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皇-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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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皇帝别的不知道,倒是所有男人耍赖这一点无师自通,直接死死抱着清河啃上去,啃到气喘休息,颠鸾倒凤就没事了。
其实苻坚并不善于说谎或者说不屑于说谎,曾经的年少轻狂,横刀仗剑,醉卧美人膝,亦是曾经的常态,只是扯上景略,有些事是否曾经有过,便是他也真的不知道,便是有,亦不过是荒唐年华、过眼烟云。
而人心却是敏感潮湿的,荆棘的种子悄然落地,便会在某些时候悄无声息的发芽、抽枝,何况还是有心人所种。
一日荆棘遍地,便是体无完肤。
芙蓉面似三月雪,
娥眉锦绣春色浓。
“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清河抚了抚耳边的发丝,这张脸本也足够祸水,她并不愿引人注意,便更少注重自己的仪容,向来都是发丝随意用绳子束在头顶。
一头半长的秀发被宫女的巧手抹上茉莉香油,用一根别致的凤凰翡翠发簪别好,剩下的发丝宫女正打算盘上去成最近仕女间最流行的灵蛇髻。
清河这张混血儿般的精致美丽的面容配合什么发髻都很漂亮,但是她一对和凤皇儿一样略显斜飞入鬓的修长黛眉却让习惯了柳月眉或者拢烟眉的宫女总觉得过于英气。
“小姐要不要碧儿重新帮你画眉?”
清河想了想,摇头,同时顺手摘掉那翡翠发簪,其实她一直觉得脑袋上这陀盘旋弯曲的头发实在有点像‘黄金’的造型,她并没有什么兴趣,和一群古代美女一样顶着‘黄金’走来走去。
“小姐”宫女微惊。
“阿姐和那些女人不一样。”少年清雅的声音忽然越帘响起。
“少爷。”宫女微微退开,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随着雪衣少年移动。
凤皇儿走到清河身边,在梳妆盒里拾起一顶别致的水晶莲花冠,又拢起她半分长发,用水晶冠束起,微卷的栗色长发如垂纱般垂落下来,显得她的面容更加清艳。
似乎仍觉不妥,凤皇儿想了想,忽然拿了细细的毛笔沾了水,细细融了胭脂盒里的朱砂,然后在她左侧的额头间到耳际细细描绘出一只艳丽的凤凰图。
清河也不阻止,只是带着三分宠溺地看着面前那张和自己相似面容上的专注。
搁下笔,等朱砂纹半干,他再放下清河的斜软刘海,半掩半露间,子夜星眸边凤纹半露,彻底勾描出她贵气天成却又隐带勾魂摄魄的靡丽妩媚。
“阿姐是凰。”凤皇儿眸光转移,轻声道:“不该被不配的人束缚和得到的火凰。”
一双七分相似的绝色面容,同样一袭的雪衣琉璃,绝代芳华,竟让一旁宫女怔然间连呼吸都哽住。
“这场夜宴,准备好了么?”清河忽然问。
“休养了大半个月,早已准备好了,只是不知阿姐你可舍得?”凤皇儿抬起狭长的单凤眸定定地看着她。
清河把握在手里许久的莲花木簪慢慢地插在水晶冠边,看向窗外,淡淡道:“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
只是舍什么,得什么罢了。
“走吧。”清河起身。
温情甜蜜戏份结束,接下来是什么戏呢
悲情?阴谋
不,暴力戏份。
以危险工具暴力威胁人质以达到某种目的称之为胁持。
“你不觉得在这里动手并不算是什么好主意么。”苻坚眸光波澜不惊,似完全没有看到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信步前行。
“没办法,迷药似乎失效,只好走中策。”清河笑了笑,手里的刀稳如泰山,她慢慢地押着苻坚走,三名太监和侍卫打扮的人神色警戒地跟在他们左右。
如果不是林间夜宴会上在一些关键人物的碗里药物失效,她也没打算走挟持人质这一步,毕竟怀里这个人质,绝对不是什么最优的选择,好在这山林间长廊蔓回,提供绝好的掩蔽,暂时没有人发现皇帝陛下和他的宠姬没有回到行宫,便是有人发现亦不会多想。
“你们的动作比朕想象中要迟一点。”苻坚淡淡地道。
话中有话,清河挑眉:“你”
“行动突然,却计划不周,发动之时又手脚生疏,一击不中,转而下策,失却先机。”苻坚嘲谑地微微弯起唇,“最重要是,退路已断。”
风声走漏了么?
