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台-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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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没有参加玉米子的PARTY,过后几天,他来找我,我以学校开始毕业考推托,不再跟他去,安妮亲自打来几次电话,我也不为所动。幸好那几天肖露露带模特到外地演出,不然,我再怎么会表演,也难以掩饰内心的不安。
“真乖,没见你在宿舍,以为又跟你那位老同学喝酒去了呢!”肖露露回来了。我正在琴房做钢琴编配的作业,边写边弹,她什么时候进来我也没察觉。她又问:“干吗不再家里做,这儿又闷又热?”家里有钢琴有空调,当然比琴房好,可我做坏事心虚,那是她的家。
我说:“太舒服的环境,什么也不想做,你又不在家,万一想你了,那怎么办?”我已经从不安中摆脱,“闷热算得了什么?为了补回拉下的功课,我买了一条绳子把头发吊上屋顶,又买了一把锥子,时不时在大腿上来一下,唉,可惜不是生在唐朝,要不你有个状元郎了!”
“去你的!”肖露露嬉笑拉我的头发,又要扯我的裤子,“我看看,是不是真的股锥刺了?”我大笑说:“晚上再让你验明正身。”她这才放手道:“演出结束了,客户待会请吃饭,我特意来叫你的。”我皱眉道:“真不是时候,马上有场球赛,老生教训新生,我牵头的,这怎么办?”她知道我不喜欢应酬,也不坚持,点头说:“那你打球吧,车子等我,我走了。哦,晚上、晚上早点回去。”羞涩地扫了我一眼。
已经日头西落,快到打球时间了,我也离开琴房,送肖露露到车边才分手。
艺术学院的足球场是另一个舞台,不同的是,表演的全是男人。本校的新生挑战老生,服装也不要求统一,老生们干脆赤膊上阵,新生则挖空心思地包装自己,球袜球衣一个比一个另类。用女生的话说,是“肌肉秀”较量“时装秀”,球赛胜负没有几个人关心。
“雷山,雷山!你的手机响。”
球场边帮老生看衣服的江媚眼大嚷大叫。进入最后一个学年后,江媚眼大概是对城里的男人彻底失望了,不再去寻找能够让她留在省城的老公,转而专注学业。她的基础与我相比不可同日而语,缺的课又不比我少,每学期的补考她都是常客,再不老实呆在学校,毕业也危险,别提什么分配了。
学生里有手机的人屈指可数,在副院长课堂上听手机闹了笑话后,我一般不在大庭广众面前炫耀。江媚眼像喊老公一样连喊了好几遍,我不得不跑到场边。
“你是雷山吗?”手机那头是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得到我肯定后,男人又说:“你给我听清楚,你的女人在我手里,你想要她回去的话,晚上八点钟,拿一万块来领。”最后说了一个地点,挂掉电话。我惊恐万分,大汗淋漓的身上突然冷得发抖。我第一反应是肖露露被人绑架了,不加细想,抓起衣服,以百米赛跑的速度离开球场。
救人如救火,况且救的是自己的爱人。我才不管约定的时间,从银行取到了钱,一步不停,马上赶到约定的地点,冲进门就大喊:“我是雷山。”
这里是一间简陋的发廊,有两个男人和三个女人正在吃饭。我的到来把他们都镇住了,一个个端着饭碗瞪大眼睛看我。屋里静得吓人,这是我第一次面对面和流氓打交道,虽然来时做好了身陷险境的思想准备,但还是大冒冷汗。两个男人终于起身了,先是走到发廊门外警惕地看了看,一个头发和短跟我有一比的男人回头说道:“不是叫你八点钟来的吗?他妈的,最好别带警察,反正老子也不怕,你女朋友欠老子的钱,有借条的。”
