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霜-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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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你拦不到车，他正好经过送你去医院的。唉……有什么要帮忙的一定要告诉我啊。”程曦微笑着说。
我心口一暖，紧紧的握住她的手，“我知道，谢谢！”
其实，到了医院也只能隔着玻璃看看爸爸。医生说情况很稳定，我稍稍放了心。李曼青坚持留下来陪爸爸，我也没有劝她。
“琚伯母她……没事吧。”李曼青过激的哭泣让程曦起了疑惑。
我笑笑，“没事，程曦……其实，李曼青是我妈妈。”
“啊？……那……琚毅琚雪他们……？”程曦无比讶异。
“琚雪和我是同母异父的姐妹，琚毅和我没有血缘关系……”我苦笑，“不过，这件事不要告诉琚雪。我不想多事！”
“我也说呢，无怪琚伯母这么在乎你爸爸，原来……”程曦蹙眉说道，突然高兴的对我说：“今天elix拍下城东那块地了。”
“是吗？”我笑，“替我祝贺他。”
“这样一来，沐岚集团上市应该不成问题。”程曦笑起来如同暗夜的明珠，“如果不是，萧励沣进了医院，恐怕这次不会那么容易。看来老天爷在帮elix呢！”
“那就好，你也安心了。”
结束
一连两天都有些心神不宁。我知道自己是在害怕，害怕雪儿把那天看到的事告诉程曦或萧励沣。不管谁知道了，对我来说都会是个万劫不复的地狱。虽然我和琚毅什么都没做，但我无法做到问心无愧，在内心深处，我确实一直想念琚毅。也许是一年，也许是一辈子……我不知道要用多少时间才能忘记他。至少现在，我做不到。
“刘珩，我们恒沣的股票从28块跌倒18块，一半没有了……怎么办啊？”小安愁眉苦脸的对我说。中午，售楼处的人不多，悬挂式的电视机正播放财经新闻。
“‘恒沣’集团海外投资失败，加上主席萧励沣先生重病住院，公司股票一路下跌，先前恒沣的几个房地产项目都面临资金危机将要停工……”
我开始注意电视屏幕，萧励沣向来精明，这次为什么会这样？难道他的身体真的有什么问题？其实，他住院那么久，我从来没有问过他的病情怎么样。是因为他一直那么强势，在我心里，他永远不需要别人的关心和照顾。没来由的有些愧疚……
“你放心吧，萧总出院后股市一定会反弹的。”我只能这样安慰小安。
“政府的重建计划今天公布，新区重建地块分为两个部分，成北将建成新的商业中心，政府将扶持建造大型医院等基建项目。城南的历山湖畔将重建高等教育城和新的高铁站，地价也将大幅上涨。而前段时间一直盛传将成为政府重建地块新贵的城东地块无缘此次政府重建项目……”
城东地块不在政府重建项目之内？那么elix重金拍下的地怎么办？
我突然觉得胃部有股寒气慢慢涌入胸口，隐隐感觉什么地方出错了，但又说不上来。手机刺耳的铃声响起，“喂？”
“刘珩！怎么办？elix失踪了，他从昨晚开始就没有回家。到现在都找不到人……”程曦的声音一直在发抖，我第一次听见她这么恐惧的声音。
“你别急，你在哪儿？”
“丽都酒店。”
※ ※ ※ ※ ※ ※ ※ ※ ※
我还没到酒店已经接到程曦的电话，“刘珩，elix在……在顶楼……他……他想自杀！”程曦的声音即将崩溃。
“你别急，我马上来！”
到达丽都酒店的时候，大门口围满了人警察在四周维持秩序，道路被围得水泄不通。大家都仰头朝上指指点点。
