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水剑歌-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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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子这才回过神来,嗯了一声,并不答话,却一个人喃喃自语到:“这便要走了么?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钟清莲听了,脸上微微一红。心中自是不免有些尴尬,不知如何作答,只得说道:“此番下山,乃是奉了师命,实在是有要紧的事情要做,耽搁不得。”
“我,我,……”;夫子讷讷了半天,忽然一脸涨的通红,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来,“那,那异域凶险,你要好生照顾好自己。”
“我本想伴你左右,只奈何我是无用书生。”他脸上闪过一丝自卑,然后把这句话深深地埋在了心里。
此情此景,钟清莲心也软了,又软语安慰他说,“你放心好了,我们这次是有备而去,沿途又有诸位师姐妹照料,应当无事,倒是你,夫子,你身子不好,夜间少出来走动,罡风无情,吹多了于你身体大没益处。待我完了使命,我便回七彩镇来寻你。你就再苦些日子,到时候好歹请求师父替你治了这病根。”
钟清莲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好了,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启程了,不然误了使命,须是连累了诸位姐姐。”说完,便欲转身。
“等等!”,夫子忽的唤住她。“你,你此番西行,要是见着小侪的话,便跟她说一声,就说我好生记挂着她,都一年多了,也不知她身处何处,过的可好……”说着,声音也渐渐的小了下去。
钟清莲缓缓的点了点头,“我记住了”,见了夫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摸样,忍不住又问了他一句,“夫子还有什么事么?”
夫子踌躇了一下,忸怩的问她,“是了,那块玉,你,你可还带着吗?”
钟清莲闻言,忽的冲他笑了笑,然后从怀里摸出一块玉片,放在手中左右摇晃了几下,冲他说到,“你说过,保平安的,我一直带在身上呢!”
说完,也不再逗留,转身御剑而去。
她这一笑,仿佛便是永恒。对夫子而言,无疑是这个夜里久违的阳光,让他心中有了极为快活的温暖。纵使这抹阳光只是一闪即逝,他还是像一个孩子一般满足的笑了。在某个月华如水的晚上,一样的月,一样的佳人,却成了记忆中美丽的永恒。
那是他们初次见面的情形。
“姑娘,姑娘你醒了?你都昏迷了好些天了。真个让人着急。你若是再不醒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是了。”
她睁开眼。首先跃入眼帘的是一张焦急而略微有些苍白的脸,可是焦急之中又明显的有着几分的欢喜。然后她眼帘慢慢扩大她看清了他的容貌,眼前这个陌生的男子作书生打扮,头上挽了一个成人的发簪。略显消瘦的脸上有着一抹挥之不去的病容,可是又不像是生病的样子。
“是你救了我么?”
他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小生何德何能,救字如何敢当。不过是见姑娘受了极重的伤,晕倒在院子里,本想去叫个人来,但一来怕误了姑娘性命,二来又怕遭人闲话,惹了姑娘不便。因此避不得嫌,将姑娘请回了屋子里。”
“我的伤口也是你包扎好的么?”。她脸上一红,低下了头去。
