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雀宫女-第1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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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个礼,大有请罪之意地回答道。
“皇上恩德臣妹感激涕零,若不是得皇上指点照应,臣妹的亲兄长指不定得流落京城。
这原是臣妹疏忽大意做得不够周到,这些日子以来只顾着忙大小琐事,却忘了给家里的兄长写信告知事情已变,让兄长担心受累还千里迢迢来寻我,实在该罚。”
自己适逢连番奇遇,得以一介寻常宫女麻雀变凤凰,却竟没将这天大荣宠告之家人,这怎么说都是她钱小米做得不是,往重里讲甚至还有着发迹便忘本的人品问题。
钱小米一面解释着一面心虚着,且疑心皇帝是不是有意借此敲打于她,之前憋足劲想从他这里打探出细究的气势顿时更是又弱了几分,但又悻悻然不肯死心。
龙清炽这会儿另有打算,并没有细究钱小米发达忘本嫌疑的兴趣,见她的反应不出自己所料之外心知时机已到,线条优美的嘴唇浮现一抹意味深远诱惑的笑意,明知故问道。
“郡主怎么不问朕为何要在这个时候微服出城,难道就不觉得奇怪吗?”钱小米说完方才的话正要偷偷打量皇帝的反应,忽然就正对上他这神情,真是生生被他这个帅气模样晃花了眼,赶紧收回视线不着痕迹地将脸别到一旁,心里却是腹诽不已。
娘亲的,皇帝表哥又乱放电了,也不知道体恤一下她脆弱的心脏顶不顶得住,这样下去谁受得了啊。
钱小米确定无疑自己对尹冬夜是一心一意,奈何她这挂名表哥电力实在太过充足,她一没留神就险些又被煞到了,若不是反应快估计接下来她就只顾着擦口水,什么对话都继续不下去了。
任龙清炽千般心思万般见识,却哪里料得到眼前这妞子是扛不住他的美色,为保形象不得不避其锋芒,瞧见她听了自己的问话越发显出一副谨言慎行样子,连看都不敢看他,便越发认定她是个懂事的智慧女子。
“事到如今朕与你也不必诸多忌讳,大可打开天窗说亮话,朕当日既然明知你会猜到朕的身份,仍然乐意指点令兄,就是认为郡主是个明白人,知道什么事情该说什么事情不该说,故而有些与你息息相关的事情也已经准备要告之于你。”
“敢问皇上,却不知有何事要吩咐臣妹?”钱小米这会儿都急得巴不得直接上前扒开皇帝的嘴,好把她最关心的事情掏出来瞧个仔细,奈何有贼心没贼胆,只能辛苦维持着她那么点稳重气度等着皇帝开金口。
钱小米话音刚落,便见龙清炽上一刻还看似轻松悠然的自然神情尽数敛去,凝重之气瞬间笼罩俊美无比的龙颜之上,惟独牢牢看向她的视线半点都没有改变,似乎在最后确定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
钱小米悬着一颗心等着他接下来的回答,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本就安静幽香的御书房霎那间更显寂静,良久之后,才由龙清炽那低沉磁性的嗓音打破这份“冬夜还活着,朕已经将他接了回来。”
什么?尹冬夜他已经平安回来了?这这是真的吗?她是不是太过渴望他的平安,耳朵出现幻听了?自边关那场为大部队争取时间不得不进行的偷袭战过后,钱小米日思夜想都希望尹冬夜能平安回京,但正因为实在太过期盼这个美好的愿望能够成真,经过这段日子以来的漫长折磨,当他此刻理所当然地将这个结果开诚布公,她竟难以在顷刻之间消化接受。
她一下子呆住了,愣愣地看着对方空张着嘴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来,不敢相信事情竟然会突然顺利简单起来,更怕自己真的是听错了空欢喜一场。
