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皇-第9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只因太了解,被深爱的人欺骗利用的感觉。
“韫儿,谢谢你救了我。”清河起身想扶住她,却蓦然记起两人间不复过往,沉默了片刻,慢慢地收回手,柔声道。
“够了!”谢道韫猛地转过身去,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挺直了背脊冷冷道:“这次就算是谢道韫还给苏水青的情分,从今往后,建康城内再无红袖、绿竹二楼的苏掌柜,谢家也再无门下食客苏水青,只当此人已经死。”
她是谢道韫,她能够容忍叔叔因为世家利益将她嫁给她不爱的男人,她能够只以红颜知己的身份守在自己所恋慕的人身边,看那个人左拥右抱,以家主小姐的身份为那个人周旋在叔叔和众多看那人不顺眼的人之间。
可她的骄傲绝对不允许被所恋慕的人欺骗,绝不!纵然心痛如火焚,却也绝不原谅!
“从今往后,谢家的敌人,我谢道韫绝不会放过,祈祷我们不要有下次见面,否则,下一次我就不是救你,而是兵戎相见!”
谢道韫一字一顿得道,颤抖的手狠狠一扣门边,几片白玉般的指甲生生掐断。
十指连心,痛原本也不过如此。
“砰!”
看着远去的倔强而决绝的背影,清河颓然地半靠在椅子上,苦笑着自言自语,是在是纸包不住火。
不过,她和凤皇果真是姐弟,如此擅长让自己在乎的人心痛。
一年后
三月,中原大陆上烽火不断,后秦与干朝渐渐吞并周围小国,成为北国诸侯国间最强大的两大诸侯,然姚苌之后秦兵强马壮的又据前秦王朝旧部之势与长安分庭抗礼,干帝兵马素比后秦偏弱,虽然有春申、孟尝君之德望,然与后秦相比而依旧偏弱不少。
晋朝偏安江南,之隔岸观火,不曾动作。
然而一场争夺要塞凉州的大战又在姚苌策动下再次展开,凉州一旦被破,则可攻入干朝腹地之上再无可凭据的重要关卡。
双方都在凉州之战上,布下重兵。
是夜金陵河畔
“你是说,陛下御驾亲征凉州城,只因为姚苌几句挑衅。”青衣人电灯的手微微顿了顿,河风掠过,将他的背影拉出孤傲削瘦的影子。
“是,如今姚苌挟三十万大军来袭,凉州城虽然几经修葺,但是当年前秦的国库尽被姚苌的手下掠去,我们国力偏弱,这几年陛下又不肯征收重税,是以军饷发得都紧张,这修葺实在是。”单膝跪在地上的男子混了顿,没再说下去。
“那就是凉州城如今告急了?”青衣人淡淡地道:“那与我有什么关系。”
“郎花主,您是我大干公主,如今虽然晋帝宠爱你,但是若非我朝积弱,您如何连封妃都没有,若是一旦大干亡了。”黑衣男子一咬牙,冷冷地道。
清河轻笑一声,转身懒洋洋地坐在船边,拿着琉璃玉光杯轻品一口:“亡了又如何,你信不信本座照样在这江湖上逍遥快活,倒是你。”清河清艳眉目里带了三分邪气地朝面前的人一挑,头陡然压至在他面前:“是担心你的地位不保还是担心我们的陛下呢,檀香?”