“我女朋友在哪?”我这一会儿,突然间冷静下来,心里非常奇怪。肖露露自视极高,怎么会跟不三不四的人借钱?以往,即便做头发她也不会来这种肮脏、低级的破地方。何况一万块钱对她来讲有如九牛一毛,犯不着让人用绑架的方式逼债。
长发男人上下打量我:“钱带来了吗?”我还是坚定地说:“我女朋友在哪?”我社会经验不多,警匪电影却没少看。知道先见人,再给钱。
“下来吧!你男朋友来了。”长发男人向小阁楼叫了一声,完了坐上我身边的椅子,给我递了一支烟说:“哥们,别紧张,我们没把她怎么样。只要你替她还钱,马上可以把她带走,就当什么事也没有。”听他这么说,我是放松了一些,点燃烟,也坐上一张用来洗头的椅子。不过眼睛一直盯着楼梯,只是当我看清阁楼走下的人时,嘴上的烟掉了,身体也从椅子上弹起。
“雷哥,我、我……,是他们逼我的。”阁楼下来的人不是肖露露,是那个被我找到的苏柳。我早就应该想到了,不说别的,单单一万块的赎金也和肖露露的身价相去甚远。我是心急如焚,搞得昏头昏脑。居然闹出这种大笑话?如果肖露露知道,恐怕非但不领情,反而当成受到了侮辱。
“逼你的?”长发男人拿出一张纸嚷嚷,“这是什么?白纸黑字,是你写的吧?钱没还清就想跑,天下哪有这种好事?哥们,是她叫我打你的电话,要不要带她走,你看着办。”
苏柳“哇”地大哭起来,不是这一声哭,我可能马上溜之大吉,撒手不管。这一声哭,我想起了许琴。
“拿去吧!”我把钱扔到椅子上,苏柳哭得更大声了。我和长发男人像做买卖一样,他点钞票,我看借条。最后,他满意地说:“爽快,哥们,也只有你这么高的人才看得上她。”他比我矮半头,我真想揍他一顿。
出了发廊,天已全黑。路上的街灯像一团团火,我心里也有火,什么话都不想说,走得飞快,苏柳可怜巴巴地小跑跟后。这么走了十几分钟,火气渐渐熄灭,肚子却呱呱乱叫,我坐进一家露天大排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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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哥,我、我错了,你、你不痛快,打我一顿吧!”苏柳哭哭啼啼站我身前,“你和肖姐的恩情,我做牛做马也报答不了。我、我对不起你们……”她的身材站在哪都是鹤立鸡群,穿的又是肖露露刻意为她挑选的时髦衣衫,加上本就出众的容貌,不用哭也能引来许多目光。用不了多久,恐怕警察也会干涉。我不容她继续哭诉,抓住她一边手,像一对闹别扭的情侣,仓皇逃出大排档。
“你去洗把脸吧,让别人看见了误会。”
我们最后来到一家生意惨淡的小饭馆。苏柳从她逃婚开始讲起,痛痛快快哭诉了一番。我猜想的八九不离十,无非是流落街头饥寒交迫之际,遭到鸡头、老鸨的设计,痛而失身。落入风尘后,为了解决母亲的医药费、弟弟的学费,不惜以卖身担保,向鸡头、老鸨借高利贷。我对她失身的理由嗤之以鼻,对她借钱一事肃然起敬。
从洗手间出来,苏柳补了妆,显得光彩照人。饭馆老板坐在服务台后,看得直流口水。我有点饥不择食,边吃边对她说:“你也饿了,快吃点东西我送你回去。”她还是不吃,两眼哀求似地望我说:“雷哥,你、你不要告诉肖姐好吗?她、她不知道我坐过台。”我大吃一惊,扔掉筷子:“你、你那晚上没跟她解释。”说完,我知道问多余了,重重拍了一掌大腿。
谁会主动跟别人说自己当过“坐台小姐”?我是聪明反被聪明误。那晚,本想把她推给肖露露,谁知她借高利贷回家以后,也得到了我们去找她的消息。肖露露问起她怎么来的,她便说是找到了我,而非我在酒吧与她“巧遇”。肖露露深信不疑,过后,又把她像宝贝一样带在身边,我一直没有机会跟她单独见面。肖露露和我提起她时,只是商量训练上的安排。我以为是肖露露知道她这一段不幸的经历后,难以启齿,有意避而不谈。到后来,我在迪斯科舞厅把她押回去,怕肖露露伤心,也瞒在心里不说。