只因那种从天堂掉落地狱的绝望感觉她难以再次承受,即便平日里表现得再坚强自若,归根结底她也只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女人而已,而那种大喜大悲的大起大落情绪,却足以摧毁世上绝大部分人的神智。
在这瞬间,钱小米才发觉原来自己骨子里竟是如此软弱,软弱到连尹冬夜还活着的消息都迟疑着不敢相信。
她虽然没有说话,但她的错愕震惊以致难以置信的神情已说明了一切,龙清炽看得真切忽然心中一软,声音不由又放缓了几分进一步加以解释。
“勇乐郡主你没有听错,冬夜他确确实实仍在人世,朕不但已派人接了他回来,而且如今正把他安顿在城外一处幽静安全院子里,遇到你大哥那天就是朕前去看他。”
皇帝一再重复这个消息,钱小米再呆滞也算缓过劲儿来了,可是还没等她从侵袭全身的极大惊喜中真正醒悟,好不容易恢复过来的理智,却令她的脑子无法控制地瞬间蹦出了另一种更大的不安感知,让她刚刚泛起一丝激动红潮极速褪尽,顿时脸色煞白口词不清反问道。
“冬夜他究竟怎么了?既然他已经平安归来,皇上为何不将这个好消息公之于众,反而要掩人耳目将他藏在城外,难道难道他竟是受了什么不得了的重伤?”皇帝将尹冬夜带回京城,却又如此严密封锁相关消息,这内里定是大有玄机。
而以钱小米对尹冬夜与皇帝一向牢不可破的君臣关系的了解,皇帝有此举动绝不会是出于对尹冬夜的惩戒禁锢之用,更大的可能是不得不为之的庇护之举。
而以尹冬夜一介将军的身手地位却得受到这样的秘密“保护”,唯一的可能只有是他丧失了自保的能力,即便是暂时状况,也足以说明他的情况绝对不容乐观。
一想到此节,钱小米只觉寒气骤涌浑身禁不住地一阵哆嗦,整个人便像站在悬崖边上,随时都可能因一丝风吹草动般坠落于万丈深渊之下,永世不得翻身。
龙清炽看着她轻轻叹了口气,神情有些黯然,却又不得不佩服起她敏锐的触觉。
“自偷袭一战后冬夜一度下落不明,朕派了无数人去寻他,好不容易才在半个月前自一个偏僻小村落里找到了身受重伤一直昏迷不醒的他。
朕本来以为接回来之后,他在御医的诊治下会慢慢恢复过来,可谁知一直没什么起色,令朕很是担心。”
钱小米一听,一颗心登时凉了半截。
连御医也没办法,哪还有救么?
一百八十一 谁是奸细?
…
“这郡主倒可以放心,最艰难的时候他都熬过来了,看样子阎王爷暂时也不大想收他这种命硬的主。”
龙清炽似乎是想给钱小米多一点亲近安慰,好让往后的事能更好处理,边说着边起身离座走到她的身旁,眼神中带着几分或真或假的信任托付般说道。
“只不过死是死不了,但一时半刻又不见好转,朕思前想后,觉得这事还是得找郡主帮忙,他的伤势或许会有转机。
也只有想郡主这样真心实意关心冬夜,而且懂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的人,才能令朕放心将此事如实告知。”
皇帝的话听到这里,钱小米悬在半空的心这才略略放下了些许,尹冬夜能留着条性命回来,对她而言已经是老天的恩惠,照顾他亦是自觉理所当然的事情。
她却是弄不懂皇帝表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尹冬夜为国受伤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如今难得被寻了回来为何非要将这事弄得神神秘秘,好像绝不能被世人知晓似的,甚至连当母亲的大长公主都被瞒在鼓里,未免也太有些古怪了吧。
钱小米充满怀疑的眼神在龙清炽看来并不意外,任那个条理清晰的人遇到眼前这种状况也是难免心生疑惑,既然他都决定让她牵扯进来,自然也得让她明白过中缘由要害。
