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本余孽-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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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严这东西,那更是富贵人的奢侈玩意,就跟个锦袍玉帛,弃了也没啥可惜的。
嗟来之食,你说你不吃,人家吃,死的是你,活的是别人。
哪个更实在?那不明摆着呢!
站在我面前这位大魏朝英明神武俊美非凡的皇帝陛下看着我这么一笑,眯了下眼,抿着薄唇一言不发。
这么几年下来,我觉着他越发的有压迫力了。
紧绷的脸部线条说明,我的讨好明显没能拍到他尊贵的臀部,反而似乎哪里惹到他老人家不快了,这令我分外的沮丧。
五年啊,这丫的功力还是不够深刻呀!
却见那一旁默不出声的令狐彦走上来几步,随手呈上个茶盏,递上:“陛下!”
皇帝眼皮子动了动,瞅着那茶盏面色突然松了几分,一撩衣袍,身后那个榆木疙瘩脸干脆利落的将一个大靠背椅子往龙屁股底下一递,正好接着皇帝坐下来的尊臀。
这一系列动作,配合的行云流水。
我不由暗暗赞叹,不愧是皇帝近身跟前的人,一个当朝内相,一个当年禁苑龙武卫云靡将军,这溜须拍马的本事那比起我这半道出家的,绝对不是高了一个段。
要不皇帝诳妓院这事,怎么能带这俩呢,
嗯,要学着点,拍马屁这种果然是没有最好只有更好的。
我瞅着优雅品茶的皇帝面色分明好了不少,非(…提供下载…)常狗腿的冲着那疙瘩脸道了一句:“常侍卫,您真是风采不减当年啊!”
这一屋子可都是握着我小命的主子,一个都不能得罪。
常麟的木头脸不自主的抽了抽,朝着我幅了幅:“公主过誉,末将不敢当!”
哎呦,还肯喊我公主,也不知是他胆子太大敢当着当朝皇帝唤我这前朝余孽叫公主呢,还是说明我这还有一线生机?
我希望是后者,所以分外殷切的看向正主皇帝陛下。
皇帝持着茶盏也正冲着我看呢,那眼里的意思,嗯,大有一种要将我生吞活剥了的感觉。
他突然也冲我笑了一下。
我顿时有一种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雷要劈死我这也是木有办法的事的感觉。
这人自打我认识他就没见着他笑过几回,当年为了能搏美男一笑,我那是什么荒唐什么面子都顾不得了,只是为了看他笑一笑我便能快乐上好多天,可是说老实话,这丫真太难刺激了,我看那脸部线条根本就是金丝穿的,火都融不化。
现如今他这无缘无故抽冷丁子一笑,不怎么大,也就是弯了下嘴角,却愣是让我觉着浑身打哆嗦。
毛骨悚然的感觉。
我觉着我看到明天太阳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了。
皇帝大人却慢悠悠道:“这么些年不见,你这磕碜人的本事,倒是依然没变!”
嗳?啥意思?我茫然的将尊贵的陛下宇文岚望着,他和颜悦色道:“我看你很有些长进,既然如此,可想好了?”
这没头没脑一句话立刻令我有一种如履薄冰的感觉,啥意思?想好啥?要干什么?
激烈的进行了一番深刻挖掘诚恳思考,我依然只得出一个结论,当年父皇每每喜(…提供下载)欢逗人玩的时候就将话说一半,看着底下朝臣们抓耳挠腮故作沉思就是猜不透时的表情便会分外愉悦。
他和我说,为人君者,若是轻易被人猜透心思,那便显摆不出威严来。
现如今我觉着宇文岚这招,绝对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于是,我非(…提供下载…)常诚挚的表示出我的迟钝以彰显陛下的高深莫测:“请陛下恕罪人驽钝对陛下您的高瞻远瞩深谋远虑不甚明了,您能不吝赐教给指点个一二么?”
宇文岚貌似很满意我的配合:“朕刚才花了三千两黄金!”
