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手南唐-清水月-第1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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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大半年过去了,蔡田让宋齐丘寻找徐知训的下落,却迟迟没有踪迹。她因为心中放不下,神色日渐萧索。
而宋齐丘,看着蔡田如描似削身材般的身材,心中也愈发压抑。
没有了她,宋齐丘觉得生命里没有一丝连光,只剩下无边无际的黑暗。夜里,他静静的坐在窗前,猜想,他和她是不是就是这样的结局?握紧拳头,他告诉自己不要。不到最后关头,他宋齐丘决不放弃!
早在徐知诰即帝位后,即以十二月二日为仁寿节。十二月二日,李昪生辰宴会上,蔡田一身华服,淡眉如秋水;玉肌伴轻风,举措多娇媚。可是,看在宋齐丘眼里,却是形销骨立般的凄凉。
即便是坐在李昪身旁,她眉间的萧索依旧,像是一个无线的木偶,在做着被别人吩咐好的事情。而宋福金,却是在浅吟低笑之间,无不有着皇后的气势和威严。
如今南唐国泰民安,内外交好,徐知诰除了例行公事以外,已经没有多少烦心的事情。今日又是他的生辰,所以举手投足之间,都是惬意和欢快。
远远的,宋齐丘与蔡田的眸子对上,他痴痴的眼神,似乎太过投入,让一边的王彦看着心里纳闷。而蔡田,在那一瞬间的对视以后,敛了眸子,低头品酒。
前几日,她与宋齐丘曾“偶遇”过一次,但因为宋福金的突然出现,而匆匆离别。如此,却被宋福金抓住了把柄。蔡田心想,还好宋福金只是看到一个男人的背影,并没有看到他的脸,不然……还有徐知训,何时才能找到?
宴会,就在蔡田的胡思乱想,浑浑噩噩之间结束。临走的时候,蔡田跟着李昪的队伍进过宋齐丘面前,却没有勇气看他一眼。
他的眼中满是萧条,却依旧跪着,不卑不亢,泰然自若。
行至岔口,李昪停下脚步,对宋福金说:“皇后这几日劳顿,早些回去休息吧。”
宋福金无意的瞟了蔡田一眼,福身告退。蔡田看着那美丽的背影,不禁想到最近宋福金对自己的看法。或许是因为知道自己已为李昪生了四个儿子和几个女儿,且又身为皇后,似乎已经到了无人可以撼动的地位。貌似,她对自己不再是处处刁难,时时顾忌。可是,作为女人,蔡田能看出宋福金眼中的不满和悲愤。谁都想要唯一的爱情和男人,可是皇宫之内,男子如此之好,如何可以圆满?
“你们也都退下吧!”
李昪发话,随从们喊了声“是”,然后都换换离开。
打横抱起蔡田,李昪往种时光的寝宫走去……
“最近练字练的如何?”
蔡田但笑不语,挣扎的要下来,拿起桌子上的纸给李昪看。
李昪轻笑,低头看着,缓缓读出来:“美人不是母胎生,应是桃花树长成,已恨桃花容易落,落花比汝尚多情。静时修止动修观,历历情人挂目前,若将此心以学道,即生成佛有何难?结尽同心缔尽缘, 此生虽短意缠绵……曾虑多情损梵行,入山又恐误倾城,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看罢,李昪抱着蔡田大呼:“好诗,好诗……”
“不过是盗用他人罢了,可不是臣妾写的。”
也不理她刚刚说的,李昪心情大好的说:“尤其是最后两句‘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真是说到人心坎里去了。”
一把夺过那张纸,蔡田不悦的说:“你不是要看人家的字,怎么倒是读起诗来了?”
