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事录-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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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怎么放得下这过去呢?
她要见到他,即使追到三十三重天上,九十九层地下,她要见他。
有一句话,她想亲自问他,那一天,那一夜,是为谁……
第五章 月落乌啼霜满天 1
梵终于还是成功的留在了泪萦的房里,他轻轻枕在泪萦的腿上,已经睡着了。而刚刚折腾了这么一个晚上,泪萦却是没有了睡意,她用手轻轻抚着梵的长发,顺着那柔软的发丝间穿过,有种奇妙的安全感。
泪萦想,她真是幸福,他用左手牵着她的右手,让她随时能听得见他的心跳,他的快乐是为她、愤怒也是为她,他的生命就这样的连着她的,永远的缠绕下去,不用分离。
设若他们的宿命里有那么的一天,将归去,魂飞魄散,生生世世都不再有重见的机会。但在那一天到来之前,他们还在一起,山崩地裂了还在一起。
泪萦想过,如果有一天,她要将自己化成那一道生死界之间的界线,来守住人世间的安宁,她也将无憾。因为回眸处,有他,或者会流下那一滴泪,是为她离去而流下的泪。如果真得是那样,她这千年万年的守望也就值得了吧!
原来,他们这些身在碌碌红尘中的人是这么的幸福啊!
想爱也可以,想恨也由他,自己的命在自己的手里,幸福也在自己的手里。
真是幸好,如果当时智师父执意让梵落发为僧了呢?那么他们此生还有没有相见的机会?就算相见了,他们能够爱上彼此吗?就算真得爱上彼此了,他们还能够牵手走这人生路吗?那样的不得已,让泪萦想来就觉得痛苦得几近窒息了。
其实,泪萦从来未曾这么深地思考过她与梵的爱情。不过,今天,当那个妖要进黄泉想去见智师父时,她还是被深深的触动了。
为什么呢?!天谴也不怕了,也要去见师父一面,无论师父生前给了她多么大的恩典,此时,人已去了,即使见上那么一面又能如何呢?
难道说?!
泪萦一惊,她是被自己的想法给吓坏了!
不可能的,智禅师是达摩禅院辈分最高、法力道行也是最高的得道高僧,他早已经修得出离人间烟火。此次圆寂,也不过是脱去了肉身,赴西方归位去了而已。智禅师早已是佛,是佛怎么还能身陷红尘,更不会有什么儿女情长!
况且,如果智禅师动了情,依着他那样洒脱的个性,为何不敢还俗,而要一人在世外,观望着那花花尘世,让两个人受苦呢?
泪萦这样的想着,她心乱如麻!
智禅师死前为梵留下的信里,究竟是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呢?为什么要让梵去解开呢?智师父他究竟是想得到一个什么样解脱或者归宿?
泪萦已经不敢再深想,她宁愿自己是在胡思乱想,因为如果是真得,智师父真得只是想让他最疼爱的梵知道,他的师父也是有情的!天,那样要怎么办呢?这可是坏了佛门清规,会毁了师父一世的英名啊!
不行,他们不能在这里继续呆下去了,他们要走,什么都不管,也不问!他们必须尽快的离开这里!
泪萦心里一紧,手更紧得抱住了梵,她能感觉到冷,也知道那冷意是来自自己的身上。
“泪萦……”梵在梦里呓语,反身把脸贴到了泪萦的怀里。他正睡得香,呼吸得浅却平稳,仿佛新生婴儿般纯净安定,在他的梦里一定全是些美好的。
PS:电脑不太好,写了好多都丢了,又得重写哭死!今天先发这些,明天再把那些写完!呜呜,我伤心啊~~~
第五章 月落乌啼霜满天 2
夜依旧是那么宁静,偶有几声夜鸟啼叫,却也不能惊醒沉睡着的梦。泪萦轻轻地将梵移到枕头上去,独自一个人出门,踱步廊下,抬头看天上,月明星稀。
突地,泪萦觉得一阵凉意从袭上背来,她下意识的缩缩肩,后悔自己怎么没有披上一件衣服再出来。而转念一想,突然觉得不对。泪萦身为引魂使,虽然貌似凡人,但体质却大异,本应寒暑不浸才是。
这时,才忙警惕了起来,但却已经晚了。在泪萦才要转身之际,一阵铁器破空的声响从半空而来,恰在她转向了后面之时,一条闪着乌光的锁链,直穿入她的胸口。
“勾魂……”泪萦眼睁睁地瞧着那条自己很熟悉的勾魂索,呆怔住了。
“走!”一个阴森的女声在半空响起。
“皓月,你疯了,我没有魂!”泪萦斥了一声。
“请得就是你的仙灵!”被叫做皓月的冷笑一声,接着将锁链一抖,向回一扯。
泪萦的身体已然倒下,她的仙灵已经被勾魂锁缠绕着,飞速掠过夜空,划出流星般的白亮的光。
“梵!”
