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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妖皇-第60章

小说: 妖皇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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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叹息着伸手去扶她:“娘娘,小人怎么配您行此大礼。”



“慕容清河!是你,竟然是你!!”芶皇后花容失色,脸色在青白间流转,仿佛有什么瞬间明了。



清河笑吟吟地任由她死死拽着自己的袍子:“娘娘,正式区区在下,不好意思,您松松手,待会小人还要去面圣。”



说着手上的折扇似分花拂柳般,轻轻一拨,芶皇后却硬是被这一拨,竟不可自抑地像是被人踹开般,直接撞上身后的一颗梧桐树,方才停下。



空气里有咔嚓地清脆的什么声音响起。



仿若骨头折断的声音。



“呜。”地一声,唇边淌下一条细细的血丝,芶皇后怨毒又惊惧地看向面前款步上前的人,胸口的剧痛仿佛要将整个肺部都贯穿般。



“你竟敢竟敢。”



“竟敢什么?”清河居高临下,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她好一会,又一脸感叹地看着面前颓然颤抖的女子:“落草的凤凰不如鸡,皇后娘娘您也很好地展示了这一点呢。”



清河她自认为,除了上辈子还有机会做不良少女的时候,除了偶尔带着一帮子小混混在三不管地带打打架,连保护费都没收过,她是完全属于——偶尔混的那种。



而且通常脾气火爆的人一般都没有什么耐心,又粗神经,但是她刚好例外,她相当地有耐心,属于别人给了一棍子,(当然,是属于很恶意的那种)。她有一阵子暂时性失忆,不记得这件事,但是许多年后,就算那个恶意给过她一棍子的家伙成了老友,总也要在其中挨回那么一棍子,或者一脚的。



当然她不会用老实地用这种连对方都早已忘记的事为理由,所以那个被揍的家伙通常也不会想到她是在上演新时代的——‘基督山伯爵小小复仇记’。



这种对于‘恶意’特别敏感又极其有‘耐心’的特质,对于她从良又大学毕业后成为杂志社最得力的‘狗仔’事业实在是功不可没。



说白了,她实在也算不上什么善良之辈。



“你这贱婢,当初在宫里就该杀了你!”芶皇后恨恨地啐道。



若不是为了皇家脸面,掩盖下这贱人勾结叛贼逃宫的事,怎么会让她有大喇喇地以晋朝时节的身份踏进朝廷神圣的大殿,还不能揭穿她的身份!



清河摇摇头,轻笑:“这是皇后该最后悔的一件事,你一辈子想要母仪后宫,传承皇帝香火,继往开来,事事以皇帝打算,如今,不过是因为牵扯入一个臣子的死亡,便落得这般下场,连男人的心都不在你的身上,不觉比我这贱民更可悲么?”



“来人来人这个贱人是前燕余孽,勾结叛党私逃出宫,谋杀朝廷重臣,其罪当诛的慕容氏!”芶皇后声嘶力竭地四处张望,却发现四周早已一个多余人影也没有,连宫门也不知何时早已关闭。



只余面前立着的人怜悯又讥讽地看着她。



话说,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遗留下来的习惯,清河和她那只现在变得完全喜怒不形于色,连把人剁成真正的肉酱时都一脸圣洁慈悲的小鸟儿不同,对于她讨厌的人,一向是不大忍得住的,当初被连王景略的耳光都敢甩,何况是个早已被她划归入——永世不得超生的女人。



就算死得凄惨无比之前,也是要醉卧美人膝,痛打落水狗,这才是快意人生,建康之妖的作风。



“我来看你,是陛下许的,你不知道么,又怎么会有人打扰我们会面呢?”清河笑得优雅又多情,手里不知划过多少美人向颊的扇子挑起十六国一代大帝原配皇后的下巴,只是这一次不是为了偷香窃玉。



