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憨妻-第1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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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片刻,月夜瑾煜摆了摆手道,“此事,朕还得再考虑一番。你先退下去吧,没有朕的吩咐,谁也不许来打扰。”
徐子飞有心劝劝,可一瞧月夜瑾煜那纠结在一处的眉宇,便也识趣的退了出去。
皇上曾经利用过春主子一次,春主子如今对皇上冷了心,就算皇上拉下脸去求她,只怕她也不会出面。皇上自然可以以顾锦绣的性命做胁,可关键是皇上不想再上春主子的心。不但不想伤,还想尽了法子去弥补。让皇上这样做,除非皇上对春主子死心。
可让皇上对春主子死心,可能吗?
徐子飞坚定的摇了摇头,忍不住又是一叹。
哎,皇上仁厚,一心想饶恕了朱晟睿与顾锦绣二人,可偏偏她们犯了此等错误。要堵住悠悠众口,又能名正言顺的杀了顾正孝,皇上可真够为难的。
“哎”
徐子飞合上文华殿大门,一脸纠结的往冷宫行了去。
164章:天涯相伴
那一天,也不知徐子飞与锦春说了些什么,当天夜里,锦春便提出了要见月夜瑾煜一面。对此,月夜瑾煜自然不会拒绝。
是夜,月明星稀,本该冷冷清清的冷宫内,却是灯火通明。
锦春与月夜瑾煜相对而坐,四目相看,却是各怀心思。
沉默半晌,月夜瑾煜到底按耐不住,沉声问道,“你叫朕来,便只是为了看看朕?”
锦春无甚表情的盯看着他,良久才幽幽叹口气,指着桌上的一叠苏荷糕问道,“皇上还记得这个吗?”
月夜瑾煜顺势一看,心中却是一沉。
这苏荷糕本是锦春最喜爱的糕点,也是他亲自为她做过的糕点,这样的东西,他怎能不记得?可是记得又如何,他与她,早已不复往昔。
“皇上为何不回答?”锦春忽视掉他面上一闪而逝的心痛,追问道,“是不敢回答还是不能回答?抑或,皇上早就忘了,就如忘记了臣妾一般?”
“朕没有忘”
“没忘?”锦春自嘲一笑,却不再去纠结这个问题,而是替月夜瑾煜夹了块苏荷糕,道,“里面的荷花是我亲手种的,吃起来有股子从未有过的踏实,皇上不妨尝尝。”
月夜瑾煜未动,只是不解的看着她。
锦春一笑,问,“怎么,你怕有毒?”
说着便夹起那糕点,欲往自己嘴边递去。月夜瑾煜见状,忙将那糕点取了回来,一口塞入嘴里,咀嚼片刻,还评价道,“入口回甘酥脆,果然还是你做的苏荷糕最好吃,朕记得当年…”
“天不早了,皇上请回吧。”锦春忽然出言,直接打断了月夜瑾煜。
月夜瑾煜不解,不由笑道,“今**请朕来,只是为了让朕尝这一块糕点?”
“皇上自然知晓我所求何事,如今臣妾能拿出手的,也只这碟糕点了。”
“不,你可以给出更多。”
锦春闻言,不禁莞尔,“在皇上眼里,臣妾还有什么值得你高看?”
“你的心。”
“心?”锦春一愣,却笑得越发苦涩了。
“臣妾的心已经千疮百孔,布满尘埃,皇上要来,还有何用?”
“明珠蒙尘,只是障眼法罢了。在朕心中,你与昔日无异。就算发生了那些事,朕的心也不曾改变。”
“皇上的心,臣妾从来不敢妄自揣测,可皇上宁愿牺牲臣妾性命也要去讨好朗家,如此心意,臣妾却实在愧不敢受。”
月夜瑾煜俊眉微皱,刚要开口,却听锦春继续道,“皇上不必多言,当年之事,孰是孰非其实都已经不重要了。人活着,总得向前看不是吗?”
“春儿…”
锦春抬眸一笑,道,“难道皇上希望曾经的不快永远横卧在你我之见?”