“泪萦!”梵一下子从睡梦中坐了起来,全身已然被汗湿透了。
这个梦真是糟糕透了,在梦里,他居然看见泪萦死了!
想想就好笑,这怎么可能呢?泪萦无垢无灭,生是生,死亦是生,她怎么会死呢?
梵摇摇头,笑出声来。
错眼看见,枕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闪着光,梵伸手去将那东西摸了出来。竟然是师父临终为泪萦留下的锦囊,而里头闪着光的,正是那只翠玉手镯。梵这才猛得想起,自己昨晚是睡在泪萦房里的,但,泪萦在哪儿呢?
梵翻身下床冲出门外,竟见泪萦正躺在廊前阶下,月光洒遍她的全身,练白如洗,却了无生气。
“泪萦!”梵冲过去扶起她,手忙抚上泪萦的右手。
引魂灯呢?怎么会没有感应呢?!
几乎是同时,在千里之外。
沙悸从纷繁的梦里醒来,翻身,突然看见窗外有一道亮白从东方划向冥宫的方向。
“泪萦!”沙悸惊叫了一声,从床上跳了下来,左手向白光的方向一指,一道红光从指尖窜出。“仙灵还体!”
但沙悸发出的红光,刚刚一接触到了那道白光,就散开,如烟花般落下。
“悸,怎么了?”阿宝问道。
“竟然是勾魂索,难道是皓月使出动了?!”沙悸沉吟道。
“梵,要把泪萦供在灵塔上!嗯…嗯…我知道了!我会的,我们会很快赶过去。好的,我知道了,你要小心!”祖儿跟梵通电话时,声音又急又快。
“这真是疯了,居然敢用勾魂索!绑架啊!这群死鬼,做鬼做到糊涂了?!”阿宝暴跳如雷。
澄面上还在笑着,但眼睛却是冰冷的,看上去更像是在冷笑。
“怎么办吗?!”祖儿一挂了电话就失去了冷静,眼泪汪汪地扑进了澄的怀里。“如果是皓月勾魂的话,泪萦一定是已经带进了森罗殿了。我现在的功力根本到不了那里!都是你,如果你早一点让我修天眼的话,我不就去得了了吗?都怨你,都怨你!”祖儿转而开始埋怨澄,一边锤打着他,一边放声大哭。
“行了,行了,什么时候了,你还就知道哭!”阿宝火气上头,叉着腰吼道。
“我有什么办法?!你没哭啊,那你说说看怎么办?”祖儿抬头,气呼呼地吼了回去。
“呃?!我…我也没办法啊!”阿宝气噎,一时又是绝望,眼泪也欶欶的落下。
“好了,好了,他们无缘无故地不敢强请引魂使!”沙悸忙安慰着她们。“说不定是泪萦自己跟着她们走的呢!”
“不可能,如果是请的话,就不会用勾魂索了。”澄慢慢地说。
“那就是想要泪萦的命啊!仙灵离体,三个昼夜之后肉身就会腐蚀。更何况还是强行拘了去的,可怎么办啊?”祖儿快急死了!
澄沉吟了一下,说:“我去!”
“不行!”阿宝和祖儿异口同声地说。
“没有别得办法了,别犹豫了,找到泪萦,我会带她回来。”澄说。
沙悸想了想说:“可以试试!”
