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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宜昌鬼事-第91章

小说: 宜昌鬼事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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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王八买了鸭脑壳和猪蹄髈回来,我连忙招呼着赵一二倒酒吃菜,不理两个女人。

酒喝了一会,赵一二对我说道:“下个月初七,你和婷婷也来西坪啊,我请你吃粉蒸肉,喝苞谷酒。”

我说好啊,我一定来。

曾婷用筷子把我指了一下,“你看你这个人,一点人情世故都不知道……”

我才醒悟过来,问赵一二:“你过事啊?我没得钱赶情呢。”

赵一二说道:“你来陪我喝酒就行,提个什么钱……”

王八见赵一二的酒杯要空了,给赵一二斟满,“师父下个月做三十六。”

“那我一定要来。”我满口应承。

2010…8…30:41:00

赵一二生日那天,我本来想坐王八的顺风车一起去西坪。可是王八和董玲,已经提前帮赵一二准备过生的筵席去了。

我正在发愁,没得钱去西坪。刘院长打了我的抠机,要我和他们一家去西坪。我才想起,赵一二过生日,刘院长和陈阿姨肯定要到场撒。

刘院长自己开车去,说好了在汽渡等我。

我和曾婷,就去汽渡会合。到了汽渡,刘院长远远的按喇叭。我和曾婷走了过去。

看见陈阿姨坐在副驾驶。策策也在,坐在后座。我和曾婷就坐到后座上。刘院长驱车上了汽渡,过了长江,从红光上岸,走到318国道上,到西坪的路线就是王八和我半年前赶尸的路线,我看着路边的山包,心里回想着当初惊心动魄的过程。不免好笑。

策策看见我和曾婷了,第一句话就对曾婷说:“姐姐,你长得也不差么,怎么找这么个天音跑(宜昌方言:傻比)啊?”

我一下就把策策的耳朵给揪起来。策策叽里哇拉的叫唤。

陈阿姨在前面呵斥策策:“小姑娘儿的,说话不晓得哈数(宜昌方言:分寸)。”

曾婷连忙把我的揪策策的手给打开,“连这么小的姑娘儿,都知道你没得用。”

策策连忙说:“我当然知道啊,他连二元一次方程都不会呢。”

我郁闷的要死。

策策和曾婷一说起话,就停不下来,叽叽喳喳的问曾婷用什么洗发水哦,什么香皂哦,还问曾婷用什么牌子的卫生巾。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曾婷窘迫的很,“小姑娘家家的,那里晓得怎么多。”

陈阿姨在前面大骂:“陈策,你再懂天神,你看我不收拾你。”

策策才收敛多了。问曾婷是干什么工作的,一个月挣多少钱。

曾婷说她现在在做酒类代理,说的一本正经。完全把策策当大人了。

策策也会乎人,还说要把她的压岁钱拿出来给曾婷投资,到时候分红,还说每个月的账目要给她过目,大家在商言商,亲姐妹明算账。

第143节

我笑的肚子都疼了。她们一路说个不停,几个小时过的就快。车开到西坪的一个山下,刘院长插到路边的一个岔路,开始往一个非常高的山上开去。

我看着高高伸入云端的山巅,问刘院长,“赵师傅,不会住在山顶上吧。”

“恩”刘院长说道:“你看这山最高的那个山梁,他就住在山梁的尖子上。”

我把头伸到玻璃旁去看,脑袋都扭的疼了,才看见刘院长说的那个山梁。好高啊。

车爬山又开了好几个小时,在山路上绕来绕去,才开到那个山梁上。

远远就看见山梁的尽头一个普通的吊脚楼,楼前是个空地,支着油布,一看就是过事的排场。

山梁很宽阔,我们停了车,顺着山梁的路走去。我大量山势,才看见,山梁后面不远就是沟壑,沟壑悬崖下深不可测,对面是一个孤峰,孤峰那边架了两个竹子做的引水管子,牵到山梁这边,山泉就顺着竹筒,流到吊脚楼的两侧,作为用水之用。

