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月引-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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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千落定定的望了非熙半晌,目光不经意的望着她腰间的乾坤袋,终忍不住问道:“非熙姑娘,我自见到你时,便见你一直在郊外,很少住在城里,难道你的乾坤袋中没有生活用品吗?比如…帐篷,或者睡觉的毯子。”
“额……”非熙含糊的应了一声,低头望着腰间的乾坤袋,撇了撇嘴角,暗自心道:如果跟他说我的乾坤袋中装的全是金币,他会不会认为我是一个财迷呢?!她尴尬的笑了笑,说道:“不好意思,我的确没有毯子或者帐篷,天地为床被。”
“哦。”羽千落淡淡应了一声,便将目光移向了别处,眉头却微微拧起,在他看来一个姑娘如此如此豪放,或许真是一个新鲜事。
暴雨已经肆虐了很久,狂虐的风雨似乎没有停止的意思,非熙站立了良久之后已经有些累了,而地上却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供她坐着或者躺下,她打了一个哈欠,转头望见羽千落身形笔直的立在原地,脸上美誉丝毫倦意,她不禁大为感叹,问道:“你睡觉都这么浅吗?而你竟然不累。”
“恩?”羽千落面容微滞,转头朝她望来,秋水眸中擒满了探究之色。
“我说你睡觉的时候这么容易醒来吗?连天要下雨了你都知道。”非熙又解释了一遍,笑望着他说道。
羽千落淡淡浅笑,俊美的脸上似是带着几分苦涩的意味,他勾了勾唇角,略带几分惆怅的说道:“我自小便如此,已经习惯了。”
“哦。”非熙淡淡应了一声,她感觉到身边的羽千落情绪似乎有些凝重,便不再多问。暴雨足足肆虐了两个时辰,仍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非熙从不远处找来了一段粗大的枯木,擦拭干净后,两人便坐在了上面。
雨,仍在肆虐,两人已经半夜的时间没有睡眠,非熙连打着哈欠精神头不足的斜睨着羽千落,见他右手仍然微曲着,支撑着他们头顶上的玄冰魔法。非熙浅笑着说道:“你累了没?”
羽千落转头朝她望来,四目相对,他深深一笑,目中泛起几分狡黠。“我是有些累了,但是你能帮我们遮雨吗?”
非熙撇着嘴角瞅着头顶上的玄冰,不无惋惜的叹息道:“可是我不会玄冰术,你能教教我吗?”
羽千落闻言,眸中分明闪过一丝疑色,他暗自运力感知了一下非熙体内的灵力,淡声问道:“你体内具有的是纯正的火属性灵力,不能修炼冰术的。”
“哦,这样啊。”非熙脸上露出彻悟的神情,点了点头,青龙也曾说过,自己体内的确是最纯正的火属性灵力,原来具有这种属性的灵力还不能修炼冰系法术呢。
“你以前不知道这些吗?”羽千落望见非熙彻悟的神情,不禁轻声问道。
“恩,现在知道了。”非熙浅浅笑着,清亮'3ǔωω。cōm'的目光中没有丝毫介意的神情。
羽千落望着浅笑的非熙,眸底暗暗闪过一道锐芒,他嘴角动了几下,终究没问什么,而是转头望向了一旁。
非熙拖着腮望了很久的夜空,只见漫天的雨丝不断落下,她长长叹息了一声便望向了羽千落,笑道:“深夜无事,我们聊天吧。”
“恩?”羽千落浅笑一声点了点头。“好。”
“你们羽家白衣侍卫跟楚天钦天灵阁的人比起来,哪个更厉害一些?”非熙望见羽千落便想到了总是跟在他身旁的白衣侍卫,便问道。
羽千落微微叹息一声,嘴角勾起几分苦笑。“天灵阁有天枫这样的尊者,连我都不是她的对手,你说谁更厉害一些。”
“楚天钦的导师啊!”非熙淡淡说着,忽然,他眸中闪过几分精芒,问道:“你知道天枫导师是什么来路吗?”