“好吧,我也不知道怎么跟她讲。”我说的是心里话。英雄救美,救的是别人,肖露露肯定不高兴。虽说我问心无愧,可上次为许琴,我已经领教过她的敏感,这次再有不慎,那将越抹越黑。出了饭馆,我对苏柳说:“你最好不要让我们失望。另外,别忘了我是你的债主。哈哈!要好好表现,不然看你怎么还债?”后面的话只是想让她轻松一点,随口开的玩笑。她却像只小绵羊搂住我的胳膊,脸贴上我肩头,腻声跟我耳语:“雷哥,我会一辈子感激你,你让我做什么都行。”我慌了,连忙抽出我的手,跑到路中间拦出租车。
“哇,球星,你的球赛打夜场呀?怪不得手机也关了。”
肖露露已经陪客户吃完饭,穿浴衣坐在客厅里看苏柳走台的录像。我送苏柳上出租车后,没再去学校,身上还是踢球的打扮。经她这么一说,莫明其妙心虚,倒了一杯水边喝边说:“赛球早就结束了,不过赛酒刚刚收场。还好,我老人家两场比赛都赢了,就是累得够呛,快来帮我踩一踩背。”我趴到长沙发上,暗自庆幸在小饭馆喝了两瓶啤酒,身上酒气仍在。
肖露露脱掉鞋子,像爬楼梯一样,笑嘻嘻地扶墙踩到我背上:“喂,你感觉到我胖点了吗?” 演出没那么多了,她的体重是有所上升。我说:“是啊,比上个月沉了点,不会是有喜了吧?”她大叫道:“去你的!嘴巴越来越臭。”重重蹬了一脚,我差点没把啤酒吐出来,呻吟说:“我的天啊,你想在我身上走猫步呀?”她发笑说:“嗯,蛮好的,我试试。”抬脚做势又要给我来一下,我吓得反手把她拉倒,两人跌成一团滚到地下。
扭打嬉闹了一阵,肖露露不来了,躺在地手撑头看电视:“咱们是不是急了点?”我趁机解开她的浴衣,里面什么也没有,我手贴在她双|乳上,装傻说:“生孩子吗?是急了点,咱们自己没长大呢!”她大笑揪我的耳朵,让我脸朝电视:“谁跟你说那个,我说苏柳,这丫头整天心事重重的,我问她又不说。是不是我逼得太紧,给她的压力太大了?”我扫兴地接她的话说:“你总算发现了!整天像灌鸭子一样,这样要她学那样也要她学,本来很有趣好玩的事儿,让你搞得死气沉沉、枯燥无味。你看她那模样,哪有一点美感?跟地下党上刑场就义差不多。”她叹息道:“再有几个月就要参赛了,你说怎么办?”我说:“照我看,放她的假,让她回家住几天。”她点头说:“好吧,听你的。我们去一趟上海怎么样?那里正好有一个比赛。还有,现在房地产越来越热了,咱们也要开始着手准备……喂,你听见吗?”
我盯着电视走神了,电视里苏柳并没有我说的那么难看,婀娜多姿的身躯,仿佛一步一步走向我,温顺娇怯地把我搂住。我冲动油然而生,猛地将肖露露分腿抱起,粗鲁地进入她的身体,痛得她长长吸了一口气。我这才清醒过来,温言道:“对不起,酒劲上来了。”我想抱她进卧室,她摇头阻止,咬我的耳垂娇声说:“又是赛球、又是赛酒,这么不爱惜自己,不怕人家心疼呀?”我羞愧难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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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念海南了。从梦里开始的,梦见了李胖子,我跟他打架,竟然不是他的对手,落荒而逃。这个梦很长,简直是我在海口生活一年的另一种版本,有意思的是,后来我在椰树下替人擦鞋,那个叫沈晶的女人是我的师傅。
“这是海吗?怎么不蓝的?妈的,像个渔塘。”
老洪站在海峡渡轮上看大海,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