2010…8…32:16:00

我们走的近了,突然不知道什么地方就发出了一声沉闷的鸣响,好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我吓了一跳,再仔细看,才发现是吊脚楼前,站了四个土家汉子,两两对着,吹着一个老长的号,那长号一两米上,下半截弯曲的,搁在地上。那四个土家汉子,就憋住了劲,面红耳赤的吹着。原来土家的风俗是这样的,来了客人,就吹号致意。

赵一二从吊脚楼里慌忙走了出来。牵着我和刘院长的手,往屋内走去。

一进门,王八和董玲就端了水盆来给我们洗脸。我看看王八和董玲穿着土家族的衣服,就好笑,赵一二都没穿传统服装,他们两个汉族,倒是装模作样的。我突然想到了我一个忽视的问题:原来赵一二是土家族。这么浅显的事情,我却从来没有想过。

我往屋内看去,来的人也不算多,就三四十人,大半都是村民打扮,对赵一二恭敬的很,我估计都是赵一二曾经的病人。还有一个和尚,一个叫花子,服装古怪的还有几个穿道袍的人,我看见穿道袍的人里面,竟然有金仲,旁边坐着一个断手断脚的老头子。

策策看见了,就嘻嘻的笑:“一只耳、一只耳……”

陈阿姨反手打了策策脑袋一下:“不晓得礼貌的。”

赵一二给我们引荐了,“这是我师兄,金盛。”

老头子看着我,“我知道你,你是小徐,我知道你……”他边说,眼睛滴溜溜的在我身上看来看去。

我霎时脑袋一轰,听到了无数厉鬼的哭号。有尖啸声,有哭喊声,还有格格的不知道什么的声音。

我把金盛看着,不敢说话。

“你听见了,是不是?”金盛说道:“你这本事是天生的吧。”

金仲也看着我,但不说话。我和金仲的思维相互交换,我明白了,金盛的耳朵天生能通阴,听得见鬼声。我能感受到他的这个本事。可是现在他的耳朵少了一个,本事没了。我刚才听见的,只是他的记忆。如果他的本事还在,我听见的就不止这些。

“我师兄以前在襄樊和十堰都很有名的,大家都叫他金旋子。”赵一二说道。

“你们是武当山的吗?”我问道。

“不是,我们跟武当山除了都是道门一脉,没什么瓜葛。”金仲冷冷的说道;“哼哼,他们怎么能和我们比。”

我觉得金仲在瞎吹牛。天下道家,武当是正宗道派。可不是赵一二和金仲这种旁门左道可比。看看这金仲一脸的倨傲,不服气的样子,我心里想着,别说你瞧不起武当,你连自己门派的传人都没混上。还拽个屁。

金仲一下把我我的衣领给揪住:“小王八蛋!”

哈哈,我差点忘了,我想什么他都会探知到。就像我现在能探知到他在想:“王抱阳用的诡计,骗过了我,不是东西。”一样。

我甚至还探到金仲心里气愤:他师父金盛的耳朵,少了一个,也是王八所赐。

可金盛并没有像金仲那样气愤的模样。而是拉着我的手,“来……来……让我看看你。”

我知道他没恶意,只是想跟我说什么。便和金盛走到屋角。

金盛把我的手相看了半天。对我说道:“我们诡道,从不给人算命,前识者,道之华,非道家精髓。不过小徐,你的手相我看了,还真应该是道门中人的命。”

我什么都不说,只是笑了笑。

金仲说道:“他胆子小,没得本事吃这个饭,你儿就不用多费唇舌了。”金仲说的话,跟我想的一模一样。

金盛把我看了看,对我说道:“我送你一个字。”

我等着他送个什么字给我。

金盛把一个指头放在嘴里,蘸了口水,在我手心里写了个字。然后对我说:“你去吧。”

我和刘院长走到一旁。曾婷急忙把我的手掌拉过去看,“什么都没写啊,没有字啊。”

