市。”
祝楷首先把他们带到了训练场,到了训练场的时候,他发现这里很冷清,没有人,怎么可能?应该有人训练,难道是进行拉练去了。待他走进那排平房,这才发现零零散散的几个人,他们看见他都围过来,“祝老板,您回来了。”
“晓翰,看看有没有房间,把人安排了,被褥什么的你带人准备,你们几个留一个人和我说话,其他人去帮忙。”祝楷感觉出了些问题,赶紧打断他们几个要说的话,别刚到上海就让他们心里有疙瘩。
祝楷把留下来的那个人带到了原来德国人住的那间房间,进去时果然也没有人,祝楷定定看着这个人,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说说这里发生了什么?”
“我叫付小东,这里的人初五都走了,有批洋人士兵过来把人赶走了。”付小东回答道。
“洋人说没说为什么赶你们走?”祝楷问他。
“好像是说不许那么多人聚在一起,又好像说不会花钱养不干活的人,德国人和他们吵过,可后来没有再吵,四个人都高高兴兴地走了。”付小东看着祝楷,“我们几个是没有地方住,后来回来的,发现这里没有人看着,就住下了。”
祝楷发现问题超出了他预料,得找人问问。
祝楷把付小东打发走,告诫他不要和其他人说这事,也让他告诫其他几个人不要说这事,他们可以住在这,不过得集中到一间屋。祝楷叫来晓翰,交代他安排大家的事情,他自己现在去了解一些事情。他又把段志达、李烽、黄东叫来,要他们协商安排原来护卫队和士兵们的整合,明天就做这个事情。他今天要去拜访一个朋友。
祝楷出了训练场,叫了一个车子直奔周馥家。他一见到周馥,周馥就埋怨地说:“你怎么才回来?我不是给你家去了电报?”
“我去了乌伤,初九才回家。出了什么事情?”祝楷问道。
“约翰把我们的股份都拿去了,你的那份说是已经转了,就是钱等你去拿。”周馥说道。
“我们不是有合约吗?我那部分是先签的转让协议,签好了又说要转你的股份,当时你的股份不是记在我名下吗!我想你能回来自己谈,给你发了个电报,拖了两天,他不是认识一个英军的上尉嘛!他在初五叫了那个上尉带兵把训练场的人都赶走了,德国人是工厂里招聘的,付了笔解约金就走了。初七约翰用太古洋行的董事身份压我,我把协议签了,三十万的银票在我这里。”周馥很惭愧,连忙拿出了银票,接着说:“哦,对了,那训练场的地是华界的地,当时我去登记时,填了你的名字,约翰没有提这个,那块地才五万,他抢了那么大一个厂,这点东西就不在乎了。”
“哦,还有,王进才来找过我,说你回来就去他大哥那找他,约翰好像也要找他,说他拿了厂里的东西,噢,是说拿了图纸,很生气。”周馥接着说道。
祝楷很的沮丧,一回上海就变成这副光景,怎么会这么倒霉!他想到个事情,“我当时有给你带信,两批人来买武器弹药你知道吗?他们走没走?”
“那事啊!约翰初四就把厂里的货给他们了,按现款做的生意,缺的数字把洋行的货填上了,当然了,两个价钱不一样,他们看到能那么快拿到货,马上联系船走了。”周馥回答道。
祝楷默默地听着,心里在思量,周馥看着祝楷,心里不禁叹了口气,“祝楷,对不起,是我太软弱了。”
祝楷回过神了,连忙说道:“不,不,周先生,我一直以来都非常尊敬你,约翰这么做,我也能理解,按说我是空手拿到了三十万,就半年不到的时间,不应该不满足。商人重利,无可厚非。”
“你接下来怎么办?”周馥问祝楷。
“噢,我没有想好,我想去找下进才,看看他什么事?”祝楷说道。
“吃了饭再走吧,”这时周夫人出来了,馨儿也从房间里出来。
“楷哥,你回来了,那个约翰太坏了,爸爸也还助纣为虐,我恨死他了。”馨儿一脸的愤怒地说,一旁周馥夫妇尴尬的表情。
“不了,谢谢周夫人,过年好,馨儿。”祝楷笑着打招呼。
“我不好,你才来就走。”馨儿说道。
“过两天我再来看馨儿,我得去办点事,还有一大群人跟我回来呢!”祝楷说道。
“啊!那怎么办?”周夫人不禁焦急地问道。
“没事,周夫人,我赤手空拳能够做到的事,难道有钱了反而做不了。”祝楷说着,想到这,感觉好受些。“我走了,再见。”
祝楷要去晓来厂里找进才,他想知道厂的工人的情形怎么样了。
坐车来到晓来厂门口,下车看见门卫在拦着工人,不让人进厂。祝楷走上前一问才知道,厂里前一天刚为了工资的事闹了一回,准备停工到元宵,现在工人都不让进厂。晓来在家里休息,一个工人领着他去找晓来。眼前这是一片棚户区,基本上是四周几个工厂的人搭建的,低矮的屋顶,破旧的房门,污水横流的道路,如果是夏天,这里肯定是苍蝇蚊子的天堂。
晓来在家里弄晚饭,祝楷敲门进去,只看见了晓来一个人,“过年好,晓来大哥。”
“哎呀,祝先生来了,坐,坐,何头,谢谢啊。”晓来和带路的工友打招呼。
“进才呢?”祝楷问道。
“他又去河埠头等你去了,你没有碰到?”晓来问道。
“我是坐海轮过来的。他什么时候会回来?”祝楷说道。
“应该回来了,这两天他下午去,晚饭前就会回来。”晓来有回头弄菜。“在这里吃晚饭吧!”
“好的,”祝楷答应着,看着屋里忙碌的晓来。说起来,还是晓来大哥从河里一把拉他上船,可晓来好像从没有来找过他帮忙,晓翰和进才更是在帮他,想着想着,祝楷的眼眶湿润了。晓来把菜端上桌,看着眼中含泪的祝楷,拍了拍他的肩,“没事,晓翰说了,你是大才,能够设计那么多机器。怎么跌倒怎么起来,再办个厂又有什么问题。”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祝楷以为是进才回来,可他敲什么门啊!
晓来拉开了门,“晓来大哥,我是何壮。”门外探出个脑袋。“哎呀,祝先生也在,我来找您好几天了。”这不就是何壮嘛!何壮年前跟着在训练场练了两天,年里就在家呆着了,晓翰当时给的三千大洋额度是逐月向进才支的,何壮也知道了华新的巨变,不过他和进才年后一起喝酒,酒醉时进才谈了许多厂里的事,他也了解了祝楷的一些情况,想着自己一无是处,如果现在老板艰难时不跟着,风光的时候谁会要自己,也就还是天天在探听消息,隔几天来找进才。
“进来吧,何壮,怎么?找进才?”祝楷不解他怎么没有离开,何壮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