舜华颜之妃舞帝殇-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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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动手,我来!沙场上从来没有见你像今天这么犹豫过,你是怎么了?”
煞伸手便来夺刀,旋转身瞪他一眼,冷道,“你别说了,我是不会杀她的,孩子怎么说都是无辜的,你别忘了我们几个人小时候……”
话音一顿,她侧眸不再看煞,收手将袖中刀缩回袖中,“我送她去战俘营,这件事不要让‘夜’知道!”
血染青丝乱云袖
两军刚刚开战,战俘营里只有寥寥熟人,我虽然被抹去易容的痕迹,恢复了本来面貌,却仍是一身普通军士的甲衣。璇将我送来的时候扔给我一身破旧的粗布男装,蹙眉冷道,“把这个换上,除了营妓穿的,这里没有其他女人的衣裳。
我看着她,急切地道,“王爷现在怎么样了,负责为他疗伤的军医是谁,他身上的蛊毒有没有再发作?我以前也中过蛊毒,而且我从小修习医术,懂得怎样施针镇痛 你带我去见他好吗?”
璇的面色一沉,凝眸盯紧我,“还撤谎,王爷身中蛊毒一事除了他心腹之人知道之外,就只有突厥人知道了,你还敢说你不是奸细吗?”
我怔住,不知该如何回答她,难道告诉她漓天颀中毒的事是穆勒告诉我的,而我之前一直都跟他在一起?
璇见我无言一答,冷笑一声,“我不杀你是因为你腹中的孩子,你别以为我从此便放过你了,若是让‘夜’……王爷知道有人在拿王妃说事,你就不止是死这么简单了!”
说完头也不回转身便走。我呆在原地,面色发白,忽地笑菱出声,心如刀割。明明近在咫尺,仿佛伸手就能触及的地方,我却好像再也见不到他了。
离开以前我曾在他的耳边对他说,我并不属于这个时空,我要回到我原来的地方去,不要来找我,就当我从来都不曾出出现。他相信了,他以为我是真的永永远远地离开他了,我能想象的到,当他看见那具和我无比相似的尸体时该有多么伤心。
所以他自请领兵前来大漠,离开那个伤心之地。如果他身上的蛊毒不能够驱除,那么他也就只能够活年的时间,蛊毒每发作一次,他的生命便流失一分,如果他真的以为我已经死了,那么他是不是便从此放弃了,他不愿就这样默默地等死,就算是死他也要战死沙场,不是么?
战俘营里的俘虏并不是每时每刻都被关着,大多数时间里,他们会被分配做各种各样的劳工,比如打制兵器,清洗衣服,打扫校场,喂马,挑水煮坂,埋葬死去将士的尸体等等等等。
或许是璇曾经特别跟押解我们的士兵提到过我,每天战俘们被带出营帐做工时就只有我一个人被留在营帐里,我便替他们做一些简单的洒扫清理工作,只是一步也不许离开营帐大门,能够见到漓天颀的机会就更加渺茫。
因为我从被关进来的那天起便是以一身男装示人,加上我时常刻意将自己的脸抹得黑黑的,分辨不出本来的秒毛,他们便只以为我是个文弱书生,平时我不搭理他们,他们也不大愿意同我说话。
在战俘营里一待就是数日,那名叫做璇的女子和那自个鬼面人我再没有见到过,日子过得极端漫长,每天最期盼的时间便是傍晚,每当这个时候,我都能从收工回来的俘虏们那里听见大军又打胜仗的消息,听见押解他们的士兵用仰幕的口吻谈论他们心目中那个眉目无情的颀王强大的领军才能。我总是站在一旁静静听着,时而欣喜,时而悲伤。欣喜的是,每天都能听到他平安的消息,悲伤的是,这样与他分离的日子只怕从此遥遥无期。