“听说陛下在我离开这三年,一次都没有宿过你的寝宫,听说那位张夫人,容貌似乎有些和我缘分呢,宫人们都说她像是我的姐妹,听陛下说现任苻宏太子资质不佳,不堪大任,已经有大臣想皇帝陛下提议更换太子之仪了?”清河这三年流落在外,又进得烟花地,担任两楼掌柜,自然知道对什么人说什么话是锥心刺骨。



果不其然,皇后一口血喷出去,几乎立时瘫软下去,哪里还有端丽清雅之色,颤抖着手去扯她的衣摆:“你你说什么。”后宫女子若有一日能够翻身,孩子永远是最后绝处的棋子。



“娘娘,当初若你没有对我和凤皇赶尽杀绝即种因,则得果,一切既然命中注定,您就在这里好生安歇吧。”清河懒洋洋地站起来,拍拍手。



“好好照顾皇后娘娘,千万别让她这么殁了。”



两名粗壮宫女忙出来扯死狗般扯起芶皇后。



“哈哈哈哈哈哈即种因,则得果,一切命中注定,韩月儿既然今日背叛我,明日她也会出卖了你谁让你和我一样咳咳,你等着。”



清河身后,传来女人歇斯底里得近乎恐怖的笑声。



修罗魔道香第九十一章逝水东去上



杀人者人恒杀之。



清河身后朱红色已经剥落了层层红漆的大门重重地关上,像关住曾经的一场疼痛。



她甚至没有回头,苏家掌柜,水青,从来都是这般模样。



“。”一袭翠绿宫装的韩月儿站在她的身边,低着头,清河看不清她的表情,只是笑笑:“你恨我,又为何帮我,还是我了苻坚么,你真的相信,我能让你得到他的宠爱和关住?”



为什么会有人心甘情愿去帮助一个抢走自己一切的情敌?何况上海景略,分明会让苻坚伤心,甚至是毁了苻坚称霸之长城。



韩月儿轻声道:“我听到了。”



“听到了什么?”



“王大人说,他可以帮助陛下永远留下你,只要满足一些条件就可以。”韩月儿慢慢地道:“若你留下,那么我大概一辈子都只是个许久、许久之前的旧识——小芋头,可是我想成为韩月儿,陛下真生的女人——韩月儿。”



清河一顿,淡淡道:“你可以和皇后一样做同样的事,比如——设法杀了我。”



韩月儿似受惊般地浑身一颤,沉默了许久,随即道:“我恨你带走了陛下的心,也曾经过——你消失就好了,可是,你若就这么在笔下面前消逝,陛下每一次看到我,只会在我这里看到你,所以如果你想要报答我的话就走吧,回晋国去,永远地让陛下记得,他所爱的人的背叛,让他死心。“



清河默然,许久,忽然微笑起来,温柔抬起韩月儿细致的脸:“你护我为了他,恨我也为了他,月儿,你真的和皇后一样很爱他。”



