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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普洱茶只应天上有-母系氏族风情2-第6章

小说: 普洱茶只应天上有-母系氏族风情2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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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程郑蝉和向导跟随着程郑楚冷,一起离开了黑僰僚的属地。他们来到了澜沧江边的险峻路段,翻滚的江水雾气蒸腾,似乎是在散发着经久不息的阴谋气息。

  程郑楚冷深情地看着这个打小就对他备加关怀的管事:“你忘了一件事。”

  “哦!差点忘了。”程郑蝉回身,信手将向导推落悬崖;就象捏死一只小虫子那样容易。

  “你还忘了一件事!”

  程郑蝉惊讶地看着程郑楚冷:“您……您不会……可您为什么还带我离开了黑僰僚的属地?”
六、血映大江  长歌尽述流民悲/暴走游龙  神话难移贪者欲
“因为你很聪明,我担心你会逃走。”

  程郑蝉无声无息地飘了出去。没有人会去追问一个大家族的管事是怎么死的,在这条惊险刺激的商

  道上,死亡是每天都要面对的事。每一个想要去挑战这条路的人,无论他有多么尊贵或是多么卑贱,他

  都得有强健的体魄和敢死的决心。

  不远处,数千人的马帮在艰难地踩着山岚归来。在马锅头的引领下,健儿们齐声引吭高歌,歌声悲


()
  壮而悠远。渐渐地,歌声盖压了轰鸣的澜沧江浪涛声,惊走了潜伏在林间伺机而出的恶兽,震落了隐藏

  枝头的毒蛇;连草丛中无数的蚂蝗,都被震慑得蜷缩成一团,不敢伸出它那嗜血的吸盘。在传说中,如

  果唱响这首歌,肆虐河谷而给人们带来瘟疫的毒蚊,会打着喷嚏掉落地上,扑煽着小翅膀死去。这首古

  歌一直传唱到了今天:

  “冬时欲归来,

  高黎贡山雪。

  秋夏欲归来,

  无那穷赕(潞江坝)热。

  春时欲归来,

  囊中络赂(钱财)绝。”

  博南古道起于叶榆(云南大理),经博南山、跨澜沧江到永昌(云南保山)。经由永昌渡怒江、翻

  越高黎贡山到达滇越(云南腾冲)。由滇越穿过掸国(缅甸)、八百媳妇(缅甸北部)可达身毒(印度

  )。

  官兵征集了十多万的劳力开凿博南道,罪人们架起巨大的硬弓,把细长的麻绳拴在箭枝上,再把箭

  枝射到澜沧江对岸,把细绳的一端拴在篾索上,拉到对岸。架起溜索输送人、马和物资。有的在两根篾

  索之间缠起网状的麻绳,罪人们踩着摇摇晃晃的网绳过大江深箐。刺破青天的巨石上,罪人们腰间拴着

  绳索,披着白云在悬空的飞崖上凿开石缝,先用火把石块烧红,而后浇水,使被火烧红了的石块因淬然

  冷却而甭裂。巨大的三角形的木架支撑在石道上,凌空铺设栈道。

  被垂吊在陡峭崖壁上的罪人们,一手握钢钎,一手执大锤,叮当敲击,火花飞溅。他们手上满是血

  泡,脚下没有蹬脚支撑的地方,吊绳在石头上磨来甩去常常坠断,崖底厚厚堆摞起摔落飞溅的骨血。

  整条博南道象一条盘绕于博南山和澜沧江两岸的巨莽,而劳工们象是巨莽身上叮附着的数不清的蚂

  蚁。蚂蚁们由于过度饥饿和劳累,死伤过半。

  博南道上,直到今天还在有数万冤魂幽怨地吟咏一首古歌:

  “汉德广,

  开不宾。

  渡博南,

  越兰津。

  渡澜沧,

  为他人。”

  押送给养到来的哀牢王类牢,含泪看着施工场面,忍禁不住从累死的劳工手中拿起钢钎和铁锤,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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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从们一起加入了凿山开路的行列,血泡很快在类牢那娇嫩的手上冒起。

  永昌郡太守王寻爬了过来:“哀牢王,这是你的第一项政绩吗?”

