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是只疯鸟 (长篇小说)-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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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杨小玲在柳秘书找她的前一天，她向省人大省委纪委检察院及省里报社各寄了一份录音带和遗书。她在遗书中血泪控诉了吴副市长的罪行。杨小玲的手袋里只有女人用的小物件。警察在她的住处，就是吴副市长送她的那套房子里，发现了她的一封家书和她给朱雅丽的一封没写完的道歉信。家书中充满了思念留恋追悔和遗撼，写出了向望期盼和她虚伪的自尊及灵魂堕落的梦幻世界，情感真挚而动人。把杨小玲写的家书刊列在此：
宝川，我的小宝贝！从我十年前的春天，离别我们家那个小山村出来后，我就再也没有得到过关于你的任何消息，你只有一岁半啊，宝川，现在不知道你是死是活，妈妈对不住你，抛下了你，妈妈向你忏悔。妈是被家里逼迫得实在没有法子才离家出走的。临出门时，妈搂住你亲吻过多少遍呵，泪水滴在你小脸上。你爸在山上采草药跌落在山崖下成了驼子瘸子，爷爷奶奶病在床上，后院里的猪崽嚎叫不停，我六神无主，真叫人揪心哪。妈身上更没有奶水喂你，我恨下心来，把身上衣袋里仅有的二十元钱留在你枕边便离开了。
宝川啊，你知道妈吃了多少苦吗？妈是饿着肚子笫一回出远门。妈跑过三个山岭终于饿昏在树林的河边，有只老狼在身边转悠了几圈没吃掉我，狼也可怜妈呢。最后，在日落西斜时被进山运木材的两个好心男人救了。我对他们说，我要到县城去。他们让我坐他们的货车，给我毛巾擦脸又给了我一个面饼吃。真的，我很感动，我也会报恩。在县城，我打水提饭伺候叔伯辈的两个男人在小旅馆睡了一夜。后来，我离开县城时，他们又商量了好长时间给了我一百元钱。他们说：小阿妹，出远门不容易，要朝人多的地方跑，山外城里的坏人多着呢。我买了几个米团沿着公路又坐上去火车站的长途车，妈终于像鸟一样要飞出山村了，太兴奋了。在火车站见到去上海方向的指示牌，我觉得上海是个繁华富裕的地方，也是人最多的地方，一定会有好前程，把自己养活了。但是，一百块钱，我除了买吃的包子和水，余下的钱只够买到江西的火车票啊。我想先买张票上了火车再说，能坐多远就去多远，我一直坐到快到南京时才被火车上检票员发现我的车票早已坐过了头。
我被赶下车后便沿着铁轨一直向东走。我早先读过初中一年级，知道北方有个首都北京，东边有个大上海。我又问铁路上的护路人，他们说，上海去啊，快到啦，还有三百几十公里，坐火车半天时间。此时，我身无分文，便在地里刨出几个地瓜到水沟里洗了填肚子。我在天黑时到达的地方是茅山，我先去了一家路边小饭店做杂工。饭店是个山坡边的二层楼，饭店老板管吃住，每月支工资五百块，我很知足了。我干满二个月，老板又让我做服务员，工资加了三百块。二十岁出头的妈妈其实年轻又美丽，来饭店用餐的客人经常在面前夸赞我。经过江南水乡几个月的养育，我很滋润起来，变得面如桃花艳丽，心如夏日红菱般鲜嫩水灵。而且，饭店老板和姐妹还专门为我过了一次生日聚会，我喝了酒吃着蛋禚，暂时忘记了忧郁和孤独，暂时忘记了山村贫困的家和伊伊学语需要妈妈抚爱的小宝川。