“那个,这个……当时,不是……”,他说了半天,好似做贼心虚的样子,越发的不由得面红耳刺。最后一咬牙,嘴里只吐出一个字:“是。”
钟清莲把他的表情看在眼里,脸上不由得又是一红,却反而放下心来。她似乎并无责备之意,反而伸出一只手来,对他说道:“劳烦公子扶我直起来。”
夫子听了一惊,又往后退了几步,“那个,这个,不是。小生对姑娘敬若仙子,心中绝无有不敬之意。不得已唐突了佳人,实在是罪该万死,还祈姑娘恕罪。”
她忽的笑了,笑的时候牵动了伤口,只是笑了几声,便一直咳个不住。钟清莲相貌本就极美,放眼天下,那也是屈指可数的。她这一笑,即便是一闪即逝,倒也当真是倾国倾城,定到众生了。一时间,夫子不由得竟是看得痴了。
笑了几声后,她才正色说道:“什么这个那个的,想是公子多心了。承蒙公子救了性命,感谢还来不及呢。”说罢,一手撑床,便要直起身来。可是由于牵动了伤口,才直到一半,眼见着便又要重新跌回床去。夫子略微犹豫了一下,却还是上前一步,伸出手臂,轻轻将她扶住,口中却自顾自的说道:“姑娘严重了,救命二字,是说什么也不敢当的,姑娘以后切莫再提。这乃是姑娘吉人天相,福缘深厚,小生并无半分功劳。”
听了这话,钟清莲也只是笑笑,不再多言。任由着夫子将她扶做起来。夫子先前与她虽然也有肌肤相触。不过那时一心只是想着救人,并未多想。可当下再次与她肌肤相亲,心中却是由不得一荡。只感觉手上温香软玉,她肌肤如雪,宛若羊脂。心想此刻若是能够永恒,那该有多好……
正兀自这样想着,忽地一个冷颤,夫子立马回过神来。虽然无人知晓,可还是羞得一脸通红。还好这无人看见,也没人知道他心中所想,不然的话倒当真是要无地自容了。他暗骂自己该死,枉读圣贤之书,怎可如此亵渎了佳人。同时已将钟清莲扶起。见她虽然伤势较为严重,不过想来是她内功深厚,已然没有什么大碍。不由得略为宽心,才小心翼翼的问道:“不知姑娘是如何受的伤?”
夫子这样一问,刚直起身的钟清莲顿了一下,似乎想起什么愤怒之事,脸上闪过一丝寒冰,原本就有些苍白的脸上不由得又苍白了几分。她这一动怒,便又一次牵动了伤口,咳个不住。
夫子一看大急,以为是自己不该多问,惹得姑娘生了气,忙不迭的满口称歉。他哪知钟清莲是想起此次遭人暗算,差点性命不保。哪怕她涵养再好,这口气,又如何咽得下。一看夫子一脸大急,才向夫子解释了一番。夫子心中这才安定下来。
之后,他服侍她吃了药忽然想起一件事来。“是了,我这里有一块玉,”他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块玉来。“样子虽然古朴,但母亲说是保平安的,反正我总是平平安安的,不如我把他送与你,往后姑娘行走江湖,也不惧刀剑了。”
说罢,也不管钟清莲是否同意,便将那块玉解下来塞到她手里……
看着渐行渐远的人群,夫子的内心,满是凄楚之意。此次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从今往后,山长水远,相思难表,自己又病根不愈,前途未卜,凶吉难料。以后的路,究竟该何去何从?这样一想,只感觉前途一片渺茫,胸中一热,不禁高声吟唱到:
孤灯黄,残叶坠,雨打梧桐,梧桐雨里飞。酒旗斜峙苍山暮。醉里看花,花态最百媚。
红雁止,露蛩悲,烟光浩渺,雾霭夜渐离。梦里魂断终究事。梦醒时分,何处再相逢。
唱完,大步流星走去。
总会有这样一些人,明明知道他们的路向着两个不同的方向,终究走不到一起,却依然走的那么的义无反顾,大义凛然。
第二章 书剑录
却说夫子别了钟清莲众人,并不回七彩镇,反而沿江北上。按理说他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本是不该只身游荡江湖。虽说如今诸方势力门面上修好,暗地里却是尔虞我诈,勾心斗角。而且山中历来多虫怪妖兽。夫子虽素来向善,可也不是闹着玩的。
可是,众人如何知夫子所想?
此番与钟清莲一别,少则一年半载,多则又何止是数十个春秋。钟清莲对他虽是无意,可是他对钟清莲却当真是痴情以待,天地可鉴了。情到深处,反而静心明性,心中的欲念,那是极少的。况且夫子又饱读经书,本心已明。他也不奢望能够与钟清莲结成连理,比翼双飞。只要能够也如往日那般,不时伴她左右,也便心满意足了。
只不过她此次一走,归期未定。这些时日,教他一个人如何打发,倒不如也到江湖上见识一番,一来游历大山,纵览天下胜境,二则也可以沿途打探小侪的下落。
如此计料定了,说行便行。只是他一副病弱之躯,一日能走得几里路。如此这般走了十几日,路没能走多少,途中病却频频发作起来。
这日行到小重山脚下,旧病复发,倒在路旁只是疼的一个死去活来,涔涔的汗珠如黄豆一般大小,只往脸上不住的滚落下来。他一瞬间脸涨的通红,仿佛是要滴出血来一般,瞬间却又苍白的如同死人的脸色。其忍受的痛苦可想而知。路人见了,虽有心想要帮他,可莫不是束手无策。
就在此时,众人只将他围作一团,正无计可施处,只见一个翩翩少年,负了一把仙剑,从人群之中走将出来。也不多言,只顾将手搭在其肩上,以内力助他抗击体内之恶毒。
开始的时候,夫子还面有痛楚,脸色由红转白,然后又再次变红。如此过了片刻,夫子总算缓过气来,他只感觉到一股暖流从肩头缓缓地流过周身,暖洋洋,轻飘飘的,实在是说不出的舒服,体内的那阵疼痛,也在此过程中被慢慢的压了下去。他慢慢睁开眼,看到面前一个年龄与自己相仿的人正在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脸上笑容可掬,关切之情溢于言表。仔细看那少年,脸庞俊美,剑眉星目,长得一表人才,端的是人中龙凤。
夫子直起身来,拱手相谢。“多谢恩人相救大恩,小生真真感激不尽。”
那少年轻轻挡住他说:“公子严重了,小可如何克当?不知公子感觉可曾好些没有?”
夫子再次拱手相谢:“这还多亏恩人了”,顿了一顿,他又接着问他:“不知恩人
贵姓?”
那少年扶住夫子,“公子不必如此,小可姓宋名玉,公子若不嫌弃,唤我一声宋兄便是,这恩人二字,莫再提了。”
夫子听了他的话,喃喃自语道:“师兄好名好姓哪。”
“公子取笑了,我看公子口音不像本地人,却不知公子是何方人士,如何到得这里,可也曾学得些许武艺么?”
夫子苦笑了笑,“小弟只因生的软弱,早年又识得几个字,承蒙朋友不弃,叫我一声夫子。小弟不过是一介无用书生,早年不知如何,又闹下如此病根,整日间忍受折磨,也不过是多挨得几日的光景而已,哪还有福缘修道。”
“夫子说的是哪里的话,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咱们生在世上,本身就是一种福缘,各有机遇造化,岂可妄自菲薄,看轻了自己。”
“宋兄教训的是,小弟谨记了。”
宋玉抬头看了一下四周,转而对夫子说到“不知夫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这番光景下来,众人早已散了。如今天下门派繁杂,修真,修道的人大江南北比比皆是,什么地方出现一个会些许法术的人已不再是什么能够引起轰动的事情了。宋玉的打扮路人俱都习以为常,是以并未给他带来什么不便。况且暮景镇又地处小重山脚下,剑门的人多有出入,剑仙一流,早已不足为奇。
夫子理了理衣衫,答道:“正要相谢宋兄相助之恩,但闻小重山遗梦楼远近闻名,大凡过往之人,不论身份高低贵贱,也不管剑客商贾,莫不要前往呆上片刻,而遗梦楼一律视之同仁。小弟早日便想前往瞻视,只恨途中旧病复发,生生耽搁了。如今叫小弟见了宋兄,也真个是缘分,倘若师兄不嫌弃,你我二人此刻便到那遗梦楼上歇息片刻,不知师兄意下如何?”
宋玉听罢,心中一动,旋即笑道:夫子何必客气,“我也早就听说遗梦楼大名,如今得缘一见,实在是最好不过。”
二人说完,径直朝遗梦楼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