“郡主心中疑惑朕自会详解,但郡主得向朕保证,自离开这个房间开始,便不能向任何人提及冬夜已经回京的只言片语,甚至连表lou也不行,否则冬夜的安全恐怕就会有变故了。”
事情果然别有蹊跷!皇帝神情认真得近乎帅绝人寰的脸,直让钱小米看得心中一紧,若不是惦念着尹冬夜的处境安危,估计又被电得晃神好一会儿,只得舂米似的不住点头。
“皇上的叮嘱臣妹自当谨守,皇上请一万个放心,便是撕烂了臣妹的嘴,也绝不会向旁人透lou半个字。
若有反悔任凭皇上处置,绝无怨言。”
她现在急着想能尽早见到尹冬夜,皇帝提出任何条件她自然都得一口答应下来,况且她本就不知多嘴多舌的人,保守秘密对她来说也并不是件多么艰难的事情,当是说得斩钉截铁。
快说吧快说吧,只要说完之后立马带她去见尹冬夜就行!钱小米此刻都豁出去了,也不管会否被牵扯进什么危险之中,但求面前的人能让她和心心念念之人就别相聚。
人活一世难得不沾人间烟火,任再如何洒拖也总有着某些放不开的人和事,而如今尹冬夜还在鬼门关徘徊后继难料,她若是畏首畏尾不能与自己喜欢的人共同进退,那她也枉来这世界一场了。
“如此甚好,那朕也安心了。”
龙清炽非常满意钱小米的保证,点着头负手踱步到明亮的窗户前,目光穿过远处的宫墙,心思似乎已经飘向了那个对大局关系匪浅的家伙身上。
得了皇帝的允许,自有心腹侍卫领命秘密将钱小米送到目的地,而因为事关保密钱小米不得已只能对明月轩一众姐妹撒了个善意的谎言,说自己因为大哥钱大苞的意外来京得花些时间安置,不得不刚回宫就又得离开一些日子。
小家伙们早就从小英子口中得知了钱大苞的事情,钱小米有此一说倒也情理通顺,故而虽有不舍但却并无起疑。
钱小米为了安全起见,连一贯不离身的小英子也不敢一同带去,就那么孤身一人跟随皇帝心腹从皇宫一处不起眼的小门悄悄离开,还特意做了寻常老百姓的装扮,什么人也不敢惊动。
从皇宫到城外尹冬夜藏身处的那一段算不得很长的路,却是钱小米这辈子以来感觉最远的一次路程,好像永远没有个走完的可能,直到下轿的那一刻,她还有些恍惚,不太能相信自己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
展现在她面前的是一所占地约莫数百平方的别致小院,瞧着清幽简洁的装饰风格,倒像殷实小户的住处,若是不说又有谁会想得到就是这么间并不起眼的房子,竟就在不久前还劳动得当今天子特地微服前来。
不过很快钱小米就相信这处院子的确不是寻常之地,只因那院前房后那些乔装成普通老百姓的男女老少,在看到钱小米一行人kao近时分明透着警惕。
直到领她前来的侍卫不着痕迹地撩了撩衣服,故意lou出腰间令牌,他们火眼金睛地识别出是自己人,这才收回警觉继续他们的。
一切俱都发生在瞬息之间,若不是钱小米离得近,估计也看不出是怎么一回事来。
负责带她前来的几个大内侍卫都是一身寻常轿夫装扮,从皇宫小门一路将她抬到这里来,如今顺利到达已经完成皇命的一般,紧接着便恭恭敬敬要领钱小米入内。
“就是这里了,郡主请随属下进来。”
“有劳各位了。”
这可不同悠然自得出来郊游的时候,钱小米也顾不上端她郡主的优雅仪态,在侍卫的带领下三步并作两步走飞也似的冲进院去。
院子本就不算大,又有人在前领路,不用多大工夫钱小米就已经看见了日思夜想的他。
钱小米没想到自己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与尹冬夜重逢,那个一贯活力充沛没个正经模样的家伙,竟就这样一脸憔悴紧闭双目躺在床上,连睁开眼睛看她一眼都做不到,仿佛打算就这么天长地久海枯石烂地睡下去。
尽管来时已经做好了准备,但再充分的想象也远不及亲眼目睹的直观打击,钱小米看着尹冬夜竟是这般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