或者说,你会未来另外一个为他生为他死的芶皇后。



“好,我答应你。”清河拢手入袖,柔柔的夏风吹起她吹落在衣衫上的长长的发丝,神色里带来一丝飘渺如电光般的一闪而过的淡漠。



看着消失在转角处的人。



韩月儿眼里有一丝细微的光芒,像一丝点在棉上的火光,一点点地蔓延。



她不会是第二个皇后,一味只知正统,维护后宫雨露宠爱平衡的女人。



皇后没有办法除掉心尖上的钉子,失败的原因,只是因为——她还不够这个实力,更不屑抓住一些细微而卑下的机会而已。



离开了落霜宫,跟随者领路的太监一路漫步而行,去面见那坐在帝宫中的天子。



无意间,却见着御花园深处一道身影远远地侧行而过。



看着凤皇的绝尘的身影款款地从远处分花拂柳而行,朝华落在他身上,似一抹浅淡的影子能够透白穿过他的身体般。



清河,慢慢垂下眼,唇角翘起一朵奇异的笑。



其实他们在某种方面真是很像,都是有心魔的人,一生一世都入不了化镜成不了佛。



她站在那里,看着他渐渐远去。



放佛心有灵犀般,远远低,就在那人要消失在柳絮深处时,他却忽然回头,目光似静静地落在她的所在地。



仿佛能透入人心般,纠缠厮磨,颤栗入骨。一如那荒唐淫靡又怖然的一夜。



没有想好怎么面对他,清河撇开头,拂袖而去。



为何之前不曾察觉有些人一个目光便能让你一世万劫不复。



而她,恰好讨厌这种感觉。



“嗯,你要走?”皇帝陛下的大半身体隐在帘幕的阴影下,看不见表情。



“是,陛下,王大人的升暇之礼已经结束,我们归期又已过许久”她恭谦地道。



“朕不许。”



修罗魔道香第九十二章逝水东去中



“陛下说笑了,扣留别国使节,总该有个理由。”清河笑笑,直起身子来,也不再故作恭谦。



帘帐后的人踱步出来,深沉地看着她道:“朕慕南朝之诗文歌舞教化之风美,留下苏随使大人以为教慕,理由可充分否,南朝皇帝是否同意,阳平太守与贵使交情甚睦,恐怕也舍不得贵使。”



清河看着他,许久,眉梢处扬起一丝浅薄的笑意:“陛下,是在威胁在下?”



“是,又如何?”苻坚负手而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抿紧了淡色的丰润的唇,带出三分刀芒般的霸气。



不必温情脉脉,这赤裸裸的霸道才是一代霸主的本色。



要斗么?



若从前那般两败俱伤?不,是她一败涂地。



清河仰脸看他,依旧是记忆力深邃眉目,只是这些年因为征战顺遂愈发的成熟霸气,只是因着前些日子景略逝世方才显出三分倦意。



只是,不知有多少人有这样的感觉——



曾经的心动的一切线条,如今在眼底里却像贴在心底一块冰,先是疼,然后冻到麻木,随着那冰一点点消融殆尽,只剩下暗淡麻木,却再无疼痛甜蜜柔软。



“三爷。”她的一声轻唤。



这声不带任何讥讽的轻唤中带着一寸柔、一寸俏、一寸若过往般的倔气,换来苻坚琥珀眸中一丝陡然凉起的火光。



他低柔了嗓音,一如过往的磁性悦耳:“嗯。”



清河深叹,一字一顿:“清河到底哪一处那么让三爷恋恋不忘,清河一定改就是了。”



她眸光无比的清冽认真与无奈。



看着苻坚脸色蓦变,似不信她竟说出这样的话,久久地看着她无言。



心底的痛,如此清晰而难忍。



“为什么?”



“是的,清河小姐,本宫想知道为什么?”



黄昏风雨西窗前,雨打芭蕉点点心,夏日暴雨时常倾盆而至,飞花溅玉帝在窗外翠绿芭蕉叶敲出点点碎水晶。



清河依在窗前,目光从九曲回廊外的雨幕中移到面前的女子身上,她一身蓝粉色金樱子花瓣镶边的鹅黄色春衫,迷离繁华丝锦制成的芙蓉色广袖宽身上衣,绣五翟凌云花纹,纱衣上面的花纹乃是银线织就,腰系于蓝色轻罗长裙,其上覆一层天水碧的轻薄丝纱。



黑如暗夜的长发盘成彩云追月髻,两边各有一缕薄如蝶翼的碎发垂下,发髻两边只各一枝碧玉棱花双合长簪,做成一双蝴蝶环绕玉兰花的灵动样子,于娇美轻灵之中添了一份冶艳,一双水媚大眼定定地看着人,带了三分烟雨迷蒙。



不得不说,这位宠冠六宫的张夫人确实是难得罕见的美人。



清河笑笑,淡淡道:“看来陛下果真宠爱夫人,连在下的真实身份都告知了你。”



这位张夫人,她也只是远远地在第一次招待使节宴会上见过一面,如今却跑来毫不避讳地一语点破她的身份。



嗯,到底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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