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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剑荡八荒-第9章

小说: 剑荡八荒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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晶芸郑重的转过身来,诧然道:“这……这……为什么?”



天罡剑袁星笑道:“晶芸,假如你与那杨玉不能成夫妻,那么他便是你的徒弟,这已既成事实,任谁也改不了的。因为他所学的拳剑,便是随你的影子练成的。你不是他师博又谁是师傅?他不是你徒弟又谁是徒弟?”



闻言之下,晶芸心中铅弹顿释,立觉轻松,暗道我此去不与那杨玉提及旧情,只设法迫他拜师。想到此处,向袁星盈盈一礼,道:“师祖,我这就去。”说罢转身腾空而起,在几株树梢上略点即逝,轻功之佳,当世罕见,与其初坠谷时判若两人.一路星丸投掷,霎时已至山腰。公孙晶芸正自飞奔,身前光华耀眼,惊得伫足细观,悬崖的斜坡上有一块透明的怪石突兀着。那怪石甚是硕大,中厚边保看了半晌,用手去抚摸,触手沁凉,也不知这怪石究竟是什么石头。



原来,此怪石是在远古时候形成的琥珀化石,想必是经历地壳变迁才成了悬崖上的一块怪石。晶芸的影子能够投射在断崖上的直接原因,便是它折射的缘故。



她虽觉惊奇,也未经意,略作停留,又向杨玉所在的断崖奔去。



俄顷,晶芸已上了那突出的悬崖,眼望尽是桃林,此株果实累革,彼株却娇花怒放,更是惊奇:“这里的桃树这么怪,不按时节开花结果,依眼前的景象判断,定是四季花儿常在,果儿常熟,确实洞天福地。也不晓得杨玉这冤家是哪辈子积来的福,竟然落到这片天地。”



心中兴叹,脚下不停,绕林向前走去.



时光流逝之中,杨玉不知不觉,只知自己体内元气已非同小可,拳剑俱臻佳境。这日,闲来无事,正自将那武学秘籍展开,把最后一句牢牢记在心里,然后合卷将之坐到身下,默默按上面所载运起功来。稍顷,便达物我两忘境界,内息奔涌,抵达四肢,浸透每个毛孔神经。心中不由窃喜,已知自己按书中所载练成具有非凡威力的内功。



须知如此正犯了内家之大忌。神不守舍之际,内息忽然岔开,再想理顺,已是弗能。立即浑身痉挛,青筋突暴,额头汗珠如雨一般涔涔而下。学武最是艰辛,特别内功一道,更是难上加难,往往已要大成者,在最后关头,摒弃不掉七情六欲,勘不破色相,刹那间走火入魔,真是筑山九仞功亏一箦。



令人可惜,目下杨玉便是这种状况。走火入魔之人,轻则疯疯癫癫,重则立时毙命,杨玉情况乃属后者。由于他习练武学时无人指点,偏差颇多,故在最后关头,念头稍错,便已走火入魔,眼看性命难保.



晶芸踏着满地落叶,沙沙直响,一路寻来,亦未见到杨玉身影。正自彷徨无策,想要高声呼他,又难以启口.便在此时,听得左前方树叶瑟瑟作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抖动。循声望去,透过树林,见到地上似是一团人影,惊喜交集,迟疑着走了过去。



她的瞳孔在不断放大,见到杨玉的惨状,惊得如雷轰顶,当即瞠目结舌,不知所措。



看着昔日恋人痛苦的情景,又怎能不心疼。有心俯身去拉他一把,但此刻的公孙晶芸,已非从前那么对杨玉痴情脉脉的小姑娘,非但厌恶面前这人,更因为她通晓内功,知道此刻如有人触及他,帮的是倒忙,故尔,只是站在那里发愣。



正在她不知所措时,微风拂体,教她习拳练剑的白猿玉雪已经现身。灵猿指了指地上的杨玉,又指了指公孙晶芸,然后回指点着自己的鼻尖,呲牙咧嘴。晶芸见了,喜道:“师傅,你能够救得这人!?”