  “守令大人,你是在漠视他们的生命。”

  “吊在悬崖上的,都是从汉地押来的有罪之人。”

  “无论是不是有罪的人,你都该让他们吃饱,给他们更换结实的绳索。让他们活着,你才能尽快完

  工,尽快开启那道令你头晕目眩的财富之门。”

  “你别管了,这是他们为过去的罪孽所作的补偿。不久还要有大批的流民押送过来,解决他们的供

  给还要仰仗哀牢王啊!”

  “大人,不论他们是什么出身,每一具生灵都有着在命运的鞭笞之下,抖抖索索摸着道德之路前行

  的灵魂。给他们一个活下去的机会,他们会给你意想不到的回报。”

  “不该死的人死了,是夙命;不该活的人活下来了,是一种灾劫。这些事很复杂,和你说不清楚,

  你只要让临近的夷蛮别来骚扰就行了,汉人内部的事你就不用管了。”

  “汉人也是爹生娘养的。在我们夷人的创世巫歌里,说远古的时候,人们贪欲太重,所造的罪孽太

  多,人心不好。格兹天神大怒,他发动大洪荒来换人种。善智的阿朴独姆兄妹藏在葫芦中存活了下来,

  众神撮合他们兄妹成婚。他们在十八棵松树下面生了十八个小男孩,在十八棵马缨花树下面生了十八个

  小女孩。因为血缘兄妹成婚,致使血脉劣化,所以这三十六个孩子全都是小哑巴。神明涅依撒萨歇教给

  了这兄妹俩一个医治小哑巴的方法,他们砍来竹筒放在火里烧,竹筒炸开,火星溅着了小哑巴,一个个

  被烫得叫了起来。叫‘啊吇吇’的是夷家人,叫‘啊呀呀’的是汉人,叫‘啊嘚嘚’的是百越人,叫‘

  啊喳喳’的成了濮人,叫‘啊呵呵’的就是僚人。”

  “我说你们夷人哪!一张开嘴巴,不是唱歌,就是讲那些令人难以置信的神话故事。”

  类牢指着远方,那不断从凌空的悬崖上飞落而下的渺小的蚂蚁说:“也许有一天,你贪脏枉法的事

  被人揭露出来,你的家人也会被远流边土,他们也会遭受如此的非遇。或者,多少年以后,你的后代们

  行走在博南道上,被满怀仇恨的哪个部落……”

  “你是在诅咒我吗?”

  “我没有诅咒你的意思,我在开启你的智慧。当每个人都想想自己未来处境的时候,都会顿生悲悯

  之心,启动良善之门。”

  王寻瞪着眼睛:“你也该想想你未来的处境,哀牢王!等博南道开通了,朝廷大兵一到,先灭了你

  这不服教化的蛮主。”

  类牢大怒:揪住王寻的领口,把他拖到悬崖边:“拿一根绳子来,我把这无知的狂徒吊到悬崖边,

  让他体验一下一具生灵在垂死挣扎、渴望生存时的悲切与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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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系氏族风情…普洱只应天上有 (7)
旁边站着的面带饥羸的官兵,竟然没有一个过来帮助王寻的,也不敢过来劝说哀牢王。侍卫递来了绳索时,类牢恍然觉出自己的失态。他放开了王寻:“哦!我倒忘了,你是为一方民众谋取福祉的父母官,应该尊重你才是。”

  旁边聚集了许多早已愤懑难平的罪人劳工和被劫掠来的僰童(昆仑奴),高喊着:“杀了这狗官!”

