舜华颜之妃舞帝殇-第1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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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中如有惊雷滚过,忽然觉得呼吸困难,“不在军中……难道……在你身边……”
“我与众将密谋,难保没有其他人听了去。这个人在我的身边潜伏日久,连‘他’的死,恐怕都是……”话音一窒,抿唇不再开口。
“‘他’的死?‘他’是谁?”
心口一抽一抽,疼得难受。
。漓天澈却不回答,仍是埋首进奏折中,只淡淡说了句,“逝者已矣,勿需再提。”
/炫/见再也问不出什么,我只得道。“为何不去怀疑那些将领,亦或者,那个人就是聂谦也说不定?”
/书/他手中的笔微顿,垂眼片刻,有抬头,“我能作此结论,定然经过多番查证,此事重大,我断不能冤枉任何一个无辜的人,亦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人。”
/网/我不再说话,低下头,静静研墨,心绪飘飞,渐渐陷入空蒙。
/小/“从明日起,我上朝的时候,你便站在我身后,朝政如何,没过几日你便能知道得一清二楚。”
/说/霍地枯眸,手中墨条啪嗒倒进端砚,呆了一呆,才缓过神,见他神色骂定不容置喙,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网/皇兮皇兮从我栖
天空一抹厚重阴云,遮得月光晦暗不明,我匆忙走在回宸苑的路上,浑身都觉酸痛不已。
在漓天澈身边呆了整整一天,从早到晚,看他与朝臣们议论政事,帮他批阅奏章,甚至,陪他一道用膳。日子好像又再度回到当初宣武帝初任我为官的时候,只不过那时的我是天下第一的女帝师,无限风光,无人能及。而如今的我,只不过是一个随侍在漓天澈身边的小小宫女,地位早已非同日可语。
思及此,不觉得自嘲一笑。
漓天澈虽已将我贬做宫中最下等的婢女,甚至连端月都高高凌驾于我之上,然而这只不过是在众人面前设下的一个障眼法,只有极少数人才知道漓天澈依旧待我甚好,这样的好在我看来却又像是与以往大相径庭,因为他在我面前,除了政事,已很少再提及其他。除了偶尔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温柔眼神与举止,我们彼此之间客气得就好像是刚刚认识的陌生人。
一直这样下,有或许,没什么不好……
忽然想到,回去宸苑以前,要去浣衣署交还当值的木牌,摇摇头微叹一口气,转身往来路的地方折返而去。
冬夜的玄畿宫孤冷凄清,疾风掠过,空气中有微末般的霰雪纷纷扬扬,轻轻粘在脸上。百里楼台盛飞雪,三千情怀寂寥中。头顶琉璃瓦上皑皑白雪璀璨生光,映得偌大宫城愈显华而尊荣,却又深远寂寞。天际那抹厚重阴云突然被风吹散,云层背后,一颗耀眼星芒突兀闪现,亮得惊人。
竟是“破军”……
我眯起眼睛定定看向那颗星,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般。
“喂,你是在哪个宫里当差的?这么晚了还傻呆呆站在那里做什么?要是来交木牌的就快些,爷还要睡觉呢!”说话的人张口打了个哈欠,连觑都不觑我一眼。
我蓦地从沉思中醒转,急忙扯下腰间木牌递过去,那人懒洋洋地接进手里,原本微眯的眼眸忽然一亮,竟一把反握住我的手不放,口里犹自啧啧称奇,“你是新来的吧,瞧这双手,又嫩又滑,可惜可惜,过不了多久只怕就变得跟她们一样了,来来,叫爷好好摸一摸,再过几天可就没这么白嫩了……”
捧着我一只手又摸又捏,眼看着就要往他嘴边送,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猛一抽手,那人嘴巴亲了个空,抬起朦胧的醉眼不悦地打量我,聚焦的刹那,眼眶陡然放大,呆呆看我许久,又像是不敢相信地死命揉揉眼睛,确信我这一身装扮没有错时,一张嘴简直快要合不拢,“呦,咱们浣衣署什么时候多了这么样一个美人儿,不可能啊,你是哪个宫的妃子?犯了错才被贬来这里的吧?啧啧啧……真是可惜了这花容月貌……不过不要紧,皇上不疼你,爷疼!”
