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善良-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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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宾说：“都结婚了吧？”
阿婆说：“结了。”
李宾说：“抱孙子了吧？”
阿婆一咂嘴，生气地说：“没有，她们全都怕痛怕死怕不漂亮了都不肯要孩子——我还跟她们理论过呢，可她们都不听，都不把我这老婆子放在眼里了……唉，我是老了，没几年就要到阎王老子那里了……”
李宾也替阿婆生气，说：“这年轻人怎么就这么不懂事——你是怎么跟她们理论的？”
阿婆用力地吸了下鼻子，再用手抹了一把眼睛，说：“我说啊，不要孩子以后你们老了怎么办，谁给你们送终啊——你说，她们怎么说？”
李宾说：“怎么说？”
阿婆说：“她们说啊，以后到‘孤儿院’领一个孩子养——你说，别人的孩子哪有自己的孩子亲啊。”
李宾安慰了阿婆几句，阿婆却还在兀自生气，说：“以后我们林家断后了，我还哪有面目下去见他们林家的祖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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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善良（22）
李宾手足无措地看了会在一旁伤心欲绝的阿婆，又转头求助般的看着莫言他们。莫言冲着他一笑，小声地对杜可可和叶子楣说：“学着点——王牌出马了。”然后走到阿婆的身边，拉起阿婆的一只手，轻轻地拍着她的手背，安抚着她说：“阿婆，你这么好人，死了之后是不会下去的——你会上天堂，见不着他们，放心呵。”
阿婆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问李宾说：“他是谁呀，怎么拉着我的手了？”
李宾看了莫言一眼，笑着说：“他是我的下属——也是在这里工作的。”
阿婆“哦”了一声，对莫言说：“是呀，我这一辈子也没有干过坏事——就算是做姑娘时贪吃偷了生产队的鸡蛋，也要到菩萨面前忏悔一番才敢吃呢。”
莫言抽出了阿婆反握着他的手，说：“这一眼就看出了，阿婆是个大好人，就算下去了也不怕对不起他们林家的祖宗。”
阿婆皱起脸皮直笑，一会又说：“我是没什么，老了……可是我可怜我的孩子啊，他们没有儿子，以后上了年纪老了怎么办？”
莫言在心里嘀咕了一声“怎么又说回头了”，冲出口的却是说：“你放心，现在天下人民都是一家子，亲着呢，老了会有人当他们的儿子照顾他们。”
李宾不容阿婆开口，说：“是啊，你要相信我们国家我们党，就算你儿子以后老了也没有人会欺负他们的，你真的不必担心——其实你没孙子不是更好，不用每天烦着哄着他们，清闲啊……”
阿婆一甩头说：“我巴不得有个孙子呢，每天可以逗着玩……”
莫言说：“你儿子有钱吧？叫他们给你买条宠物狗啊，那逗着更有趣呢。”
阿婆说：“这怎么同呢，我对那些没感情——我家就有只条猫，每天都在我脚下转来转去的，招人厌。”
莫言和李宾对看了一眼，阿婆又说：“现在几点了？我坐的腿都有点麻了。”
李宾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说：“九点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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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婆“哦”了一声，说：“九点多啦？我要回去了，那只猫找不着我又饿坏又要乱叫了。”说着，屁股慢慢的离开椅子，又说：“你们开这铺子好啊，以后就有人陪我说说话了。不然我儿子都上班了，真是……这嘴除了吃饭和呼吸就没有用了。”
李宾哈着腰说：“阿婆，你以后就常来……”
阿婆说：“嗯——这里的街坊啊，每天都把自己关在家里，都不知道她们闷不闷。有时你碰见她们对她们招呼一声啊，她们都盯着你像提防贼似的……你们开这铺好啊，以后我老太婆就有地方去了……”
莫言看着阿婆慢慢向门口走去，附在李宾的耳边说：“你没有跟她说陪聊要付钱的吗——快问她要钱啊。”
李宾也着急地看着阿婆，一闭眼睛的冲着她喊：“阿婆……”
“怎么了？”阿婆回过头，看着对她露出依依之情的李宾说：“我真的不能再陪你聊了，家里那只猫凶着呢，一找不到吃的就乱拉屎撒尿了——我以后常来。”
李宾看她转身又要走，哀求般的说：“阿婆，你还没给钱啊……”
阿婆又转过身，疑惑地看着他，说：“还要收钱？”
李宾走到她面前，说：“是啊，我们这铺也是做生意的嘛……”
阿婆说：“我可没拿走你什么也没吃你什么——就喝了你一杯水，值什么钱？”
李宾说：“可我们陪你聊了天，耽误了我们一把青春干别的正经事啊——我们这是‘聊吧’，陪人聊天就要收钱的啊……”
阿婆醒悟，说：“哦，陪人说说话就要钱……”
莫言和李宾连忙点头。
阿婆继续说：“你们陪我说话了，我也陪你们说话了啊。你们怎么不给钱我？你们别当我老糊涂想蒙我，我的脑子清楚着呢——你们那位同志啊，刚才一直拉着我的手不放，你们以为我不知道他的脑子里想着什么啊……”