  早就对王寻心生怨恨的官兵都纷纷站在一旁看热闹,没有一个站出来弹压众人的。一些劳工抄起钢钎铁锤想要杀死王寻。

  类牢说:“谁也不许碰他。”说完就忿然离去。

  王寻感到危机四伏,已经没有一个兵将肯听他的吩咐了,又不好腆下脸去求类牢。他只好逃施工现场,慌不择路,四处乱撞。

  大雨肆虐了好几天,王寻跌跌撞撞地在林中穿行,衣帽全被树枝挂破,又在泥浆里翻滚得不成|人形。    

  他满脸流血,一摸才发现耳朵里钻进了一条蚂蝗。他慌乱地抠扯,只扯出半截来,还有半截蚂蝗留在耳朵里无法取出。他只有选择杂草较少、没有蚂蝗藏身的悬崖边行走。

  山体滑坡,把他高高抛起在树巅。泥沙又把树连跟掀倒,树和他一起被掀到河里。他往河对岸游,身旁冒出漆黑圆滚的一个大怪物,仔细一看是一条连老虎都畏惧其威猛的野牛!他吓得疯狂扑向岸边,抓着杂树枝上岸。枝头一条被他惊扰的毒蛇猛然咬了他左手一口。他用右手抓起蛇甩在追着他过来的野牛头上,那蛇咬住野牛鼻子不放口,野牛在河里疯狂翻滚。

  冲上岸后,他撕下衣服上的布条,紧紧勒住了被蛇咬伤的左手,趁天还没黑赶紧前行。左手手臂越来越肿胀,勒着布条的地方变成了一条深陷的缝。看见一个野人搭的“救命棚”,他暗暗叫苦。他闯进了绣面蛮的属地。冲进“救命棚”后,他昏了过去。

  一具花面孔弄醒了他。乍一见到花面孔,他惊慌失措地大叫一声往后躲,可身后躺着的是坚实的大地。他只有大叫,胆小的绣面人被他的叫声吓得纷纷逃散。他发现左手被绣面人一刀刀割开了,满身都是自己所流的污血,手臂已经没有原来那么肿大了。一会儿,一个绣面人猫着腰进来:“你是商人还是官爷?”

  他惊喜:“你会说汉话?”

  “你是一位官爷吧?”

  他知道绣面人恨官兵,就说:“走马帮的。”

  “哦,我们给你放了好多血;但你要想活命,只有去找腊摩仪嫫。”

  “仪嫫女巫?她在哪儿?”

  “她已经走了两天了。我背着你去追她吧!”那绣面人背着他在山路上急行。

  “你叫什么名字?”

  “腊路,你呢?”

  “吕抟。”

  “哦!吕氏家族的主子吕连城老爷最是和善,又和我们的酋长桑帝红是好朋友;所以我一定要救活你。你要是姓程郑,我不但不救你,还会把你扔到豹子箐里去喂豹子。”

  王寻背心一阵阵地冒冷汉,幸亏他刚才没说自己姓程郑。

  腊路背着他跑了好几天,他吃不下东西,渐渐昏迷过去。

  腊路边跑边用力颠醒他:“你听!听到歌声了吗?如果林中的生灵舍不得弄出一点点声响,那是它们在倾听腊摩仪嫫的歌声。”

  王寻有气无力:“唉!如果林子里有人张开了嘴巴,那是蛮夷们在讲神话故事。”

  “是真的!你仔细听。”

  他真的听到了,打起了精神。原来在求生的渴望下所听到的判决命运的歌声,是那么的美妙!象是找不到归家之路而哭哑了嗓门的孩子,猛然听到的母亲声声真切的呼喊!他相信了,原来蛮夷们所讲的每一个神话故事都是真的!

  
母系氏族风情…普洱只应天上有 (8)
当腊路把他背到仪嫫面前时,他陶醉地昏迷了过去。



  热闹的马栈里,许多马夫整装待发。一阵让人迷恋的药香袭来:“守令大人,你该醒醒了。”

  “有人说在冥冥之中能够知会神明。”

  “原来你早就醒了。”

  “人们都说仪嫫女巫美艳而邪淫。她飘逸行走时,头发能拖到地上。她盘腿而坐时,她的双|乳和耳垂就搁在双膝上。她还吃自己的孩子,生一个吃一个。”

  “呵呵呵呵……!”腊摩仪嫫笑弯了腰。

  “可我在哀牢王的禅让盛典上偷窥您时,您长长的发辫拖到臀部,一长串香藤耳环垂在丰腴的胸脯上,华贵的面容彰显着母姓的宽怀与慈爱,有着不容亵渎的威仪;却又很亲和,让人总喜欢待在您的身旁。我无法想象您会吃自己的孩子。”

  “我生育了五个孩子,有一个成了豹子口中的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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