说着,张开双臂便欲上来抱我。
“过来,美人!”
我早已对他厌恶到了几点,抬腿当胸不由分说便是一脚,颇带劲力,那人猝不及防,顿时摔了个四仰八叉,后脑勺重重碰在桌角上,一时间疼的大呼小叫。
“你你你……造反了……往后不想在浣衣署混了吗?啊……血,流……流血了……来人,来人……”
我拍拍衣袖,冷冷瞥他一眼,转身走出殿门,头也不会。
一阵冷风袭面,吹得颊上刺痛,微眯了眯眼,冷不防一道黑影倏然逼近,未来得及惊叫出声,整个人便已被他挟裹入怀,纵身一跃,竟是往屋顶上飞去。
“看来,不需要我出手。”
我紧紧环住他脖颈,将脸深深埋入他温暖宽厚的胸膛,鼻间满是他身上淡淡好闻的杜蘅香气,抿唇低低一笑,“那是当然,我从小习武可不是闹着玩的。”
“手?还是眼睛?”
我一愣,仰面看他,“什么?”
“他敢辱你,你以为我会放了他?”
眼睛一眯,在他怀中且笑且叹,“还是算了,反正他也没占到我什么便宜,不要把事情闹大了,我做皇后的时间短,又甚少在宫里随意行走,许多人没见过我很正常,更何况是浣衣署这种偏僻阴暗的地方。”
“你倒是还替他说话!”夜罹冷哧一声不再开口。
我自他胸前抬眸,静静仰望着他,劲风鼓起他的衣衫,扬起他的长发,面具底下,侧颜优美宛若雕凿,修薄唇角轻轻抿起,一眼望去,不知怎的,只觉千种风情,百般蛊惑,诱人想要
颊上腾地一热,只觉浑身发软,缩回脑袋,在心中暗暗骂自己,该死的,乱七八糟的想些什么!
头顶传来一声低笑,身于骤然一轻,稳稳落在一个地方,抬头环视四周景色,不觉讶然,“这里是……”
“屋顶。”
“我当然知道是屋顶,只是……”
“玄畿宫最高的地方。”
我胡乱地殿头,惊叹望向远万,飞雪迷蒙间,隐约可见苍茫辽阔的群山,蜿蜒颀长的大河,而夜色中的锦都,满城火树银花香车宝马月上银妆。站在这绝壁之巅,仿佛全天下尽收在我眼底,那种震撼,非言语能够形容。
“高处……却不胜寒……”
夜罹揽我如怀,身上风氅将我牢牢裹紧,为我遮挡风寒,听见我于沉醉中喃喃而出的话,薄唇弯起绝美的弧度,“我在这里,你怎会寒?”
低眸浅笑,靠进他怀里,紧紧相拥许久,才沉沉道,“我越来越觉得,大哥身边,像是有很多股力量在暗中窥伺着什么,这些天脑子里越来越乱,什么都理不清,也捋不顺……很烦……”
“烦就不要再想,是我无能为力,否则,带你远远离开,离开他的掌控,你便不舍再这样日日如履薄冰。”
嗓音低沉得让人心里直发痛,我微笑,拥紧了他,“再苦再累,只要有你在我身边,已足够。”
仰面,定定望着他,渐渐沉溺在他深邃如夜的眸子里,再也无法自拔。他的手穿过我脑后的发丝,任那黑亮如缎的色泽在指尖如水流淌,忽然轻轻俯身下来,我闭上眼睛,唇已被深深吻住。
静静的夜,漫天飞雪缠缠绵绵越下越大,无止无尽。天地之间,一片静好,多希望这一刻能够永存。
缱绻温存之后,夜罹送我回去宸苑,虽是深夜,仍小心翼翼避开一切可能的隐患。殿门处,我依依不舍地拉着他的手,再不愿意松开。
夜罹眉峰轻蹙,一把揽住我双肩,狠狠吻下来。
眼眶微微红了,睁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看他,像要将他深深镌刻入心,两人的鬟发随风翻绞纠缠。
吻得激烈,然而,入骨缠绵。
此生何其有幸,有他相伴同行。这一辈子,失去许多,得到更多,于是再也不愿松开手,再也不愿放开他。
一声微不可闻的吸气声随风钻入脑海,极淡,极轻,然而我们都听到了,声音促急,像是一个人的惊喘。夜罹蓦地松开我,凤眸眯起,寒气四溢,将我一把扯入身后,冲面前的那扇门冷道,“出来!”
心底狠狠一揪,浑身微微颤抖,害怕见到最不想见到的人。
院门吱呀打开一道缝隙,一个娇小人影自门背后闪现,借着雪光看清楚来人的面貌,我惊讶地瞪大眼睛,“霁雪,怎么是你?这么晚了,你来宸苑……”
“我……我 ……小姐,霁雪什么也没看见……真的……你……你相信我!”
霁雪吓得浑身发抖,面色煞白如纸,忽然按住肚子呻吟一声,我忙上前扶住她,回头看向夜罹,“你……先走!”
夜罹蹙眉,眸间满是担忧,手握了握,终是狠下心来转身迅疾没入黑暗。我望着他的背影,一滴泪悄无声息坠入雪中。
扶着霁雪回到宸苑,端月迎出门来,“昭仪娘娘,你怎么又……”
一眼望见她身旁的我,讶然失声,“小姐,你回来了,昭仪娘娘这是怎么了?”
因为始终不肯直呼我的名,端月坚持像霁雪那样唤我小姐,我虽无可奈何,却也只能默允。
“快去倒杯水来,娘娘受到惊吓,怕是动了胎气。”
却在此时,霁雪猛地一把掐住我的手,喘息着道,“小姐,你相信我,我不会说出去,绝不会……”
端月骇然一惊,诧异地看着我们,呆呆说不出话。我侧眸瞥她一眼,冷道,“端月,你去院门口守着,我同昭仪娘娘有话要说。”
端月咬了咬唇,重重店头,随即疾步奔出殿外。
我轻抚霁雪胸膛,一边为她顺气,一边低声道,“霁雪,你是我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亲人,就算你把刚才看到的一切告诉给别人,我都不会恨你,所以,你放心!”
满目荒凉谁可语
霁雪含泪哽咽地点头,浑身依旧抖做一团,像是再也无法从方才的震惊中走出来,神情充满了惊疑与慌乱,甚至瑟缩着肩膀不敢抬头直视我的眼睛,像一只受了惊的小鹿般惹人怜惜。
“霁雪,你看着我。”我捧起她的脸,以拇指指腹轻柔拭去她眼角边的泪,语气沉着而坚定,“我没有变,我还是过去那个项蔓清,我爱看他的心,永远不会改变,永远……”
“可是……可是刚才那个人……明明……是突厥使臣……”
嘴角扬起一抹释然的弧度,我低眸定定看她,笑得泪光盈盈,“傻丫头,难道你还不明白,除了他,我又怎会同其他男人如此亲密。”
话音刚落,霁雪惊得呆住,这一次的震动仿佛比刚才那一次来得更加猛烈,短短的时间里她的心灵接连两次经受到极大的重击,这对身怀有孕的她来说,多么不易。
“是真的?王爷没死?真的没死?我是不是在做梦?”
霁雪晶莹的泪倏忽滑落面颊,神情渐渐由惊转喜,忽地紧紧握住我一双手,“小姐,你终于……终于等到了!”
我含泪拼命殿头,俯身轻轻环住她肩膀,语带哽咽,“是,他没有死,他回来了,可是过去与他有关的一切,我却都已不记得了……”
霁雪身子一颤,仰面哀哀看我,泪水止不住地滚落,“小姐,老天对你太不公平……”
“这不要紧,真的,只要他回来了就好,有他在我身边,我已心满意足……你也要开心知道吗,要好好对待自己,安心把孩子生下来,其它的,什么都不重要!”
“开心……怎么开心……”霁雪的泪水一霎那涌的更快,忽然低头掩面,泣不成声。
见她痛哭,心口抽痛,一下一下,如被刀割。我慢慢蹲下身去,将脸轻轻搁在我的膝盖上,微微眯起的眼中,雾气浓得像是再也化不开。
“对不起……霁雪……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