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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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多的死人,张牙舞爪的向刘满屯爬去,刘满屯挥着锹又铲又砍,疯了一般。
看着刘满屯那气势汹汹,所向披靡的样子,刘二爷满心高兴,心里那股不安分的热血沸腾起来,他想要上前帮忙,却动弹不了身子,只得在一旁给刘满屯喝彩,加油!
……
沉睡中的刘满屯是被身子底下的一股剧烈的颤抖给震醒了。他睁开眼睛,翻身坐起来,伸手摸了摸身子下面,厚厚的稻草因为他在上面长时间的躺卧,热乎乎的;他又掀了下那些稻草,几公分厚的稻草下面,是冰凉的硬实的土地,并没有什么东西,也没什么异样。
刘满屯有些迷糊,有些奇怪的挠了挠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纷纷扬扬的大雪飘落着,和黑暗的天色互相映衬着,格外的分明。
“呀!坏了!”刘满屯一个激灵站了起来,他想到了胡老四,一觉竟然睡到了天黑,胡老四早就回家了吧?兴许二爷爷已经找过胡老四把事情都说了吧?他赶紧摇醒赵保国,催促道:“保国哥,天黑了天黑了,快起来……”
赵保国揉着眼睛坐了起来,隔着敞开的门口一看外面飘飞着雪花的夜色,猛醒悟到自己是在等胡老四呢,连忙站起来拍打着身子,拔腿就往外走,一边说道:“晚了晚了,快,找胡老四去!”
就在这时,扑簌簌一连串细微的响声,屋顶上掉落下许多的尘土,哗啦一声,几块儿土疙瘩和半截折了的椽子砸落下来。
“咋回事儿?”赵保国停住脚步,诧异的抬头看向房梁。
“快出去!”刘满屯惊呼出声,一把将赵保国推出了屋子,自己也大跨步冲了出去。
赵保国被刘满屯推得踉踉跄跄跑出屋子两三米远,还没站稳回过神儿来呢,刘满屯从身后又把他推倒在地,紧接着便扑在了赵保国的身上。
咔嚓咔嚓哗啦啦……轰隆隆……两串的巨响声从身后传来。
破旧的小屋终于承受不住,被房顶上那一层只有一尺多厚的积雪压塌了……或许,是年限已到了吧?不然,这点儿积雪,确实也算不上什么。
房屋倒塌时溅起的碎砖烂瓦和一些椽子房梁折了之后的木屑,溅到了刘满屯的身上,打的后背生疼。
等房屋倒塌造成的巨响声彻底安静下来之后,赵保国才回过神儿来,急忙奋力撑身子,一边儿喊道:“满屯儿,满屯儿,你没事儿吧?”
“哦,没事儿。”刘满屯急忙从赵保国身上爬起来,心里却想着:奶奶的,又差点儿死掉。
俩人怔怔的站在大雪中,看着房屋倒塌后的那一大堆废墟。大雪很快便将废墟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银白,断裂的木梁和椽子撑起的缝隙间,露出漆黑漆黑的不成规则的孔洞,像是一只只奇形怪状的眼睛,幽幽的注视着两个衣着单薄的孩子。
“满屯儿,你咋知道这,这屋子要塌了?”赵保国忽然有些疑惑的看着刘满屯问道。
“嗯?我也不知道啊。”刘满屯很认真的回答说,然后他就想到了自己身子在沉睡中,被身子底下的颤动震醒的事儿,是什么东西把自己给震醒了呢?好像稻草底下也没有什么东西,自己是摸过了的。
赵保国还是有些疑神疑鬼,他嘀咕道:“不会是,土地庙里的神灵,想把咱俩压死在这破屋子里吧?”
