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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出金屋记-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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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她让楚服过来说话。

“宫里都用过饭没有?”

楚服抬起头来,略带兴奋地看着她,英气的眉眼中早已写满喜悦。

“尚未。娘娘未曾用饭,宫内人怎敢进食。”

虽说宫中人等并士大夫,一日三餐饱足恹恹,但市井中人,早晚两餐可以饱腹,已经是莫大的福气。而陈娇身为太子妃,每日用餐,菜品四十是少说的,偶然和刘彻对食,更是珍馐满目,不知何处下箸。

太子宫中侍从凡百,都渴望到太子妃身边服侍,这几桌美食立功不小。

陈娇笑了笑,挥挥手,“抬下去,你们分了吧。”

会兴起这样的念头,还因为那声音偶然间一句话。她说“将来有一日,恐怕想喝蜜浆,都没有新鲜的好蜜了。”

陈娇一辈子锦衣玉食,真没有想过欲得蜜浆而无,是什么滋味。

这样一想,就觉得在王皇后身边曲意承欢,也没什么好生气的了。

她就靠在迎枕上出了半日的神,撑着下巴,不知不觉,冥思到了刘彻回归的时候。

刘彻一进殿就看到陈娇在走神儿。

她无疑是娇美的,十五岁的小少妇,才知晓了情爱的滋味,却又得不到餍足。姣好面目间,自然而然流露出了一股青涩而妩媚的风流态度。

时值盛夏,她穿得很简单,纱裙微微上挑,露出了更薄的中单,隐约可以见到白润的小腿,如藕一样,在日光下微微地颤动着。而那一张精致的面孔,竟然未曾意识到太子的回归,而流露出了些许空洞、些许冷漠,好似一张冰做的面具。

刘彻故意咳嗽一声。

陈娇回过神来,她的目光寻找到了刘彻,而后,冰美人嫣然一笑,在刘彻眼中盛开成了一朵水一样的花。

谁都很难拒绝这样的盛放,刘彻自然更不能。他的呼吸粗重了些,欲念似乎自思海中被勾起,又似乎自四肢百骸中返回了思海,这少年的太子,只是一眼便已经被挑起了绮思。

比起他身边常见的五陵少年,霸上乐女,陈娇并非最美,但她无疑的确是最特别的。刘彻想,“她属于我,她是我的妻子。可她又的的确确,一点也不像是一般的妻子。”

一般的妻子总爱妒忌,总爱口舌是非,七出之条既定,自然有它的道理。他虽然没有第二个妻子,但大姐、二姐聚在一起时,便是两个一般的妻子。你争我抢,急不可耐地抱怨着平阳侯与南宫侯,可说到丈夫时,她们毕竟是快乐的。

他简直很难想象陈娇会做这样的事!他甚至根本想不出她抱怨的情景。她怎么会抱怨呢,她哪里会世俗到这个程度。都已经成婚一年了,她好像还是天边的一朵花。没有一点让人厌烦的地方,怎么看,都挑不出她的一点毛病。

刘彻心下就微微有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与兴奋,他有意加快了动作,换得了陈娇口中更销魂蚀骨的轻吟。

这个太子妃虽然和他同床共枕了一年,不……这表妹虽然和他自小相识,但从小到大,他都根本看不透她。

事了后,他才发觉陈娇反常的沉默。虽然她的动作依然温驯而热情,但床笫之间,她一句话都未曾说过,也不愿意看他的眼。

“怎么?”他懒洋洋地抚着陈娇光洁的裸背,由得宫人们送上清凉的饮品与温热的棉巾。“虽然你一向话就不多,可哑巴到这地步,还是少见的。”

陈娇瞟了他一眼,又转过头去,注视着殿内进进出出的宫女们。

她容色平静若水,轻声说,“我哪还有说话的地方,哪里还敢随便说话。”

