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玉(女尊)-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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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如果时时刻刻担惊受怕也是爱人的一方面,她只能苦笑着选择接受。
“玉儿,你只记住,在你做任何决定之前,想想我——”澹台于磬顿了顿,见溪玉俏脸微红,道,“反正你要出了什么事,我是不会独活的,定要和害你家伙拼个鱼死网破再潇潇洒洒地去找你,你只要记住这点就好了。”
溪玉心中震动,只默默地看着澹台于磬难得严肃的脸。
凑上去在她唇上印上一吻,溪玉抬起眼,睫毛上水润润的:“我记住了。”
说完顾不上看澹台于磬脸色就提步出了营帐,只留了个萧索的背影给她。澹台于磬立在那儿,目光直直地看着那已空空如也的帐门,地上映出她一个人的影子,分外孤寂。
带着心腹在莲城外围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常。明明先锋部队已经被他们打压成那样,守在这儿的西茨兵士却是不见焦躁,仍然该干嘛干嘛,像是……溪玉想了半天,终于明白这是胸有成竹的表情。
这么说,还是有后招?
派了几名暗卫自八个方位潜入城里,溪玉带着余下人找了条隐蔽的小沟躲了起来。等待总是分外漫长,就在溪玉觉得自己的耐心都快被用尽时,对方终于有了动静。
不是城外的援军……而是……
溪玉啪地立起身,也顾不上什么隐蔽不隐蔽了,错愕地盯着隐隐升起火光的方向。城内,似乎正在进行一场厮杀,不是他的人,到底是谁?溪玉心中没由来的焦躁,带着余下所有的亲卫冲进城里。可已经晚了,城里哭叫声一片,到处是战火冲天,走散的小孩子茫然的哭喊着四处寻找着双亲,大火渐渐吞没着整条街道。
他只看到乱箭齐飞,西茨领队的将领颓然从马上坠落,带着满脸的震惊和错愕。她直到死也不明白,南越的援军迟迟未来,来的确是这样一支强悍到变态的队伍——赫连营。
那边西茨的队伍已经完全乱了套了,多少人哭喊道:“殿下,殿下——”
溪玉站在街角处,脸颊被火光灼的生疼。
暗卫极快地在俯在他耳边说了一句,溪玉心中一跳,再次抬头向最混乱的地方看去。
司耀今死了?就这么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支军队?溪玉心中没一丝西茨彻底败了的喜悦,反而跳的越加厉害。似乎有什么就要破茧而出,潜伏在这场古怪战事背后的真相渐渐浮出水面。可能,这个结果不管对月晏还是西茨,都会是一场灾难。
忙着理顺混乱不堪的思路,却完全松懈了自己周围的状况,等发觉时为时已晚。溪玉咬牙抬起头,浑身竟然没有了一点力气,连抬个手臂都无法做到。
身边都是自己人,谁暗算了他?
溪玉强自镇定地站着,耳边却突然传来一声轻唤。那人的声音很温和,像清泉流过的清透声线,仿佛和这个惨烈的战场隔绝了。可听到这个声音,溪玉却蓦然僵硬了身子,不可置信地抬起头。
“公子,好久不见。”
安秋身着一身黑衣甲胄,胸前还沾染着新鲜的血迹,隔着重重的火光朝他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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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陌生·内鬼 。。。
在溪玉的记忆里,安秋一直是当年那个沉默的孩子,性格冷冷清清甚至有些木讷。可溪玉在她身边总会很安心,过去那三年如果没有她的陪伴一定会更加难熬。溪玉对这个世界没有归属感,有人对他好他自然百倍的回报过去。但和安秋的相处,明显安秋付出的多,溪玉在很多方面甚至有些依赖她的照顾。
这三年来,安秋一直默默守护在他的身边,两人默契的仿佛多年的好友。溪玉一向迟钝,没有察觉出安秋早对他抱了不该有的想法。安秋也缄口不言,两人相处倒也愉快。本来他们可以一直这样下去,可婚宴前夕的那天夜里,安秋直视着他的眼睛说出的‘喜欢’让溪玉措手不及,从那一刻起,他们便再也回不去了。
后来,安秋选择了离开。这一别,就是一年。
安秋又往前走了两步,暗卫连忙挡在溪玉面前,两个最得力的下属掩护着他急速的往后退。溪玉仍处在某名的惊诧中,定定地看着不远处的女子。那样安秋是他从未见过的,容貌上并没有哪里不同,只是他熟悉的安秋,不会有那样森冷的眼神。
溪玉的思维有些乱,他带来的人不多,一起潜进城的只有少数几个心腹,现在他又莫名的中了埋伏,浑身上下都动不了。他不愿怀疑这身边最后几个人,毕竟是他一手带出来的,总有相识提点的情分在。
他的犹疑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因为还没走出多远就被层层包围了。
数千上万只明晃晃的箭尖直指向中心,只需一个手势,他们就会被乱箭射成刺猬。溪玉心脏蓦地缩紧了,驰骋沙场这么久,他第一次有了害怕的情绪。不是为自己,而是蓦然想起了不久前和澹台于磬的约定,那句决然的同生共死牢牢地印迹在心底。那个傻瓜,若是自己真的遭遇不测,会不会真跑来和人家拼命?
用仅存的力气握紧了拳头,溪玉摇晃着站稳了身子,努力不让人发现他的异样。
他不能死在这里,绝不能!