“悸!”阿宝和祖儿又是一齐叫了起来。
沙悸继续说:“澄,你自己去可以吗?我们得赶到寺里,怎么也要维持住泪萦的肉身啊!澄,你的时间不多!”
澄点点头笑道:“联络遥吧,他能借一辆警用的直升机最好,如果不能,咱们就自己包一架过去。在到梵那里之间,你不能消耗真气。”
“我知道!澄,记住,咱们都在看着你呢!”沙悸走过去拍拍沙悸的肩。
“放心!”澄的目光落在祖儿身上,温温柔柔的。
祖儿似乎是想说点什么,但终于也没有说出口。
忘川北岸,黄泉路的尽头,那座巍峨的大殿便是森罗殿。泪萦被带到了九十九级台阶之下,才被放开,但仍有一支金色的锲子留在泪萦的心口里,那是定魂桩,是为了不让泪萦还阳。仙灵的心远远比魂的心更纤细,因此打上定魂桩就是难以言喻的痛苦。
泪萦皱眉忍耐了一会儿,才一步一步的向上走,半晌才到了顶端。
一束银光里头坐得便是地府的统治者阎君,那男人是一身暗紫色的王袍,高束着黑发,抿着唇不笑的神情像极了澄,只是那双眼睛里闪烁着深黑地锐利地光,时刻在提醒着自己这个人并不是澄,他只是掌管了造物的神,照着澄的模样拣选出的王而已。
“殿下!”泪萦到底还是有礼的,她躬身向阎君行礼。
“仙子,让你受苦了!”阎君微微点头,很客气地说。
“殿下,请我来所为何事?”泪萦平淡地与他对视,傲然问道。
阎王笑了一笑,说:“仙子可知道地藏菩萨在人间转世?”
“菩萨转世不是多年之前的事情了吗?”泪萦反问。
“仙子可曾认得?”阎王又问。
“菩萨是上师,泪萦已脱仙籍,肉眼凡胎,如何认得?”泪萦答道。
“仙子过谦了吧?仙子只是暂离仙界而已。罢了,十全山,在佛寺,智禅师,仙子自然认得!”阎王笑道。
“什么?!是师父?”泪萦脸色变了!
“他圆寂多日,灵魂却未归位,使满天神佛皆惊,仙子你知道,如果不能及时归位成佛,佛祖降罪,可不是小事啊!所以想借仙子的引魂灯一用!”阎君说。
“不行!”泪萦立刻拒绝,“殿下,您应该知道,师父并非枉死,也不是为害人间的凶魂,若用引魂灯,会消去了他胸中的圣气,沾染上忘川不净泉的水,我不能用!”
“大胆,你小小的引魂使,竟然也敢不遵王命!”皓月使厉声喝道,她倒也是面容清丽的女子,只是难掩眉宇间的戾气。
泪萦更不看她,只是微微冷笑道:“皓月大人,引魂使虽小,却也是客,大人应明白待客之道。泪萦不敢违背王命,不过,殿下是大人的王,却不是泪萦的!”
“放肆!”皓月勃然大怒,挥掌就向着泪萦掴去,她也知道泪萦的仙灵被锁,根本无还手之力。
“住手!”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不紧不慢地,那是真正的澄了!
澄出现在地府里,金光耀眼,把个黑暗的地方都照的亮透了。
“澄!”泪萦惊喜的叫了他一声。
这个澄当然也不是他们平日熟悉的澄了,他的眼睛是深蓝色,那是愤怒时的颜色。澄打量着萦,一眼瞧见了,她胸口的定魂桩,眼睛不怀好意的眯了起来。
澄的手轻轻一招,那定魂桩一下子从泪萦的胸口飞出,直刺入皓月的胸口。
“啊!”皓月痛苦的呼叫了一声,捂着伤口跪到地上。
“居然对我引魂使用定魂桩?”澄冷笑道,“皓月,你说我怎么报答你好?”澄手攥成拳,皓月一下子从地上飞上了半空,又落了下来,此时,却连呼痛的力气都没有了。
阎王忙走上前,单膝跪下,说:“神子,请息怒!”
澄用眼角的余光斜视着皓月,说:“难道你要替她求情?!”
阎王忙低头道:“小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