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楼-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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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是险招!”司徒然气得再度重捶桌面。
这孩子来得太不是时候,虽然不想造成伤害,可是一旦让王玉婵进门,他怕映冬会撑不住,到那时怕是会保不住孩子……
“该死!”
司徒然转身看着闵总管。
“依计进行,不将王玉婵控制在掌心里当人质,我怕叔叔不会就范,而且别忘了,他现在只剩那间广和茶楼,夺下它是必定要走的路,我要让他一无所有后再横死山林!”
这段日子,小翠总是将映冬当成患了重病的病人,寸步不离,还老是拿来炖补的汤品,映冬一闻到那股气味就想反胃。
这是姑爷要灶房特别准备的,都是些滋补的药材,小姐不喝吗?
映冬走在花园的小径里,耳边还回荡着小翠稍早的话语。
不,她不喝!她怕喝了,肚子里的娃儿可能也没了……他说,不让她怀有身孕的。
她将手覆在肚子上。
现在,她身旁只剩下这娃儿了。
映冬顺着小石子路往桥边走去。这几天,屋星全是汤药的味道,闻了难受,于是便出来走走。
只是她忘了,今日她不该走出房门的。
一抹淡黄的身影静静地坐在小湖旁的石凳上,清瘦的背影显得孤寂,还有令人心酸的凄凉。
后方的回廊,一早开始便闹烘烘的,佣们忙进忙出,没人注意到坐在湖边的她。
这不是询问,而是知会。因为你至今无出,所以我决定纳妾来代替你延续子嗣。迎娶当日,你可以选择留在府里,或是回娘家。
今日,是他迎娶妾室的好日予。
笑意在唇边绽放,清雅的容颜却多了苦涩,一抹泪融进了笑纹里。
她终于明白,被强迫接受是怎样的滋味儿了,那日他被她爹逼迫着娶她时,心里也是这种感觉吗?
一滴清泪落下。
不该爱得这么深的……是了,她不该爱得这么深,那么今日她的心就不会伤痕累累,疼痛得快不能呼吸。
她不该在爹将他带回府邸时,便将心赔上。
更不应该爱上他。
她一直明白,他的心从来不在她身上……
爹知道她爱他,使软硬兼施地强迫他娶她,但她知道,他的心,她从来没有进驻过,也从来不曾拥有过那一方柔软的天地。
给我一点时间,我会怀上孩子的,我想怀上你的孩子……
是我不想让你怀有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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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上眼,长睫遮去那双干凈的眼瞳,却阻止不了心痛的泪水。
为什么?我知道你不爱我,但你愿意……我以为那代表我心里能存有一丝希望。
确实,我不否认你的身子对我来说有极大的诱惑力,但也仅止于此。
那时她才彻底明白,对她来说的温柔,在他来说却只是发泄,背后残忍的真面目,血淋淋得教她痛不欲生。
看着我心碎,就能消去你心中的不满吗?
初识时的他虽然话不多,但对她温柔,就像大哥哥一样;但曾几何时,他开始厌恶她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眼中出现了恨?
所以你从不曾喜欢过我?
或许以前有,但现在肯定没有。
她忍不住笑了,却笑得凄楚且绝望。
张开眼,看着水面上的倒影,被困在里头的人一脸哀愁,泪水像雨珠般不停滴落,模糊了倒影。
她站起身,连日的伤心与未进食让她头晕目眩,她伸手想扶住身旁的任何支撑物,脚却在这时一个没站稳,就这么跌进湖水里。
冰凉的湖水将她团团包围,她想从水里浮起,但虚弱的身子无力挣扎。冰水的寒凉渗透至她的肌肤里,带来剧烈的刺痛感,水不停从鼻端灌进身体中,慢慢地夺去她的呼吸。
划动的双臂静止了下来。
仰身下沈的姿势,让她透过清澈的湖水睨望苍穹。
天是这么的蓝,飘着像冬日白雪般的浮云,冰冷的湖水慢慢的让她失去了感觉,她想就这么把自己藏起来……
第九章
试妾与君泪,两处滴池水
“小姐……小姐?小姐你可别吓我呀,求求你快醒醒!大夫,小姐怎么还不醒?快救救她呀!”