羽千落苦笑着摇了摇头。“天枫尊者十年前出现在大陆上,她以前的一切都无从知晓,不过她使用的笛音术却是很像二十年前的一个人。”
“二十年前?!”非熙皱了皱眉头,惊疑道。“二十年前你才多大?你怎么知道?”
羽千落闻言,放声长笑,笑容清亮'3ǔωω。cōm'剔透,他望向非熙的目光中不禁多出几分玩味,笑道:“那时候我虽然年幼,但是这种事情还是听说过一些。”
“说到你,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当上羽家族长的,你的父亲不是仍然健在吗?!”非熙眉头动了动,终问出了心中的疑问,大陆上曾经最神秘的事情便是羽千落当上了羽家族长之事,当初他作为羽家族长的身份出现在大陆上的时候,掀起了不小的波澜,她依稀记得,那时候的她只有七八岁的年纪。
而羽千落却在这一刻保持了沉默,他微微蹙起眉头,目光一瞬不瞬的望着眼前的漫天大雨,过了很久都不曾说话,他眼中慢慢浮出了几分隐痛,终长叹一声,苦笑道:“你想听吗?”
非熙见羽千落如此失落的神情,心中刚有些不忍,但是听到他的口气,又像是要说大事情一般的样子,便点了点头。“如果你不想说也无妨,如果你想说,我很乐意当一个听众。”
羽千落转头朝她望来,淡淡一笑,笑容中却带着浅浅的愁、淡淡的哀,他嘴角紧紧抿了数下,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淡淡说道。
“如果你生活在手足相残,父子相争,妻妾争宠,仆大辱主,背叛抛弃,凶残报复……的家庭中,你会怎么做?”
非熙一下子听到这么多沉重的话题,经不住心中微愣,她愣了片刻之后,肃容道:“我会想办法生存下来。”
羽千落深深一笑,空濛的眸子变得清亮'3ǔωω。cōm'透彻,似是拢在他眼前的薄雾散开,他点了点头,幽幽道。“我活了下来。”
“其他人呢?”非熙听到他清冷的话语,感觉到他身周不自觉的散发出几分冰寒冷冽的气息,心中不禁微紧,问道。
“都死了,除了我父亲。”羽千落话语依然清冷。“生活在波谲云诡的是家家族,其中刀光血影不断、杀机重重密布,阴谋诡计层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若我不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我便活不到现在!被人践踏在脚下的人便是我。羽家祠堂下早已经冤魂无数,我不会再做一个冤魂。杀与被杀的选择其实并不难。”
原本儒雅清隽的羽千落在此刻却像一个幽灵,他俊美的面上无一丝表情,空洞生冷的似一尊石雕,沉静的气质像深邃的冰渊,让人时刻感觉到他身上危险的气息。非熙望着脸上无情无绪的羽千落,心中不禁打了一个冷战。想起自己的遭遇,从她记事时起,她便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亲,更没有见过其他的家人,只有大长老花英将她养育成人,而现在花英依然下落不明,还有自己相视不久的父亲也已经失踪。
想到这些,她心头增添了几分落寞,叹息道。“都是天涯沦落人,只是……你比我幸福,你已经是羽家族长,而我还是一个花族通缉的丫头,连花英伯伯跟我父亲的下落,我都不知道。”
羽千落望着失意惆怅的非熙,心中不禁升起几分同情和相惜,他蹙眉思忖了良久,终沉声说道。“我知道花英前辈在什么地方!”
“你知道?!”非熙闻言,一下子站了起来,目光灼灼的盯着他,急忙问道。“花英伯伯在什么地方?”
羽千落眉头紧蹙,心中似乎在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过了片刻之后,他望着一旁焦急无比的非熙,终长叹一声说道。“本打算告诉你的,不过……现在告诉你,心中却有不忍……”
“你知道我伯伯在什么地方吗?”非熙凝望着他,目光一瞬不瞬,眼中隐隐有几分波光涌动。
羽千落见此,咬了咬牙,目光渐沉,轻声说道。“花英前辈现在的处境很安全,他只是被禁足在阁中。”
“阁中?!”非熙面色微变,目光有瞬间的空洞,她喃喃自语了一声,忽然,眉头一皱,目光中迸发出一道雪亮如剑的锐芒,沉声吼道。“你说的是楚天钦的天灵阁?对!肯定是皇储,我记得伯伯失踪的那一夜,皇储正好到达天堑城,能从花杰的手下救走伯伯的人还会有谁?!以前我怎么没有想到呢!?不过他救走伯伯之后为何将他囚禁?!”
