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处牵手-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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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她的手,那手很凉。她看看我,没有抽出她的手。我们就牵着手进了学校围墙南面一条小巷,那里是一排单身教师宿舍。
方草关上门,来不及脱去被雨水淋湿的衣服就一头扑进我的怀中,死死地搂着我哭了起来。轰鸣的雷声和呼啸的风雨声为她的哭设置了一道深深的屏障,使她可以放开嗓子痛痛快快地哭。她的身子在我的怀里不停地哆嗦颤抖。我不停地拍打着她的背,说别哭了,快脱了湿衣服吧,不然会冻病的。她的哭依然没有停的意思。她的双手紧紧地扎着我的脖子,直到我压住了她的嘴,那哭声才停息下去。
我们没有开灯,站在黑暗里紧紧地拥抱在一起里拼命地吻着。那一刻我们都忘记了外面的雷雨,好像要把五年欠下的吻全部找回来一样。我们做得十分投入,渐渐地方草吻累了疲乏了,安详地倒在了我的怀里。方草说:再没有人能分开我们了。这一辈子我们再也不会分离了。我说:快脱了湿衣服,不然你真的要病了。方草就开始脱衣服。我背过身去,我不敢看她的身子。方草把一条干毛巾递给我,说:你也脱了吧。我说:我等会回去再换,现在脱了也没有衣服穿。方草说:脱了吧,穿我的衣服。她说着把一条短裤递给我。我接过短裤,发现她已经脱光了衣服立在我面前。我脑子嗡嗡地响了起来,有点不知所措。这时她一把抱住了我,说:今晚我不让你走!我说:方草,我不能……她伸手捂住了我的嘴:你别说了,照我说的把湿衣服脱了。我像个孩子照着她的话把衣服脱了。
我们站在黑暗里借着闪电欣赏着对方的身体,彼此都能听到对方的心跳越来越快。接着我们就像亚当和夏娃手牵着手进入了伊甸园。虽然我们分隔了五年,但对这件事仍然一点不生涩,就像五年前的刘家湾那个月光明媚油菜花飘香的晚上一样,我们很快便进入了佳境。方草如痴如醉地喊叫起来,并用手引领着我往下做。就在我即将进入的一刹那,我不知怎么突然想起了英子和小凤,那蓬勃的欲望倾刻间像一只被扎破的气球消失殆尽,令我无比懊丧。方草说:你怎么了?我说我完了,我长时间没有干过这种活,我不行了。方草抚摸着我,说:别泄气,你是太紧张了,你会行的。她一遍遍地鼓励着我抚摸着我,说:你放松些,放松些就好了。我在她的抚摸下真的放松下来。我不再想英子和小凤,我想我并没有做错什么,没有必要自责。我这么想着,很快那只红色的气球又迅速地膨胀起来。我惊喜地说:方草,我行了,我想要了!我的声音有些颤抖。方草温顺地迎接了我。我终于在方草的配合下找回了五年前刘家湾那个油菜花飘香的浪漫的夜晚。
雷雨什么时候停的我们不知道。方草像一只疲倦的小猫倦伏在我的怀中。
我说:雨停了,我该走了。
她说:我说过的,今晚我不让你走。
我说:方草,你还不了解我现在的情况,你这么做以后会后悔的。
她说:你怎么知道我不了解?
我说:你了解什么?我都有孩子了,而且……
她打断了我的话:别说了,陈永涛都告诉我了,不然,我就不会回到这里了。
我吃惊地坐了起来,双手摇着她的肩膀:陈永涛找到你了?他都告诉了你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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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什么都告诉我了,你的全部。她说着哭了起来,泪珠一滴滴地洒到我的胸前。她说:看来这是命里注定的,我这一辈子是属于你的。自从上大学以后,追求我的男人不下十个,其中不乏超过你的,可我们就是谈不下去。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任那些男人怎么努力,就是打不开我心里的这扇窗户。连我自己都生气了。后来毕业我打算到到南方去,那里正需要教师,不少同学都去了那里,可命运在最后一刻挽留住了我,陈永涛找到了学校……
我不停地吮吸着她脸上的泪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这会该哭的应该是我。我心里早已经开始在流泪。本应该是一个高兴的夜晚,可我们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我感到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恐慌。我不知道这辈子能不能呵护好她。我一向稳健的心这会突然变得一点底也没有。我很害怕……
无处牵手 第十五章(2)
瑶城秋天的景色十分迷人。
1981年的秋天,我的心情一点也不比夏天轻松,我生活中的三个女人此时都上场了,而且都挤在瑶城这块巴掌大的地方,随时都可能引发出我意想不到的事情。一个人要同时面对三个女人,你能轻松得起来吗?我需要谨小慎微地处理好同每一个女人的关系,尽量使这出戏按照我的思路往下发展。我这样做很像是在走一段极其危险的独木桥,随时都可能摔下去粉身碎骨。
我给自己同三个女人之间的关系定位是:同小凤一如既往保持对离婚的坚定态度,让她自己击垮自己的毅志,达到和平地分手;同顾艳玲要保持一定的距离,就像两个长跑运动员,不要跟得太近也不要离得太远。顾艳玲这个女孩近不得也远不得。太近了会招麻烦,太远了又太可惜。她也许今后对我的政治前途会要所帮助;同方草,我仍然把关系定位在幕后。白天我们从不在一起露面,也不让她往我办公室打电话。我很像是个外交家在制定外交政策,却没想到我这一厢情愿的计划做起来竟是如此地艰难,结果弄得我不知所措。我想上帝让我来到这个世界其实是个错误,它过高地估计了我的能力却没有给我足够的勇气,以致面对一大堆矛盾时竟束手无策。我看似倔强坚强,实则胆小软弱。我能将错误当真理永远坚持,可别人的一个喷嚏有时又能让我不寒而栗。我一生都在追求,当伸手可得的时候却又顾虑重重踌躇不前。所以落得后来那种凄凉的下场完全是命中注定一点也不奇怪,更不值得悲悯。但不幸的是我把不幸和泪水带给了所有爱我的女人。
入秋以后,儿子一场病差点使我坚持了五年的离婚计划前功尽弃。小强得的是急性肺炎,在这之前我从来没听说过肺炎是一种怎么厉害的病。那天早晨小强就开始发热咳嗽,小凤请了假。晚上回来,小强已经睡了。我发现他的呼吸有些急促。小凤说:白天咳得很厉害,现在好多了,睡一觉就会没事的。吃过晚饭小强仍然没有醒,我用手摸摸他的脸有点烫。小凤知道我每天晚上都要出去,说:你去吧,他没事了。我就去了瑶中南面围墙外的那间平房,这是我每天晚上必去的地方,就像白天要去大院上班一样。在那间平房里,我和方草每天都要重复前一天说过的话题和做过的事情,可我们一点也没有感觉到我们是在重复,一直认为我们是在创造。我们永远也忘不了五年前刘家湾那个油菜花飘香的夜晚。方草说:等我们结了婚,再回刘家湾去体验一回在月光下的油菜花上Zuo爱的感受。我欣然同意了。我们纵情到深夜,瑶城的狗都已经睡了,这时我们才依依不舍地分手。每次分手时方草都死死地搂着我不放,就像一松手就再也见不到了似的。然后她就轻轻地开门,我像一条偷食的狗从开了一半的门缝里溜出去,消失在巷子里。
回到家,小凤和儿子都不见了。我心里陡然紧张起来。我知道儿子的病情加重了。我开始后悔这个晚上不该出去,应该留在儿子的身边。我拔腿向医院跑去。小强正在打吊水,一瓶药水已经吊了一半。小强的眼中还有泪水,看见我他没有哭,只见泪水慢慢地涌出。这一情景差点让我的泪水流了下来。我觉得我永远对不起儿子,在他第一次生病住院的晚上,他的父亲却丢下他不管去同一个女人约会Zuo爱。他配做他的父亲吗?我用手抹了儿子脸上的泪水,问:疼吗?他摇摇头,并对我露出了一点笑容。我的心像被人扎了一下,刚才忍住的泪水这一刻被他的笑容捅破了,怎么也遏止不住了。我转过身去用手抹了。我发现躺在病床上的小强不再是个孩子,他一直在扮演着一个大人的角色。他知道我同他妈的关系,所以处处都表现得非常懂事。他是在试图用自己的一颗童心来挽救一对大人的不幸婚姻,而且让两个大人都感受到了他的用心。可惜他的天真幼稚的愿望最终没有实现。我觉得我这一生最对不起的就是这个孩子,他最终成了这起不幸婚姻的牺牲品。对于这个孩子,我不想把他的故事零零碎碎地淹没在这个庞杂的故事里面,削弱了我对他的感情,后面我将用专门的篇幅来写他。
小凤注意到了我抹泪的动作,她对我的流泪也许有了另一种理解。她说:你回去吧,明天还要上班。这里没事了。我说:你回去睡吧,我留在这里陪他。小凤不肯走,再三劝我回去。小强睁着眼睛望着我们俩,脸上的表情从来没有这么兴奋。也许在他童稚的眼里看到了一种希望。他用另一只没有插针的手指指旁边一张空着的病床说:爸爸睡这。我握着他的手说:爸爸不困,爸爸就在这坐着看着你打针。
这一夜我和小凤都没有回去睡觉,陪着儿子直到天亮。令小凤感到意外的是,她问我的话我都回答了她。因此小凤和儿子都很兴奋。他们怎么会想得到,分离的日子正在临近。
小强生病住院期间,顾艳玲和方草都去看过他。顾艳玲小凤认识,小凤一点也没有什么想法。但小凤还不知道方草已经来到了瑶城,幸好她们没有见着面。小凤正好回家做饭去了,所以方草没能将自己来瑶城的消息告知小凤。
方草这么做有些用心险恶。我担心一场灾难随时会暴发。
无处牵手 第十五章(3)
这个秋天瑶城被一场迅速蔓延的红眼病闹得人心慌慌,一时间,大街上到处都是黑色的墨镜,让人觉得十分别扭和滑稽。关于红眼病的传闻不断,传的最多的是得了这种病轻的视力下降,重的可导致失明。不少人干脆在家不上班了。黄秋云和杨西鸣就在家呆了半个月没露面。
那阵子宣传部上班极不正常。有人确实是害怕红眼病,有人则是利用这个借口休息放松自己,黄秋云和杨西鸣就分属这两种人。
那阵子陈天明显得格外忙碌,忙得连上街买副墨镜的时间都没有,整个宣传部只有他一个人没有戴墨镜。有消息说县委正在着手调整班子,说陈天明很有可能接替赵副书记的位置。人们从他的脸上看到的情形似乎证实了这种传说的可靠性。那阵子他很忙但显得特别轻松,只要稍加留意就能发现他脸上那种从心底浮起来的得意之色。
陈天明走进新闻科的时候,我和顾艳玲都戴着墨镜在看书。其实顾艳玲的心根本不在书上,我看见她一会抬头看看窗外的小竹林,一会又抬头望我,希望我能丢下书本和她聊天。我有意装作没看见她的样子,那副墨镜帮了我的大忙。我惊讶地发现,戴副墨镜其实是很有好处的。其实我这时的心也不在书上,那本书只不过是个幌子,它恰到好处地给我作了掩护。我一直在思考着如何尽早了断同小凤的关系,然后与方草结为百年之好。我们已经失去了一次机会,我没有理由再犹豫了。
这时陈天明走了进来。他的手里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