“兴许……是吧?”刘满屯结结巴巴的点头称是,他心里却觉得这事儿和土地庙没关系,应该是自己的命,打小这类的事儿就没少发生过……还有可能,是不是赵保国也要死了?要被自己的命格克死了?刘满屯不敢想下去了,他急忙说道:“保国哥,咱赶紧去找胡老四吧。”
“哦对对,找胡老四去。”赵保国这才想起来,赶紧拉着刘满屯的小手往村里走去。
起风了,很大的风,在漫天飞雪的夜空中,凄厉的呼啸着,肆虐着。狂风将鹅毛般的雪花裹夹到一块儿,卷成大团大团的雪团,扑打着街道上低矮的土墙,破旧的房屋顶,光秃秃的树木……发出噗噗的声音。
两个瘦削矮小的身影,在风雪中的夜色下,低着头,顶着风雪,走的有些匆忙,有些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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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章 偏方还是道术?
狂风裹夹着飞雪,在漆黑的夜色中肆虐着,狂嚎着,似乎想要把这个破旧的低矮的村庄吞没。
除了呼啸的风声和飞雪扑簌簌的声音,村子里再没有其他的声音了。
哐哐哐……隐隐的,村东头传来一阵急促的拍门声,两个略显幼稚的声音夹杂在风雪中,若隐若现,听不清楚他们在喊什么。
过了一会儿,那声音消失了,村子里,只余下狂风蹿过大街小巷时,发出的那如同哨音般凄厉的尖叫。
刘满屯和赵保国俩人沮丧的耷拉着脑袋,在夜色下顶着风雪往家里走去。
胡老四没在家,这让俩人心里有点儿难过,该怎么办呢?肚子饿得咕噜噜直响,放个屁都会让肚子一阵抽搐,发酸,发痛。他们俩想到了馒头、锅饼子、烧鸡、苹果……这是我们俩弄回来的,费多大劲,冒多大险?凭啥不让俺俩吃?
饥寒交迫下,俩孩子终于在心里开始抱怨起来,愤愤不平;俩人甚至觉得吃了那些东西之后,便是土地庙里的神灵来惩罚自己,也不怕了。
应该不会有事儿的,俩人在心里安慰着自己。毕竟在土地庙的时候,就已经吃过了,若是有事儿,肯定早就出事儿了,到现在哥俩除了饥饿寒冷,别的感觉都没有……活的好好的啊。
俩人心里想着这些,已经走到了家门口。
大门是敞开着的,严格来说,不能讲是敞开,因为根本就没有门。从街上到院子里,一直到屋门口,铺满了厚厚的积雪,在夜色下,白白的一片。踩着积雪走过,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只是这声音,却被狂风的呼啸声所吞没。
每间屋子里都没有点蜡烛,透过糊裱着厚纸的窗户和门缝,可以看出来屋子里黑漆漆的。俩人轻手轻脚的走到屋门口,推门入内,破旧的门就发出了嘎吱的声音。
刘二爷躺卧着地里屋。传来胡老四和刘二爷说话地声音。还有火烧柴禾发出地噼噗声。
赵保国和刘满屯就有点儿挂不住了。像是犯了很大错地孩子似地。还没进里屋。就在外间说道:“爷爷。我们回来了。”一边儿说着。俩人低着脑袋走进了里屋。
听到俩孩子地声音。刘二爷从炕上翻身坐起。惊喜地说道:“保国。满屯儿……你们俩。去哪儿了?”
“没。没去哪儿。在村边儿耍来着。困了。就在西头那破屋子里睡着了。”赵保国实话实说。
“哦。”刘二爷点了点头。他并没有发脾气。两个孩子能够安然无恙地回来。他很高兴。先前一直都在担心着他们地安危。生怕俩孩子被土地庙里地邪物给祸害了。那就麻烦了。
刘满屯见二爷爷不说话。急忙说道:“爷爷。您。您别赶我们走。我们知道错了。”
胡老四笑着伸手摸了摸满屯的脑袋,说道:“好了,你们俩可算回来了,快坐下,让我好好看看你们。”说着话,胡老四挪开炕中间的几块儿砖头,露出炕下烧火的灶口,通红的火苗闪出火红的光芒来,屋子里便有了一丝昏暗的光线。
“对对,快看看这俩孩子怎么回事儿。”刘二爷赶紧说道,自己也满是担忧的看着俩孩子。
赵保国和刘满屯俩人很诧异,不过他们马上就想到胡老四这是要看什么了。胡老四是专门儿干这一行的,二爷爷喊他过来,不就是要看看他们俩有没有被神灵祸害么?