映冬听见有人在叫她。
但周遭好黑呀,这儿是哪里?她为什么睁不开眼?她的身子好重……好重……能不能就这么睡着?
能不能别醒来……
“冬丫头,你快醒醒,是爹呀,快醒醒看看爹!你娘都快哭瞎了,你还不醒来?非得要这么气咱们吗?”
爹,您别生气,冬儿不想惹您生气,可是,冬儿的身子好沈,眼皮好重,睁不开呀……再给女儿一点时间好不好?让女儿再试试,女儿一定会醒过来的……
“泽哥,姐姐是不是再也醒不来了?都已过了七日,大夫也看了,药也喂了,你说,姐姐会不会就这么……去了呀?”
是谁?这声音好熟悉,好似那日在巧缎庄听见的那位姑娘的声音……
谁是泽哥?
她不会死的,她还有肚里的娃儿,不能死……再给她一些时间,她会想办法醒过来……
有道暖风,徐徐地在映冬颊畔吹拂,她感觉得到。
伴着那道暖风的还有熟悉的气息,是他的气息……还有他沈冷、无情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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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过来,如果想保护你肚里的娃儿,就赶紧醒过来,否则我不能保证为了保全你的性命,会不会做出什么事来。”
不要!不要!
求求你,不要夺走他!我只有他了……只有他了……呜呜……
“呜……”
沈重的感觉让映冬必须耗费许多力气才能稍微动一下,缓缓地,眼皮似乎不这么重了,她使劲睁开眼,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雾白。
她努力地眨眼,将眼前的雾白眨去,模糊的影像逐渐变得清晰。鹅黄的纱帘金丝线绣上的金鱼……这是她与司徒然的新房,这床帘是她亲手缝制,图案是她亲手绣的,却总是等不到另一人的驻足。
“哎呀,姐姐,你倒真醒过来啦?”床旁传来酸味十足的惊呼。
映冬转头塑去。
是那日在厅外瞧见的姑娘……也就是说,她现在是司徒然的妾室了?
“你是谁?”
“奴家王玉婵,是泽哥新纳的妾。”王玉婵掩住小嘴儿偷笑,眼波流转,“不过,要是姐姐先走一步,妹妹自然便成了泽哥的妻子罗。”
“你怎么这样讲话!”一旁小翠实在忍不住了,出声喝斥。
“你是什么东西!做奴婢的还敢对主子大呼小叫,若不掌你嘴,你还真不知道什么是主仆之分!”王玉婵不由分说地便赏了小翠一个重重的耳光。
小翠睁大眼,一脸难以置信,她在楚府待了这么久,从没让人责罚过,竟然会被眼前小人得志的妖女掌掴!
“小翠是我的贴身丫鬟,就算她再不受教,也轮不到你来教训。”
映冬撑着虚弱的身子想起来,但心有余而力不足,幸好小翠赶紧前来扶起她,让她靠着床头。
“哎哟,姐姐呀,若你真会教,这丫头就不会这么没大没小,连主子的脸都丢光了。”
“你……”
此时,有人推开房门走进来,映冬闻声抬头,便看见司徒然挺拔的身子朝这儿走过来,但他才越过房中央的圆桌,王玉婵便迅速地倚了过去,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搂着他的臂膀哭诉。
“泽哥,人家不依啦,姐姐的丫鬟没大没小,竟然敢喝斥玉婵,你说,玉婵怎忍得下这口气呀,你要替玉婵作主啦!”
映冬与小翠目瞪口呆地看着王玉婵在眼前演戏,还演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说有多让人心疼就有多让人心疼。
“小翠,你真的以下犯上?”