不久，有两个客人凶巴巴地要带我出去游玩。他们骗我说要给我买项链买戒子，他们以为我还是个没结婚的纯情女孩呢。饭店老板又不敢得罪他们。老板私下里对我说，他们两个是镇上音乐厅里的老板，专找美女做坐台小姐。老板给了我半个月工资打发我赶快离开饭店。我终于有了一千多块钱，我继续朝上海方向去。
坐在常州去上海的长途客车上，我听旁座的两个人对话说，上海需要高级知识分子工程师什么的，在长江金三角苏锡常地区容易找工作混饭吃。于是，我在苏州跳下汽车到了滨江。傻呆呆的我在滨江已经十年了。尝遍了人世间的喜怒哀乐世态炎凉。看见了多少家庭妻离子散悲欢离合。怀着生命的勇气，我逐渐学会了与社会上的三教九流鱼龙混杂的男男女女打交道。妈好知道了忍让宽容坦荡，有时也学着圆滑玩世不恭对付那些别有用心的人。
宝川； 妈是一张大网里的鱼蟹和虾子； 在外乡，不蹦跳就没法子活下去。 当然； 妈妈也希望有好男人做依靠啊； 我被男人们迷惑； 我也引诱男人； 局长市长还有老板作家骑马教练。 总之有一条原则妈妈是掌握的； 那就是坚决不杀人放火不做违法乱纪的事。 妈妈的唯一目的是积攒更多的钱； 买房子买车子； 把宝川你从山村里接到江南来读书； 像这里的孩子一样健康快乐地成长； 将来考上大学成为堂堂正正的男子汉。到那时； 妈妈该会多么幸福和自豪。 现在你不会理解妈妈妈心情； 以后你就会懂了。
今年春天以来； 我常是心烦意乱； 寝食不安。 因为在无意中得到了吴市长不光彩的一面； 他和房产商人陆建峰幕后交易的电话录音带。 本不想派什么用场。 我发现他说话不算数； 他不仅要断绝和我三年的关系； 还要把一套房子转送给朱雅丽。 他另觅的情人居然是妈的同事； 刚来酒店不久的朱雅丽； 真是丢尽了我的脸面。 大家都知道吴市长是我的后台的。。朱雅丽在酒店里人气很旺；，肯定会替代我的； 酒店王老板该抛弃我重用她了。。我还发现朱雅丽在暗底里抢走了我的朋友马林国； 林一帆； 于建东………；我要保护自己就必须伤害对方； 让对方造成局势混乱。 于是； 我想出了一个办法； 利用警官刘瑞君女儿在生态园农家乐木屋渡暑假的时机谋杀了她； 然后嫁娲于朱雅丽和林一帆他们； 这件事谁去做呢？ 我选择了于建东； 因为于建东追求我已经一年多； 他非常听我的话。 于是； 在那一晚火灾现场； 我打了电话让于建东去了； 一定是于建东在木屋里点燃了火
宝儿， 妈妈就是做错了这么一件糊涂事； 将同时毁了几个家庭。
这封信； 你可能还理解不了，所以我放在抽屉里。或者，将来再给你看。妈妈真的睡不安稳，有许多的话找不到真心的人可以倾吐。妈对所有的人好，他们并不领我的情。假如吴市长对不起我了，我也会做对不起他的事。
宝儿，我的好儿子，不是妈硬心肠是毒蛇心存心要遗弃你，妈是实在没办法呀。过了这道难关，一切就会好起来了，因为妈妈如今也是个百万富姐了。在伊旬园之星酒店里有百分之十的股份，市值有百万多元了，到年底妈妈就有能力把你接出来上学，我现在每月工资有三千块钱，足够我们母子俩生活开销的了，这是妈十年来写给你的笫一封信，小宝贝，你等着妈妈的好消息吧。
妈妈杨小玲 2008。5。18。于滨江
警察凭着杨小玲的家书和她给朱雅丽的没写完的留言书做侦查线索顺藤摸瓜作出了判定，确定了疑犯于建东，可以结案了。
杨小玲给朱雅丽写的留言书还没有写完； 意思已可以大体掌握。
