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楼琴瑟起-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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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瑶瑶看着秦浅微微变了的脸色，暗叫不好，急忙打个圆场：“呵呵，大晚上的，吃那些刺激的不会觉得不好消化吗？清淡点好，清淡点好。”
陈缘看了眼此时明显有些不知所措的顾晓楼，以及她身边沉默不语的秦浅，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冲许瑶瑶点头表示同意。秦浅最终还是把那筷子鱼肉也夹到了顾晓楼碗里，表情也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可顾晓楼却无尤得觉得心慌，舀了一勺青豆给秦浅：“会饿吗？多吃点。”
秦浅默默吃下她夹来的食物，“还好，下午在公司吃过了。”
陈缘把杯子举起，对秦浅道：“最近很忙吗？”
秦浅也端起杯子，跟他碰了碰，“还好，rank一直对我比较放心，所以压力还算比较小。”
陈缘淡淡笑了笑，“事业虽然忙碌，不过也不要忽略了身边的人。”
秦浅微笑着点点头，举杯一口气喝尽量杯中的酒，只觉得温热的液体一路烧过喉咙，烫进心里。
回去的时候许瑶瑶很识相地提出要让陈缘送她回去，顾晓楼有点不愿意，可陈缘没意见，于是四个人就兵分两路了。目送和秦浅和顾晓楼离去的背影，许瑶瑶斜着眼睛瞪着陈缘，最终还是没有淡定住：“你刚才说那些话干什么啊？！”
陈缘一边朝他停车的方向走，一边淡淡道：“我说什么了？”
许瑶瑶气得直跺脚：“就是晓楼点得那几道菜啊！她爱吃什么她自己不知道吗？退一步讲，有人家男朋友在身边，你一个外人多什么嘴啊？”
陈缘忽然止步回过头，漆黑的眼眸直直射向许瑶瑶，许瑶瑶被他的眼里的冷意盯得有些发毛，不过输人不能输阵，“本来就是啊！你将心比心一下，你会愿意别的男人比你更了解你女朋友吗？”
陈缘显然没有了和她继续理论的兴趣，立刻选择转身走人，只是冷冷地撂下一句话：“你应该去找你男朋友了。”
许瑶瑶被晾在原地，他……他竟然就这样把她一个人扔在大街上，还算不算男人啊！难怪晓楼最后不选择他！活该！不过，他说让她找她男朋友是什么意思？许瑶瑶转过头，发现她站的地方正好是刚刚的KTV门口，而张蒙和几个朋友正往外走着。
她恨恨地看着陈缘离去的方向，将他在心里默默地问候了千万遍，才转身跑向正走出KTV的那群人。
一进门，顾晓楼就非 常（炫…书…网）主动地去泡茶烧洗澡水。回来的路上，秦浅虽然看着好像和往常一样，可顾晓楼还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为什么。
顾晓楼烧好水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秦浅正在餐桌前收拾碗碟，顾晓楼急忙走过去抢过他手上的抹布：“你快去休息吧，家务活不应该是男人做的。”
秦浅拿回她手上的抹布，整晚萦绕在心里的不快被她那个“家”字冲淡，他转过头对她淡淡一笑，“我不知道你的歪理是从哪儿听来的，我只知道，让你做这些，我舍不得。”
瞬间被石化，顾晓楼愣在原地，看着他接着做手上的事情，收拾着桌上的菜盘。顾晓楼这才发现，桌上的红烧鱼，麻婆豆腐和蛋花汤，都是没有动过的。难道说……今晚他做了这些菜，等她回来吗？
冲动有时候就是一秒钟的事情，顾晓楼突然上前扑到秦浅的怀里，用尽抱住他，心里涌动着千般的情绪，可开口却只有一句，“对不起。”