大漠里的白天与夜晚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极端,白天炽热得像是三九伏天,夜晚便如数九隆冬般严寒,叫人难以忍爱。随着漓天颀的屡打胜仗,战俘营里的俘虏数量每天都在增长,他们大多都是高大强悍的北放士兵,长着异族人深邃的脸孔,我在他们当众显得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虽然已经刻意地避开他们,战俘营里那么多人,吃饭睡觉甚至连洗澡都在一起,难免舍露出破绽,加上我长着一副中原人的面孔与身板,就算脸上抹得再黑,在他们眼里我依然还是个细皮嫩内的小白脸,谈么因为战败被俘而积蓄的满腔怒意便伺机在我身上寻找发泄的地方。
这日午后,我趁所有的俘虏外出劳工的时候躲在营帐最隐蔽的角落,用每天喝水时积攒下来的一小皮囊清水擦洗身子。战俘集体洗澡的时候我总是在营帐里待着,他们便时常在我背后用他们自己的民族语言大声嘲笑我的不爱洗澡以及脸上身上有多么肮脏,甚至连如厕都要一个人跑去很远的地方,在他们眼里,我便是这个营帐里最最怪异和特立独行的人,只是我并不知道,自己越是这样,便越是引发他们对我的恶意窥觑。
我蹲在角落里,上身只着意见已经洗得发了黄的小衣,小衣笑面是束胸的白布长巾,拿干净的棉布沾着清水伸进小衣里一点一点擦拭自己的身体。每当这个时候,我总是会情不自禁的想起王府里的涑玉池,想起我与他的那些缱绻时光,时常香的出神,想得忘记时间及周遭的一切。
这个午后,当危险一步一步临近的时候,我已然沉浸在回忆里无法自拔,知道那个身材健硕满脸胡须的突厥俘虏自背后将我死死箍住的时候,我才猛然醒转,而这时候,一切都晚了。
他将我从地上拖起来,转身的时刻我才发现他的背后竟站着数名和他一样高大健壮且满脸淫邪笑容的突厥战俘。
一瞬间我明白了一切。
背后的俘虏在我耳畔用突厥语忿忿嘟囔一声,突然伸出一只手猛地撕下我的小衣,那件洗得发了黄的小衣顷刻间便如同枯叶一般碎了一地。
上身至此只剩下一件曩胸的白布长巾,肩膀乃至才两个月并不突出的平坦小腹赫然暴露在几个北方人面前,与乌黑的面庞截然相反的白哲皮肤霎时映入他们灰暗的眼眸,我听见他们喉咙里咕咚咕咚吞咽唾液的声响,顿时倒抽可一口凉气。
“放开我,混蛋。”我拼了命地挣扎,然而身后那人的胳膊却越收越紧,他粗糙的前胸皮肤混合着粘腻的汗液紧紧贴在我的后背上,令我恶心得几欲吐出来。
虽不精湛却每每总能派上用场的武功在这个时候却完全失去了效用,他的力气极大,并且越是挣扎他的手臂便缠的越紧,就像两条巨大粗壮的蟒蛇。
我怕极了他伤到我的小腹,唯有歇斯底里地尖叫与挣扎,然而营帐外头自始至终都静悄悄的一片,根本就没有人愿意进来救我,我拼了命地尖叫却只唤起面前几个人体内凶猛如兽的情欲狂潮。他们或许是畏于面前的这几个恶霸,更多的却是来自于种族间的仇视,他们更乐于看到我被这几个北方人躁躏,我叫得越响亮,外头的他们会笑得越开心。
那几个突厥人渐渐围拢上来,将我团团围在中间,几只毛茸茸的大手开始在我的身上又掐又捏。我已经红了眼,看见谁伸手欲摸我的小腹,发了狂地张口死死咬住。我被他们捆缚了双臂与双腿,此刻唯有牙齿才是我的利器。被咬的那人痛得啦啦直叫,一巴掌猛地甩过来,啪地一声,我被打得耳朵里嗡嗡直响,嘴角开始有血缓缓流下来。
眼前阵阵发黑,几欲昏厩过去。我在心里拼命告诫自己不能晕,不能晕,不能让他们伤害我和我的宝宝。
哧啦一声,粗布裤子被谁撕开一条长长的口子,露出雪白的长腿,面前的几个人越发狂热起来,他们的动作更加猛烈,身上的衣服几乎就快要不能蔽体。
我绝望地尖叫,嗓子已喊到沙哑,就快要发不出声音。一只手开始袭上我的胸口,猛地撕扯我的束胸长巾。至此,我衣经精疲力竭,一双眼睛充血赤红,狠厉地扫向面前的每一个人。我要把他们每个人的面孔都牢牢记在心中,今日的耻辱,他日我定要你们血债血偿!