颇具压迫感的气势让黑衣男子垂下狭长的眸子闪过一丝冷笑,却不再做声。
清河挑起他的下颌,上下打量了他片刻,似笑非笑地道:“檀香,哦,不,韩子云将军,看惯了你练了缩骨功后那娇俏的模样,其实本来面目更适合你。”
“郎花主说笑了,子云告退。”韩子云起身,不动声色地避开她不安分的手指。
她顿了顿,松开手,似笑非笑地道:“对了,忘了告诉你,本座喜欢的东西或者喜欢的东西或者人,本座那可爱的弟弟一向毫不例外地也喜欢。”
韩子云离开的身形一顿,隐没在船外。
寂夜很久,清河看着船外模糊的月光,淡淡补充一句:“可惜,他喜欢的是毁掉那些东西或者人。”
修罗魔道香第125章凤火熄
凉州城,至汉以来,便是丰饶之地,中原扼守咽喉之边关重镇。
如今的——血肉与火的炼狱。
这一场恶仗,已经持续了一个月,如同绞肉机般地吞噬着生命。
入夜,城墙外糊上的血污肉泥散发出浓郁的火与腐败的腥气,豺狼们最喜爱的味道,却不能让深山里的饿狼敢踏出一步。
一顶大营帐内,小炉子刺啦的火苗被一碗带血的酒一泼呼地窜起数丈之高,泛出腥味。
“可以了,将军大人,您肩上的箭头已经挖出来,这箭头上的余毒比较麻烦,恐怕您还是需要好生休养。”
“嗯。”司徒麟拉上衣襟,顺手擦去在手术时额上渗出的冷汗。
老医官微微退开一步,让出身后一直在煎药的药童来,那药童端着熬好的药上前道:“将军”刚说了两个字便被停在自己喉间上的一把锐利的剑生生逼了回去。
“你是谁?”司徒麟冷冷地道。
药童缓缓抬起脸,嫣然一笑:“龙骑将军果然好眼力。”说着顺手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一张秀美如光洁之月的面容露出来。
只是跳动的火焰在她眉目间晃出诡异的阴影,有一种森然的鬼气。
司徒麟剑眉微扬,颇觉意外:“贵妃娘娘?”
“是我。”慕容月莞尔一笑:“大人,别来无恙。”
“什么风把娘娘吹到这里了,陛下可知道娘娘来此?我等外臣与内宫素无深交。”司徒麟淡淡道。
在清河离开后这两年,慕容垂到底把自己突然冒出来的女儿——慕容月送进了宫,虽然不如他最初的预想,直接登上皇后宝座,却也是后宫最尊贵的主位——贵妃。
所有人都默认了,在平定后秦,疆土大定后,必定会册封的皇后。
“未必吧,就算龙骑将军与我这个后宫之人没有深交,想必也与大长公主殿下所交颇深才是。”慕容月轻笑,一字一顿地道:“驸马爷。”
司徒麟因着这个称呼,眸光略闪,看向慕容月:“贵妃娘娘,如今身处战时,若您只是来叙旧,何不待班师回朝。”
“驸马爷说的没错,这场仗打得够久,够惨烈。”慕容月走到大帐窗边坐下,轻嗅了口气,仿佛在闻夜色中浓重的血腥味。
司徒麟沉默,他并不认为现在的慕容月还是当年那个善良单纯的小月,还有这份心思在这里悲天悯人。
“所以”小月似自言自语地道:“在这样惨烈的战役里,如果皇帝陛下殉国,应该是很悲壮的事吧。”
“你想做什么?”司徒麟神色一变,眉宇间显出一股凌厉来:“有我等重臣在,岂能有这样的事发生?”
小月看着司徒麟半晌,脸上露出个奇异的表情:“驸马爷,难怪你想一辈子都和长公主殿下做名义上的夫妻么?”
看着司徒麟的表情一僵,随后沉默下去的俊朗面孔上浮现出的阴郁,慕容月又道:“很快,本宫怀有身孕的消息就会传遍这凉州城,一旦陛下殉国,本宫这妇孺之辈,又怀有未来之君的弱女子亲临战场,将士们因为陛下殉国而慌乱的军心,很快会在本宫登高一呼之下,化为悲愤”
她顿了顿,在司徒麟惊诧的目光中,微笑:“而本宫非常相信这支哀兵在龙骑将军的领导下,一定能完成守卫凉州,保护百姓,收复失地,为陛下报仇雪恨的任务。”
哀兵必败,取之兵家之道中,一方处于极为弱势之时,兵行险道,常有奇效,何况他们这支军队战斗力本就不弱,右翼为他以武林高手做主力的龙骑军,中线主力又是皇帝亲兵或者说死士——羽林郎。
时间在沉默中过得异常的漫长,月光透过阴晦云层落在司徒麟棱角分明的脸上落下明暗不定的影。
许久,他抬起眼看向慕容月,淡淡道:“小月果然非以前的小月。”
慕容月垂眸看着自己翘起雪白手指上的艳丽蔻丹,语气低柔:“当年的小月会为了保护心上人爱着的女子,受尽屈辱,只为看他一笑,如今的小月为心上人雪恨,牺牲自己丈夫,又有何不可?”
