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拾下堂夫-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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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跟你说了,再睡会儿!”一条又长又粗的胳膊蛮横地将点儿拽回到了被窝里,随即满瀑的青丝也塞上了她的一脸!
“我得去议事厅了,一会儿那些婆子就要去回事了!”点儿低声地与乔书杰解释着。
“死不了人,陪我睡会儿!”嗖嗖几下,乔书杰将点儿拖到了被子的深渊,然后摸着黑就将点儿的中衣给扒了下来,随手一甩,大有“你想起床,没门”的架式。
如此蛮横!如此孩子气!点儿有些无语了,无奈地缩进乔书乔的膊弯里接着睡!
如今管家了,点儿怎么可能多睡,不多一会儿就有人在外头叫了。
乔书杰也知道点儿再睡是不太可能的,那喊声响了两遍他便将放在点儿身上的手、腿撤了回去,翻了一个身,嘟啷道:“吵!”
点儿笑了,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抓过一件衣裳披上,拉开小门的一角,指着外屋左边的小门,低低地对香儿说:“去那屋!”
香儿会意,连忙将洗漱之物拿去了那屋,点儿这才踮着脚尖儿去了左屋,待洗漱完毕五小姐派来的婆子又催了两遍了。点儿抢着点儿喝了一口银耳羹,胡乱地漱了口掀起帘子就出了屋。
待点儿一走乔书杰也睡不着了,起来吃了早饭,然后就出了门。
“二爷呢?”点儿回来瞧见乔书杰不在屋里,便问,一个丫环过来说乔书杰出去了,点儿心里纳闷昨夜回来的那么晚这会儿应该是补觉的时候啊。实在太困也没有精力想了,打了一个哈欠便睡下了。
“二爷!”乔书杰去而复返且又突然出现,将袁婆子很是吓了一跳。
“你们二奶奶回来了吗?”乔书杰嘴里虽是问,但人却不等袁婆子的回答,直直地朝上房冲去。
袁婆子一看便知道是出了大事,连忙小跑跟上,“回来了,这会儿正在屋里补觉呢!二爷……”
“这里没有你什么事,下去吧。”乔书杰掀开帘子见点儿脸色不大好,顿住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地抬着步子进屋。
乔书杰来到床前坐下,点儿感觉到有人靠近便睁开了眼,瞧见是乔书杰笑了笑。
见点儿醒了乔书杰便说:“别睡了,跟我去一个地方。”说着就将点儿从床上捞起,然后迭声地催促着点儿洗梳。
点儿洗梳妥当乔书杰跟房里的人叮嘱了一下便拉着点儿出了门,在府的东南角的小门出府,出门就上了一辆黑蓬马车,在马车上乔书杰将事情大概地跟点儿说了一下。
原来乔书杰的师傅,也就是那个张邋遢病重了,弥留之际想见一下徒弟媳妇。
待乔书杰带着点儿赶到,张邋遢却是好好的,气得乔书杰直骂人。张邋遢却是理也不理,只将点儿上上下下地看了又看,最后才说自己要去云游什么的,叫点儿过来其实就想见见他的一家子好好聚一聚,然后各奔东西。
其实乔书杰初听这话的时候也没有在意,但当他听说老头儿不让田桑谷跟去的时候又跳了起来:“你当你还年轻呢,奔七十的人了腿哪里那么好跑?”
“正因为奔七十了才要好好跑跑啊!”张老头儿相当有感慨地叹道。
听着这话乔书杰的鼻子都给气歪了:“你跑也得带个人上啊,滚到哪个地沟里还有人掏你不是!”
“你怎么话呢!”乔书杰跟老头儿这样说话点儿看不过去了,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子。
“唉!还是丫头好,知道尊敬老人,好孩子,好孩子!”老头儿伸手摸小狗儿似地摸了摸点儿的脑门儿,然后转头得意地冲乔书杰说道:“臭小子,跟你媳妇好好学学!”
“怯!”乔书杰嗤之以鼻,知道有了点儿帮腔他是说不过老头儿的,于是便将攻击目标转向田桑谷:“我说你也不跟他说说?你就放心让他一个糟老头子在外头跑?”
“……”田桑谷翻了一个白眼,转过了身去。
看田桑谷的样子乔书杰就明白了,定是那糟老头子耍性子不让跟,这老头……。
“不管怎么说也得让师兄跟上吧?你说你一个人在外头,又不带个人,我们怎么能放心?你这不是要急死我吗?”硬的不行,乔书杰就来软的,他是知道的老头儿抹不过。
果然,如乔书杰所料,他语气一软老头儿的语气也好了,只是说出来的话连点儿听了都有些生气:“我终就是要死在你们前头的,不在一起比在一起好得多,你们得不到我的信儿,说不准还以为我云游时遇着高人,得了道成了仙呢!嘿嘿……”
田桑谷、乔书杰、点儿齐齐晕倒,这老头儿……
老头儿实在是固执得可以,乔书杰也到底认输了,拉着点儿一道磨了老头儿半天,终于让老头儿答应带上现在跟着他的药童。老头儿答应得很勉强,但终还是答应了,这还是令乔书杰等人比较宽心的。
太阳西行了,乔书杰张罗着在外头订了一桌酒席,几个人像一家人一般坐在一起吃了一顿团圆饭。走的时候老头儿笑得哈哈的,听着那爽朗的笑声乔书杰的牙齿咬得咯嘣直响!
张邋遢走后乔书杰的情绪很是低落了几天,点儿知道这家伙是被老头儿那句“终就是要死在你们前头的”的话给刺激着了,可怜她学识不多还得跟乔书杰扳扯这“关于人生”的哲理,来宽慰乔书杰的心。乔书杰也是一个打蛇上棍的人,见点儿将就他他便赖上了点儿,如此,早起便成了点儿一项浩大的工程。
好不容易哄住了乔书杰,点儿出门第一眼便看见了五小姐的奶婆子一脸又急又气的样子,心知必是遇着了大事,连忙问道:“遇着什么事了?”
42、第 42 章
奶婆子一边催着点儿,带着点儿快步走着,一边喘着粗气,一边低低地对点儿说:“今天早上有几个婆子过来支钱,说是要去采买,我们小姐给了钱他们却没有把东西带回来,说是那家没有货了,钱留给那家做订金了。五小姐觉得他们办得不对,便让他们把钱要回来,到别家去采买。那几个婆子说钱要不回来了,又说了几句呛人的话,这来二去他们还闹小姐刻薄。小姐知道昨夜二奶奶睡得晚,便去找了大奶奶,希望大奶奶能给调停调停,哪知大奶奶竟不管,还把小姐给说了一顿!小姐没有办法,只得去找太太,也不知道太太听了谁的话竟也不管这事,还将小姐狠训了一通!”
听了这婆子说了一通容连家的心中已然有了计较,知道这些人必是受了人的指使,她有些担忧地望向点儿。就在这个时候点儿也将眼神投向了容连家的,二人用眼神做了一下交流。
点儿对容连家的点点头,然后机对五小姐的奶子说:“劳妈妈先去给五小姐说一声,就说我去给太太请了安就来。”
一听点儿还要去给太太请安,奶婆子便有些不乐意了,但点儿的理由也合理,她也不好说什么,心虽不甘但也应了一声,急快地快步朝议事厅奔去。
五小姐的奶婆子一走,点儿便放慢了脚步,容连家的趁机大跨一步来到了她的肩旁,点儿侧目看了她一眼问:“依着妈妈的意思我该怎么办才好呢?”
“按理说这些话本不是我这个做下人该说的,只是事到如今我也不得不说了,小姐若是恼打我就是,那话我也是要说的。”容连家的说到这里停了一下。
“我与妈妈相处十来年,名上虽是主仆,实则却是相依为命的亲人,亲人自是为自己亲人打算,妈妈有话尽管说便是。”点儿感觉鼻子有些泛酸,吸了一下,又眨了眨眼睛,将那股酸意压了下去。
点儿这边将鼻子里的酸楚压了下去,可容连家的却没有压下去,点儿那话一完她的眼泪便吧嗒吧嗒地砸到了衣服上。让点儿的一句话就给招出来了眼睛,容连家的甚觉不好意思,拿手将眼睛揩干,嘿嘿地哭笑着道:“按说我该劝小姐多与大奶奶亲近,毕竟与妯娌间保持和睦是做为一个媳妇首当要作的,一来让少闲事多欢愉,二来也让夫家人瞧得上眼。只是现如今我却改了那个想法,不说别的,单单昨天的事就能看得出来,小姐与大奶奶的心结是解不开的了。如同戏文里说得好:‘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与其让大奶奶压着你,还不如趁现在将她压下去!”容连家的把话说完便停下了脚步,抬头看着点儿。
关于容连家说的点儿心里很清楚,从这段日子的种种看来,吴氏确实没有把颜氏鲁莽得罪她的事忘记,点儿最惧的便是宅门里的争斗,想着自己在不自觉中与吴氏结下的仇怨,点儿心里就止不住地难过与害怕。
正值盛春时,院中路边的花开正艳,点儿随便捡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看着争奇斗艳的鲜花,淡淡地说着心事:“要说宅门里的争斗我也不是没有见过,就拿司徒太太娘家肖家的来说吧,那真真比那史书上记的那些王朝更迭还要热闹。你也是知道的,不管是我们家,还是陈家,都是和和睦睦的,有了那肖家的一对比,我更是恼这宅门里的争斗。”
点儿说得动容,但容连家的并没有接嘴,她知道点儿还没有把话讲完。
果然,不多一会儿,看着花尖儿上的蝴蝶的点儿又开口了:“说到底我与大嫂的心结起源还在我,一则是我思虑不周,没有想到大嫂的感受,二则还是怪胡婶子太过冲动。可是事已至此,我又能说什么呢,除了尽力向大嫂示好,我还能做什么呢?胡婶与你一样,都是我最亲近的人,你我骂不得,她自然我也舍不如何。我一直在努力弥补我的过错,却不想大嫂根本就看不见我做的一切。”
“小姐说得极是,我说一句诛心的话:就算是大奶奶看见了,恐怕在她的心里又成了另一番滋味,就如同大舅老爷与四姨太太的事情一样。”容连家的抬头,看见那圆门里有人头传动,她连忙伸手将点儿扶了起来。
点儿也瞧见了那拨人到来,感受到胳膊上传来的重力,点儿会意,立马撑起了头歪歪斜斜地往容连家的身上一靠,容连家的连忙惊呼:“二奶奶!”
“二奶奶怎么了?”从圆门出来的婆子瞧见点儿像是昏厥了的样子,也顾不得什么气势了,三五两步奔了过来,帮着容连家的将点儿扶坐在栏杆上,头迭声叫着让去请大夫!
听见有婆子让去请大夫,点儿微睁开了眼,装着眩晕状说:“不用那么麻烦,就是昨儿晚没有歇好。”点儿又将眼睛睁大了一些,转头看了看位置,便对就近的婆子说:“劳妈妈去厨下给我弄点蜂蜜水来,我喝了就好了。”
那婆子伸手在点儿的额上摸了摸,是感觉到有些不对,但也没有大碍,便点了点头,不过却是对她身后的人说:“你去给二奶奶兑点蜂蜜水来,且记可不能太甜了,兑好了用冷水冰冰,温凉温凉的再端来。”说完又冲那婆子说:“脚下走快一些!”那婆子应了一声,然后拔腿便跑。
“有劳妈妈了!”点儿虚弱地朝那婆子一笑。
不一会儿蜂蜜水弄来了,点儿就着那婆子的手喝下,然后又让容连家的给自己在脖颈后头揪了一把,这才显得精神一些。瞅着点儿精神了,为首的那个婆子就放开了点儿,说:“二奶奶,不是小的没眼色不体恤,只是太太让我来带奶奶过去,小的不能违命,所以请奶奶与我走一趟吧。”
这婆子表面上显得恭敬,然,语气却是公事无比,点儿有些诧异,难道说是因为早上五小姐去找太太的把太太给惹着了?不能啊,就算太太真是为了那事生了气,也不至于气得派粗使婆子来拿自己吧!
点儿心中不解,看了一眼容连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