神思快要昏迷的时刻,我突然听见身前一人惨烈的叫声,震痛了耳膜。其他几个突厥人听见惨叫诧异抬眸,正看见其中一人捧着他被削掉的胳膊在地上凄厉地打滚哀嚎。
平滑的刀口,丰截毛茸茸的手臂,血流满地。
每个人都吓呆了,胳膊大腿上的钳制忽地消失,我便砰地摔在了地上,小腹像是陡然被利剑贯穿 尖锐地刺痛痛得撕心裂肺。
我蜷起膝盖紧紧抱进怀中,居然啊悲伤汹涌将我埋没,泪水湿透了身下的地面,裸露在外的身体白得近乎透明,颤抖得像在风中飘摇的树叶。
疼痛铺天盖地,灭顶而来,我紧紧抱着膝盖,忽然尖锐地痛叫出声。身体艰疼,心更加疼,灵魂像被撕成两半,一半一半独自哀鸣。
尖叫声中,我恍惚听见别人的哀嚎,有温热的液体喷溅在我的脸上,身上,刺鼻的腥昧令我瞬间几欲窒息。一只断臂猛地掉落在我身旁,掌上的手指兀自缩紧,再张开……
强烈的感官刺激令我终于不堪承负,眼前是腥热鲜红的世界,摇晃,扭曲,而后漆黑一片……
平地波涛挟风雨
疼,好疼……
浑身火辣辣的像是被烙铁烙烫过一般。
血,很多血……
腥红的血光吞噬了一切,我找不到方向,也看不清楚未来。他绝美的容颜在无尽的血色里越来越模糊,伸出手去,却只抓得住一片虚空。
颀,你绝望了,所以放手,我绝望了,所以学着一个人坚强。可是这样的坚强,代价是没有幸福,要永远地孤寂。我累了,很累很累,就快要精疲力竭,如果这样还见不到你,那就让我随着这漫天腥红的血光沉沉睡去,再也不要醒来……
小腹传来丝丝裂缝般的刺痛,记忆突然潮水一般涌来,像是回光返照。
毛茸茸的断臂,平滑而犀利的切口,撕心裂肺的哀嚎,四处喷溅的血花……
原来这个世界,可以如此疯狂。
“你醒了?”璇的声音干净得不带任何感情。
我侧过脸去看她,忽地皿唇轻笑,飘忽得像是已和空气融为异体,你又一次救了我,却又一次令我想入无边的困境,我究竟应该感激你,还是应该痛恨你?
“是我的疏忽,我不应该把你同他们关在一起,那几个人已经得到应有的惩罚,你没事了。”
璇见我冲她虚弱地微笑,猛地一怔,不自在地别过脸去。她的背后,逆光立着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黑色飘逸的斗篷,阴森狰狞的鬼面。如果我没有记错,在陷入昏迷以前,是他在为我大开杀戒,做地狱来的惩罚者。
“不是想杀我么?又何必救我,这样的事在战俘营里很平常,不是吗?”
“你到底是谁?”璇蹙起好看的长眉,定定望向我。
我抬眸看她,眉目清寂,似笑非笑,“我叫项蔓清,是颀王的妻子,我还有一个名字叫施向晚。”
璇闻言沉黯,眼神变得复杂,她起身离开床边,背对着我冷道,“我不管你叫什么,你若还想活命,还想顺顺利利产下胎儿,那就休得在别人面前再提王妃这两个字,这是王爷的禁忌,我不想你死得不明不白!还有,我已经命令下去,以后你会有单独的帐篷,不用再跟他们住在一起……”
我闭上眼睛将脸转向内恻,璇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我冷冷打断,吃惊不已,我冷冷道,“我是所谓的奸细,是你们的俘虏,俘虏就该有俘虏的待遇,不需要你们特殊照顾。至于我肚子里的孩子,你放心,我会用我自己的生命来保护他,他若有事,我也绝不苟活!”
璇和那名高大的鬼面男子静静站立片刻,转身离开,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