朱雅丽，不是我嫉妒你的美貌，嫉妒你比我能干。我曾经像小妹妹一样的呵护你，对吧？因为你说过，在伊旬园之星干一段时间就会离开，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便不加思索和任何条件照顾你的工作环境，甚至把我的许多朋友介绍给你认识，比如林一帆，马林国，于建东，吴市长，柳秘书等。不料，你像只美丽的母狼，抢跑了原本属于我的东西。我即将成为孤独的囚徒。你已经损害了我的利益，我不能坐视不管，坐以待毙，因为你与吴市长已经是王八和母鸡斗上眼了，我知道自己比不上你。
我目前已经无法把你从伊甸园之星赶走，我无法抹去你在我心灵上的魔影，你不打算离开滨江。所以，我只能求助于建东。因为于建东追不到你手，他正想找林一帆再次决斗呢，他知道暗底里是林一帆在捣鬼，你和林一帆早有一腿了。你在任何男人面前施展出独有魅力。所以，那晚的烧烤会，我偷着给于建东打了电话，我当然根本不需要和于建东商量该怎么做。我只是把抱怨你的话说给他听而已。他也知道你常去林一帆那里鬼混。月夜钓鱼就是你们俩个鬼混时的发明专利，这个可恶的东西，他真的这样做了，于建东杀人越货是把好手，二年前他就绑架过我，他封我做皇后，我不敢反抗他。我屈服于他的毒辣险恶。
前些天，他谋害了外地来滨江旅游的一个富婆，我在他住处见到了富婆的照片和许多钱，美元欧元英镑啥的，我说只要他喜欢我，我不会对任何人讲。但嫁祸于你和林一帆的事，可惜没能成功。你可要防备他这个坏东西。朱雅丽，你漂亮，是天使降落人间，你又是妖女，滨江近来发生的一切都因为你的缘故。不知道与你的什么有关联，但绝对的与你的美貌有关联。朱雅丽，你适合做当官人或者大老板包养的情人。只要你有这个想法，肯定是这样。因为有那么多的男人为你铺路架桥创造便利，你正朝气篷勃，而我今日已是黄花菜。你其实很纯情，善良也真实，我没有必要恨你，但我必须保护自已………
杨小玲没想到有意外事件等着她。
案件终结的那一天，林一帆请了马林国夫妇，刘警官，朱雅丽，骑马教练于建东###在伊甸园之星酒店聚餐。大家大块吃肉大杯喝酒笑得快乐甜蜜很开心，诉说着心里话。
朱雅丽说：我和各位有缘相识于滨江城和伊甸园之星一年多了，我很高兴，感谢各位大哥大姐的关心帮助和鼓励，我从你们身上学到非常多的优秀的东西，今天由我请客，请你们庆贺，因为从今天起，王老板已经提升我为副总经理。至于林一帆先生请大家的客么，他新出版了一本书，让他给大家发上一本，大家说好不好？
林一帆说，应该首先祝贺于建东画展开幕，这是滨江今年文化工作十件大事之一，得到市里宣传部长表扬的。我们还等着他的画集出版呢。来，举起酒杯，祝福他。
林一帆把头仰望窗外，蓝天白云的江南看上去宁静安祥，实质上，无论是天空的云彩里还是生活的现实状态里潜伏着许多的暗流，自已无法做激流中的勇士，也不甘心被毁灭了，有男人女人生活的地方就不可能有伊旬园。他忽然想离开滨江了。他甚至想，或许朱雅丽会不会成为另一个“杨小玲”？ 杨小玲就这样消失了，消失的还有她的住房汽车和伊甸园之星酒店王老板该给她的股份。
于建东盯着朱雅丽，一杯接一杯地喝酒。他想马上离开滨江去南方的城市找一处隐身的地方，他想再过几年舒心的日子。已经没有可能了； 网已经撒向他。他庆幸的是上周一自己准备了二年的八十幅木板画展终于在市里新建的美术馆三楼展厅隆重揭幕。杨小玲为他邀请到了市委宣传部长，文化局长，市文联主席参加揭幕仪式，当然，吴副市长和柳秘书也到场祝贺他。他非常满足了。市文联主席还作东道帮他联络了省美术出版社的两位副编审到了滨江，已经敲定给他出版三千册精装画集。 杨小玲的两封信； 给警方提供了三件案子的侦查线索。 刘瑞君借着去洗手涧的空隙； 他给自己刑警中队的同事打了电话。 他�
