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死者说话-第12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李晓玉留下的木盒里,装着一张光盘,记录着她自己拍下的一段影像。在这段影像中,她讲述了自己所承受的巨大苦痛。
李晓玉原本生活在一个幸福的家庭中——至少童年的她是这么认为的,有爱自己的爸爸和妈妈。直到二十六年前,家中发生了一场巨大的变故,那一年,爸爸出门做生意的时候,经常会有一个叔叔到自己家里来,当爸爸回家那天晚上,她听到了爸爸妈妈关在房间里吵架的声音。在不久后的一个晚上,她夜里起床,看到了妈妈和叔叔用尖刀杀死了爸爸,将尸首埋在了屋后。再后来,那个叔叔就成为了她的爸爸,一家人也搬到了山庙村居住。
从那时起,她就开始生活在苦痛之中,她很爱自己的母亲,又痛恨她杀死爸爸;她想杀死“叔叔”来报复,但又不忍再伤害母亲的感情;她想报案还父亲一个公平,但是又怕母亲会因此被判死刑。在爱与恨的纠结中,她试图通过宗教来寻找心中的安宁,但是却总是找不到答案,静坐在佛祖面前时,她似乎能找到那份宁静,但是只要回到家,看到那张让自己爱恨交织的脸,她的心就忍不住纠结、滴血。
从高中起,她开始有意识的远离自己的家庭,离开家的这段时间,她觉得自己淡忘了这些苦痛,直到参加工作。
参加工作后,她很快的步入了婚姻的殿堂,因为工作的性质,她接触到了更多关于感情的背叛和欺诈。多年前的阴影再次袭来,她再一次陷入了苦痛之中,从那时起,心中有个声音开始响起,不停地告诉她去惩罚这些出轨者。
终于,她利用自己声音的天赋催眠了第一对偷情者,并杀死了他们。那一刻,她觉得整个身心都得到了解放。理智告诉她,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违法的,但是她却控制不了自己,只好将这一切录下来,交给了远山寺的主持保管。
三天后,淡水心理诊所。
“详细的情况大概就是这样,你怎么看?”萧晓白喝了一口茶,轻轻地说道。
“李晓玉在发现自己暴露后,选择回到家中,杀死自己的母亲和母亲的情夫,我觉得这不是她临时起意,从她杀死第一对受害者时,她已经做好了这样的打算。她谋杀这些出轨者,就是为了寻求一种扭曲的平衡,而她潜意识中想杀死的,就是她的母亲和母亲的情夫,为她父亲讨回公道。杀死母亲之后,她选择使用大剂量安定剂自杀,也是为了寻找情感上的解脱。你说她死在与母亲同一个屋子的小床上,假如我没推断错误的话,她是想在最后的时刻,依偎在母亲身边,但是因为爱恨交织,她又不愿躺在母亲身旁死去,只能选择这种折中的办法,既不远离,也不靠近。”
“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吾之所爱即所憎,吾之所憎即所爱,一生所求求不得。爱恨交织,情何以堪。”萧晓白轻声说完这些话,就起身离开了诊所,只留下刘黎盯着桌子上冒着热气的茶杯发呆。
弑者归来 后记
太久时间没有书写文字了,一时之间生疏了很多。在准备开新卷的时候,才发现这一卷忘记了写后记,于是补一篇在这里。
这个女连环杀人案,从这本书的开始一直拖到现在,终于将它结束。说实在的,我不是很满意。我想表达的人性和写出来的文字,相差了太远距离。在我的脑海里,这个案子是反映人性的扭曲、情感中的爱与恨的,是一个悲伤的故事。这其中,有丑恶,也有最真挚的情感;正是因为丑恶与美好的共存,才能更好的反应真实的人性。在这个案子中,我并没有想批判谁,其实在我看来,李晓玉更值得同情与可怜,她生活在扭曲的情感中,整整二十多年,她所遭受的折磨,远远要大于其他人。
心苦,才是真的苦。
很可惜,我的文字并没有很好的传达这一切。
我很想从二十年前写起,将李晓玉的一生写下,当一个还在天真烂漫年龄的小姑娘,端坐在佛祖面前,苦苦追寻一个答案时,她的眼中除了泪,恐怕只剩下绝望。写完这个案子的那天晚上,我忽然梦到了李晓玉,她虽然只是我笔下的一个虚拟人物,却在梦中与我对话,她看着我,平静的问了我一句:你走出来了么?
早晨起床时,才发现自己的眼角都是泪痕。
没有经历过爱恨纠缠折磨的人,是不知道那种感觉的。当你深爱的一切背叛你,你会恨不得走向极端,但是面对对方时,却根本不忍心伤害对方,那种苦,会让人痛到发狂。
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此三苦,为心苦。
我曾经苦苦纠缠,苦苦挣扎,在汶川地震那一天,我忽然醒悟,生命是如此的脆弱,与其活在痛苦中,不如放开过去,怀抱未来。从那天起,虽然我心中依然有痛,但已不如当初那么撕心裂肺。
今天,在这里,谨以此文祭奠我那段难以忘怀的岁月。
再见萧郎 前言
这是本书的最后一卷了,在添加分卷的时候,我面对屏幕呆坐了近半个小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填写这一卷的简介。
这个故事早已在我脑海里反复上演了不知多少次,我甚至想过结局的每一个细节,每一句台词,但是真正到了面对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一卷的故事,大家假如记得几年前的新闻,自然知道我想要说的是什么。
好了,不多说,大家慢慢看吧。
再见萧郎 第一章 清晨电话
引言:人类是一种奇怪的生物,这种生物存在着无数的矛盾:感性与理智、善良与邪恶、勇敢与懦弱等等。即便是同一个人,在不同的情况下也可能会表现出截然相反的性格,也许当事者都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现,但是这种情况却真实的存在,这就是人类。
也许,对人类来说,最大的矛盾是不知道自己在追寻什么。很多人以为人类最渴望的是美好与幸福,其实不然,很多时候,丑恶和痛苦对人类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一些以邪恶和犯罪为题材的小说、游戏及影视作品的大热,就是对此最好的说明。
也许会有人说,这种情况是因为年轻人的逆反心理而造成的,并不能说明人类对丑恶和痛苦有所向往。这样说似乎很有道理,对丑恶和邪恶的追求很可能是逆反心理造成的,那么爱情呢?
几乎每个人都追寻过自己的爱情,但是我们所追寻的,真的是我们想象中的那份平淡与幸福么?闭上眼睛想一想,我们能够说得出的爱情故事和叫得上来名字的主人公,都有谁呢?牛郎与织女?梁山伯与祝英台?罗密欧与朱丽叶?这些爱情故事,又有哪个是喜剧收场的?
人类追寻的其实并不是完美与幸福。相对于完美和幸福来讲,更让我们心动的是缺憾和悲伤。很多人在过完一生也弄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总喜欢和自己最爱的人争吵。其实很简单,很多人喜欢以伤害对方及自己来获取那种疼痛的快感,越是痛苦,暗藏在心中的快感就越是强烈。
建立一个让自己迷醉的美好,再亲手将它毁灭,得到一份夹杂着苦痛的快感,这,可能才是人类最大的天性。
……
连环杀人案的告破,驱散了萦绕在刑警队成员心头多时的阴云。这件被压下来许久的案子,也终于因为告破而公之于众——这是政府的一贯原则,在出现可能造成社会恐慌的案件时,大多数时候都会向公众隐瞒真相。这也是为什么在出现恐慌时,老百姓宁愿相信小道消息的原因之一:欺骗带来的不信任感。
媒体将连环杀人案写成了一个动人心魄的故事,破案的警员自然是个个英勇不凡,与凶手斗智斗勇,抽丝剥茧,一点点将真相还原,最后,凶手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畏罪自杀。媒体的故事当然经过了艺术加工,但是公众并不了解真相,一时之间,一组的警员成了天南市的风云人物。
在外界追捧几位警员的同时,局里也将萧晓白几人的名单报了上去,作为省年度优秀干警的候选人,媒体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再次进行大幅度报道。这下可苦了萧晓白几个,他们原有的平淡生活一下子被打破了,媒体铺天盖地的采访之后,身边的普通百姓也开始凑热闹。一开始,几个人还有些享受,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人关注之后,原本的虚荣和快感早已被无奈所替代。
好在随着时间的推移,民众的热情渐渐冷却,几个人的生活也逐渐趋于平静,很少再出现吃饭的时候一群人跑来要求合影签名的情况了。
转眼之间,元旦的脚步临近了,萧晓白接到了局里的通知,省年度优秀干警的评选结果已经出来了,他成功入选,夺得了这一殊荣;另外一个好消息就是,因为破获一系列重大案件,天南市刑警支队也被评为了省年度优秀团队。证书和奖金会在元旦之后颁发下来,届时局里将进行表彰大会,表彰所有参与案件侦破的干警。
接到消息后的几天,萧晓白陷入了人民战争的汪洋,从痕迹科到档案室,只要是相熟的警员,都来宰他这头肥羊,短短几天时间,一个月的工资就在打牙祭的事业中消耗一空。最让他郁闷的是,前来宰肥羊的人还振振有词曰:这是集体的荣誉,大家来就是要吃掉属于自己那一份奖金。在几个科室轮流宰过肥羊之后,萧晓白终于得到了解脱,几天的大吃大喝,即便他很注意的调节身体,还是给闹了个消化不良。
过元旦的当天,他接到了局里的通知,证书和奖金都已经下来了,在元月五号的时候,局里会举行表彰大会,到时候会有媒体进行采访,提前通知他的意思,是让他打扮打扮自己,把发言稿准备好,在媒体前好好表现,给局里添点光彩。
说实在的,萧晓白在接到通知的时候,没有丝毫的兴奋感。从案子告破那天起,他的心里就一直沉甸甸的,李晓玉的死,给他的触动很大。虽然媒体上大肆宣扬他在案件侦破过程中如何与凶手斗智斗勇,但是他心里明白,自己输给了李晓玉。假如李晓玉想逃的话,以她高超的化妆技巧和催眠能力,自己根本不可能抓不到她。李晓玉的死,根本不是畏罪自杀,而是因为她自己渴望解脱,从那种深入骨髓的苦痛中解脱。那天在与远山寺的主持谈完后,他曾端坐在李晓玉以前用过的那个蒲团上,望着佛陀似悲似喜的表情,久久无言。李晓玉的苦说不出,而自己的苦呢?又何尝有人知道?
元月五号的早晨,萧晓白还没有起床,就被自己手机的铃声吵醒了,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打来的。“难道局里还怕我今天起不来床,没办法参加表彰大会,所以特意打电话来提醒?”萧晓白心头闪过一个好笑的念头,接通了电话:“您好,我萧晓白。”
“老萧,是你吧!我终于找到你了!我求求你,帮帮我,帮帮我好不好?”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急促的女声,一边说着没头没脑的话,一边在不住的哭泣。
“请问,你是谁?找我有什么事?”萧晓白有些纳闷,老萧这个称呼,是他在高中时班里同学对他的称谓,工作之后,很少有人这么叫他。
“老萧,我是杨子彤,你能不能来第一人民医院一趟?我外甥女出事了,我在这边没有其他认识的人了,只能找你帮忙了。你帮帮我好不好?我求你了”说话间,电话那头的杨子彤已经哭了起来。
“杨子彤?你不是在老家工作么?怎么会来天南市?等一下,你慢慢说,你外甥女怎么了?”萧晓白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