他看着我顿了顿,我立刻谄媚的点点头,表示明白,皇帝陛下皱着眉嫌弃的挪开眼皮:“这三千两是做什么的,你应该很清楚!”
我又点头,想到他看不见,赶紧应了声:“是,是,是,知道!”
“我朝刚立,百废待兴,朕的内帑并不富庶,这笔钱财,总要花的值得一些不是么?”
见他又转头盯住我,我立马点头应和虚心等待下文,然则说到这,他便又不说了,只乌溜溜眼看着我,神情莫测。
我诚恳的思索了许久,终于恍然,诚心实意的道:“嗯,那陛下你可真是亏了,要不,您出去和菊花妈妈说,换一个来?我保证,她手下今儿个上的都是地地道道绝对不掺假的处,不会玷污您尊贵的龙身!”
要不说男人就是男人,这皇帝也是一样的,虽然我觉着,那皇宫里头明明该有大把的现成处子每日里洗刷的干干净净个个都是出身良好没有任何瑕疵但等着他老人家享用,而且纯免费不要钱,何必花这笔冤枉钱跑这地方来冒险,万一被清流看着了管你是杀伐冷血的皇帝他们照样骂你个狗血淋头。
那么冒险唯一解释就是人嘛,尤其是男人,搁着碗里看着锅里,现成免费太掉价,玩的就是心跳。
好吧,皇帝要嫖妓,也是无可厚非的。
当然,我是不清楚,为什么这三千两黄金最后买的却是我这个龟奴,但是很显然,皇帝陛下认为这个交易是非(…提供下载…)常吃亏的(您老人家的私房钱看起来没花在刀口上啊),但是又不能够明白说,作为一个善解人意的罪人,我想我明白他不能够清楚表达出来的意图。
您这不就是要找个侍寝的么,这地方别的没有,这玩意多如牛毛。
我顺道又添了一句:“以我和妈妈的交情,一会让她给您老人家把她一手□出来的所有最得意的先送过来给您挑,我保证,这里头绝对都是第一手的不掺假!”
啪,宇文岚一把将手中的茶盏往桌子上一砸,那脸色,堪比那贡瓷上品青瓷釉彩,争光瓦亮里头透着青。
我讶然瞅着貌似龙颜大怒了的宇文岚,识相的闭了嘴。
我觉得我已经很委婉了好不好?
想嫖又不让人说,这事,委实难为我了,分明是你自己手下买错了人,怪我么?
我瞥了眼两旁站着的俩同犯,后俩位一脸漠然的看着我,只不过那眼里头分明流露出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我不禁腹诽,娘的这伴君如伴虎果然是句真理,指望着靠着不靠谱的交情加做低附小的驯服来换取一点点生机看起来毫无胜算,我怕是真死定了。
他令堂的我这么做容易么我?
就那么非置我死地不可?
我咬了咬牙,一撅屁股再一次五体投地的拜倒:“求陛下开恩!”
但听得霍一声对面那位皇帝猛得站了起来,几步走到我面前,我可以感受得到那火辣辣的目光戳着我的脑袋直冒火星:“裴如意,好,你好,你可真好!”
哼,龙鼻子一喷,衣角扫着我的脑袋就过去了。
走到门口,只听他又道:“常麟,给我把这混账提溜回去拔洗干净给朕再送来!”
“属下遵旨!”还不等我反应过来,腰间一紧,被人像个麻袋一样提溜起来夹在腋下,耳边道:“属下得罪了!”
我偏了下头,只瞅见那风卷云涌而去的某条龙尾巴,眼前白影一闪,令狐彦追着跟了出去,扭头瞄我一眼,嘴角一撇叹了口气:“你,唉,自求多福吧!”
福?我还有福可以求么?