清河随即如释重负般又理所当然地道:“看来我这狐狸精不够称职,陛下到底没有神魂颠倒不可自抑,景略大人总该放心了。”
“你”
“如果你什么都不知道,那就不是我心中的那个苻坚了。”清河轻笑,魅色横生,“兵者诡道,胜在险中求。”
他们赌的,不过是一个动手的时机。
或者说——时间差。
迟一点,也已占先机。
“阿姐。”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从回廊阴影处闪出。
而他们已经摸到了偏僻的宫殿侧方,几无人烟。
“公主殿下、中山王殿下,出了西门自有人接应。”身后的三人之首低声道。
清河顿了顿,慢慢转到他身前。
“就此别过,陛下。”
苻坚的脸背着光,看不清他的表情,声音却依旧平淡温而富磁性:“我以为你今日是为朕梳妆。”
清河眸光微闪:“三爷,保重。”
林间静谧,月华如练。
“要追吗?”身后的人轻问。
苻坚眼底掠过一丝阴鹜森冷的光芒,随即淡淡地道:“不必,笼子里的鸟总要撞折了翅膀,才会知道这笼子有多大。”
君色倾国第四十二章赠谁砒霜犹有毒香下
“阿姐。”凤皇儿端着药走向坐在竹屋边的女子。
面容清艳的女子裹紧了衣服懒洋洋地支起歪靠在竹榻上的身子,接过瓷碗,却不知想起什么没有马上喝下去。
沉默了片刻,凤皇儿轻声道:“阿姐,接下来按照叔父的安排,我们离开这个竹林客栈后,先到他的别庄去安顿下来,等风声过了,再别寻它途入晋。”
“嗯”清河看着药里自己的倒影,有些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付竹他会很生气吧。
夜宴前,他看见自己细心装扮后眼中的惊艳温柔,和最后他被点住穴道前那一刻问出那句话时的阴沉,不知为何总在自己心里轮流回转。
有一种莫名的忧伤和不详。
“阿姐阿姐?!”凤皇儿眸光微冷,阿姐就这么不舍得那个差点害死她的男人么?
凤皇儿的声音让清河蓦地回过神,一口喝下药,随即把凤皇儿拉坐下,压低了声音吩咐:“回去把细软带好,衣服多穿两件在身上,今夜子时,我们立刻就走,我们‘两个’!”