胡老四把刘满屯拉到怀里,借着火塘子里窜出的那点儿火光,仔仔细细的端详了半天刘满屯的脸,然后推开刘满屯,又把赵保国拉到怀里,认真瞅了半天。这才松了口气,摇头说道:“真是奇怪了,俩孩子啥事儿都没有,只是……印堂上带着少许的黑气。”胡老四盯着赵保国的脸,认真的说道:“保国,好孩子,跟叔叔说实话,你们俩昨晚上去西岗子的土地庙时,遇见啥了?回来后,又遇见啥了没?”
“没,没有。”赵保国咬着嘴唇儿说道。
胡老四扭头看向刘满屯,这个孩子也和赵保国一样,咬着嘴唇儿摇头说道:“没有。”
只是两个孩子,毕竟还小,尤其是刘满屯,他的眼神,已经足以让胡老四和刘二爷看出来,他在说谎。即便是屋子里的光线,很暗。
“老四,他们俩没事儿吧?”刘二爷轻声问道。
胡老四叹了口气,说道:“我也不知道有事儿没事儿,不过现在看起来,还好。二爷,还是先做法给您驱邪治病吧。”
“可是这俩孩子……”
“您就别光顾着俩孩子了,他们现在看起来根本就没必要用驱邪,闹不好还会对他们身体不好。”胡老四劝了两句,然后扭头对赵保国和刘满屯说道:“你们俩去睡吧,我要给二爷治病了,若不是你们的二爷非得等你们回来,早就治好了,唉……”
刘满屯小声嘟哝道:“我不走,我在这儿看着二爷爷,看着你给二爷爷治病。”
“我也不走。”赵保国抬头直视着刘二爷,说道:“睡了一天了,不困。”
刘二爷微笑着摆了摆手,说道:“罢了罢了,老四,让他们在屋子里看着吧,满屯,一会儿你还是得回去睡觉啊!”
刘满屯点了点头。
胡老四无奈的苦笑着摇了摇头,也不再说其他的,从炕头拿起那块儿用塑料袋包裹着的狗血,放到一个破碗中,搁在火塘口,让火势烤着。然后从怀里摸出几张皱巴巴的黄纸来,那是他在家里画好的符纸。
没多大会儿,火势将破碗里的狗血烤的软乎了,胡老四就拿几张符纸按进破碗中的狗血里。狗血凝固成了一团糊糊状,胡老四也不嫌脏,伸指头勾起一团团的狗血,在符纸上一点点儿的涂抹均匀,然后拿出来符纸,放在几块儿砖上,把砖头挪到距离火塘口有一尺多远的地方,慢慢的烘烤着。
几张符纸涂满了狗血之后,搭在砖头上,很快就烘干了。
胡老四让刘二爷平躺在炕上,脱去了上衣,然后端起成了糊糊状,还微微冒着热气的黑狗血,在刘二爷的胸脯上均匀的涂抹起来,他的手上也立刻沾满了黏糊糊的黑狗血。
涂抹了一遍之后,胡老四轻声问道:“二爷,您觉得身上有啥不舒服没?”
“嗯,没事儿。”刘二爷点点头。
“这,我是说,有啥感觉没?”胡老四尴尬的讪笑两声,直接问道。
刘二爷忍不住笑了笑,说道:“胸脯上热乎乎的,嗯,左胸心这块儿,有点烫,烧,针扎似的。”
“那就好,就好。”胡老四点着头,拿起两张符,又沾了点儿黏糊糊的狗血,横着贴在了刘二爷宽阔的额头上。
符纸一贴到额头上,刘二爷立刻呻吟出声,低声道:“头晕,头晕。”
“没事儿没事儿,您老忍着点儿,一会儿就好了。”胡老四赶紧按住刘二爷,生怕刘二爷乱动。
胡老四站起身,拿起剩下的几张符纸,用右手食指和中指夹着,左手在空中比划了几下,嘴里嘀嘀咕咕的念叨了一些听不懂是什么的咒语,然后喝一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