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上海晨曦-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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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彦杰,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会知道我在江苏?”柳晨曦接着问。
“你的一个日本朋友前几日到红屋来找过我,”柳彦杰很不情愿地说起伊藤健一,“这次能找到你,有他的一份功劳。日本人的势力的确很大,他昨天打电话来说了关于你的消息。”
柳晨曦微微点头。
“晨曦,我会向那个叫伊藤的日本人道谢。不管怎么说,他对你的事的确尽力地帮助了,我们也应该行我们的礼节。但是,你不要出面,我会带你向他表示感谢,”柳彦杰谨慎地说,“最近军统在上海的行动很频繁,不少人被怀疑通敌而遭到暗杀。所有与日本人的接触都要避免,你明白吗?”
“我知道,你也一定要注意安全!”柳晨曦想了想,又说,“还有,要小心日本人,哪怕他看上去是善意的。”
柳彦杰笑了。“放心,这个我比你懂。”
柳晨曦要换衣服。柳彦杰帮他解开棉裙的带子。“那年轻人倒是会想办法,把你打扮成这样!”接着他又抚上柳晨曦的脸颊,骚刮他好看的下巴,不自觉地吟了《燕姬曲》中的一句“颜如花红眼如漆”。他笑着注视着柳晨曦的脸说:“我在车上看到你的时候,就想‘娇欲滴’,还真是‘娇欲滴’!”
柳晨曦冷不防地狠狠地对柳彦杰揍了一拳。柳彦杰慌忙地躲开了。
鹅黄棉裙被退下,露出里面紫红纱裙,纱裙有些透明,能看到里面的双腿。柳彦杰想到他们经常在这间房里做的事,他曾在这张床上抱他。柳彦杰突然上前吻住柳晨曦。
“你在干什么?”柳晨曦阻止了柳彦杰向下探的手。
“没什么。”
“我知道你想干什么!”柳晨曦用力地挣脱他,坐到床上,脸有些涨红,“因为这该死的裙子!我知道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柳彦杰反问他。柳彦杰料定他不会说,柳晨曦重视教养,他是不会允许自己说出那种(妓)女似的话。
柳晨曦安静地坐在床沿,看到柳彦杰走近,他不快地说:“我不是女人!”
“我知道,”柳彦杰坐到他身边,撩起他挡在额上的头发,轻轻吻了上去:“我考虑过你之前说的话,我觉得偶尔我也可以让让你。”
“真的?”柳晨曦问。
“对。”柳彦杰承诺。他从柳晨曦逐渐闪亮的眼睛里看到了欣喜,它就像星星之火一般慢慢地延展开来。
柳彦杰由着柳晨曦把自己压倒在身下,亲吻他饱满的唇。柳晨曦替他脱了衣服,摸索着解开了柳彦杰衬衣上的纽扣,在他的胸前温柔地亲吻。接着他又挑衅地抚上柳彦杰身下按捺已久的热切,渐渐拉下他西裤的拉链。
柳晨曦在他身前愉快地亲吻他,那两条漂亮的腿在纱裙里落隐落现。柳彦杰不得不承认自己是恶毒的流氓,他舔了舔柳晨曦的耳垂,说:“晨曦,我觉得有些可惜。我们该让这条漂亮裙子有用武之地的!”趁柳晨曦尚未回神,柳彦杰一个施力将他再次压在床板上,不住地亲吻他:“你不知道你现在是多么充满诱惑!我想,这是你唯一一次会穿成这样躺在床上。我实在不该错过的!”