“可是那三个侍卫是叔父派来保护”凤皇儿有些疑惑。
“你真的觉得慕容垂那个人值得信任么,一个能数次死里逃生和还能在敌对两国里都身居高位的人,逃生秘诀是什么?——是见风转舵,他那样的人哪里有那么多的善心去帮助一对风口浪尖的侄儿侄女?”清河打断他,指尖抚过他有些茫然的小脸,这个孩子还是太过单纯,这两年的一切对他而言实在太过残酷。
害人之心不可有,但在这种时刻,防人之心更不可无。
“我知道了。”许久,凤皇儿低着头轻声道。
是夜,万家灯火。
“怎么样了?”客栈的天字三号房内一道压低的声音响起。
“跟主公联系上了,先把他们带到凉州别庄,然后分开看管,那丫头很有点用处,不是省油的灯,所以主公交待一定要看好那小子,牵制住她。”
“切,不就是个小丫头和半大小子,主公有必要那么小心么,不过也是,一个能把苻坚那贼头迷得神魂颠倒的丫头确实不省油,前日看着她对那贼头根本就像是余情未了的样子,哪里还记得自己是大燕的公主,呸,卖国求荣的贱婊子。”
一人粗鲁地低骂,随即又嘿嘿地嗤笑:“不过别说,那模样确实销魂不知道皇家公主和春月楼的姑娘尝起来有什么不同,嘿嘿。”
“老四,收起你那模样,以后成事了,主公自然会把她赏给弟兄们玩儿个够。”
“嘿嘿”
风悄无声息地刮过,将几片下风处的枯叶带向远方,也将人们夜晚细细的絮语悄然吹出来。
窗子边的暗影里,有什么东西悄悄地动了动,悄无声息地消失在竹林里。
一个时辰后。
天字三号房的门吱呀一声打开,烛火被风吹得摇曳了一下,将来人的身影拖晃得有些鬼魅,也吹散了屋子里淡淡的血腥味。
“唔救救命。”房间里横七竖八地躺倒在地呈现出怪异姿势的四人中,其中一具还在痉挛的身体发出干涸微弱的求救,指甲在地上挠刮出细微却刺耳的声音。
来人走到那男人身边,厌恶地居高临下地踢了踢他:“啧,还没死透啊,砒霜看起来也不是那么好用。”
男人抬起眼皮,随即不可置信地睁大眼:“你是你”
“是我,好好上路吧,下贱的虫豸。”来人冷嗤。
“狠毒你”男人目眦欲裂地一把抓住他的脚踝,七窍缓缓淌出暗沉的血色,辞不达意地声音陡然中断。
“恶心死了。”他恶狠狠地踢开死者的手,却在同时听见门边咣当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他心头一紧,蓦地抬头望去。
门边露出一张稚嫩的满是惊恐的男孩小脸,小人儿手上还拿着个托盘,脚下一地碎片,微微张开的唇里发出:“啊啊”细细的怪声。
他顿了顿,紧张的心情瞬间放松,随即握了握拳,抬起眼朝门边的小孩露出温柔亲切的笑:“哑巴么?”
子夜,子时三刻。
熊熊的烈焰燃亮了一片竹林。
“不得了,走水了!救火啊!”
“水!水!!”
“阿宝阿宝我的阿宝啊我的命根子”
“老板老板,不要啊,来不及了”
撕心裂肺的哭喊划破了初春夜晚的宁寂,慌张的人影幢幢交叠。
一辆马车慢慢地跑过起火的客栈,马车窗边的小帘子被人轻轻掀开一个角。
“老板真可怜呢,听说他四十岁才得来的唯一老来子去给客人送茶,没有逃出火场,人财两失。”清河看着瘫倒在地的客栈老板轻叹,“那孩子我们见过的,才七岁,虽然是个哑巴,但是又可爱又机灵呢。”
“火好大,阿姐。”凤皇儿轻声道,漂亮的脸在火光耀动下显得有一种奇怪的苍白。
“好了,虽然不该幸灾乐祸,但到底这场大火能帮我们掩盖逃离的行迹,那三个跟着我们的家伙大概也没办法马上能找到我们。”清河看着他,心底一片柔软,把少年揽入自己的怀里。
脸偎依进清河散发着暖香的肩窝,凤凰儿垂下眼,看着自己半摊开的掌心慢慢地合拢,似乎握碎了什么,淡淡道:“所以,就像阿姐说的一样有舍才有得,总要有人牺牲的”
这怀抱那么温暖,又香又软,如果他像那个小孩一样死掉的话,就再也感触不到了,只有那些冰冷的嗜血的蝼蚁一点点啃噬掉皮肤和骨肉,破烂不堪,就像曾经那么疼爱自己的母后一样。
清河有些奇怪怀里的小孩怎么突然喃些奇怪的话,但是单纯从道理上看,在乱世之中,确实如此,于是她随口轻“嗯”了一声。
似一滴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