羽千落望着一旁有些失态的非熙,心中微动,不禁有些后悔,他本意便想暗示非熙,花英便在楚天钦的手中,本想让她跟楚天钦反目成仇,但是跟她接触了一段时间之后,他便有些不忍,但是今晚他终究还是说了出来。话刚出口他便有些后悔了。
“非熙,不要冲动,花英前辈不会有危险的。”羽千落见非熙面上的神情依然异常,便在一旁安慰道。
“我伯伯还没有死!我知道他不会死的!”非熙喜极而泣,抚养她十五年的花英,她怎么会不在乎。她兀自喃语着,似乎没有听到羽千落的话,她忽又转头朝羽千落望来,目光近乎狂热,沉声道。“我父亲是不是被楚皇的人带走了?”
羽千落闻言,眉宇间的凝重更浓,他定定的看着非熙,嘴角紧抿着,低声道。“我离开黑石城的时候,见花柯已经被皇宗的人包围,不过花柯前辈实力太强,大陆上没人是他的对手,他要想离开不难。”
“若是我父亲逃出了包围,一定会来这里找我的,他知道我要来特兰旷野,在黑石城中见到父亲的时候,他已经受伤了,而他的身后便是数十名皇宗追兵!”非熙目光一沉,狠狠说道,眉宇间满是锋芒。
羽千落见她脸上的失神之色已经淡去,继而浮出了愤恨的神色,他微微叹息了一声,松了一口气,却又听非熙又说道。“楚皇、皇室。你们便是我的敌!”
听到非熙如此斩钉截铁的话,得知她与楚皇作对,羽千落应该高兴才对,他想要的便是如此,非熙身为花族世女,花柯身为花族族长,若是能让他们与楚皇作对,便是花族跟楚皇作对,而羽千落便能在此得到更大的利益,但是不知为何,他望着眼前隐忍发怒的少女,心中竟是无一丝欣喜,甚至……还有几分担忧。
“非熙,现在他们肯定都很安全,你……不用担心他们的安危,我会帮你的。”羽千落忍不住又安慰道。
非熙转头望了羽千落一眼,接触到他温润如水的目光,心中不禁安稳了几分,她用力咬了下自己的下唇,疼痛的感觉让她清醒。她发现此时羽千落的目光中竟然带着几分她不曾见过的温和与真诚。
“站在羽家权力的顶峰,肯定很寂寞吧。”非熙凝望着羽千落,突然开口问道。
羽千落闻言,心中一愣,虽然脸上看不到任何变化,但是非熙能感觉到他心中涌动的暗云。见此,她心中不禁有些沉重。他目光移向另一旁,淡淡说道。“雨停了。”
“恩?”非熙抬头望了一眼前方,果然见暴雨已经停了,被雨水冲刷过的夜空更加空濛更加清透。她勾起嘴角露出几分笑意。“雨是停了,可惜没有地方睡觉了。”
非熙叹息着,仍然有些倦意,她目光有些不舍的望了望一旁泥洼中的毯子,眼前的荒漠中已经找不出一处干燥的地方供她睡觉了。
有了!非熙目光停留在不远处一处大石上,她快步走到大石旁边,翻出右手,赤红的火舌喷出,瞬间便将大石拢住,片刻之后石头表面的水迹全无,她翻身跃了上去,躺在大石上,还能感觉到几分温热。她冲着他招了招手,笑道。“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羽千落望着惬意的躺在大石上的非熙,笑着摇了摇头。“不用了,天快亮了。”
非熙转头望了一眼东方天际,只见青灰色的天幕已慢慢变浅,但是要等太阳出来还早呢!况且她昨晚还没有睡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