刘彻顿时讶然。

这还是陈娇第一次流露出一点烟火之气,他当然上了心。

不多时,便已经知道了椒房殿中事。

作者有话要说:嗯,话说婚服的BUG已经改掉了。

汉代尚黄应该,武帝时确定了西汉是土德,尚黄的,东汉尚火德这样。

而太子妃的婚服我没看到有资料,所以觉得应该是和皇后谒庙一样,是上绀下皂的深衣吧。

不过我还是没怎么考据啦,有错漏的话,欢迎带材料打脸。

下次更新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啊哈哈哈……

6、暗战。。。

又过了一两个月,太子宫中的日子一直很平静。

陈娇也就是那天说了一句,仅仅一句,之后见到刘彻还是那样笑,往椒房殿的脚步,也还是很勤快。

很多事不是当天发作,当天就会有回应,大家都是宫廷里打转的人尖儿,心思不外露也只是第一课而已。刘彻就是再天真,也不会以为天家婆媳同陌间百姓一样,口角只是口角。

当代以孝治天下,天子就是最大的孝子,刘彻当然也是个贤孙,他经常去长乐宫给窦太后问好读书。祖母对他也一直很和气,似乎还不知道太子宫中的小小不快。

倒是椒房殿偶然间有了一场对话。

“也就是随意敲打两句。”王皇后很不以为意,“娇娇人很柔顺,只是你姑姑这些年来实在是太顺了,有时候难免不知进退,现在能让她收敛些。日后更大的不愉快,就消弭于无形了。”

刘彻就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要是能因为陈娇一两句话,就此对王皇后生了嫌隙。王皇后这个母亲,恐怕也就当得太失职了。

“那也不必这样曲里拐弯的。”亲生母子,也没什么心机好讲,刘彻就说得很直接。“太子妃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一年来您也看得很清楚。对上对下,也没什么可以数落的地方。您是和她做婆媳呢,还是和姑姑做婆媳。这样求全责备,难怪娇娇委屈。”

王皇后的笑容不免淡了三分。

娶妻不到一年,连一点响声都没听见,床笫之事,也的确做到了乐而有节。

就这样,心就已经偏到太子妃那里去了?

长公主再怎么尊贵,那也是臣,对天家之事,张口就是褒贬。仗着太后的宠爱,俨然是不把皇后放在眼里。自己不便直撄锋锐,从太子妃处入手婉转暗示,这是敲打,也是体贴。否则事情闹大了,还不是两边没有面子?

要是从前,彻儿是决不会读不懂自己这一番安排后头的意思,如今他还是读得懂,但却已经不赞同这样的做法了。

到底是枕边人,枕头风一吹,孩子的心不知不觉就长偏了。

她扭过头去,有了些不快,并不理会儿子。

刘彻也知道母亲生气了,想了想,就又把话吞了下去,并不说什么。

回去看陈娇时,并不透露椒房殿里的小争执,陈娇也的确什么都不知道,还是一贯那样体贴对他。

“成日里出去野,衣服上都是泥点。”她一边说,一边咬断了手中的线头,蹲□来比了比刘彻的脚。“又长得这样快,成亲的时候还只比我高这些呢,现在……连脚都又大了几分。”

没有成亲的时候,太子的吃穿用度,自然也是被人服侍得无微不至。可有了妻子,刘彻才知道什么叫做体贴。

鞋袜都是不大跟脚的东西,自己不说,谁知道脚大脚小?也就是陈娇,一声不吭,手里就做起了他的新袜子。虽说女红不过如此,但最难能还是心意。

他就笑着抱住陈娇,“天色暗了,别在拈针动线,坐下来说说话多好。”

一边说,一边把头埋在陈娇肩窝里,深深吸了一口气。“明儿不出宫了,一放学就回来陪你。”

“我有什么好陪的,不如和我一起去长乐宫陪祖母。”陈娇不禁咯咯笑起来。“太子,好痒。”

她一向是沉静的,即使是笑嗔,也带了三分的清冷。唯独这被胡渣扎出来的笑,清脆而突然,好像谁打破了一个陶器,发出了一声嗡响,响彻了寂静而炎热的午后,有了陈娇这年纪该有的飞扬。