秦浅放下手里的东西，轻轻抚拍着她的背，“其实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眼神静静扫过餐桌上的食物，都是他最喜 欢＇炫。书。网＇的菜色。秦浅此刻才突然想起，自他回来那一天起，厨房冰箱里出现的食物，便都是他喜 欢＇炫。书。网＇的。他本以为她也喜 欢＇炫。书。网＇，所以每次才会那样兴高采烈地买回来，他甚至……从来都没有问过她的喜好。
直到今晚，这些他从来都不甚明了的东西被另一个男人不假思索地说出，他才突然发现，原来 自＇炫*书*网＇己竟有这么多地方不曾了解她，至少……不及那个人了解。
静静地拥着怀里的爱人，秦浅第一次提出要求：“晓楼，答应我一件事。”
“嗯？”
“从今以后，关于你的一切，你喜 欢＇炫。书。网＇吃什么东西，喜 欢＇炫。书。网＇看什么书，喜 欢＇炫。书。网＇听什么歌想要去什么地方，都第一个让我知道，好吗？”
顾晓楼的回答，是轻轻踮起脚尖，吻上了他的唇。
这样的夜，同洁白的月色一样温柔。顾晓楼自认为解决好了一切，和秦浅道了晚安就早早的入了梦。她当然不会知道，在这样的夜里，秦浅却一直若有所思凝视着她熟睡的容颜，直到天明。
有你
南国的冬季不同于北方的凄凉美丽；到处仍是郁郁葱葱生机盎然，气温也比北方的冰封零下温暖的多。唯一特殊的，便是自入冬以来连绵的雨。顾晓楼擎着淡蓝色的雨伞，一个人穿过校园，缓缓走过葡萄藤那边滴雨的檐廊，又在湖边对着冬日里枯败的残荷发了会儿呆，又绕到二教那边去买了个冰激凌。X市的冬天不像北方那么冷，可冬天一到，秦浅就不许她吃冰激凌，怎么撒娇耍赖都不行。不过趁他不在，顾晓楼偶尔还是可以偷偷过个嘴瘾的。
这么在校园里晃了一大圈，顾晓楼一看手机，约定的时间差不多到了，于是便抄回心塘那边的近路，走进了中文系的办公主楼。这地方是中文系教师们主要的办公场所，平时没事的话学生是很少来的，今天顾晓楼接到通知，让她来下午来系主任办公室一趟。
从墙壁斑驳的回廊穿行而过，顾晓楼一边仰头看着办公室的牌子一边嘀咕着这面墙壁早就该修了，走廊尽头的目的地，顾晓楼见门虚掩着，透过门缝看不真切里面的情况，她整（。。）理了下头发，轻叩了几下门，里面很快响起利落的女声：“进来。”
顾晓楼走进去，窗边的办公桌前，带着黑框眼镜一丝不苟的中年女主任正埋头写着什么，听见有人进来也没抬头。顾晓楼暗暗吐了下舌头，这位人送外号“灭绝”的女老师，虽然才年届四旬，但却整日被上上下下的琐事弄得整天冷着张脸，她并不直接管教学，所以同学们很少能跟她接触，除了经常挂科的学生们她会时常请来办公室“喝茶”，剩下的同学对她则是尽可能的避而远之。系里有人传言，说她最近正在闹离婚什么的，心情极度烦躁，于是今日整个中文系的学生全都极有默契的循规蹈矩，生怕一不小心踩到雷区。所以顾晓楼在知道她找自己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我最近没出什么岔子啊？”可是老佛爷有请，再不情愿也还是得来。于是顾晓楼就这么不知所为的站在老佛爷的办公桌前，等着她老人家忙完了做指示。
在盖完最后一个章子之后，主任终于皱着眉抬起了头，见是顾晓楼，神情也没有任何的波动，只是弯腰从抽屉里拿出一张表格递过来，语气平板：“第二批公费毕业交换去英属哥伦比亚大学的名额，经过全面的考察，系里决定你为其中之一，表格里的信息尽快填好，三天内交给我。”
顾晓楼愣在原地，交换……哥伦比亚……这……是什么情况？她一时呆住，竟忘记了伸手去接老佛爷的表格。半天没人反应，女主任冷起眉梢，有些不悦地盯着呆滞的顾晓楼：“只是交换出国，又不是得了诺贝尔文学奖，不至于兴奋成这样。拿了表格快走，我还有很多事要忙。”
