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与女仆-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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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披上狼皮之前还是狼。
呼啸着横扫下来的粗壮狼尾，不由分说，砸向了下面的修女。
嗡——
黑色的圆圈在修女头上散开，鼓动着的黑色魔力撞开了十公尺之内的一切。包括膨胀了的灰狼。
咔咔咔咔咔——
狼身上的钢针状的毛发不知断掉了多少。猩红色的液体在黑色的钢针丛中流淌。
嘶——
黑色的长针出现在修女右手大拇指、食指之间。长约有七十公分。
“坏孩子，要给你惩罚。”修女说。
长针一瞬而至，贯穿了灰狼的上下颌。滋滋的皮肉烧焦的味道散了开来。黑色的电流在那支长针上舞动，随着电流的奔窜，狼的身体开始抽搐。
庞大的身体轰然倒地。
修女满是怜悯的眼睛，却不掺杂任何同情。
有的只是悲悯而又漠然的俯瞰。
“……你，不会杀了我。暂时不会。”狼说。
“每个修女都是神的新娘，我怎会杀了你呢？”修女说。
“我能改变被杀的命运么？”狼说。
“我不知道，但你很快就会知道。”修女说。
命运，既定的，不可扭转的，命运……？
“你是谁？”狼嗫嚅道。它开口说话的时候，贯穿其上下颌的长针会带给它炽热的疼痛。寒入骨髓。
热，冷，难以中和，不可稀释。两端的痛苦。
“如你所见，我是神的新娘……”修女说。虔诚而又纯净的笑，清音汲汲，如藤似蔓。
“……吃不了你，但我不会放弃。”狼说。
可能性微茫，茫茫而不可见。
“你摇摇尾巴，像狗一样摇尾巴。“修女对狼说。
不似开玩笑，神情不变。并非随口一说，在狼听来，那是命令。如果它矜矜维持所剩无几的自尊，颅骨上会被穿几根黑针也说不定。
狼，摇尾巴。
出奇的平静。出乎它意料的，没有任何脾气。
无关自尊，无关自卑。
无我。
祈命的时候，生物都很倔强。有时候，躯壳会表现的很坚毅，但盘踞在心里的不愿与不甘只有他自己知道。装作不知道的人，也许会被后人称颂为英雄，冠以数百成千种光环。
修女俯下身来，用右手手指指尖向上推动针尖。黑色的长针缓缓的脱离了狼的下颌、上颌。疼痛骤减。
“你如果没有尾巴，就不用向我摇尾祈求，不是么？”
黑色长针上流淌着红色的血，修女的左手小拇指在长针上轻拭而过，随着血线消失的还有黑针本身。
修女盯着狼。
她的眼神分明在说“你，为什么还不吃掉自己的尾巴？”
没了尾巴，可以换回稍许的自尊。
这是我给你的，最后的施舍。
你，没有权利拒绝。
因为，这是命令。而你，只能接受我的爱。
神的，新娘。
眼睛里的不悦之意，浓了，一瞬间。修女抬起右臂，昂贵的布料从她的皓腕处向下滑落。“你知道那里有什么么？”她问。
灰狼扯断自己的尾巴，撕成一段一段，塞进了嘴里。它沿着修女所指的方向望去，灰色的天空。空无一物，灰色童话世界里的灰色天空，一如它灰色的心跳。彷徨滋生，无处宣泄，被人写下的死亡的黯淡终结。
没用多少时间，狼吃掉了它的尾巴。它本来就很肚饿，这也是一部分原因。
“……我什么都看不到。”自嘲似的，狼说。
什么，都，看不到。
修女说：“因为你的心被绝望填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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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问：“……你看到了什么？那里。”
修女：“我什么也看不到……”
狼，莞尔错愕，“你的心不是被爱填满了么？”
修女：“我的心，坏掉了。”
不能理解。
因为是兽。
狼在心里冷笑，有病的雌性生物。
修女：“你只会诅咒被你强的存在么？卑微的虫子。”
狼：“……你能读懂我在想什么？！”不无诧异。
修女：“我也会诅咒比我强的存在，比如说，我的王……”
“什么啊，你内心也很阴暗，你的爱在哪里？”
“爱憎分明。虫子，你有听过这句话么？”
“…………”
小红帽，小红帽。
狼外婆，狼外婆——
猎人，吃掉狼的猎人——
修女：“虫子，你吃掉过多少人？”
狼：“没数过。你觉得被我吃掉的人很不幸么？”
修女：“他们提前离开了这里，所以他们很幸福。”
狼：“……按照你的说法，如果我吃了你，你也会很幸福。我不介意分给你我的爱。”
修女：“你啊，在被猎人吃掉之前，小心被小红帽生吞活剥……”
还有，只要我愿意，随时可以离开这里。不幸的只有留在这里的虫子。
轻飘飘的，修女离开了兽的视线……
舔着舌头的狼，百无聊赖的匍匐在地上，“……好饿。那个女人明明很美味的样子。”
吃不到。
“啊啊，现在的我还是狼么？”
要不要披上人皮去吃人呢……
兽眼狰狞，狼顾兽狂。
童话里，狼吃掉了小红帽的外婆，猎人吃掉了狼。
“……小红帽，吃掉了猎人。”
第二十二章 王的女人
梦里，花落知多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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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与木为主调的建筑，红瓷色的深林守护雕塑。两尊无言的雕塑伫立在深林的入口处，毛线一样的头发随风起舞，腐坏的林风在枝桠间缭绕、盘旋，阴翳的、斑驳的树影加重了寒意。
三只似死非死的黑鸦，睁开眼睛，傲慢且轻蔑地打量着陌生人。
我跟在小红帽的后面，她对这里熟悉的很，因为这里她存在的世界。
诞生地。
对大多说人来说，床是生命最后一秒的坟冢。
会飞的萝莉，小红帽。
她漂浮在空中。而我，魔王，孤身直入陌生的世界。
转身，小红帽问我：“……你今天洗澡了吗？”
“为什么这么问？”
对于萝莉的问题，我感到无所适从。洗澡？沐浴净身，为了某种神秘的仪式？
“个人清洁，很重要的。”
小红帽高深莫测的说着。
“是吗？”
我对这只萝莉的回答没太多感想。我所知道的关于小红帽的故事：狼吃掉了小红帽的奶奶，随后，狼又吃掉了小红帽，最后，勇敢的正义感很强的猎人从狼的肚子里救出了小红帽，小红帽的奶奶……
“……小红帽，我们现在要去哪里？你准备送给奶奶的蛋糕被你吃掉了。”
“没关系，我家还有很多。”
“不太好吧，我跟着你回家。”
“嗯，嗯~~~~，是不太好。”
“……什么意思？难道你要把我丢在深林里去喂狼吗？”
“村子里有客栈，你可以随便找一间便宜的房间。我们的村子比你想象的还要大。你不是也看到了么？”
天空中的萝莉对我的态度基本上不是很友好。
根据女神禁猎区里面的记载，世界不止一个，某个世界的意识会透过某种媒介把它的部分信息传达给触体。一般说来，接受某个世界意识的最初触体只有一个，可以是人，可以是猫，可以是鱼，一切活着的生物都有可能。死物，也可以成为最初触体，比如说，书籍，壁画，未知的文字……
“……谁是连接小红帽的世界和现世的最初触体呢？”
格林兄弟么？
这个世界又把多少意识传递给了最初的触体？
触体再传播给其他触体，第二代触体，第三代触体……历经多少代触体？
童话的版本已成型，几分真实，几分轮灭？
在我恍惚的这短暂的时间里，小红帽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就结论而言，吹雪被抛弃了。
女神禁猎区也不是很想和我讨论月亮的阴晴圆缺、小河的潺潺流水，无聊啊，一个人。伊卡洛斯也没跟来，依儿也不在，这里只有寂寞如雪的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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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飞的长筒靴，白色的？”
闯入我视线里的是一只白色的长筒靴，那靴子极具现代美感。但是如果被它砸到了就是另外一种感受。
不偏不倚，我中靴了！
带有淡淡体温的靴子，我知道它一定是被一位漂亮的女孩子穿过。思绪万千，我妙目婉转，心窍顿开。啊哈，曾经有一位传奇的大人物，他名曰：张良。据说，张良不止一次去捡鞋子，终于得到了神奇的书籍！
我引经据典，我揣摩古人的心理，是了！能够让张良去捡鞋子的人一定是一枚大美女！历史总会有一定程度的曲解。
期待的，满怀着来一场美丽的邂逅的心情，我四处张望。
看到了！
我看到了——
有一修女躺在空地的青石之床上，她侧躺着，白色的修女服被她撩开，我可以清晰的看到白玉般细腻的大腿……
其实，我是在观察修女是否少了一靴子。
嗯嗯，她少了一只靴子。
“……修女都穿性感的吊带袜吗？”
我严肃的思考着。
一秒的三分之一，我得出了结论。是的，修女会穿吊带袜，因为那是白色的。白色代表纯洁。
我绅士的向前走去，不知道怎么回事，速度貌似提高了。
就那一点距离，根本阻挡不了我前进的脚步。
修女向下拉了拉领口，露出一抹很养眼的肌肤。
我的脚步更快了。
只是为了把长筒靴还给性感的修女……
“如你所见，我只是躺在石床上的寂寞的女人。”
修女用她好听的声音落寞的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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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真是，真是太巧了，吹雪也是寂寞的可人，我暗自思忖道。无形之间，我和修女之间的距离又拉近了。虽然这只是一小步，但在人类历史的进程中，却是一次伟大的跳跃……
我把修女的长筒靴放在了石床上。
“如你所见，我是路过的寂寞的男人。”
我满目忧郁，我是九月天空中飘过的白云。
“哦。”修女不胜寂寥，含情加脉脉的瞅着我。“可否为我穿上靴子？但在穿靴子之前，似乎先要脱掉袜子……”
“要我帮你脱？”
我直接的问道。
“如果你希望那么做的话……”
修女欲说还羞。
“你不觉得我们相互为彼此脱衣服不是更快么？”
我继续说道。
突然而来的石床，躺在石床上的冷艳修女，不管怎么想，都很可疑吧。
修女向我伸出手。
我抓住了。
把她拉起来。
柔弱无骨的，依附在我身上的修女。
清淡的体香袭来。
修女似笑非笑的盯着我。
她的手在我脸上游移。向下划走，冰凉入骨。
很冷的，美人的手。
就像她的眼睛，没有一丝温度。
她的手伸进我的衣领里，触碰到了女神禁猎区。
“你是为了她而来还是为了魔王而来？”我问。
“我为自己而来。”修女说。
“不要碰我，魔贵族。”
我怀里的女神禁猎区催生出强烈的金色光芒，灿若骄阳，刺人眼瞳。
滋滋滋——
修女纤细的手指上发出青白色的烟，被灼伤了。
（）
我上半身的衣服也被烧光了，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