许久之后,听着身后传来司徒麟的轻叹,慕容月看向天边的美目里多了层腥红的光,带着隐约的疯狂与痴迷。
符大哥,符大哥若你往生不远,且慢行,看我怎样将那些伤你的、害你的恶人送下地狱。
******
七日后
长风棤棤,凉州城上一片血腥滑腻,原本青色的墙砖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来的色泽。
站立在一群衣衫褴褛、遍体鳞伤的士兵间却面不改色的青年,一身纯白的战袍已经沾上发黑的血迹,棤棤长风吹起他如云乌发,玉一般的面容上的细碎艳红的伤痕不但无损他的风采,反而增添了一种妖异霸气的诡美。
后秦大军早已将城门前的人马团团围住,生生将凉州城与敌军君主隔开,凉州城里守军冲不出来,前方之人又无法回到城内。
生生一个死局。
可为何
为何面前那身处死地,俊美的青年帝君目光轻冷,竟是与传闻中温文尔雅,孟尝春申君完全不同,令人心头发寒。
后秦大将打了个寒颤,粗鲁的叫嚣声里带了一丝奇怪的颤音:“干帝,还不速速投降,说不得我等还饶你一命,可不要浪费了你这张脸!”
连羞辱的话都说得声音软弱。
羽林郎哪里忍得住自己的主君被如此羞辱,纵如遍体鳞伤,却如困兽暴起。
却被凤皇制止,凤皇拦下群情激愤的身后将士,目光缓缓掠过面前的后秦之兵,转回正在战火间厮杀的凉州城上。
远远地对上另一双寒冰星眸,迸出电光火石的冷星。
凉州城上
一名校尉边砍杀爬上来的后秦军,边忍不住上前对着观战的主将道:“将军,冲吧,打开城门冲出去或许能将陛下救下!”
司徒麟一顿,面无表情地挑掉城头的扶梯:“后秦大军正在攻城,如果贸然开城,我们跟本没有招架之力。”
“但是”
“但是,贵妃娘娘已经身怀龙裔。”
司徒麟冷冷的一句话,顿时让所有人一片死寂,只远远地隔着火焰与漫天厮杀之声看向远处那抹孤傲的身影。
被凤皇漠然的态度激怒,后秦大将怒道:“岂有此理,败军之帝,竟然还敢如此嚣张,来人,拿下!”
凤皇转回脸,黑凤翎般的睫毛轻动了一下,缓缓抬起,冷淡地瞥了眼面前的虬须大汉,轻笑:“就凭你么?”
许多年后,硝烟散尽,他忘却了许多前尘往事,却永远都记得那一笑,是冷漠,是蔑视,是残忍,却也——倾国倾城。
长刀所向,漫天风沙卷开无数人的怒吼,惨叫,辈呼,血腥味如潮水般散漫开。
凉州城的人,也记得那一天,远远地看着那一抹白雪的身影,翩若惊凤,矫若游龙,无数的尸体在他脚下堆积成山,一具又一具,直到雪白的战袍变成地狱的血红,仿若燃烧摧枯拉朽的火。
直到——无人再敢靠近,直到后秦惊怒间,架起无数强箭,箭羽黑压压倾盆而下,将那团燃烧的凤火——湮灭。
凉州城头上的人都一片痴色,木然地看着远处。
直到一道女子凄厉的声音如震雷般响起:“陛下为掩护我大干万千子民殉国,本宫以这妇孺代孕之身势要为陛下复仇!儿郎们,凉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