可我去看的清清楚楚,我的手心里一个“狂”字,闪闪发着金光。我把手握了一下,再伸开,那个“狂”字,就消失无踪。

赵一二的师兄为什么要赠个“狂”字给我呢。我想了半天也想不通。想走过去,探知金盛的思维,可金仲远远的用手指把我给指着,不让我走近。

我左思右想。想不出什么道理来。

屋内另外几个穿道袍的人,开始忙碌起来,有一个在请人挪位置,连声说抱歉;两个在摆弄乐器,一个乐器是笙,一个是笛子。另外两个就在摆香台。

有场面了。看这个阵势,我心里想着。

可是我突然看见王八现在不知道到那里去了。赵一二也对我们说道:“各位,我去换件衣服,失陪一下。”

第144节

2010…8…1014:29:00

下面是网友前几天帮我整理的版本,我重新整理再发出来,再一次感谢他们的帮助。

王八和赵一二站在屋后的沟壑旁,王八试探的往下看了看,沟壑深不见底。

“你已经算了好几天了,还没算出去对面的钢索变化吗?”赵一二问道。

“昨天就算出来了,用晷分算的。”王八答道:“我能知道在那里,现在钢索在孚位,我爬的快点,水分过三厘后,变谦位,半厘后变剥位……”

“行了,恩,没错。你快去吧……”赵一二向屋里走去,“快点回来。”

王八把对面山顶的一个火光看着,那是个小屋,他今晚要爬过钢索,去取小屋里的东西。沟壑间的钢索在不停变换方位,并且在黑夜里,根本就看不见钢索的位置。王八心里埋怨,当初是那个前辈,定下这个规矩,要过沟才能拿到螟蛉。赵一二跟他说过,他当初走的是河南的一个断桥间的梅花桩。

王八不担心钢索的位置,他早就算好了钢索变换的规律,很简单,水分和晷分都能算。听赵一二说,算沙更简单。王八现在紧张的是,他不敢爬钢索。王八有惧高症。他从不敢爬到高处。

王八知道,自己在钢索上耽误的时间越长,计算就要更繁复,王八手心都是汗,抓到钢索的时候,滑腻腻的。想着身下深不可测的山涧,王八心惊胆寒,腿都是软的。

我和刘院长坐到了屋子的左侧一角,陈阿姨带着策策和曾婷出去了。

几个道士已经收拾好排场和家业。

摆香台的道士是个年纪不大,胡子却留的老长。他焚香在炉台上。大声唱起来:

“仰启神威豁落将,都天纠察大灵官。”

身边两个道士,一个吹笙,一个吹笛子,开始奏乐。

“火车三五大雷公,受命三清降鬼崇。”余下的道士,应和着也唱到。

“手执金鞭巡世界,身披金甲显威灵。”香台旁的道士开始舞动他手上的长剑。嘴上却不唱了。

余下的道士就飞快的唱起来,语速很快,跟普通的道士和尚念经完全不同。

“绿靴风带护身魂,双目火睛耀阴阳……

顷刻三元朝鬼尊,须臾九地救亡魂……

银牙凤嘴将无数,虎首貔貅将一人……

走火行风前后行,穿山破石捉孽障……

祈晴祷雨济天下,身后圆光通事意。

治病驱邪如电闪,收瘟摄毒斩群魔。

飞腾云雾遍虚空,号令雷霆轰霹雳。

三界大魔皆拱手,十方外道悉皈依。

我今启请望来临,大赐雷威加拥护。

太乙雷声应化天尊。”

刘院长在旁边说道:“他们在唱什么,古里古怪的,一个字都听不清楚。”

可我却每一句唱词都听明白了。

我甚至还有闲暇,去看旁人。我看见有两三个村民,也在摇头晃脑的听着唱词的节奏。他们虽然穿着普通人的衣服,可脑袋已经变成了动物的头部,手也化成了爪子。可它们自己不知道。更甚的在于,屋里变得冷飕飕的,我心里惴惴不安。看得见的人都还罢了,可我觉得屋内,还有很多我看不见的人,而且很多很多。

我眼光往金仲那边看去,金仲朝着我轻蔑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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