“朕自然不希望…”
“既然不希望,便请皇上与臣妾一切重来,可好?”锦春起身,盈盈一拜,跪在了月夜瑾煜面前。
月夜瑾煜看着她纤弱的身影,因为低着头,灯光下,是她如墨一般漆黑的发,丝丝环绕,一点点吞噬了他的心。
可那并不是失而复得的开心,而是自心底产生的悲鸣。
“为什么?”月夜瑾煜有些心痛的看着她,低声问道。
锦春抬起头,直直迎向其目光,不带任何感情的道,“我只有锦春这一个妹妹,只要她平安,我可以付出一切。”
“就算明明恨朕入骨,为了她也甘愿笑脸相迎?”月夜瑾煜的眸子里有掩饰不住的忧伤。
锦春故作不见,可心中如刀剐一般的钝痛却在提醒她,现在的局面,不是她所期待的。
“是。”深呼吸一口,锦春盈盈起身,道,“其实我一点都不恨你,当年之事,本是我自己咎由自取,与人无尤。你是皇上,你的身份让你无从选择。如果我是你,也许会做得更彻底一些。”
苦涩的笑了笑,锦春继续道,“已经发生过的事,我们实在无力去改变,可还没来得及发生的,却全在你一念之间。今日,不管你的选择是什么,我都不会怨你。”
“难道我们真的回不去了?”
“回不回得去,不过是皇上的一句话罢了。”锦春强颜一笑,“只要皇上能放过锦绣与朱世子,锦春愿意劝解她们交出手中的孔雀翎,如果皇上还需要臣妾这将死之身,臣妾也自然…”
锦春的话还未说话,月夜瑾煜便恼羞成怒的拂袖而去。锦春看着那落寞的背影,本已硬如石头的心竟是一阵抽痛,忍不住唤道,“皇上…”
月夜瑾煜回身,怒目而视。
锦春强忍心痛,笑道,“臣妾的提议,不知皇上…”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朕成全你便是。正如你所言,朕的一念,既能成全了别人,亦是成全了自己。只是朕告诉你,顾锦春,终有一日,你会为自己所言付出代价”
言毕,不再有任何不舍的大步而去。
锦春看着这背影,一手摁着胸口疼痛处,凄笑道,“代价?我付出的代价便是永远失去了你,失去了我们的孩子,如今,我还能失去什么?我还有什么?”
转身入屋,锦春却未曾发现徐子飞隐在黑暗中的满目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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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华殿内,月夜瑾煜阴沉着脸,冷冷注视着跪在堂下的徐子飞,怒道,“是谁借了你天大的胆子?”
“并无人借卑职天胆,卑职只是不愿皇上为此事所困。”
“你以为如此说,朕便会放过你吗?”
“卑职自知冒犯天威,不敢求饶。”徐子飞一脸谦卑,心里却在盘算着,是不是该将自己听来的一切告诉皇上。
“不敢求饶?”月夜瑾煜一声冷哼,终究没把自己抓起的茶杯丢向徐子飞,反而有些泄气的道,“她本就对我有所怨怼,如今……罢了,你下去吧,事已至此,朕……”
“难道皇上要放弃?”
“朕不放手又能如何?不过是两两相伤,徒添恨意。”
“皇上心意已决,卑职本不该再言,只是卑职心中有事,实在不吐不快。”
“讲” 看着徐子飞一脸严肃,月夜瑾煜决定给他一次机会。
“皇上可知为何春主子对当年之事始终无法释怀?”