顾晓楼“哦”了一声接过，移步转身机械地往外走，脑子里一时见闪过很多事。没错，交换，第一批名单下来之后，她也填了申请表，那时秦浅还没有回来，她不知道他在哪里，只想着尽可能地去到离他更近的地方，也许有一天，可以与他在异乡重逢。可是如今，他却已经回来。
她应该立刻推拒的，他们刚刚在一起，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秦浅正在多么用心地经营和筹备着他们的未来。可是……UBC，全球排名50位的顶级大学，世界上最适宜人类居住的温哥华，绵延的海岸线，山脉，森林，海洋，沙滩……百年来培养了各个专业难以计数的顶级人才。顾晓楼本来对这所学校没有太多了解，只是那次听萧飒她们说了才去查找了相关的资料。对这么一个地方，相信没有人是不向往的，顾晓楼的心里渐渐也不免有了些期待，更何况，也许那里，还能离秦浅更近些。
造物弄人，有些重要的人，在她最不想失去的时候离开，而有些重要的东西，又在她最不想得到的时候到来。此时此刻，手捧着这份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梦想，顾晓楼心里千头万绪乱成一团，但盘根纠结之下最深的愿望，却是……她不能离开。
冲动永远都是一瞬间的事，顾晓楼忽然转身，对着已经又开始埋头工作的女主任道：“主任，我……不想去，能不能请你们再寻找更为合适的同学？”
这回女主任倒是立刻就抬起了头，黑框眼镜下是明显的震惊，可也只是一瞬，她锐利的眼镜盯着这位誉满中文系的才女，淡淡吐出两个字：“理由。”
顾晓楼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隔了几秒钟，她清亮的眼眸直直地对上中年的女人，手掌下意识地捏紧：“因为，我已经有了无法离开的理由。”
女主任面无表情的看着这执拗的女孩子，眼波微动。两人就这么无声地对视，系主任扶了扶眼镜，默默地注视着眼前的女孩子，良久之后，音调维扬：“爱情？”
顾晓楼没有否认，只是看着眼前的中年女人沉默不语。
女主任终年积雪的面容上却有了几缕笑容，这让她身上冷肃的气息淡下去了几分，顾晓楼诧异，却听女主任淡淡地道：“爱情，自然是每个女人毕生的向往，甚至，还可以成为有的女性一生的追求。我也年轻过，你所经历的我都经历过，你现在的想法我也都明白。可是，你不妨试想一下，二十年后，你已不再拥有现在这样年轻好看的容颜，你的皮肤开始松弛，性格变得烦躁抑郁。此时你和你的爱人之间早已平淡如水，子女的成绩也不理想。生活中所有的事都压在你身上，于是有时候你忍不住会想，二十年前，曾有一个机会，一个也许能改变你一生的机会，而它并不需要很长时间，只是两年，七百三十天，一万七千五百个小时，可是你偏偏放弃了，就为了眼前这种味同嚼蜡的生活，你觉得，为了眼前这个不懂得尊重你理想的男人，你觉得，值得吗？”
女主任的目光直直地扫过来，顾晓楼被这段话惊住，甚至连张口都忘记了。她承认她有些害怕，害怕真的会有她说的那一天，可害怕背后，尽管藏得很深，可是顾晓楼还是不得不承认，那颗她以为坚固的心，却被她的话，击碎了一个角。
对于顾晓楼的反应，女主任明显是满意的，她的表情又恢复到刚刚的一丝不苟：“顶级的学术水平，顶级的专业设置，顶级的专家学者，顶级的教学环境。我给你三天时间做一个虚伪的思想斗争，然后，”淡淡的目光直扫过来，直直地看向顾晓楼，缓缓吐出最后两个字，“sayyes。”
书中岁月容易过，魂不守舍地在图书馆游荡了整整一下午，又在加拿大人文地理类书籍前停留了两小时之后，顾晓楼沮丧地发现今日的图书馆并没有向往常一样给她宁静和安恬，而是让她心里的那团麻纠缠的更加烦乱。她冷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