“呵呵,宝贝是与这诗吃醋?”说完,自己又是大笑。
看着他俊气的脸,听着他爽朗的笑声,蔡田却没有丝毫想要笑的意思。如今他们已经有了孩子,似乎是正常的夫妻,可是,横亘在他们中间的太多,已经让她无力挽回。天天度日,夜夜凄凉,她似乎已经没有多少念想……
可是,她忽然想到那日出宫,在蒲谷那里,看到欲图带来的三个唐三彩。第一个和第二个瓶子上的景物描写,她已经见过,现在看到第三个,觉得上面的人物还是与自己有几分相像。那紫色的头发,这么多你那来,她是没有见过一个的。
那也是一个小桥,周围的景色依旧用了大量的笔墨来烘托,唯独那人物,只是一个点缀般,是能看到水面上的头发和从水中伸出的手臂。
蔡田曾问欲图,这上面画的是什么。可欲图却也是摇摇头,只是说从他出生的时候就有了,耶律阿保机也甚是喜欢,将其摆在那个小厅室里,不让人触摸。
“看你最近闷闷不乐,不如带着宣远(李景逷的字)出宫散散心,去芳草那里,或是去种阳光那里住上几天……”
这个提议的确是很好,蔡田连连点头,表示同意。可是,却听到李昪把话一转:“不过,宝贝你要让我开心……”
说着,大手沿着她的衣领,往下面伸去……
夜里相会
夜里相会
等到李昪已经睡下,蔡田才披着衣衫来到院内,夜色虽凉,但她却并不觉得心寒,因为心里的森冷,是身体上的寒冷不无法比拟的。忽然,她发现花丛中有人,就大声喝道:“是谁?给我出来!”
见那人并没动静,蔡田就又说道:“如果不出来,我就叫人了……”
草丛中这才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一个满头污垢,衣衫破烂的强壮男子走了出来。随着他的走动,头上的树叶缓缓落下。
见到这般模样的人,蔡田忍不住退后了几步。却见那人的身形异常熟悉,抑制住内心的害怕,蔡田上前走了一步,才发现原来是……是失踪许久的——徐知训。
蔡田大惊,跑到他跟前,将他头发上的树叶拿掉,又用自己身上的衣衫帮他擦了擦脸,才看清他的容颜。交错的痕迹,几道长长的疤痕赫然出现在脸上。禁不住心疼,蔡田流下了眼泪:“知训,你……你怎么会……”
“我饿……想吃东西……”
从徐知训的神情来看,蔡田觉得他有些精神失常,但还是指着远处的竹林说:“你去那边等我,我一会就来。”
入室,却见李昪坐在床上,喘着粗气,大汗淋漓。蔡田心惊,走过去说:“怎么醒了?瞧你满头大汗的样子,是不是做了噩梦?”
李昪将蔡田拥进怀里,喘着粗气说:“我梦见我老了,而你却依旧年轻,然后,你嫌我……”
捂住他的嘴,蔡田温柔的看着他说:“不要担心……”
仅仅是这四个字,就让李昪好似吃了定心丸一样,他的神色渐渐恢复如常。然而,热切的唇瓣却急急的亲吻上来,疯狂的,迷恋的……
爱,就在此刻无限缠绵……
又是过了许久,李昪才有渐渐睡下。蔡田记得,史书上记载,说李昪有长生不老的想法,终日炼丹修法……呵呵,不会不会……她想,一定是她想多了。
起身从桌上拿起一叠点心,蔡田往竹林走去。虽然见到徐知训很高兴,可是要怎么让他安然离开皇宫?
竹林里,一片静悄悄,寻遍整个竹林却不见他的踪迹。蔡田惊慌,四处寻找,终于在墙壁一隅,放现了他瑟缩的身子。
“知训……”她轻轻地叫着,话语无比温柔。
可是徐知训却是如孩童一般,嘟囔道:“别说话,我要睡觉……”
见他衣衫褴褛的胳膊,已经瘦了好些,她叫着他,却是自己哭了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你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双手托着他的脸,她流着泪,吻上他干裂的唇瓣。他却一把推开她,刚想大叫,却见到她身旁的糕点。端起盘子,他就往嘴里塞。
看着他疯狂的不顾形象吞咽的动作,蔡田更是觉得心里难受,泪水擦过,却又流下……一遍遍,不知何时才会结束!