不要说刘彻,就是陈娇都为这笑声有些愕然,两个人都静了静,陈娇看了看刘彻,噗嗤一声,又笑起来。她也难得主动,将头放到了刘彻肩窝里。

“你们又去哪里玩了,还是去上林苑打猎?”她的声音比起平时,带了十倍的甜,“还是那几个人?这一回没被百姓围起来吧?被舅舅知道了,看他不罚你。”

刘彻哼了一声,不屑地道,“他能怎么罚我,他舍得吗。要罚我,我还求之不得。”

上回刘彻闹得实在不像话,传到了天子耳朵里,天子虽然罚他背了几篇书,但转过头去,就赏给他几匹大宛名马,这件事,宫中人也都是知道的。

“舅舅要把你宠坏了。”陈娇不禁又轻笑起来,“要是被祖母知道了,你可就要倒霉啦——”

她抬起头来看刘彻,声音忽然就断在了喉咙里。

刘彻虽然拥着她,但眼睛却看向了宫室外正擦拭门窗的小宫女。

她也就跟着刘彻的眼神看了过去。

即使是陈娇,亦不得不承认,这名宫女身材窈窕,楚腰纤细,动作间很有丰姿,是个动人的花信少女。虽然她尚且没有回过头来,但仅凭那摇动的腰臀,就已经足够吸引男人的眼神。

那声音就在她脑中冷笑起来,笑声苍凉凄厉。

陈娇睫毛微颤,又垂下眼去,不动声色地继续说。“上回你冒用姐夫的名义,祖母私底下就对我说,下回再有这样的事,让我告诉她,她来罚你……”

#

过几天,陈娇的母亲再一次进宫给太后请安。

太后年纪大了,越发依恋儿女,天子忙于国事,无法朝夕相伴,陪伴之责,长公主责无旁贷。十天里倒有九天在长乐宫中,一日不见,太后就念叨着,“女儿大了,不来看我了。”

正是秋好时,天子索性开了一席,众人依次而坐,服侍太后赏秋。本来还要传唤乐工,太后说,“不用了,要听说书听歌声,什么时候不能,一家人坐在一起,正好说说话。”

王皇后笑着说,“让太子妃说个笑话给太后听。”

陈娇就说了两个笑话,太后很捧场,笑得开心,又多吃了几块鹿肉。天子看着陈娇的表情也很嘉许,他对长公主夸奖陈娇,“太子妃娴静贞淑,体贴妥当,姐姐教得好。”

长公主看了女儿一眼,当然也晓得逊谢,“哪里,是舅姑不嫌弃,她娇生惯养的,脾气其实大得很。”

刘彻笑着看了陈娇一眼,好像在笑她脾气大。一家人和乐融融,天伦之乐,不可言喻。

太后就笑着说,“这不是开玩笑的,皇后前日还和身边的女官夸奖太子妃,说太子妃是个不可多得的淑女。将来管理后宫,必定能大度公平。”

王皇后的脸色不禁略略有些僵硬。

陈娇心头一动,就看了外祖母一眼。

外祖母双目已盲,面色有些焦黄,但保养得很好,看上去,仍然是个慈祥而清矍的老妇人。她闭着眼,冲着王皇后的方向,也在和蔼的笑。

王皇后也是有婆婆的人,她能敲打陈娇的,太后就可以百倍地敲打她。

她会懂得在太子身边放置自己的人马,太后又如何不懂得在椒房殿里安置一两个眼线呢?

和太后比,王皇后的敲打,就露出下乘,露出急切来了。

天子好像根本都没有听出母亲的言下之意,他告诫刘彻,“好好陪你媳妇,不要成天没事就出门乱走,只顾着游猎。许你出门,是让你观察民情民生,不是让你野的。”

又说,“你身边那个叫韩嫣的伴读,听说很不像话,经常勾引你吃喝玩乐?”

刘彻倒是一惊。

大抵少年人被家长盘问总是如此,又有些不耐烦,又有些害怕,又有些心虚。虽说从高祖起,汉室就惯有佞宠,但天子自己宠爱周文仁,倒不代表他也会容忍韩嫣。

一时间居然期期艾艾,不知道怎样答话才得体。

陈娇微微一抿唇,笑了。

“舅舅,”她眼波流转,瞅了刘彻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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