白猿闻言颔首不已,前蹿后跃,挤眉弄眼。上前扶起杨玉.毛茸茸的猴掌抵住他后背.注入其体内两股内力,强行理顺那乱窜的内息。



约有盏茶功夫,杨玉已是镇静下来,铁青色的面孔渐渐恢复红润,头顶白气蒸蒸,已经无什么危险。



晶芸见杨玉额头纹的小狗熊不再痉挛,又看眼他嘴唇被划的十字形,顿生怜悯之意:



“这人虽然贪生怕死,曾经为我也遭了不少苦头,教人怎能忘怀。且试他一试,若是浪子回头,真心待我,我便……”想到这里,自怀内取出一张自己在谷底精心制作的人面皮,戴在脸上.



杨玉昏迷中感觉有股暖流流入体内,助自己理顺气血,内息逐渐循经蹈脉,明白是被高人所救。虽是感激,却不敢走神儿,恐再出现偏差,全神贯注依那书中所载搬运内力.灵猿见救人已成,撤回毛爪,拭去自己鼻尖上沁出的汗珠,喜滋滋退在一旁,静观自己救下的人打坐运气.



公孙晶芸戴好人面皮后,向灵猿裣衽一礼,轻声道:“师傅,谢您老人家救了这薄情寡义之人。烦请您老人家去趟谷底,为徒儿取柄剑来。弟子此间事了,要出谷去寻找那陆嫣然,将我师祖的痴情讲给她听。”



灵猿玉雪本是数百余年前武圣柳无双所豢养的灵物,柳氏死后它也归隐山林,百余年前此猿曾重出江湖,并不逊于当世的一流高手,因而那时名噪宇内。当年它浑身尚未有白毛,如今已是身如霜雪,灵性更增,否则再聪明的猿猴,也不可能学得会袁星的失魂剑法。此时闻言之下,颔了颔皤然猿首.转身逝去。



杨玉运功已毕,睁眼前忆起适才自己走火入魔,是被高人所救才保住性命。当下迫不及待睁开双睛,万万料想不到,启眸触处,竟然是一柄利剑抵在自己咽喉上!循那青森森的剑刃缓缓将目光抬起,绿色吞口后面的剑柄竟是由只纤纤玉手握着,正自微微抖动。目光顺着那皓腕向上移去,藕臂香肩上,一张阴森森、木讷讷毫无表情的狰狞面孔,正自望着自己.浑身不寒而栗,期期艾艾问道:“恩公,方才既是你救了我,现在又为何拔剑相向,难道你还要杀死我?”



公孙晶芸芳心怦怦乱跳,努力稳住颤抖的双手,将早编好的说词似背书一般背出道:



“不错,是我救了你,但看清你的面容后,我又想杀了你.因为你叫杨玉,曾有个青梅竹马的恋人叫公孙晶芸.她貌如天人,正是我所寻找的最佳配偶。若留得你在世上,岂不多了个情敌!你要命还是要人?”



杨玉闻言之下,心中一热,高声道:“恩公,你虽救了在下,但在下决不向你妥协!想我坠入此谷前,已是使晶芸伤透了心,又怎能再忍心刺痛她.你还是杀了我吧!别指望我将晶芸拱手送你。”



晶芸闻言呸了一口道:“胡说,谁让你拱手相让?晶芸姑娘乃是堂堂一个人,并不是什么礼物,我要杀你只是除去—个情敌,并非是以你性命来威胁做交换的条件,听明白没有?”



杨玉愕了半晌,才愣愣然道:“是的,你说得很对。我刚才又说错了,要是被晶芸听见,她定是恼上加恼。”这一年来,于绝境之中,他反省自己对不起晶芸的地方忒多,早是幡然悔悟,故此才能说出这番话来。



按常理揣度,晶芸姑娘听后,会将假面具去掉,相拥泣诉别情。孰料,晶芸听罢,玉腕微颤,已将剑尖刺入杨玉肌肤内,—道鲜红血线流下。恶狠狠的又问道:“姓杨的,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难道真想做本公子剑底游魂么?”



杨玉咬了咬牙,闭上眼睛,眉头竟也不皱一下,抗声道:“我命是你所救,你这时又来杀我,我本不该恨你,因为我已是原本死定了的.但你以这种卑鄙手段胁迫,大是不该,多说无益,请下手吧!”



晶芸玉腕微撤,剑尖已离开杨玉咽喉,但仍是不现本相,继续厉声道:“既然你将公孙姑娘看得比生命重要,悍不畏死,我也敬你是条汉子.杀你不过举手之劳,想来颇是惋惜。



咱们来个折衷办法,你便拜我为师,也就不必杀你了.”



杨玉心感莫名其妙,慢慢睁开眼睛,见那剑尖之上犹有一滴鲜血,缓缓移开眸光,道:



“你不杀我,难道不怕我与你争公孙姑娘?”



晶芸“锵锒”一声还剑入鞘,放粗嗓子爽朗大笑道:“怕什么!我若杀你反而显得底气不足,没有信心与你—争长短.让你好好的活着,再将公孙姑娘争到手,这才有趣儿。但是,你必须拜我为师,否则,我不能白救你一次.”



杨玉慢慢地站起,内心甚是矛盾,以前自己曾令晶芸伤心透顶,她若活着,定然恨自己入骨.见面前这人对晶芸竟是这般痴情,不禁心中暗道:“也罢,这人是我救命恩公,便拜他为师,从此不与他争晶芸。大丈夫恩怨分明,这等作法,既解决晶芸恼我之难题,又报他救命之恩,更何况晶芸生死末卜,送个空头人情有益无害。”想到这里,郑重的问道:“恩公,你当真痴情于晶芸吗?”



假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晶芸指天发誓道:“我这一生定要与公孙姑娘寸步不离,若是离开半步,便得死于非命。”心道:“这誓发得没错,自己离开自己那便是魂尸分开,又岂能不死?思来此誓等于没发.”



杨玉见对方言出由衷,甚是感动,忽地拜倒在地,道:“弟子杨玉叩见师尊,您先是我救命的恩公,后又成了我的恩师,弟子万无再与你争夺公孙姑娘之理。况且,弟子现在的武功也是公孙姑娘的灵魂所授.这一年之中,每夜看她影子练功,顺便学来,事实上她已是我的师傅,做弟子的怎能对师傅有非分之想,只盼她能做我的师娘,万万不可嫁给那纨绔子弟张发.”



晶芸闻言,鼻子差点没被气歪,微一犹豫扯下人面皮,怒声道,“杨玉,你个没良心的!



看看我究竟是谁?”



如花玉貌登时呈现在杨玉面前,惊得他挢舌难下,脑袋轰轰鸣叫。



二人忽听吱的—声,跟着轻风袭来,灵猿再次现身,向晶芸比手划脚。杨玉半点也没看明白。晶芸晓得灵猿之意,颔首道:“师博,师祖允许徒儿出谷,但不许去寻陆姑娘。恕芸儿不肖,此事不能从命,一定要去见见那嫣然姑娘,否则,还出谷做甚么!”



杨玉下了最大的决心,扑通一声又跪下,涕泪交流道:“晶芸,是我不好。方才又伤了你的心,求你千万不要往心里去!刚才拜师全作叩头向你赔罪。”



公孙晶芸秀眸睁圆,厉声叱道:“胡说,拜师又岂是儿戏!自古天地君亲师,是绝对不可戏弄的。你既学了我的拳剑,便已成了我的弟子,更何况你叩过头,叫过师尊,难道还要反悔?”



杨玉跪在地上呆住,站起也不是,继续跪下去也不是,正自左右为难之际,忽然见晶芸转过身去,扶摇而起,如同一只冲天的玄鹤,顷刻间隐没在谷口的云雾里。他仍保持跪伏的姿势,向前爬了两步,仰头望去,无可奈何地流出辛酸的泪水。



崖头上隐隐约约飘来公孙晶芸伤惋欲绝的声音:“玉哥哥,其实我始终难忘了你,那次你在崖头为了逃命弃我如敝屣,我本意已是原谅你了.这次你若经得起考验,以后便是天打雷劈,也休想移我对你之情。可是!你……你竟……又……”最后几个字悲悲切切、模模糊糊,已是传自极远处。



落入耳中,不啻是一声焦雷,在杨玉心头炸响。悔恨之深,决非言语所能表达。只是痛苦地将头埋在胸前。



第 四 章点荷如蝶恨绵绵



唉声叹气、坐立难安的张守备在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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