第二日,蔡田以怕受凉为由,让马车来到寝宫里面。又寻了个理由让人退去,将徐知训哄骗上马车,这才叫让人启程出宫。
李景逷现在已经三四岁,虎头虎脑的样子,很像小时候的李昪。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李昪特别喜欢他。可是,即便是如此,将来……
“母亲,这个人是谁?”李景逷歪着头,看着徐知训问道。
听到李景逷问话,蔡田回神,拍拍他的脑袋说:“他是……母亲的朋友,这件事你不要告诉父皇哦。”
“嗯,母亲说什么就是什么。”
车轮缓缓的前进,在会到达城门的时候,蔡田将已经准备好的布将昏睡的徐知训盖住。那些侍卫一看,正是现在受宠的种时光,连忙放行。
远在府中的宋齐丘听说蔡田出宫,连忙到派人到门口候着。等到蔡田的马车到了昪州,这才偷偷的爬上马车……
病
病
“喂,你……”
“嘘……”宋齐丘忽然发现了李景逷,皱眉说,“你怎么也带他出来了?”
蔡田指着里面的徐知训,笑吟吟的说:“还不指呢!”
“嗯?徐知训,我找了他那么久都没找着,你怎么……”
想要回答宋齐丘的话,却见李景逷瞪着圆圆的大眼睛说:“这个叔叔……”
“宣远,你只当没看到就好,明白了吗?”
“哦,明白了。”李景逷乖顺的点点头,继续看自己的书,小嘴里还念着,很认真的样子。
看到这般听话的孩子,宋齐丘感触颇深,他已经过了而立之年,一般的男子,早就有了孩子,而他……
“你怎么不说话了?”
“没什么。”宋齐丘虽然这么说,却是决定实施自己的计划。用不了多久,他定会带她离开皇宫,而且是在不牵连种家的情况下。
不知种阳光和花邴然约法几章,总之种阳光是又回到了种家,掌管种家家业,而花邴然却又回到了贴身小厮的位子,不管种阳光如何打骂都不肯离开。而蒲谷,一边经营着自己的酒馆,一边时不时的去找种阳光。二人关系,啧啧,暧昧着呢。
至于种时光,终于认清对徐知诰的真正感情。认识了那位终日看她跳舞的男子,二人成双成对,天天打情骂俏。
种家,俨然成了蔡田的娘家,外界也都知道种家有个女儿,深得皇上喜爱,并为皇上生下一子。
远远的,蔡田就看到种家门口挤满了人。她们是来迎接她这个夫人的,种阳光眨眨眼,带领着众人给蔡田请安。直到进了门,才搂着蔡田的肩膀,大大咧咧的样子,即便是孩子的娘了还是没有变化。至于孩子的父亲是谁?至今还是个谜。蒲谷以父亲自居,而花邴然整天逗弄着孩子,让孩子叫自己爹。
一切,都朝好的方向发展,可是蔡田脸上的笑意,还是没有抵达灵魂深处。
“喂,你怎么样?是要一直待在宫里了?”还没等蔡田回话,种阳光又自问自答的说,“也是啊,你和他连孩子都有了,还能如何?”
蔡田看着池子里的游鱼,撕着馒头屑,一点点,好似专心看游鱼,也好似在想什么事情。
“田田——”
沉默了许久,才见蔡田回神:“姐姐,怎么了?”
种阳光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但当看清蔡田脸上的泪水时,全都化为了关心:“是不是在宫里受欺负了?”
“我正承恩宠,哪里受什么欺负?倒是徐知训,大夫怎么说?”
“跟我来,我们一同去看看吧。”种阳光起身,背对着蔡田,声音中也有几分担忧,“不知到被什么人下了药,疯疯癫癫不说,还遍体鳞伤。”
蔡田以为徐知训是在宣远出生的时候离开的,那么随后又遭到了什么,着实是让人猜不清。
房屋内,到处是中药和膏药的味道,蔡田本是掩鼻,可是看到徐知训结痂的后背时,泪水又止不住留下。
“种老板来了。”那大夫微微点头,继续观察徐知训,“这个人应该受了很大的刺激。这身上的伤,是刀伤所致,最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