说罢,柳彦杰将手探进了那条紫红色的纱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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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三十一章全 。。。
第三十一章
又是一个深秋,院子里寂寞的月季还在零星地开着花,爬山虎早已掉落了叶子,红屋再次显出它斑驳的原貌。租界里的气氛一天比一天紧张,码头上每天都能看到停泊的外国船只。它们在运送军队士兵与外国民众回国。上周插满了米字旗的码头,这次换成了美国旗在黄浦江上浩浩荡荡地飘扬。
柳晨曦昨天夜里在回被柳彦杰积压在抽屉中的父亲的来信。听说邮路又被日本人封锁了,不知道投出的信能不能送到香港。上海依旧做着不同的抵抗活动。军统借蓝衣社的名号继续在上海搞暗杀,有越演越烈的趋势。他们在阻止日本人侵入的同时也在不停地排除异己。时至今日,他们的活动已经丝毫不影响日本对上海的侵占,排除异己倒时有收获。早上,上海滩五大报纸不约而同地登载了蓝衣社八个队的花名册,这在紧张的局势中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柳晨曦看完了那些化名,放下报纸。
中午,柳彦杰打电话过来说已经向伊藤健一道了谢。柳晨曦想,他们或许是在哪家中立的饭店里吃了饭,或许是彦杰送了礼物。柳晨曦没有出面,但伊藤健一仍是找了他。日本人的手法越来越隐秘,他给柳晨曦写了封信,这信通过看诊的病人交到了柳晨曦的手里。
那病人一定是伊藤健一的手下,日本人控制了不少中国人。那人除了一些慢性病没有其他特别明显的症状,柳晨曦替他开了些药。等人走后,柳晨曦快速拆开信封取出里面的信纸。寥寥几句,用的都是汉字:
悉先生平安,得以宽慰。虽战火不断,承诺依旧,望先生保重。
落款用草书张扬地写了个“伊”字。柳晨曦看完信后,立刻把它揉成一团丢进烟缸,划了根洋火柴。
火焰染红了柳晨曦的眼睛。
柳晨曦在紧张中度过了几日。他敏感地觉得身后总有他看不到的眼睛在窥视自己。他好像看到了街角张末根的斯蒂别克,又好像看到了跟踪在自己身边的人。他们有的穿着蓝衣、有的身穿洋装、甚至还有穿日本军服的人。他们总是不经意地走过,用狠毒地眼睛直刺到他的身上钻进肉里。
柳晨曦想把这不安的感受同柳彦杰说,却又不知如何表达自己毫无证据的猜想。柳彦杰最近很忙碌,他似乎在准备什么重要的事。每当柳晨曦遇见他的时候,他总是神秘地避开。
日历被一张一张地撕下。
星期天的黎明,柳晨曦被柳彦杰唤醒。天还没有大亮,床头拉起一盏灯,光色柔和。柳彦杰穿了一套新西装,双手背在身后,笔挺地站在他床前。他面带笑容,语气兴奋,带着一种学生时代才有的激情口吻问道:“柳晨曦先生,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柳彦杰很少有那么快乐的表情。柳晨曦被他的情绪带动了。他坐起身,仔细地想了想,又抬头去看还来不及更换的万年历,同样有些激动地说:“啊,今天是我的生日!”