莫言连忙说：“阿婆你没钱就走呗，权当我们做了一件亏本生意把那钱送给敬老院了，你还在这里胡说什么呢——快走。”
阿婆继续边走着边不时回头冲他们说着：“我的手除了我老公连我儿子都没碰过呢。我刚才是看你没爹痛没娘痛可怜你我才忍辱负重……”
阿婆慢慢的走出门口，消失在众人眼前，声音也逐渐的模糊听不见了。
莫言兀自嘟哝着：“说什么呢……”
杜可可叶子楣和李宾都看着他大笑，杜可可在笑的裂缝里说：“你现在知道了吧，别以自己长得很英俊很可爱很讨人喜欢——女人都是不可以随便乱碰的。”
莫言也忍不住的好笑，说：“我是见着真正的流氓了——什么嘛，还以为我对她有非分之想有生理冲动。”
李宾说：“真想不到，我们的第一个客人第一笔生意会是这样……”
五、聊吧、尽情地聊吧
大街上逐渐的人多了起来……
“聊吧”的第二个客人是一个身体横竖差不多均衡发展的一眼看去呈正方形的中年人。中年人一进“聊吧”眼睛就盯在叶子楣的胸部，然后慢慢的眼光又罩在杜可可的身上，最后走向杜可可，殷勤地说：“哦，小姐——哦，我姓胡，认识我的人都叫我胡老板。你是在这‘聊吧’工作的吧，可以跟我聊一下吗？”
杜可可一张好脸皮烫了般的平整，说：“可以。”
胡老板的脸皮跟她的相映成趣，形成了极大的反差，在一脸肥肉上深深地刻着几道笑容，说：“就在这里聊？”
杜可可点了一下头，像医生对着病人般的示意胡老板坐下。
胡老板不坐，隔着桌子把头伸到杜可可的面前，说：“可是我将要聊的是情感的秘密是我这个人的脆弱之处啊，我不想太多人听到。”
莫言走到杜可可的身边，冲着胡老板说：“那去贵宾间吧？”
“贵宾间？”胡老板随着莫言所指的那两个房间，疑惑地踱了进去，很快的又出了来，说：“这就是贵宾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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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诚恳地点了一下头，说：“不错，特意为你这种聊见不得人的事的人准备的。”
胡老板说：“怎么连门也没有？”
莫言说：“这正好表示我们这里不设防，敞开心扉的陪你聊啊——这也代表着我们以诚相待，做到人与人之间没有隔膜……”
胡老板说：“好好，恕我自私，我对你们的以诚相待没有兴趣——这样吧，我出双倍的价钱，你让我把这位小姐带出去找个有情调的地方聊，这种地方我无法敞开心扉，聊也是白聊你们也抓不准我真正的意图为我排忧解难，这样你们砸了自己的招牌不好。”
莫言说：“好，我还真要挑战一下自己这‘聊王之王’的能力，看我抓不抓得准你这真正的意图——来，你说，也不用再进贵宾间了，就在这里聊，我陪你聊——坐。”
胡老板一拍桌子，说：“你这小子是哪里冒出来的，是不是这‘聊吧’的，怎这副态度？叫你们的老板来，我要见你们的老板。”
杜可可瞟了莫言一眼，嘴角荡漾着笑，说：“他就是我们的老板。”
胡老板瞪着莫言，莫言微微笑的看着胡老板，说：“真的，胡老板，我不是为难你，我真的是很敬佩你很觉得你有研究价值——特别是你说了那句‘我们一定抓不准你真正的意图’，所以我真的很想挑战一下自己，你就成全我给我这个机会让我陪你聊好不好，免费也可以——坐，别老站着，看你两只脚要支撑着那么一大堆东西也挺累的。”
胡老板再坚持着站了一会，莫言又示意他坐下，他这才坐了下来，说：“你也别跟我打马虎眼——我出三倍价钱，你让我把她带走。”
莫言说：“我没有跟你打马虎眼——我出四倍价钱，你留下来让我研究一番陪我聊一阵——那怕是只聊一泡尿的时间。”
胡老板说：“你说，你要多少钱……”
莫言说：“这不是钱的问题，是原则的问题——是我们这铺子的原则。我这老板要对她的身心安全负责，让她的身体不受一分一毫的损害，心里不受一厘一寸的沾污……”
胡老板说：“你是在侮辱我的人格……”
莫言说：“不是，我侮辱你的人格对我有什么好处，我侮辱了你的人格我也不会就此高尚了起来，对不对？这是原则——我也说了，什么事都好商量，就算你要我项上的人头，只要你能摆出道理说服我，我立刻就把我项上这颗头扯下来双手捧到你面前……但这是原则，恕我直言，对于原则问题除非你立刻给我十万块现金，不然你就算用抢顶着我我也不会有丝毫的让步，就像我们爱国人士对台湾人要抢了我们的台湾的原则一样——逼不得以时把它毁了也不能让台湾那伙人抢了去便宜了他们。”
我本善良（23）
“好，今天我依你。”胡老板用力地站了起来，抖动着一身的肥肉，然后再看向杜可可，说：“走，我们到贵宾间聊——这里我就看你不碍眼。”
莫言看着他走进了贵宾间，随即附在杜可可的耳边说：“你小心点，我看他看着你时色咪咪的，如果他对你动手动脚想非礼你或语言上非礼了你，你就大叫，我们全在这里。”
杜可可脸红红的点了一下头，轻轻的从他的身边走了开……
李宾对莫言说：“我真怕他和你打了起来。”
莫言笑着说：“看他那模样——我就是欺负他打不过我。”
叶子楣说：“不过他好像很有钱……”
莫言说：“哪又怎样？我们现在也很有钱啊，还不是一样的要吃饭要拉屎，而且还比以前拉得多了——我们以后真的不必再在这些人面前点头哈腰赔笑脸一副狗奴才的模样……”
李宾说：“哪我们要怎样……”
莫言一挺胸，说：“像我现在这样，挺起胸来，抬起头来，目空一切——喂，你们看，哪是谁，贼头鼠脑的往我们这里瞟。”
李宾说：“闷得发慌找我们陪聊的吧。”
叶子楣说：“哪你们还不快去把她请进来——真的看不起钱了啊？”
李宾说：“莫言你去，你比较讨女人喜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