“我……”小翠低下头。
“小翠是我的贴身丫鬟,从小就跟着我,若她做错了什么事,邢就由我来道这个歉。”映冬忍住气,“玉婵姑娘,是我的不对,没教好下人,若有什么让你不舒服的地方,我在这儿向你赔个不是,你大人有大量,别和小丫鬟计较。”
“哎呀,姐姐别这么说,是妹妹想太多了,没的事儿、没的事儿。”王玉婵娇笑道,双手仍紧紧攀住司徒然的手臂不放。
虚伪。映冬闭上眼,觉得连呼吸都好困难。
孩子!她忽然想到自已有了身孕,急急张开眼,伸手想覆在肚子上,却又连忙止住动作。
不能让他知道她肚子里怀着孩子。映冬抬眼望向司徒然,见他一脸平静地看着她,那灼热的视线中有着让她无法正视的暗流,好像已将她整个人都瞧得一清二楚。
“泽哥,我看姐姐刚醒来,就让她多歇息,咱们回房去吧,昨夜抱着你太舒服了,害人家都不知道是怎么睡着的,不依不依啦,今儿个人家可要……”
王玉婵眼露娇羞,双颊泛起红晕,不必明言,旁人便已听出她话里的含意。
映冬只觉得心痛得让她快要不能呼吸,但并没有忽视王玉婵口中一直喊着的陌生称呼。
“泽哥?”她抬眼望向王玉婵,却意外地在司徒然的脸上瞧出一丝不安,“谁是泽哥?”
“哎呀,姐姐你不知道呀,你们嘴里喊的司徒然,就是泽哥呀,严泽才是他真正的名字啊。”
映冬愕然地看着司徒然,眼里不禁涌起了水雾,觉得又酸又疼,就如同她现在的心,好痛、好痛……
“你……连名字都防着人……”她心痛的闭上了眼。
她的心不是早已被伤透了吗?为什么此刻还是这么的痛?
好像让人发狠地拧紧了似的,让她快透不过气来。
“你……”她此刻的模样让他有些害怕,但话才到嘴前,却硬生生地吞了下去。
“出去。”
映冬张开眼睛后便是下逐客令,此时她的眸子比知道他要纳妾时更冷,那是完全没有温度,让人无法再点燃热火的冰冷。
“请你们出去,我要歇息了。”
“泽哥,既然姐姐要休息了,咱们就先离开,别打扰了姐姐,否则姐姐若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玉婵可是赔不起楚家一个女儿的。”
王玉婵拉着司徒然的手臂往外走,但他似乎还想说些什么,最后终于挣扎着把话说出口。
“就算有再大的不满,也不准你再寻短。”
“我没有寻短。”映冬扯开嘴角笑了,“我还犯不着把命赔给狠心郎。”
“既然你不是寻短,又怎么会落水?”王玉婵开口问。
“因为没有体力,所以才落水。”
“小、小姐这阵子吃得本来就比较少,前些日子还染了风寒。”小翠急忙解释,她可不想小姐让人误解是为了薄情郎而寻短,何况小姐肚子里还有小少爷,怎么想都不可能不要命了。
司徒然仍感到紧张,他想向她解释一切,想安抚她,但手臂上王玉婵的手提醒了他事情还没有解决,若这时泄了底就前功尽弃了。
“那么就多吃些,将身子养好,没事的话……就别出来走动了。”
映冬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见的,苦笑了声,摇摇头决定放弃。
“和离吧。”
“你说什么?”他睁大眼瞪着她。
一旁的王玉婵可乐了,差点拍手叫好。
“泽哥,姐姐要与你和离呢。”
“和离后,燕子楼还是归你,我现在也没那力气管商号了,你要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我累了。”
她示意小翠扶她躺下,但司徒然的长臂却先一步攫住她的手臂。
掌心下捏握的手臀远比以往更纤细……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