“是的,”柳彦杰从身后捧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纸盒,“请你穿上它跟我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柳晨曦笑着问。
柳彦杰默默地站在他身旁。“去了就知道。”
柳晨曦小心翼翼地解开纸盒上大红色的缎带,一边解一边说:“今天,你很不一样,有点绅士,让我有些不好适应。”
柳彦杰在灯光下,低沉地说:“原来,柳晨曦先生比较喜欢流氓。”
“不,我绝不是喜欢流氓,”柳晨曦连忙否认,他抬头对视柳彦杰的眼睛,“我是喜欢你。”
“真的吗?”柳彦杰夸张地捂住自己的胸口,“我的心在狂喜中跳跃,心中的一切重新苏醒,有了倾心的人,有了生命,有了眼泪,有了爱情,也有了你。’”
“普希金的改编诗从你嘴里说出来都带了流氓味。”柳晨曦哈哈大笑。柳彦杰很少开这种文艺青年似的玩笑。他能感觉到彦杰今日不同寻常的喜悦情绪。
“你喜欢的!”柳彦杰沈声道。
盒子被打开,里面整齐地摆放了一套白色西服,羊毛的好料,在柔和的光线下散让人感到别样的味道。
柳彦杰凑近说:“我想你穿上它,跟我一起去国际礼拜堂做一次礼拜。”
“做礼拜?”柳晨曦起身向外叫了美娟准备水梳洗,又对柳彦杰说,“回来了那么久,倒真是没有到礼拜堂去过。其实,你有这样的信仰,我真的觉得很好。信仰能给人无穷的精神力量,没有信仰的人是可悲的。”
“晨曦,你的信仰是什么?”柳彦杰问。
柳晨曦想了想,转过身说:“从今天起,你的信仰就是我的信仰。”
简单用过早餐,柳晨曦利索地换上柳彦杰替他准备的衣服。他站在大地镜前,仔细整理了衣领。白色有种天然的神圣感,柳晨曦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比平时更气质出众了。柳彦杰站在他身后,毫不吝啬地赞美了一句:“和我想象的一样英俊。”
柳晨曦冲镜子中的柳彦杰微笑。
柳彦杰掏出怀表看了时间。“我想我们需要抓紧时间。”
清晨的雾气还没有退尽,整条贝当路隐在朦胧飘渺间,路灯微弱的光让身在道路上的人感到进入了虚幻的梦境。柳晨曦和柳彦杰肩并肩走在贝当路上。这是柳晨曦第一次陪柳彦杰去礼拜堂,他能从柳彦杰的每个表情、每个动作中看出他的兴奋与紧张。他为什么要紧张呢?“真的是去做礼拜吗?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柳晨曦问。
“没有,”柳彦杰神秘地说,“我带你去做礼拜,顺便还要参加一场婚礼。”
柳晨曦盯着他的眼睛:“谁的婚礼?”
“一个道友,你并不认识,是一场特殊的婚礼。”柳彦杰说。
早晨路上行人稀少,他拉起柳晨曦的手,快速向礼拜堂的方向跑去。一片调皮的梧桐树叶温柔地落在两人牵住的手上。奔跑中的柳彦杰回过头,刘海在跑动中自然地起伏,他微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这让平日老成的他看上去年轻,柳晨曦的心又一次情不自禁地怦怦跳动。柳彦杰爽朗地说:“我还要给你一份特别的礼物!这份礼物将永远属于你和我。”
东方一线泛红,朝阳逐渐从远方的黄浦江面上升起。礼拜堂外树木高大,虽落了叶子,交错的枝桠仍是神秘地将礼拜堂包容在圣洁宁静之中。浅红映衬下的国际礼拜堂庄严肃穆,院外的镂花大铁门紧紧关闭着,铁门上挂了两个简洁的十字架。柳彦杰带着柳晨曦走近西面的小铁门,三短三长地敲了敲挂在门上的铁锁后,静静地与柳晨曦在门外等候。
很快有人出来替他们开了门。
柳晨曦紧跟柳彦杰身后,穿过充满浓郁宗教气息的拱形长廊。这里的春天一定很美丽,柳晨曦注意到长廊上有盘错的藤条,那也许是紫藤。走道两旁摆放了不少盆景花卉,长廊外还有一片草坪,如果不是深秋,它必定是绿荫缭绕的。
礼拜堂的大门被缓缓地打开。高大而庄重的尖拱长廊,一排排整齐的长凳,深处三扇立式弧拱形窗下,摆放着庄严古朴的十字架。
礼堂的长凳上已经坐了一些年轻人,他们与柳彦杰一样穿着整齐,三三两两地极小声说话。圣坛上有三支没有点燃的白色蜡烛,一旁还有一排排点缀的小蜡烛。礼堂里摆放了不少鲜花,长凳上装饰着圣洁的白色长纱。唱诗班的孩子们在一旁准备着,他们看起来高兴又有些紧张。
四年前,柳彦杰和林若梅也曾在这里举办过婚礼。在这间偌大的殿堂中,柳彦杰曾与他的妻子交换了誓言。那时有教会的乐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