“当年…到底是朕辜负了她,她如此,也是常理之中。”月夜瑾煜心中苦涩,就连说出的话也溢满了伤感。
“或许春主子会怨怼,会伤心,可皇上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春主子与皇上的感情非比寻常,又岂能不明白皇上的难处?”徐子飞见月夜瑾煜面露疑惑,这才低头回道,“只是,皇上的选择,却害死了自己的孩子。”
月夜瑾煜一震,整个身子都从龙椅上弹了起来,随即有些颓然的半靠进龙椅,喃喃道,“难怪她要怨我、怪我,难怪她要如此折磨我,呵呵,我竟,我竟害了自己的亲生骨肉…”
徐子飞见他这般受打击,只得劝导,“还请皇上以大局为重。”
“大局?”月夜瑾煜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个顾正孝没处理,可是…
微一沉眼,月夜瑾煜慢慢敛去所有情绪,冷声道,“去,马上宣朱晟睿雨顾锦绣入宫。”
谁知徐子飞还未走出文华殿,殿外一名值班的侍卫却匆匆闯入店内,惊到,“启禀皇上,有自称顾正孝党羽之人夜袭天牢,意图救走顾正孝,逃跑途中,不慎遗失此物。”
徐子飞立刻接过,呈了上去。
月夜瑾煜拿起一看,竟是一本涨薄,其上详细的记载了顾正孝所有的忤逆罪证,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按捺心中喜悦,月夜瑾煜出声问道,“可抓住人了吗?”
“不曾。”侍卫羞愧且害怕的垂下了脑袋。
“混账”月夜瑾煜大怒,拿着涨薄的手一掌拍于桌上,却从那涨薄里滚落出一封信件来。心中好奇,月夜瑾煜忙展了开。
徐子飞瞧见,也是好奇不已,可见月夜瑾煜瞧了信后,竟是半天没有言语,不禁出言问道,“皇上,那信上说了什么?”
月夜瑾煜仍是面无表情,不发一语。就在徐子飞以为他要爆发愤怒时,却听他爽朗一笑,叹道,“哈哈,好一个聪慧的顾锦绣好,好,好啊”
撩起龙袍,月夜瑾煜大步走出文华殿,打手一挥,“去天牢。”
门外太监忙高唱一声,“皇上起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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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早朝,月夜瑾煜将记录着顾正孝罪行的帐薄重重摔在了大殿之下,怒道,“如此祸国屠民的乱臣贼子,朕若再姑息养奸,实在愧对天下百姓”
众臣震惊,忙一个个传阅涨薄,但凡看过之人,皆是心惊胆颤,齐齐跪地。
“昨日,有此逆贼的同党夜劫天牢,若非朕提前加派了看守之人,只怕此逆贼早已逃脱。幸好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逆贼同党见救人不得,便慌忙逃蹿,谁知逃跑途中,将此物遗失,若非如此,朕竟不知这逆贼如此该杀吏部,速将此文传抄下去,公布天下朕要那逆贼,死得心服口服”
………
三日后,顾正孝被判午门斩首。
“想不到这顾太尉不但私吞国库,还佣兵自重,犯上作乱,如此十恶不赦,实在死有余辜。”
“就是,拿咱老百姓的命当草,实在罪有应得。”
在一片议论声中,一身男装的锦绣拿手肘捣了身边的朱晟睿一下,嘻嘻笑道,“如何?我这釜底抽薪之计不但解了小皇帝的燃眉之急,也解了咱们的为难之处,愿赌服输,喊吧”
朱晟睿面色凄凄,婉拒道,“顾公子果然英明神武,神机妙算,在下十分佩服。”
“我要听的可不是这句…”锦绣不买账的摇摇头,叹道,“如果你要食言而肥,我也拿你没法子,不过,你堂堂七尺男儿,居然失信于我这小小女子,若是传扬了出去,你这翻天大盗的威名岂不毁于一旦?照我看,你这浪迹江湖的梦也崩别做了,还是回去乖乖做你的世子爷吧…”
朱晟睿被噎得一脸黑气,偏偏发作不得,见锦绣自顾在那洋洋得意,心中忽然一乐,笑道,“本公子一言既出,自然说到做到,只是这大庭广众之下,你真要我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
锦绣一愣,顿时脸色绯红。
是呀,这可是古代,大庭广众之下,他若说出了赌约,那自己还要不要做人了?
将唇一咬,锦绣怒道,“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非也,非也”朱晟睿靠近锦绣,用只能二人听见的声音,呢喃道,“我心可比日月,就算没这赌约,我也会与你一生一世,一世一人。如果做不到,便叫我永远失去你,永远永远。”
“你…”锦绣顿时懊恼,好好的自己干嘛要与他打赌。
自己与他假扮顾正孝的党羽去天牢救人,又假装不敌遗落顾正孝亏空国库、收敛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