就在这时,铁桶般包围圈出现了一丝裂缝。溪玉定了定神,远远看着那人越过众人走了进来。全然不顾身后将士担忧的呼唤,径直走到他的面前。溪玉仰头看向那个黑衣甲胄的清冷女子,眼睛有些模糊了。
如果到这个时候他还什么都猜不到,那就真的太傻了。赫连营,臻国最为神秘也最为强悍军队,能够调动它的只能是臻国皇帝本人或者嫡系的皇位继承人。那人只是这么站着,身后赫连营的将士就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完全服从的姿态,敬慕的目光全数落在她的身上。
两人隔着重重夜幕静静对视。
溪玉终于明白那种重逢后的距离感是什么了,以前的安秋,绝不会用这样的目光看他,好似他已是笼中之鸟,再也无力逃脱。
“小秋,你要杀了我吗?”溪玉的声音莫名的有些哽,但仍倔强地仰着头,“或许我该尊称你一声臻国‘太女殿下’?”
安秋没有说话,只是用那样温和的目光的看着他。扶着溪玉的一个暗卫见有机可乘,当机立断甩出袖刀就向这个敌国的太女劈去,可刚有动作,手腕就一阵剧痛。她闷哼了一声,来不及反应,瞬间就被接踵而至的箭雨射成了马蜂窝。
失去了半边搀扶,溪玉颓然向下倒去,却被安秋拦腰抱住,一个闪身迅速退到了阵外。这下,赫连营的人再也没了顾忌,嗖嗖嗖把箭往剩下的人身上招呼。那几个暗卫虽是武功高强,可也抵挡不住万箭齐发,不多时就血尽而亡。
“你——”
你也曾是飞虎营的一员,怎么能下这样的毒手?
看着阵中空地上的惨状,那些曾经跟着自己的下属残缺的尸身,溪玉忍不住剧烈颤抖起来。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对方是臻国的太女,他不管说什么都是在犯傻,溪玉渐渐红了眼眶。
手被轻轻握住了,溪玉抬起因为愤怒而泛红的眼,却只触到安秋溢出欣喜的眉眼。
她捉住他的手紧紧贴在胸前,嘴角弯起一个柔和的弧度:“玉儿,我终于抓住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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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一开始溪玉还有些不确定,但看见安秋出现的那一瞬间他便明白了,这是一个精心布置的局。假借西茨和南越联手的机会,背地里却和南越一起先收拾了西茨,再掉转枪头直指月晏。西茨正忙于内斗,再加上这次出兵损失惨重,自然没有余力出兵征讨。而臻国正好坐收渔人之利,牵制了南越,又狠狠打击了西茨和月晏。而沧州,正是他们一开始就盯上的肥肉。
但他们的计划能进行的那么顺利,他的身边一定有内鬼……溪玉倏地睁开眼睛,难道——
安秋一直凝目看着他,见溪玉突然睁开眼,眼底渐渐涌上不可置信和愤怒,知道他已经想通了其间的关节。
“是余达……”溪玉脸色变得很难看,转眸看向安秋,安秋不置可否。溪玉便认定了是内鬼是沧州的守将余达没错。他离开沧州的时候直接接触过的只有余达,当时她听说自己要去莲城时还很是惊讶,直拉着他的袖子让他三思。估计毒就是那个时候下的,正好支撑他到了莲城,被安秋逮了个正着。
可恶啊,因为以前合作过就没疑心这家伙,看起来也是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到底是什么时候反了都不知道,或许在更早之前?溪玉想的心悸,又转过头去打量安秋。时间可以改变一个人,包括他以为永远都不会变的,最要好的朋友,现在却变得心机深沉,连他都算计了。溪玉说不上什么感觉,憋了一会才问道:“你怎么会去臻国的?”
“你忘了,我本来就是臻国人。”安秋看着他,淡淡道。
溪玉一愣:“你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那为什么要在月晏待了三年?”
话才刚出口溪玉就意识到自己问了个蠢问题,安秋会待在月晏估计都是因为他。他一直不知道安秋的对他的爱慕,等知道时他已经和澹台于磬在一起了。那晚安秋对他的告白,他除了尴尬就没别的想法。婚宴过后,安秋那样干脆利落的离开,大概是被他伤了心,思量之下就回了臻国。
这么想来,还是他对不起她。可私事归私事,溪玉却没糊涂到把这个和现在的情况混淆在一起。安秋现在捉了他也不知是个什么目的,人质?用来威胁皇母?貌似有这个可能,反正他暂时没生命危险就是了。眼下最担心的就是澹台于磬那边,余达是臻国的奸细,可这点除了他没人知道。要是反的只是余达一人那还好办,但如果连同她手下的兵全反了,但整个月晏都要乱套了。虽然这种情况的可能性少之又少,可也不能完全排除,溪玉担忧得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你怎么不问问沧州的情况,我以为你会很担心她。”
“我自然担心于磬。”溪玉想也不想就道,直视着安秋有些变色的脸,弯起唇,“可她若是这么容易就败了,辜负了我们整个月晏的期望,我回去一定休了她!”
安秋脸色有些阴沉,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淡淡道:“那我们就赌一赌,命运之神到底是站在哪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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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假象·逃离 。。。
比起陌生的敌人,明显是曾经的朋友更让人害怕。
安秋在月晏三年,后来还入过飞虎营,对里面的细枝末节怕是知道的比溪玉还清楚。所以她的自信也不是没缘由,若放在平时,沧州应该早就在她策反余达的那一刻起收入囊中,剩下的工作除了作秀就没有任何意义了。可溪玉刚刚脱口而出的话也不是为了逞强,他只是单纯的觉得有澹台于磬在,沧州要落入敌手还不是那么容易。
小小一个余达他还没放在眼里,他现在只是担心敌人弄出更险恶的计划,澹台于磬孤身一人,怕是没办法应付这么多突如其来的状况……希望那个家伙能明白他把飞虎营令牌交给她的用意,静静等待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