到达顶楼，现场已经被封锁了。我好不容易来到顶楼的中央，风吹得狠，刺骨的凛冽。
“elix，你不要那么傻！公司没了就没了，一切可以重头再来的！”程曦哭喊着，琚毅站在她的身边。
不远处，elix坐在高楼的边缘。手里拿着酒瓶，头发凌乱不堪。被风吹拂起的鬓发都是丝丝的银白色，在暗夜中格外的凄楚。他布满皱纹的眼角有隐隐的泪光。
“elix你不要冲动，我们可以从长计议。”琚毅说。
“Kelvin，你别说了。”elix仰天凄楚的笑了笑，“我这次不但自己完了，还害得你们琚家损失了那么多。老天就是这样，一直捉弄我这个可怜人。”
我心头泛起一股难言的酸楚，走上前握住程曦的手。她的手一点温度都没有。她回头看我，眼中透露着绝望和无助。
“琚毅，我让你来。是想跟你说，程曦她很乖，你要好好待她！”elix说。
“elix！我们就快结婚了。难道你不想看着我进教堂？”程曦说，“城东的地已经拿下来了，未必没得做。我们可以好好策划！一定有办法的……”
“策划？……一切都在萧励沣的策划中才对！”elix苦笑，他飞扬的浓眉慢慢的下垂，“城东的地旁边政府早就预备造工业区，而最大的厂房就是VENS半导体，怎么策划？他赢了！是我……是我输得一败涂地。”
工业厂房旁边的住宅区谁敢买？elix用二十几亿买的地不是血本无归？我的肩膀被风吹得僵硬，唇齿渗着冰寒。为什么他要赶尽杀绝？
“你们以为他真的病了吗？完全是掩人耳目引我上钩，以我们‘沐岚’的实力，根本没有办法跟他抢地。除非‘恒沣’遇上困境。这就是他故意制造的意外，股票大跌……哈哈……他真的狠！”elix的声音充满绝望。
“elix，你要考虑清楚！你做了什么傻事不是正中他的下怀吗？”琚毅说，“如果你今天跳下去，只会让关心你的人伤心……至于一直害你的人，只怕会偷笑。”
“琚毅，你何必劝我。你们琚家的钱还冻结在银行，你让我怎么面对你妈妈？”
“别傻了。你也说只是冻结！天无绝人之路！”琚毅说。
elix的情绪慢慢稳定，一片混乱中我只觉得冷。程曦和琚毅忙着送elix去医院，他的手弄伤了。
走出丽都，还是觉得呼吸困难。一切都是他设的局？我明明看见他苍白而消瘦的病容啊……
萧励沣住的楼层静悄悄的没有人影，今晚有月光，冷月如霜。走廊上苍白的月光使人寒冷。
病房的门是虚掩的，我轻轻的推门，萧励沣一个人站在阳台上。烟雾缓缓的在他周围四散开，他回过头紧蹙着的眉头微微舒展，他穿很少的衣服，病服外只套了件薄薄的卡其色毛衣。
他伸手揽过我的脖子，大拇指在我脸颊上来回摩挲，“这么晚过来，想我了？”
“我刚刚从丽都酒店过来。”我看着他，突然发现他眼底有深深的阴霾。
“是么？”他在沙发上坐下，抬头看我，好像等待我说话。
“elix想跳楼。我们劝了很久……现在已经没事了。”我突然觉得自己的声音开始生涩起来，他漆黑的眸子仿佛暗夜里汹涌的海面，让人望而生寒。
“刚刚电视已经直播了，‘沐岚’集团总裁投资失败寻短见……不错，很精彩！”萧励沣微微的笑了笑，唇边却凝着一个冰冷的弧度。
“他是你叔叔，你为什么这么冷血？你知不知道，我刚刚看到他，一个老人……那么挫败那么绝望……”我心里一酸，“你放过他吧。”
萧励沣的目光渐渐阴冷起来，“你以什么立场来让我放过他？”他走到我面前手轻轻的捏住我的下巴，“还是，你想让我放过琚毅？”
“你什么意思？”我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他的手指慢慢收紧，我的呼吸不自禁的沉重起来。
他轻笑了一下，“琚毅不是做了萧崇武的担保人吗？如果‘沐岚’破产，琚家也完了。”