此刻已经是掌灯时分,路上黑黝黝,这依红偎翠楼居然静悄悄一路下来连个鬼影都木有,我悲催的挂在常麟腋下一路晃悠着,也不知他走了什么道,出了楼入了一条小巷,然后便从一条高高的城墙下的角门转了进去。
等他七拐八拐绕出到了正道,我算是看清楚,这分明就是皇宫北正门的后花园。
往南,九重丹墀上一座黄瓦红墙的大殿,不远处的太液池在夜色下盈盈流动着潋滟的冷光,照射在琉璃瓦下的红柱上,恍然若琼楼玉宇,不论是前朝我的父皇,还是如今大魏的皇帝,下榻的地方皆是这处龙距大川的风水宝地。
紫宸殿。
只不过,这风水绝佳的潜龙卧波的格局,不能够挽回倾覆的大厦,大梁朝终归灭亡,新朝终归建立。
我被提溜着带到殿门口,偏殿门前早有人开门候着,常麟将我往里头一递,又朝里头拱拱手,恭恭敬敬退了下去。
我被倒手给俩个看上去身材高大的宫女,又被提溜着进了里头的偏殿。
我觉得似我这般豆芽菜的身子骨,悲催的被人提溜来提溜去,委实有些个凄凉。
这皇宫,深不可测,最不为外人知道的就是那些闷在深宫里头一辈子出不了院子被闷出变态心理的掌事嬷嬷和太监想出来的那些惨无人道的刑罚,那可以让你生不如死。
也不知我这根凄凉的小豆芽,如今入了这没根没土的皇宫,最大那位主不知道是要把我这豆芽菜的头摘了拌黄瓜,还是给腌制一下做下酒菜?
我幻想着各种可能的结局,然后被俩个宫女扒了衣衫赤溜溜往个冒着热气的水池子里一丢,拿着个猪毛鬃子严肃认真的将我从头到脚犄角旮旯一寸不拉的刷了个干干净净。
尤其是我那挂着韭芽菜的黄牙,我费了老大劲积攒的黄垢和腌了三日的韭芽被剃了个干干净净,连带外头那一圈八角胡子都不客气的撕拉干净,抹了一堆花膏,喷了一嘴香露,整了个喷香麻溜的给从里到外换了身干净舒服的天丝蚕衣裙又给提溜着送进了紫宸殿寝宫。
巨大清冷的殿堂内室里,点着一盏立鹤八角宫灯,昏暗的灯光下,大魏皇帝宇文岚半敞着寝衣侧支着额头似睡非睡靠着卧榻,一副慵懒的模样。
雪白的锦衣被一泻流淌的光芒映衬出上面的暗云流彩,将柔和的光芒抚慰在他缎子般的胸膛肌肤上,盈盈闪动,幻惑几许。
我裹着我曾经熟悉之极的昂贵衣衫,抹着熟悉之极的香精,踏进我极其熟悉的殿堂,面对一个我曾经极其熟悉的男人,不禁又有些恍惚。
我这,入梦了么?
断头饭,龙捧足
许是这殿里的光点的少了显得温和了些,连带面前这位皇帝陛下亦柔和了几分面部线条,我尚站在地上发呆,他睁开眼,朝我这看过来。
波光涟涟的眼,如同一汪宁静幽深的潭水,神情慵懒:“光着脚不冷?还不过来!”
我低头看了看自个的光脚丫,很是失落的想,死就死吧,临死给口好饭好衣好歹也给双好鞋是吧,整个囫囵的全套要不要那么克扣啊,前朝人说宫廷里给三差五的是常事,因为大半的国库都被我父皇拿去征北疆,修行宫了,可是这新朝难不成也很穷?
貌似那三千两确实很不容易,看来今晚我这条小命真的玩完。
那头皇帝大人皱了皱眉:“又神游哪去了?成日那么会琢磨不饿?”
为了配合他老人家的铁口神算,我的肚子立时发出了巨大的咕噜声来。
硕大的寝殿无声的衬托着那一声咕噜噜带着悠长尾音最后还翻腾起一组抑扬顿挫的短音,羞得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却见那一头宇文岚先是略略愕然,随即嗤了一声。
今晚他倒是笑的真多。
“还不给朕滚过来!”笑完之后却又一板脸喝道。
我瞅着宇文岚喜怒无常的脸,反倒彻底没了最初那点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