我的心慢慢的往下沉，他是地狱来的罗刹，可以随时摧毁一切，“你无耻……”
“我无耻？”他的手指加劲，我的呼吸渐渐困难起来，“我再无耻也没有你无耻！你知不知道，你已经贱到让我反胃了？所以，滚吧！你连做我的玩具都不配！”他的脸在月光下显得苍白，眸底有两簇蓝色的火光，“至于琚毅，我要让他知道和我萧励沣抢东西的结果。”
“我……我和琚毅没什么……”我艰难的说，不能，我不能让他伤害琚毅。
他猛然推开我，我重重的摔倒在沙发上，“你不需要向我解释，我这辈子最讨厌向我撒谎的人。我记得给过你机会。”
我突然想起那天我在电话里说的话，连忙解释，“那天我忘记带卡，才……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你相信我！”我的心跳得很空洞，“是不是琚雪告诉你的？……你不要误会！”我再卑微也没关系，只要他能放过琚毅，放过琚家。
萧励沣转过身，冷冷的说，“你给我滚！我没兴趣知道你和他的事。”他高大的背影挺拔而决然，这次他是真的想要扔掉我这个玩偶了。
我知道他的脾气，他说到一定会做到。慢慢的站起来，“萧励沣……即使你对我从来没有情谊，至少我也曾经是你的玩具。算我最后一次求你……放过琚毅，他真的是无辜的。他从来没有跟你抢什么……”
“滚。”他低沉的说，仿佛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消逝了
elix心肌炎发作，住了医院，我去看他。才短短一个礼拜，他已经瘦掉一半，从前风度翩翩的气度不再。我看到的是一个战败了的略显颓唐的老人。在elix的病房里意外的看到华姐，她素面朝天，难得的毫无锋芒。她也清减了，我一直觉得她对elix有不一般的情谊，这么强的女子，心底也有柔软的地方。
这段日子程曦忙坏了。elix没有什么亲人，萧励沣当然不算他的亲人。他生意这一败，连平日里生意场上的朋友都很少露面。只有程曦每天都来医院照顾他，多少有些凄凉。
“elix好像平静多了。”
“他怎么可能甘心？”我们从医院走出来，程曦蹙眉，“让人用这样卑鄙的手段毁掉自己辛辛苦苦创下的事业，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走出这阴影。”
“现在还有什么办法吗？”
“除了宣布破产没有别的了。”程曦苦笑，“这回琚家也一起牵连，冻结在银行的几千万拿不出来。幸好琚家现在除了慈善基金没有别的生意……”
我正想说话却看见不远处，萧励沣的助手小江正大步走过来。他依然面无表情，目光落在程曦脸上。
“程小姐吗？”他客气的打招呼，“我是萧励沣的助手。”
“什么事。”程曦到底是职场女性，我知道她对萧励沣深恶痛绝，但语气还是很平静。
“萧先生想用十亿买沐岚集团城东的地块，可以找萧崇武先生谈谈细节吗？”
“十亿？你在开玩笑吗？”程曦说，“地是二十九亿市值买来的！你们想要趁火打劫？”
“程小姐应该知道，沐岚集团欠下银行巨额贷款，目前除了这块地没有别的不动产了。而城东近郊要建亚洲最大的半导体工厂，这块地的商业价值根本没有十亿。我们萧总这么做完全是急人之困，如果你们愿意，萧崇武先生根本不用宣布破产，只要将沐岚集团结束就好了。”他的语气平淡，脸上也是公式化的笑容，却句句都是要害。让人无法还击。
“我回去问问elix。”程曦说。
“那你们考虑吧，如果决定了，下周一就签约。”小江微微弯了弯腰，他的目光经过我的脸却没有停留。
“怎么办？”我看着小江走远。
“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